这次,娇宠一生——萧洛洛
时间:2022-03-04 09:46:01

  方巧菡忙安慰道:“嫣璃,那都过去了,提这做什么?不过啊,你今后还是要小心些,前阵子乱党闹那么凶,京里并不太平,少出门为妙。”
  “嗯,我不怎么出门,哪次出去都带一群家丁。”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直到快中午了,方巧菡提出留饭,聂嫣璃笑着推辞,打道回府。方巧菡一直送出大门口,眼见她上了马车,在十来个骑马家丁的陪护下施施然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发这么晚。春节期间家里事儿多,还会日更,不过更新不能像往常那样的时间,初七上班就恢复。这几天宝宝们就早上起来再刷吧^_^
  下章就让巧菡和轩哥哥住一起哦。打游击好辛苦~&gt_&lt~
第一百零一章
  回到房里, 方巧菡反复端详聂嫣璃送的那套红宝石头面, 总觉得惴惴不安。眼下京城着实不太平,聂嫣璃曾差点被绑架,今日为了给她添妆,特地外出, 回去的路上, 该不会有事吧?
  虽然也带了不少人护着, 可万一遇见成群结队的劫匪呢?倘或真出点意外,一个女孩子……
  “陈叔。”方巧菡走去院子里唤了个家丁过来。
  自从先帝殡天、京城动乱, 秦正轩就高价请了一批江湖好手给廖家做护院, 其中有几个还充作了方巧菡的贴身护卫,有点儿隐卫的性质, 但凡她外出总是寸步不离,比如陈贯。
  “是。”陈贯马上就出现了,躬身问道, “姑娘有何吩咐, 可是要出门?”
  “这倒不是。陈叔, 麻烦你悄悄地跟着聂姑娘的马车, 务必等她平安到家再回。”
  陈贯走后方巧菡依然心神不定。先是做了一回针指, 又看了几页书,练了会儿字,等字练完,陈贯还没有回来。算算时辰,这个时候马车早该到聂府了。
  全哥儿午觉醒了, 齐素梅抱着他过来窜门子,听说后就劝:“你也别瞎担心,没准儿嫣璃途中又去了别的地方,或者是,陈叔路上还有些私事儿去办呢?”
  方巧菡洗着毛笔,看那彩釉笔洗里的水被墨汁晕染,漾开,渐渐变成一滩深灰,像被搅浑的泥潭。
  “嫣璃来的时候不曾说过还要上别处。另外,陈叔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晓得我着急等他,绝不会去办什么私事。我好担心……”
  正焦虑地说着,廊下有人跑动,陈贯回来了。
  “姑娘、大少奶奶。”陈贯行过礼,开门见山地说,“聂姑娘平安返家。”
  “噢!”方巧菡这才松了口气,可是还没等问别的,陈贯紧接着又道,“但是,聂姑娘乘坐的马车,半路上撞了人。”
  ……
  晚上,秦正轩来了廖家,神情凝重,一来就和廖峥宪进了书房,说了很久都不出来。方巧菡在门外溜达了好几回,隐约听见里面提到“作好准备”、“早晚要走”之类的话。
  走?是谁要走,又走到哪里去?她下意识地摩挲着门口摆的青花瓷插瓶,觉得心里一片茫然。到底还是出事了。聂嫣璃是在看望她回府的路上出事,这真叫她坐卧难安。
  聂阁老本来就面临着无数指责。他第一辅臣、同时也是第一外戚的身份,足够让无数循规蹈矩的官员诟病了,诸如,“外戚骄佚不利于社稷稳固”、“把持朝政专权独断”等等,不管有没有事实依据,这样的论调已经传播开来了。
  新帝方即位,不安定因素尚未清除,在这样的风口浪尖,聂府被爆出这样的事……不管聂家怎样处理,有心人都会做出无数文章。
  此外,秦正轩会不会受牵连呢?明日朝堂会掀起轩然大波,皇上面前,必然要站队表态,轩哥哥该怎么办。
  书房的门忽然打开了。
  “至少要争取几天时间。老夫会尽量拖住一些人,正轩,你那边也……”
  廖峥宪边送秦正轩出来边说话,劈头撞见一脸不安的女儿,眉毛皱了起来:“巧菡,还不睡?都这么晚了。”
  “父亲,我担心嘛。”方巧菡祈求地道,“又不能去看嫣璃,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睡也睡不着。”
  廖峥宪正要说话,秦正轩忙对他笑道:“岳父,我来劝劝她如何?保准叫她睡个踏实觉。”
  “唉,去吧。”廖峥宪瞪了女儿一眼,低声埋怨,“没几天就搬走了,居然离心似箭,在娘家睡都睡不好了。”
  “……”
  秦正轩无声地笑,方巧菡则无语地看着父亲,心说,这都哪跟哪啊。不过,看样子父亲是在开玩笑呢,这么说,情况不至于那么糟糕。
  秦正轩对廖峥宪拱了拱手,便揽着方巧菡向外走去。廖峥宪看着两人相拥的背影,心里一阵伤感。女儿终于又有了新的归宿,但愿这次,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良人。
  这是个静谧的冬夜,风都似睡去一般停止了脚步。廖府后花园里,月色很美,几枝老梅斜伸着苍劲虬枝,淡淡馨香沐浴着柔和的月光,好像连月光都氤氲了梅香似的。
  秦正轩牵着方巧菡的手,在一株梅树前站定了,摸了摸她的脸,将她的灰鼠斗篷系紧,还把帽子也扯了下来,整张脸被帽边絮着的绒毛围住了,看上去愈发显小。
  他低下头,在她凉冰冰的鼻尖上轻轻一啄:“在下的小娘子就是可人疼。担心我呢,对不对。”
  方巧菡叹了口气,把脸贴进秦正轩怀里:“轩哥哥,你就别逗我了。撞人的事,是有预谋的,我没猜错吧?”
  “呵呵。当然。巧菡,你要这样想,这个时候出这样的事,连你都能猜到绝对不是偶然,朝臣们又怎会猜不到呢。还是那句话,一切事在人为。”
  秦正轩轻快地说着,拣了块大石坐下,把小妻子抱在怀里,“我了解过了,被撞的那位老人是个货郎,本来好好地在守着货担,聂家马车经过时,他莫名其妙就被拎到路口,躲都来不及躲。”
  方巧菡揪紧了衣襟:“他受的伤重不重?聂家该多派人照顾他。”
  “麻烦就在这里。”秦正轩冷笑一声,“聂家自然是紧急送他去看医,出人出钱,唯恐哪里照顾不到。驾车的车夫技巧高超,见他被掼在路口,紧急调转马头,马车,擦着他衣襟闪过,根本就没撞伤他。”
  “我的天,那还送医做什么……”
  “很简单,他已受伤,是掼他的人所造成,摔伤的。”秦正轩淡淡地说,“当时周围的人,却都当作他是被撞到的,况且马上就有人大嚷,'聂阁老的马车撞人了'!不送还能怎样,总不能见死不救啊!可惜的是,哪怕这伤其实并不严重,那老人还是没有活下来。”
  这是一起赤..裸的陷害,牺牲品就是临时被抓做“被撞百姓”的老货郎。不管有没有被撞到,他都是活不了的。
  “就没有目击者吗?”
  “纵然有,我相信,也是没人能开口的。”月光下,秦正轩俊挺五官益显冷峻,“这局设得精巧,远比之前绑架聂嫣璃更高明,更棘手。布局之人,心狠手辣,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确保成效,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便是聂阁老也没想到会有这样一招。”
  方巧菡身子抖了抖,秦正轩揽紧她,在她唇上轻轻吻了吻:“巧菡,不要怕。轩哥哥可不是吃素的。我把这些告诉你,就是怕你胡思乱想。聂家那里你就不要过去了,给聂姑娘写封安慰信罢了,虽然有陈贯他们保护你,我可不想你出点别的情况。”
  就像聂阁老,以为给女儿配齐护卫就安全了,可那些人却“另辟蹊径”,这意外来得太突然,便是他也要费一番脑筋。
  “嗯,我知道了。”方巧菡把头靠上秦正轩的肩膀,心里暖洋洋的。他对她说着“不要怕”三字的语气,好像天下什么事都难不倒他一样。
  她又叹了口气:“轩哥哥,你要小心。可惜我不能帮你做什么。”
  秦正轩一顿,笑嘻嘻地说:“能啊,谁说不能的。”
  待她坐直了身子,他扳过她的下巴,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来回蹭:“没几天了,你乖乖地搬去咱们的新宅子,夜里好让夫君我满意。”说完,轻轻地咬一口。
  ……
  这一晚果真睡得踏实。虽然知道有困难,但秦正轩那般自信,方巧菡也受了感染,心中安宁下来,沉着地准备搬家的事。要收拾的东西并不多,廖峥宪为她准备的嫁妆早就搬了过去,她需要做的,不过是决定把闺房里哪些喜欢的小玩意儿带走而已。
  小鹊小柔快活地打叠行礼,这两个丫头没去过新房,听方巧菡描述完,欢喜得直拍手,恨不能立即就住进去。
  徐氏也赶过来帮忙。她是方巧菡的乳娘,当然要跟着陪嫁过去。徐氏一面收拾箱笼,一面感慨:“姐儿总算嫁人了。秦公子真真是千好万好,可知姻缘天注定,想当初,若非老爷……”
  “姑娘。”这时陈贯在窗根前敲响了窗棂,“有人求见。是拱卫司的人,来问昨天的案子。”
  拱卫司来了人,是韩澈。与那次画地为牢不同,他只带了两名下属,规规矩矩地等在门口,见了方巧菡和齐素梅,便神情温和地解释,自己只不过是奉命查案,又把文书拿出来给两人看。
  “……此事自然与廖大人毫无干系。下官不过问几句话,问完就走的,少奶奶且请不必惊慌。”
  齐素梅和方巧菡交换了一个眼神,便点了点头:“既如此,恳请韩都督长话短说,舍妹胆小,还望大人体谅。”
  “不消少奶奶吩咐,下官心中有数。”韩澈说着,看了一眼方巧菡,好像话中有话。
  几人在厅里坐定,韩澈便问方巧菡昨天聂嫣璃来访的事,要她仔细地说一说。
  方巧菡如实说了。扫一眼厅外守着的陈贯等人,略微心安。这回不一样,她不用担心被他给抓走了。
  韩澈听得很认真,在听到聂嫣璃到访是为了添妆,脸上的表情依然专注,并没有流露出一点点阴沉。
  方巧菡说完全部经过,低头喝水。行宫分别之前韩澈的话又萦绕在脑海,她始终不敢忘记,韩澈说这话时的眼神。他,早已不是从前的他了。他已作为嘉勇侯府的一分子,有着不同的立场,不同的主导人。
  方巧菡说话的时候,韩澈带来的两名属下就在记录,这两人都是书记官。记完,把写好的笔录拿给她看,“廖姑娘,如果写得不错,便请签字画押。”
  方巧菡看完,齐素梅也看过,确定没有问题,这才对她点头。
  方巧菡便签字按手印,韩澈端起茶盅喝水,齐素梅就问:“韩大人,奴家与聂姑娘也是闺中好友,能不能替她问一句,这案子审的时候,会把她也喊去吗?”
  “不。”韩澈回以一个微笑,“此案当事人特殊,不会公开审理,聂姑娘的证词也会像现在这样采得。少奶奶放心。”
  直到离开,韩澈都没有什么异样。只是,等方巧菡回到卧房时,发现身上掉下一张纸条,也不知何时别在衣袖的褶皱里的。
  那是韩澈的字迹,只写了一句话:“佞臣之妻难为,依然等你。”
  方巧菡冷冷一笑,慢慢地将纸条撕碎。
  佞臣。韩澈是在说秦正轩吗。
  指责聂阁老的那些言辞,不见得都是夸大的,比如专权。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并减税,聂阁老便提议税改,反对的声音很多,都来自利益被触犯的群体。廖峥宪告诉女儿,新税制本身的内容是有利于百姓的,但不论什么新政,关键还是执行,倘若执行不到位,乃至下级阳奉阴违,最终受害的也是百姓。聂阁老的主张是,不管怎样,第一步总要迈出去,不然积弊永远无法革除。他的做法不失为强横,甚至有些令皇帝必须接受的意思,自然要被骂专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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