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楼传奇——雨露云薇
时间:2022-03-06 08:20:12

 
 
第19章 太皇太后断家事,天城甘当及时雨
  “你就是白玉楼?”太皇太后问道。
  “正是儿臣,太皇太后还是按儿臣所说,速速进禅房,待安全后,儿臣自会前去聆听教诲。王妃还不扶太皇太后进屋?”玉楼知道她对自己有很多不满,可是现在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
  元思也觉察出情势危急,外面的厮打声越来越近。
  “好!今日你得活着才有资格聆听哀家的教诲!护好哀家的孙儿!”太皇太后到底老了,越来越看重亲情。
  “是。”玉楼听她这么说,心里已经有了七分胜算,接下来纵然言语上斥责一番,又有什么要紧的,到底是接纳自己就好了。
  元思听见这话,心知太皇太后口气已经松动了,玉楼已经占了上风,自己就算再多的委屈,也比不过她龙胎在身。
  待他们进得禅房,已有刺客杀将进来,陈粟和身边侍卫一路抵挡,一路被逼退让,见玉楼还在廊下站着,甚是着急:“玉楼快撤,这些人都是死士,且人多势众,咱们不吃眼前亏。”
  “王爷保重。”玉楼沿着门廊往北跑,有眼尖的忙撇开陈粟去追玉楼,刀剑无眼,更何况这些人就是冲着玉楼去的,眼看就要刀剑加身!未儿急忙拔出短刀,打算拼了,玉楼只好使出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毕竟自己也曾经是富光市业余五十公斤组散打冠军,刚要拿起身旁的扫帚,一袭红色身影拦在眼前,剑舞成盾!
  玉楼定睛一看,不是呼延天城是谁?
  “白姑娘别来无恙啊?”
  “有没有恙就看今日了。”
  “哈哈哈哈!姑娘放心,这群蝼蚁我还没放在眼里。”玉楼知道呼延天城擅使刀,没想到剑也舞的如此炉火纯青。眼看着已有两人斩于剑下,这些人身手了得,个个又都是亡命之徒,战死方才罢休,伤重者一柄短刀抹脖子,真是下了本钱的。
  陈粟见玉楼这边已经无虞,便不再分神,一心御敌。刺客死伤无数,可是这些人仿佛越来越多,陈粟的侍卫们精疲力竭,可他不敢懈怠,强撑着十二分精神,不让一个走近白玉楼!正在危机时刻,匡仲愚率两百弓箭手围了同泰寺!左卫营百余侍卫迅速围住刺客,这些人却并不逃窜,只是死战!只一味朝着玉楼的方向攻打。刺客呼延天城守在玉楼手边,等闲人已经近不了身,陈粟退到一边,弓箭手瞅准机会,放倒了不少刺客,眼看左卫营占了上风,陈粟喊道:“留活口!”左卫营下手就有了顾忌,纵然擒了好几个,无奈他们口中备了毒,早已咬毒自尽。
  厮杀到最后,这些刺客全部伏诛,没有一个逃走的。
  玉楼命人将这些刺客全部检查一遍,但凡有口气的,全部带回去。
  玉楼问天城公子:“公子为何在这里出现,你又救了我一次,这样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还得起你的人情了。”
  “说来也巧,我本是不信鬼神之说的,可前两日遇见一个僧人,说我与佛祖有缘,逢初一十五到佛寺晋香,广施恩德,定能一生平安。我想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没想到到此竟遇上这档子事。姑娘可有大碍?”
  呼延天城话音刚落,陈粟道:“呼延公子还是要尊一声娘娘的,你们是旧相识,可也不能坏了规矩。”
  “哦,摄政王倒是个礼仪仁孝之人,可我适才听得王爷情急之中呼唤娘娘闺名‘玉楼’是也?不知依的哪里的规矩?”呼延天城争锋相对。
  “天城公子乃是世外之人,免于俗礼。王爷快去看看王妃和太皇太后吧。”玉楼忙解围道。
  “公子适才那番说辞,玉楼实在不敢信,还望公子坦诚相告。”玉楼知道没那么简单。
  “什么也瞒不过你。”呼延天城道,“你可知道你一出宫就被人盯上了,他们传话的时候,被我的人截了,知道你有危险,我就赶来了,此处离我的竹溪亭只一炷香的马程。说了你可能不信,此刻外围我的人不比左卫营的少。可惜不知道暗处的是谁,你命人好好审问。”
  “这个自然,只是你屡次相救,实在不知道如何感谢。上一次你说是平南之要杀我,故而要救我,这一次呢?”玉楼调侃道。
  “这一次当然是为了救驾有功了,‘娘娘’该如何赏赐我这个有功之人呢?”天城吊儿郎当。
  “哈哈,本宫穷得很。金银财宝自然是没有。过几天让你见一个人,我命人将他送到你的竹溪亭,你务必将他完好无损地送回来,宫里宫外多少人想让他死。”玉楼知道他心心念念想着的是呼延芸的儿子,也是平南之的儿子——平坚。
  “谢过姑娘,他也是为我为数不多的亲人了,你不杀他,我呼延天城一辈子供姑娘驱驰。”
  “公子言重了,他一个小小的孩子,不过是让人当了枪使,我还指望他活着能说出幕后的主使呢。”玉楼说的是心里话。
  “你放心,我定好好劝他。”呼延天城静静出了同泰寺。
  玉楼目送着他离开,忙在未儿搀扶下进到禅房,关切地问:“可都还妥当?”
  太皇太后见她临危不乱,生死不惧,心下有了几分喜欢,孕中调养得极好,一身月白绸面衣衫虽素气,却难掩好水色,一双美目顾盼生辉,唇色不点而绛,难得的是不自恃美貌而生娇,颇有一员大将的风范,实在是人尖子,再比较眼前这个一脸怨气的摄政王妃,换做自己是男人,也难保不暗生欢喜。
  “你妥当我们就都妥当了,谁也没有你重要。”太皇太后依旧冷冷的。
  玉楼听出她话里有责备,也有疼爱的意思,连忙跪下赔不是:“太皇太后只管责骂儿臣,是儿臣把这些刺客引来的,儿臣德不配位,有此祸事,还请责罚。”
  “起来说话。”陈粟见她身子笨重,跪下实在不忍,忙去搀扶。
  “她跪得可是你?你要给她免了礼?”太皇太后看陈粟在人前也毫不忌讳,断不了要出言阻止了,“你如今比我还慈悲了。”
  “儿臣不敢。”陈粟忙跪在地上嘴上认错,心里却仍旧担心。
  “行了,你起来,我不会为难她。”老太太算是看出这个孙儿已经完全走火入魔了,转而向玉楼,“你可知道他夫妻二人为何生了嫌隙?”
  “儿臣知道。摄政王关心儿臣和腹中孩儿,甚于关心自己。王妃心中不悦,儿臣也深觉不妥。每常思己过错,深感不安。今日正是来负荆请罪,请王妃回府,念在两个孩儿无人照看,王妃莫要赌气。”玉楼想与其遮遮掩掩,不如痛快说出来,你要问我的过错,我就先自己认下来。
  “你倒是个明白的。粟儿你来说。”
  “母后,儿臣自幼小心谨慎,处处以哥哥为先,压抑自己,刻薄自己。直到儿臣遇见玉楼,儿臣深知哥哥对玉楼情有独钟,儿臣仍旧克制自己,不敢靠近她一步。如今哥哥走了,儿臣只想找回自己的本心,儿臣只想照顾好玉楼,替哥哥,也是为自己。我也深知对不起王妃,儿臣自始至终没有奢望过玉楼能放得下哥哥,儿臣只是想守候她身旁,也算为自己活一次。”
  元思已是泪流满面。自己深爱的人,对另一个人如此卑微地用情至深,让人情何以堪。
  陈粟却是铁了心的,自己母亲面前,也不遮掩。
  “你们年轻人的公案,我断不清了,元思乃是先帝赐给你的妻子,你断不可令其下堂,否则你便是违逆,如何对得起霸主?你今日既来了,就把她请回去,好好过日子。元思你也要顾全大局,不可再做小女儿任性状。你也说了,此事若有不妥,那是要掉脑袋的,朝堂之上、后宫之中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你还唯恐天下不乱,要公诸于世。”太皇太后看他从来不曾如此袒露心迹,从来也没有如此儿女情长,如今倒觉得这才是真实的陈粟,只怕这个决心下了再难逆转,自己能做的,不过是申斥几句、各打五十大板。
  “儿臣遵旨。”陈粟向元思道,“王妃大人大量,还请饶恕小人的罪过,灵雨和星言都等着母妃回去照顾呢。”
  “好了,王爷都给你下了矮桩了,王妃不要端着了,本宫这里一向清净,不喜热闹,你们都回吧!”太皇太后下了逐客令。
 
 
第20章 文德殿惊现密道,白玉楼守株待兔
  玉楼跪了安,径直往宫里去了。陈粟撇下元思,追上来问:“呼延公子何以这么凑巧就在同泰寺?你是什么时候觉察到不对的?左卫营必是你们走后不久就往这里赶了,否则不会那么及时。”
  “王爷还真是好奇呢。既然这样不如抓紧问问那些尚有一口气的刺客。”玉楼命人加快了脚程,撇开他不理。
  回到宫中,玉楼看起了折子,想起同泰寺的刺客,心里仍有余悸。这些刺客一个个生猛异常、视死如归,战斗力不可小觑。这样一个训练有素的队伍会听从谁的号令?宫中常侍也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对付起来竟然有些吃力,有三两个活口带回来也是没有多大指望他们能招出幕后主使的,不是不肯吐口,玉楼有一百种办法让他们开口,而是他们接触不到真正的幕后主使的,他们不过是充当了别人的鹰犬。算了,交给大理寺勘问就好。
  倒是眼前的一道大理寺的公案折子让她心中疑惑,钱太妃死于非命,钱师顺骤然中风抽搐,已经在牢中奄奄一息,唯有当日玉楼一眼看出不对劲的那个侍女,受不住刑,招了个干净:文德殿的后殿有一处密道,直通华林苑,乃是前朝武帝为要紧时刻所留,宫中鲜有人知。太妃每常与人私会于殿内,皆是由此密道出入。此女撞破几次也未曾得见奸夫的模样,因是心腹,又受了威胁贿赂,故而守口如瓶。钱太妃横死当日,此女听闻内殿起了争执,这种争执往常也有过,且过一会也就没了声响,故而也不敢前去查看,只片刻,屋里就传出来异味,众人忙查看时,已经为时晚矣。经勘察,此女所说却有其事,且结合钱太妃死状,从争执到死亡,远不是烧炭能达到的速度。
  玉楼想找个探讨的人,发现除了陈粟,自己竟然不知道要找谁,可陈粟又偏偏是不能招惹的。命未儿去请了慕容蛮真和匡世奇,说了自己的看法:“看样子这个宫女也就知道这些了,既没看到过刺客,自然也不认得了。此案必是汤泉池边疯狗案的衍生,刺客之所以选中了钱太妃,极可能是因为她宫里这条密道直通华林苑。钱太妃禁足,文德殿守卫如此森严,此人来去自如,想必是对这宫里的路线守卫极熟悉的。请问两位大人,这文德殿先前住的是哪位?”
  “娘娘之猜测,正是微臣所想。微臣查了先前这文德殿所住之人,乃是六王爷也就是当今的怀王陈允生母梁妃所住。”慕容蛮真回到。
  “霸主入主建康宫后,的确是梁妃住在文德殿。”匡世奇回忆道。
  “这就有点意思了。”玉楼若有所思,“钱太妃一死,文德殿易主,钱家人也就没什么用处了,此事钱师顺定是知情的,此等谋逆的大事约摸也只限钱师顺知道,其他的家人就从轻发落吧。”
  “此等谋逆之事自来都是诛九族的!”慕容蛮真提醒道:“当日先帝仁慈赦免了平坚,终酿成大祸,娘娘,斩草要除根啊,否则......”
  “慕容大人,远远的发配了事,就当为我腹中孩儿积德吧!”玉楼自打有了孩子,心就软了许多,这大概就是他们常说的妇人之仁吧。
  匡世奇作为老臣,是不主张滥用死刑的:“娘娘所说也有道理,钱太妃勾结歹人谋害皇室,最终自食其果,钱师顺既是知情的,也死罪难逃,如今只怕这斩首之刑倒是解脱了他。其余族人流放便罢了,断不可大肆杀戮,惹得人心惶惶,以为朝廷任用酷吏。”
  “娘娘仁慈,匡大人仁慈。”慕容蛮真拱手。
  玉楼神色担忧,看向慕容:“眼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同泰寺的事情,想必已经传到你们耳朵里了,慕容大人,你这个大理寺卿才上任便要忙的不可开交。”
  慕容蛮真皱眉:“眼下臣倒是不担心案子多,只是担心这几个受伤之人挺不过去,只要他们活着,总能吐出点东西。”
  匡世奇安慰道:“慕容大人也不必过于忧虑,尽人事听天命,刑案之事,向来不怕死人不开口,但凡身体发肤、衣物佩饰,无一不是线索。找人医治了没有?”
  “微臣已经命人取出口中□□,已尽力医治了。”
  “那就好。”
  玉楼心生一计:“两位大人此案不必要对外公布细节,只说钱太妃纵犬行凶,畏罪自戕,再无其他。让人以为我们并未发现文德殿密道一事,兴许这密道还能帮我们一个大忙。小宫女要牢牢地看管,万万不可有闪失。”
  两人一点即透:“娘娘妙计!”
  这雪下了两日便晴了天,玉楼心里一直惦记柳牧一家,想去看看,可如今出宫又是那样的难,玉楼在同泰寺遇袭一事令她心有余悸,呼延天城说自己一出宫门便被盯上了,是谁在盯着自己?玉楼直觉此事和淮王脱不了干系,文德殿密道一事,更能说明这一点,可空口无凭,无法坐实他的罪名,眼下实在不宜打草惊蛇。
  “未儿,命人悄悄去父亲家里走一趟,送些衣物银钱,天冷了,让父亲好生保重身体。”玉楼叮嘱道,“不要让他们知道宫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是,奴婢知道了,娘娘整天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好好顾着自己罢,肚子越来越大了,可要仔细点,昨日把奴婢吓得魂都要丢了,幸好天城公子来得及时。”未儿嘟囔着。
  玉楼笑她胆小如鼠:“我如今不是好好在这烤火吗?如今除了肚里的小崽子,谁也甭想给我找不痛快。给我拿来药盒子。”
  未儿诧异道:“娘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玉楼解释道:“我被疯犬所伤,这个解药还有两剂需要注入肌理,否则仍有危险。”
  未儿似懂非懂,连忙拿过来药盒子,看着玉楼注入上臂才算是放下心。
 
 
第21章 顾青松理淮泗,白玉楼赏年节
  下了早朝,陈粟照例送玉楼回了璇玑殿,一路说起昨日刺客,陈粟言下之意竟与玉楼猜想不谋而合,“倘若淮王刺杀本宫,必是为了皇位,那为何不连你一起除掉,焉知我死后轮得到他?”玉楼最大的困惑就这里了。
  陈粟道:“我与他毕竟是血亲,他多少顾念一点情分,况且我昨日出行时辰尚早,又无过多人马,他自然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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