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才女忙着拒婚——青梅嗅
时间:2022-03-06 07:26:59

  离下月的狩猎大会只剩不到几日,以往官民一道只是游玩罢了,今年筹备事项自然不同往年,仪王身子愈发体弱,见着风便会咳嗽起来,眼下婚事未果,还要忙着张罗冬猎,他们也不会在唐府多加久待。
  赵士程临行前拉着唐婉的手,他斩钉截铁说着等此事了结后定会再来提亲,即便上刀山下火海他也绝不会放手。
  其他官家都是拼了命想要往宗族中跻身进去,可唐闳却只想保住唐婉的命,自己一心为民也就足矣。如今正好借着这场狩猎事宜,一定要赶在结束之前敲定唐婉婚事。
  李氏媛近些日子倒也不会时常将唐婉锁在深闺中,一来是怕她气大伤身,二来也是让她放松警惕下来,多出去走走避免在家中婉谢桃八姑的好意,更何况这些时日赵士程在忙着冬猎一事,两人见面自然也会少些。
  这日难得在如此寒风呼啸的冬日里有暖阳照在街道上,金灿灿的阳光映射在淌有积雪的街道愈发让人觉得温暖。小贩们今日兴致高涨许多,许是这暖阳照得心中舒坦,吼上几嗓子也浑身舒畅极了。
  唐婉气色恢复如初,家中锦缎绣完便上街去挑缎子,还想替齐暮云绣一个暖手套,她整日在外溜达,只怕不护着冬日手上容易生出冻疮来。
  “唐小姐,近日运来一些新货,我知晓您定会来瞧瞧,便一直给您留着呢。”绸缎铺老板笑嘻嘻着从他身后抱出一些色彩明亮又柔和的缎子铺在她面前。
  唐婉从学会刺绣起便一直用着这家绸缎庄的缎子,老板心善也好说话,每次都能给她留住上好缎子来,两家也常年打着交道,铺子老板也多多少少知晓了她的一些喜好。
  那缎子以蓝色为基调,月白、花青、星蓝和晴蓝各种不一色彩的缎子看着便能融入汪洋大海和晴空万里之下,其手感顺滑,连纹路都是挑绣出来的。
  唐婉摸着手中月白色,心喜着想同店老板说定下这匹来,可话刚到嘴边,那缎子就被硬生生给按住了。
  “老板,这缎子我要了。”孙仲玲在一旁笑着率先同店老板说着。
  这些匹锦缎历来都是稀缺货,要耗时半年之久才能织出这几匹来,自然也只有官家能用得上,可每种布料只有一匹,这缎子本是给唐家小姐所留,她也是率先瞧上这匹月白色,如今被孙家小姐,日后的裕亲王妃所截断,这可让店老板发愁了,哪边都得罪不起。
  孙仲玲那日将唐婉困于郊外后便一直留意她回城的时日,两日后才发现她从一辆马车上直接奔向了寺庙,她识得仪王府的马车,而不久前还瞧见赵士程快马加鞭出了城,断定那就是赵士程接她回来。
  店老板看着站立他跟前的两位官家小姐,声音略微颤抖道:“孙小姐,这,这布匹,是,是唐,唐小姐先,先瞧上的。”
  “你的意思是不卖与我?”孙仲玲语气平和的让人不禁觉得冷飕飕的。
  唐婉将锦缎推到她面前,冲老板示意这布匹留于她,“既然仲玲这般喜欢,不如就留于你。”
  “婉儿,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快将喜爱之物留于我,现在是在可怜我还是觉得你这般做显得自己很心善?”
  “仲玲,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那日我已经将所有的话说清楚了,你若想要我死,法子很简单。”孙仲玲不再像那日那般大喊大叫,今日态度语气平和,虽感觉到她话里一丝寒意,可更多的是冷漠。
  她说完瞧了店老板一眼,生意人当然懂得察言观色,他立马低头诺诺道:“小人不曾听到什么,也不曾见过孙小姐。”
  “不,你当然见过我,”孙仲玲抱着布匹说道:“不然这缎子我是如何得来,”她瞟了一眼唐婉,“属于我的东西我会拿走,多谢唐小姐的好意。”
  唐婉瞧着她如今变成这般,不由想起那晚在河边放灯时节所遇模样,亭亭玉立的妙龄女子,楚楚可怜的样子让谁瞧见都会心生怜惜,她本该幸福无忧过好此生,如今却全部破碎再也回不到从前。
  “唐小姐……”店老板的话让还在神游中的唐婉回过神来,他抱有歉意说着没能给她留住喜爱颜色的布匹来。
  唐婉笑着摇摇头,挑了其中一匹让小桃付银两,此事怪不了他,孙仲玲是将自己的恨出在了这匹上罢了,小桃在身后说着孙小姐怎这般语气了,以往她都是和善的。
  这个秘密只有她自己和唐婉知晓,哪怕是最亲近的小桃都不曾告知,一旦说出口,只怕抵挡不住如同洪水猛兽的闲言会将孙仲玲淹没。
  她刚往回走时便碰到赵承恩在街边驻足买发钗,回头不经意间瞧见了唐婉,便上前请她过来为自己参谋,“听仲玲说过街边的首饰不输她所戴发钗,今日难得抽出空闲时辰就过来瞧瞧,婉儿,你同为女子,知晓女子的喜好,瞧瞧她会喜欢哪种?”
  唐婉瞧着一心为孙仲玲挑选饰物的赵承恩,他此番模样可跟初次相见可不太一样,那时在牢狱中瞧见他时还以为他谨言慎行傲视一切,如今为一个女子放下所有的姿态,想来他也是极其想要守护孙仲玲一世的罢。
  街摊上的发钗做工确实精细,好些都不输价格高昂的饰物,唐婉拿了一枝牡丹花色的发簪递到他跟前,“牡丹花色,倾国倾城,和仲玲足以相配。”
  她停顿半刻接着道:“莫要说你在街上遇到了我,这发簪也莫要同她提起是我替你挑选。”
  赵承恩不明所以问道:“为何?你是还在担心她对你和士程的事有芥蒂?”
  唐婉刚想摇头便被他打断道:“以往那段日子便让它过去吧,本王会好好护着她,你同士程两人也要相安无事才好,士程同本王说你恢复了记忆,那日他高兴得像个孩子一般还拉着本王喝了不少酒,还真未见过他那般欢喜的样子。”
  话至此处唐婉也不再和他说着其他话语,可孙仲铃的事他总有一天会发现,到时两人该如何面对,唐婉一直将此事压在心中,每日想到此处都会有一块大石头压着胸口喘不上气,加之方才又瞧见她那般丝毫没有半点灵气的脸,更是觉得一股胸闷晕眩。
  “裕亲王,你,赶紧回去罢,仲铃她,请好好待她。”她深呼一口气强制让自己看起来无事,沉着地对面前之人说着。
  赵承恩总觉得她今日颇为奇怪,可介于之前她们两人的关系牵扯也能理解,他怀揣着发簪得意道:“士程对你如何,本王便会对仲铃如何,在情场之上,本王可一点也不输他。”
 
 
第51章 桥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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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承恩走后唐婉终于松了口气, 脚上发软让小桃赶紧扶住。常言说心病难医,如今看来倒也不假,这个秘密压得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小桃见她脸色突如其来地憔悴了些便惊慌起来,“小姐, 方才你都无事, 怎这会子这般了?我先扶你回府后去请大夫来。”
  “我不想此刻回去, 阿娘瞧见又得担忧了,我无事, 只是脚有些发软,你扶我到桥廊处歇息一刻便好。”
  那座桥廊平日极少有人行走,眼下想要安静歇息片刻也不失一个好去处, 可要前往桥廊必须得爬上那座拱桥,唐婉脚软,哪怕小桃扶着依旧费力难迈上一步台阶。
  小桃见她实在难以踏上台阶,抬头瞧见她额头冒汗还在用力往上抬着脚, 不忍心道:“小姐,不如去寺庙歇息吧。”
  唐婉只是沉默提着衣裙,咬牙掐着大腿致使痛觉能让其恢复力道来, 等刚有些知觉后准备竭力迈上梯子时,她低头便就瞧见面前出现一个身影, 欢喜抬头望去便就到段允灏站立她跟前,她立马收住笑容屈膝行礼,小桃也下意识也跟着行礼忘记扶住她, 唐婉重心不稳摇摇晃晃往一侧倒去。
  段允灏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立马扶住,冷哼一声:“即便你再不喜本王也不必行如此大礼吧。”
  瞧见他抓住自己的手, 唐婉立马想到了那日在酒楼中他的言行举止便警觉往后缩着,段允灏察觉她的畏惧抓得愈发紧了, 往下走了一步台阶弯腰到她跟前,冷不防道:“那日本王可有打断你们说亲一事?什么时候打算请本王喝喜酒?”
  那日即便他不前来打断也会成为僵局,两方长辈都不同意此桩婚事,要么他们两人不顾及一切选择私奔,要么各自劝说自家父母同意,否则很难两全其美。
  “建安王,晓月送你的荷包可心喜?”唐婉扭转话头引向另一处,“晓月绣那荷包十指都被刺破了,日夜不停工只为能赶在你诞辰时相送于你。”
  “本王早扔了。”段允灏说得风轻云淡,没有丝毫情感。
  “扔了?”唐婉原本身子无力,可听到此话便立马愤怒上头,别人不知晓齐暮云是如何刺绣那个荷包的艰难,但自己却是亲眼所见,去往齐府教授时她指头都是大大小小的针眼,如今听到被他轻言说着扔了一词自然气愤。
  “王爷可知那荷包对晓月意味着什么,你若不喜便一早同她说清便好,收下却又扔掉,你让晓月深陷其中后又伸手将她推向悬崖,不觉得残忍些了吗?”
  “本王若有朝一日娶她为王妃你会高兴吗?”段允灏没头没脑突然说了此话出来,“看来你们还真是好姐妹,这就为她打抱不平上了。”
  “晓月她性子虽大大咧咧,可也有女儿家的心思,王爷若不喜尽早与她说了便是,兴许她不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尽管自己有一堆烦心事未曾解决,可对于齐暮云一事她自然会放在心上,更不想看到她会为了眼前之人患上忧心之症伤了她自己。
  段允灏瞧她脸色苍白下一副极其认真严肃的模样不禁笑道:“都说唐家小姐才华横溢,本王可未曾听说你还有侠客心,”他立马将脸上的笑凝固住,拉着面前之人到自己跟前,“唐婉,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居然敢来指责本王?”
  此人果然性子阴晴不定,都说伴君如伴虎,可这位跟皇室没有半点血缘却又被受封成亲王之人也似一只隐藏在暗夜里的老虎,稍有不慎连骨头都不会留下一根。
  唐婉被他前后这副变脸给吓愣住了,手心全是汗,后知后觉才发觉自己多言了,可面对齐暮云的事她又岂能坐视不理,头一次没有被他气势吓倒,艮着脖子道:“臣女不敢,王爷若是想要责罚,臣女领罪便是,但此话是我一人所说,和晓月没有任何关系,日后莫要撒气在她身上。”
  话虽是认错之言,可这不服气的样子哪里像要去领罪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想同人斗一场呢。
  段允灏刚扬起手唐婉便下意识地闭着眼睛以为他要对自己动手,可发现被他拦腰抱起往前方廊桥走去。
  “王爷,放我下去。”唐婉用尽全力推开他,可他却不曾松手,只听得头顶传来声音:“你若再大吵大闹招来他人,有损的可是你的名声,本王又不会惧怕什么。”
  此话有理,幸得此处往来人不多无人瞧见,可总不能一直任由被他这样抱着,唐婉想到齐暮云对他的情谊更不能和段允灏有牵扯,她气性上头便一口咬在他肩头上,段允灏也万万没料到这个一向温文尔雅的女子会这般对自己。
  疼痛感袭来让他停住脚步双手顿时松开,唐婉重重顺着台阶滚落下去,她额头撞到拱桥边上的石柱上后顿时起了青淤,小桃惊慌失措想赶紧上前搀扶起,可她刚到唐婉面前就被建安王凌厉的目光击退只能站在一侧。
  段允灏来到唐婉面前,侧头瞟了一眼被她咬伤的肩头,“本王看你真不想活了,别以为赵士程护着你就能高枕无忧,这伤本王留着,记着你今日所犯之事。”
  他说完甩着袖子愤然转身离开,一旁还在发愣的小桃大气都不敢出,心中暗暗庆幸他没有动怒要责罚,不然今日她家小姐难逃一劫。
  “小姐,你的头可要紧?”小桃终于想起还侧躺在地上的主子。
  唐婉被他一摔力气倒是恢复了过来,只是额头和腰间有些许疼,方才胸闷压抑之感顿消,双腿也不再发软,许是痛感压制了体内的烦闷之气。
  她被小桃搀扶起来揉着额头,恍惚道:“你说他会不会将此事牵扯到阿爹身上?”方才自己气性上头未曾想到此处,眼下还是后怕他会迁怒无辜之人。
  “小姐,小桃自知多嘴,可还是想不通齐小姐为何会瞧上建安王。”小桃颇为不解,刚才他喜怒无常的模样常人见着定会害怕得只想躲得远远的,居然还有人会朝他奔去,实在让人费解。
  可心能哪由得自己呀,万般然都道此人不好,可在齐暮云眼中他便自己想要跟随其一生之人。有些人撞得头破血流是不会往会折返的。
  唐婉倚靠在桥廊长凳上看着对面不远处一群忙着筹备狩猎事宜的随从,打听到赵士程极有可能会在对面,哪怕她没有一丝力气也要来此处,尽管这些时日不能和他说上话,但只要远远瞧他一眼便就能欢喜不已。
  小桃终于领会了她要来此处的意图,瞧着她目不转睛盯着对面找寻人时不免搭茬道:“小姐,你再这般瞧下去,面前这条河水便会流到对面去了。”
  唐婉只是笑而不答,可她找寻好久都没有在对面见到熟悉的身影,心中暗自嘀咕难道今日来得不凑巧,身后小桃刚喊出一个小字就哑然了。
  “真是不赶巧,”唐婉颇为失望地耷拉着脑袋趴在栏杆上嘀咕着:“可我又不能贸然前去寻他……”
  半刻钟后她惆怅着起身准备达到恢复,可刚回身就撞到一人怀中,她着急忙慌抬头想要道歉,可目光凝聚在那人脸上不由咧嘴笑了起来。
  赵士程一眼便看到了她额头上的淤青,心疼又手轻柔着:“怎会磕到头?”
  唐婉不想提及方才之事,眉眼带笑一直盯着他道:“上石阶时不小心磕到的,士程哥哥何事来得此处,也不知会我一声。”
  其实他来了有半炷香的时辰了,一直静静站在她身后,小桃正准备躬身行礼时被他打断了,也在其后探着头顺着唐婉的目光看向对面,知晓她这是在寻自己,瞧她这般可爱认真的劲儿不想打断,就默默静站其身后。
  “婉儿,这几日我无暇顾及你,可会怪我?”
  “怎会,倒是我,不能帮士程哥哥解忧,”唐婉轻叹一声,“瞧见你如此劳累,而我却无计可施。”
  听及此话赵士程低声笑道:“若论及帮忙,有一事还非你不可。”
  “何事?”唐婉抬眼惊奇问道。
  只见赵士程在她耳畔缓缓吐出几字来,唐婉的脸立马又被烫红了,她侧身害羞道:“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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