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你的那十年——撒把欢欢
时间:2022-03-05 09:09:44

  茶园的花果然开得很美,有阳光的日子里生命是这样的蓬勃,这园子贺知书是真心喜欢的紧。
  “谢谢你,艾医生。”
  细碎的阳光洒在贺知书的侧脸,像是在白雪上撒上了一层金粉,再加上这温柔地南音只让人心里觉着暖暖的。
  艾子瑜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了两声便去屋子里端了茶点,之后两人就在园子里的躺椅上晒起了太阳。
  两人穿的都比较厚实,茶园也没有湖边吹来的冷风吹打,难得清静的一天,贺知书舒服的直想伸个懒腰。
  蒋文旭跟着贺知书给他发来的定位寻来的时候便见着这样一幅画面,心里说不出陈杂滋味。
  手里拿着两根糖葫芦,就站在园子外面喊,“知书,我来接你了。”听声像是有些恼了但又没什么脾气。
  蒋文旭曾经的脾气很躁,但现在他已经学乖了,如今发生什么事,尤其是在贺知书面前,他都已经发不起火来了。
  倒是二花听着自家大人来了,瞬间暴起偷袭了二狗两下后飞速逃到了蒋文旭身后,这狗仗人势的劲惹得贺知书笑的眼里都积了泪花,赶紧将二狗抱在怀里安慰了一番。
  这一举动看的蒋文旭心里更别扭了。
  “知书,糖要化了。”
  贺知书看了看蒋文旭快要憋红的脸,无奈的笑了笑对艾子瑜道了别,他没去小楼里看看,有些记忆,有的人放在心里便好,更何况现在的艾医生并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艾子瑜。
  回家的路上,二花被蒋文旭拽在身边不让他去抢贺知书手里的糖葫芦,这次贺知书也不打算帮自家‘儿子’,脚边的二花好似感觉到了什么,在贺知书脚边边蹭边叫。
  糖葫芦很甜却不再是小时候的味道,但贺知书吃着仍然觉得十分满足,他将一支糖葫芦递给了身旁的人,蒋文旭虽然不爱吃甜但也没有拒绝,大口咬了一颗下来。
  见此,贺知书伸手去戳了戳身旁人鼓起的腮帮问道:“生气了?”
  蒋文旭回答道:“没有。”
  如今的蒋文旭吃醋都不敢太过明显,曾经独占欲极强的恶犬已经不敢再露出自己的獠牙。
  “你是不是…喜欢他…,你对他和别人不一样。”蒋文旭不敢看贺知书,他低着头只是努力攥紧贺知书的手,他怕得到肯定答应,可是不问他又不甘心。
  一旦爱上一个人,那么再怎么自负的人都会变得自卑起来,最后又忍不住贪心。
  贺知书没想到蒋文旭会问他这个问题,他和艾子瑜的关系蒋文旭不止一次怀疑过,只是那时候都是恶语相向,从来不会这样委屈的甚至卑微的问过自己。
  贺知书喜欢艾子瑜么,如何是那时候的蒋文旭这样好好问他,他会说不喜欢。
  “喜欢过,但不是现在的艾子瑜。”贺知书知道自己不应该将心里的话说出来,蒋文旭那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基本不会容忍自己有别人,可贺知书还是说了实话,“我喜欢的是曾经那个艾医生,是那个见我在泥土里面艰难前行的时候,不顾我的狼狈,不顾未来煎熬,义无反顾走向我的艾子瑜。”
  “也许你已经不记得关于艾子瑜的事,但我也没办法骗你。”那段记忆那份感情,贺知书说不出不喜欢的话,“如果你介意...”
  贺知书话还未说完一双有力的臂膀从旁边将他圈进温热的怀里,高大的男人将爱人搂紧,眼中是毫无保留的爱意在燃烧,这个保护欲和占有欲都极强的动作让贺知书有些失神,带着爱护的圈占真的能给人安全感。
  这个人在对他说:“只要…只要我爱你就足够了,别不要我。”
  “只要我爱你就足够了”贺知书笑了,笑的泪流满,现在的蒋文旭真是像极了曾经的贺知书,情到深处就是这样么,有多爱就有多卑微?
  可是,当失去后才知道珍惜,才知道心里有多在意,又有什么用呢。伤害的事已经做下了,心里的伤痕太多了,太深了,血淋淋的伤口就算愈合,那些疤痕也在那里永远提醒着曾经所受的伤痛。
  想到这,贺知书只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很沉很重,那时候的贺知书等了太久,等一个回头的蒋文旭,等一个不会让他真的变成一个人的像以前一样珍惜自己的蒋哥,可最后还是来不及了。
  他知道自己有时候是故意在欺负蒋文旭,甚至有时候对蒋文旭的脾气根本说不上好,他和蒋文旭之间早就回不到过去了,更何况除开高中那段日子,过去好像也没有多好。
  贺知书自嘲的笑了笑,如今还能怎么办呢,贺知书只能做到不去看那道疤不去计较那些伤害,他还爱着这个人只是再也做不到从前那样不顾一切毫无保留的爱这个人,经历过背叛之后又有谁还敢付出一切。
  能相互陪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蒋文旭的手抚摸着贺知书的眼角,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别哭…好不好,我不介意的,不介意你喜欢过别人。”
  他真的不介意了,他的心告诉他,只要贺知书开心,只要贺知书别不要他,他真的什么都可以接受。
  “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委屈自己的,所以别哭了...好不好。”
  贺知书有些失神的看着蒋文旭替自己抹掉眼泪的手,才发现自己又因为蒋文旭流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快到最后的部分了。
 
 
第51章 三世
  过完年回到北京,两人的生活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模样,蒋文旭的病稳定了很多,只是他还是拒绝出门,除了定期去拜访Mr.chen,蒋文旭基本不会离开公寓。
  大概这就是他惩罚自己的方式吧,做错事的人想要弥补想要赎罪,更何况Mr.chen也建议过贺知书给对方惩罚自己的机会,贺知书也就这样由着他了。
  本想着在杭州多陪家人几天,可惜现实从不能如人愿,公司的事情太忙,张景文一个人应付那群找麻烦的股东还行,但外面也是群狼环绕,这么大一块蛋糕如今出现了能够掠食的机会,没有谁会放过。
  贺知书看着办公桌上的各类文件,只感觉头疼,本想着尽自己所能帮蒋文旭的公司度过难关,可真正做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力不从心。
  后来贺知书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每天下班后他都会带着未处理完的文件回家,将蒋文旭和那些文件一起扔进书房,然后就像在一旁督促孩子写作业的家长逼着熊孩子把自己的事做完才能休息。
  还好蒋文旭只是‘疯了’不是‘傻了’,处理那些繁琐的文件很有一套,也许这个人天生就是当老板的料吧。
  贺知书心里想着,面上一点也不露,只等蒋文旭处理完文件后再让对方给自己理顺一些公司的事,逼着对方操心自己的事业。
  蒋文旭因为愧疚悔恨将自己的事业拿来偿还贺知书,禁锢自己的自由画地为牢,可贺知书觉得那只是愚蠢的想法,他自己就做错过的事,不想让蒋文旭再走一次,没有意义。
  可惜蒋文旭这样的状态他根本和对方说不通,这个人已经打定主意要将贺知书曾经吃过的苦尝过泪通通强加在自己的身上亲尝一遍。
  贺知书也不想把蒋文旭逼急了,只能慢慢熬着。
  有时候贺知书甚至会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做错事的人,是他害的蒋文旭要死不活,是他害的蒋文旭发了疯,所以才会甘愿被这个人困住,一起玩一场看不到尽头的名叫赎罪的游戏。
  这天,公司的另一个当事人张景文知道蒋文旭明明能工作却躲在家里不出门时,气急败坏的带着堆积的文件和助理就上门找事,可惜蒋文旭一点面子都不给兄弟,就算张景文有他们家的钥匙也连门都没进去。
  因为蒋文旭把门反锁了,只能从里面打开那种,张景文第一次砸门,甚至想骂街。
  贺知书提着刚买的菜回来时就看着西装革履的张总正蹲在自家门前抽着烟,身上说不出的疲惫感。
  “他又反锁门了?”贺知书看着一脸颓败的张景文有些抱歉道:“我会跟他说这件事的。”
  张景文说了句没事,只是等贺知书敲门进去时,他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当场给了蒋文旭一拳。
  “你他妈的,天天躲着有意思么。”张景文恨蒋文旭这样折腾自己,“你觉得这样就对得起贺知书么,你他妈的只是给贺知书找罪受。”
  没反应过来就被打倒在地的蒋文旭,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他缓缓抬头看着张景文没有还手,眼里甚至没有太多的情绪。
  这很不符合蒋文旭的脾气,激的张景文站在原地,竟不知该继续说着什么或做些什么。
  贺知书没有管在玄关处闹腾的两人,自顾自的将买回来的菜放在了厨房,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安静撸猫。
  最后是蒋文旭打破了这一平静,说了一句我去做饭便进了厨房。
  “知书,我......”张景文的话哽在喉咙里出不来,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失了控,还动了手。
  贺知书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问题,景文,由着他去吧。”他想赎罪,就让他好好赎罪吧。
  的确从不知情人的角度上看,蒋文旭的检查结果完全就是个正常人,就算有自残倾向,也不会严重到连工作都不能做的地步。
  更何况通过初步治疗蒋文旭已经不会轻易再伤害自己,况且去公司也会有贺知书跟着,张景文完全不懂为什么蒋文旭就是坚持将自己关在家里,关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我不懂,知书,我不懂。”张景文在沙发上双手交握,咬牙道:“自从你说了一句不爱了,他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可是你明明还在啊,他为什么就变不回来了呢。你们曾经那么好,那么般配,让所有人都羡慕,青梅竹马的感情,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张景文闭了闭眼吼了一声:“这日子,他妈的到底什么时候到头啊!”
  贺知书没有回答张景文的话,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Mr.chen提过很多治疗方案和假设,出现和制造新的契机或是就默默等待蒋文旭自我设定的惩罚时间结束,也许这一切就结束了。
  可没人知道契机是什么,也没人知道蒋文旭想要惩罚自己多久,这里是蒋文旭自己给自己修建的监狱,只有他一个囚徒,没人知道监狱的规则,没人知道蒋文旭给自己的量刑时间。
  只是如果这里真的有钥匙或有密码可以打开,那一定在贺知书身上。
  这天过后,贺知书和蒋文旭之间的相处模式变了,他不再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那些糟糕的过去,他开始和蒋文旭慢慢聊起过去,聊起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知道的曾经。
  从最甜蜜的少年时代到最艰辛的初入北京,到最后两人浓情转淡面目全非,细节被撕扯开,记忆被一帧一帧重放。
  这个过程很缓慢,因为故事很长,因为那是两个人的故事贺知书一个人说不清楚,贺知书在等蒋文旭自己想起来,自己去接受去面对那些记忆。
  有时候他们会相拥一夜无人入眠,有时候蒋文旭会发疯般的将自己关在门外蹲守一夜,这个过程中蒋文旭不是没对自己下过狠手,只是再狠也没有把自己往死里上逼。
  看着蒋文旭手臂狰狞交错的新伤旧痕,深深浅浅布满了这个男人的两只胳膊时,贺知书想过放弃,他问自己难道治好这个人他们就能解脱了么。
  答案是模糊的。
  看着这个人痛苦,看着这个人惩罚自己,看着这个人沉沦在过去犯下的错误里一遍遍悔改他就痛快么。
  答案是清晰的。
  甚至有一段时间,贺知书拒绝了Mr.chen提供的治疗方案,他想蒋文旭要疯要傻都随意吧,他们虽不得解脱,但至少不用去直面那些痛不欲生的记忆。
  可惜,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做的决定,很多事情一旦开始了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在不知不觉之间蒋文旭成了那个主动接受治疗的人,他不再自残,痛苦的情绪在贺知书面前也少了很多,再好一点的时候他们甚至能一起出去旅行。
  贺知书知道蒋文旭会偷偷写信,也许是写给他的,也许是写给蒋文旭自己的,只是他从来不会将信邮寄出去。
  他不知道蒋文旭怎么处理那些信件的,也许撕了,也许烧了,他没再见过那些信纸。
  日子就这样过了下去,好似真的平淡且顺遂,然后贺知书迎来了自己的三十岁,他们这一世的第十四年。
  *
  北京的雪好像每年都不会缺席,大雪在一夜之间覆盖了整座京城。
  他们最相爱的十年里,在他们最穷困到没有钱出去玩的时候,蒋文旭也会想方设法带着贺知书浪漫,他会在初雪的日子里牵着贺知书的手去看雪,渐渐地这件事便成了他们关系里的一种仪式,一种执念。
  所以那年,北京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若是蒋文旭选择了回家,他们的命运应该会走向不同的结局,可惜那时候的蒋文旭已经变得自己都认不清了。
  如今这件事成了哽在喉咙里的刺咽不下,也吐不出。
  贺知书想想,这一世初雪的日子里他和蒋文旭总是有一个人没时间,他很忙蒋文旭比他更忙,不知是蒋文旭刻意避免去面对还是连命运都微妙的想要模糊这段记忆。
  看着窗外的大雪,贺知书做了一件自己都没想明白的事,他请了假拉着蒋文旭去了远郊的滑雪场。
  周内的雪场并没有太多客人,因为着急所以他们只能租雪场的板子和衣服,看着蒋文旭穿着不太合身且做工不太好的衣服时,贺知书心里有了几分回到那时候的感觉。
  蒋文旭看着贺知书笑容,便再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事比这更紧要的,那还会管身上的衣服舒不舒适,合不合身。
  “知书,你笑的时候,比太阳还美,比月亮还温柔。”
  蒋文旭抱着贺知书在雪地里打圈,等他冷静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伫立在原地频频回头看着他们。
  不过蒋文旭那会管那些眼睛,他的眼里只有贺知书。
  帮贺知书踩好滑雪板后蒋文旭才踩上了自己的板子,他和贺知书都选择了双板,两人坐上缆车缓缓被送到高处。
  滑道上没什么人,贺知书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努力放松,他平时运动的少滑雪场更是来的少,按着记忆里的姿势贺知书缓缓将自己送上滑道,蒋文旭就在他身后不近不远的跟着。
  贺知书滑的很慢,只由着重力的牵引向下,虽然速度不快但这个过程真的让人很放松,甚至有种在风中自由自在的感觉。
  运动真的能让人快乐,贺知书乐此不疲的享受着这样的感觉,蒋文旭没有去打扰他就这样陪着贺知书一次次坐上缆车,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出要请教练帮助他们学习更多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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