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楼传奇——雨露云薇
时间:2022-03-06 08:20:12

  玉楼重新趴在他怀里:“嗯,我梦见陈粟要掐死我。”
  他怜爱地抱紧她,轻抚她的眉眼:“从此以后,陈粟再也不能伤害你了。我会让你和宗儿远离这个恶人!快睡吧,再睡不好觉,新娘子就会变丑的。”
  “你抱着我。”玉楼拱进他怀里。
  “好人儿,你饶了我吧,我这些日子守着你睡,又不能逾矩,不知道遭了多大的罪,你还要来逗我。”
  “好了,反正你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玉楼是从独孤信府里出嫁的,独孤家家世显赫,财力雄厚,在平坚和杨将军准备的嫁妆里,又添了好些妆奁,大婚头一夜,玉楼来到独孤家,拜见了独孤信。
  “白玉楼拜见柱国公,柱国公冒死相助,解我和少将军之困,如此大恩,玉楼定当犬马相报。”
  “姑娘请起,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了,老夫生平有几女,只是不如姑娘神机妙算,胸怀大志,少将军年少得志,前途无量,你二人的姻缘乃是天定,我独孤信不过是举手之劳,顺应天命罢了。”
  “柱国公施恩不图报,乃高洁之士。”
  “老夫唯有一求,姑娘来日若是手握滔天权势,一言生死,还望念在老夫今日的微薄之功,饶过我独孤家的人。”
  “柱国公哪里话,玉楼今日起,就是独孤家的女儿,何来相求之说,父亲但有吩咐,女儿不敢不从。”
  “是了,往后你就是独孤家的小女儿,独孤伽罗,那些前尘往事就让它们随风而散吧,你和少将军后福无穷,来日贵不可言,请姑娘对我独孤家的人手下留情。”
  “独孤伽罗?玉楼惶恐。”
  “我儿为何惶恐?”
  “独孤伽罗?孩儿担不起此名,父亲......”
  “天命所归并非无稽之谈。老夫为你二人测算八字,少将军紫薇坐命,命格奇贵,姑娘你面相天赐,命有麒麟骨,生而不凡。此名也是老夫根据你的命格测出,为父再多说也无益。你二人佳偶天成,天命不可违。老夫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孩儿记下了。不知宇文皇帝那里,过不过得了这一关。”
  “你放心,你家少将军已经想好了对策。左右还有随国公呢。孩儿勿要多思,且去好生歇息,明天还有大事,且得累一天呢。”
  “孩儿谢过父亲。”
  天边才露出微曦,玉楼就已经睡不着了,“寒烟,给我梳妆吧!”
  寒烟带着一众小丫头,给玉楼装扮起来,“姑娘真是花容月貌,任何的装饰都显得多余。”玉楼觉得这说话的声音好熟悉,回头一看是未儿,忙拉着她的手端详起来:“你怎么来了?”
  “是将军派人去送的喜帖,公子嘱托我无论如何来送姑娘出嫁。我也算得上姑娘的娘家人。”
  “谢谢你,谢谢公子,我一路受他照拂,才苦尽甘来,实在是欠他太多,一生都偿还不清。他为何不来?”
  “姑娘,他,收到喜帖那日,喝了好多酒,把府里能砸的都砸了,满园的桂花树皆是为姑娘所种,如今姑娘嫁作人妇,他一怒之下全砍了。姑娘,你可知道公子他......他原本是想把自己的宅子里打理得干干净净的来迎娶姑娘的。”未儿已经泣不成声,“他打发了府里的侍妾,连府里的花儿都是姑娘素日里喜欢的,府里的下人早就知道公子心里有人了,我嫁过去时,他们只当是我......公子连日里来喝酒,但凡醒着就砸东西。”
  “未儿,今天是姑娘大喜,不可掉泪啊,你如何说起这些陈年旧事来?待会姑娘又要花了状容。”寒烟看她二人泪眼涟涟,形容凄惨,连忙出声打断。
  “对不起,对不起,姑娘,我不是有意的,快来替姑娘重新上过妆,我为姑娘描眉。姑娘云鬓高起,乃是厚福之人,姑娘和将军真是天作之合。”
  “未儿,凡事皆有定数,我原本不信,如今倒不得不信了。这边发髻再低一点。”
  梳完妆几人端详一番,甚是满意,“姑娘好容貌,这新娘子的妆容太过厚重,掩过了姑娘的天生丽质。”
  “好了,你们别光顾着夸我了,时辰快到了罢?”
  “姑娘已经恨嫁得不能了!”
  “你们一个个的打趣我是不是,等回府就把你们配出去。”
  “啊,不要,寒烟还要留在姑娘身侍候。”
  “哈哈哈。”
  平坚骑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大红吉服,威武霸气,有人凑在独孤信耳边说了一句:“此人相貌堂堂,不怒自威,恐非久居人下之辈,独孤公为何为他人做嫁衣?”
  “黄口小儿,何足为惧,随国公办不成的事,老夫替他办成了,你说,他往后能不对老夫感恩戴德吗?”
  “柱国公足智多谋,令人佩服。”
  “吉时到,新娘上轿。”
  平坚心里犹如掀起滔天巨浪,他不记得等这一刻等了多少年了,他还能记得那年五月初五,陈粟携她登凤凰台,她身着皂色祎衣,从璇玑殿出门,她仿佛生来就是为了显赫而存在,那一刻她高高在上,如踏云端,集权力和尊贵于一身,果然,她登上凤凰台,天降祥瑞,他当时在场目睹了一切,那只巨大的五彩斑斓的鸟儿,绕着她飞了一圈,又绕着凤凰台盘桓了一阵,化作滚烫的红色火团飞走,从那时候起,她在他心里,就是一直被仰望着的。而今日,他终于要抱的美人归了,他给了她名分,尊重,和充分的自由,他知道,她就犹如那只涅槃的凤凰,世上没有人能困住她,除非她愿意。
 
 
第83章 成婚(2)
  玉楼凤冠霞披,一袭红盖头覆面,步履坚定,不急不徐,即便没有看到她的眼睛,他也知道她此刻眼含热泪看向他,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她握住未儿的手越来越用力,未儿几乎吃痛得喊出来。平坚看向她,眼里满满的宠溺,恨不能携了她骑在马上,打马扬鞭而去,痛快过在这里守这些礼节,可是他能克制自己的鲁莽,因为他答应她,从此他不再是一个人,行事务必三思,一举一动务必沉稳,他一定能做到,也愿意为她而改变。
  迎亲的队伍声势浩大,玉楼原是不希望如此大张旗鼓,可平坚不愿意委屈她,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拿出来了,玉楼看他孩子气,也不和他计较。
  这条路为什么这么长啊,平坚来时一路跑马,把轿夫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回去时红娘嘱咐务必不要太快了,否则轿夫跟不上,可就出丑了。总算进了将军府,平坚迫不及待跳下马,搀了玉楼就往里走,朝廷里的达官显贵,除了随国公那些死对头,几乎都到了,随国公父子风头正劲,谁不想趁机巴结呢?
  外面的声音喧闹无比,玉楼却只听到一个声音:“我终于娶了你!”“我终于嫁给你了。”
  二人被众人嬉闹着摆布着行了礼,磕了头,总算是礼成了。“送入洞房。”平坚抱起她就跑,众人要闹一闹却赶不上他的步子,“这小子,跟抢亲一样,生怕有人跟他抢。”
  “哈哈哈,年轻后生就是着急,待会还得出来敬酒呢,咱们不能饶了他。”
  “哎呀,冤家你快放下我罢,我都要散架了。”
  “好好好,我是怕那帮野小子闹起来没边,惊吓了你。”
  “我没有那么娇气,倒是你时时刻刻把我看得滴水不漏的,惹人笑话。”
  “我不管,我的夫人仙女下凡,不能让他们拿眼看了去。”
  “快掀了我的盖头,我快要憋死了。”
  “不成不成,待会我回来再掀,掀早了不吉利。”
  “你还真当拆礼物啊。”玉楼伸手要掀,未儿急忙制止:“姑娘不可,这盖头一定要新郎官掀开的,不可失礼,让别人笑话了去。”
  “好吧,好吧,我忍着就是。”
  “姑娘且忍一忍,我去拿些糕饼来,早起一定也没用好,此刻只怕已经饥肠辘辘了。”
  “嗯好,一紧张我也不觉得饿,就怕时辰还长,先吃些倒也好。”
  “姑娘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哪里是紧张,就是太高兴了。”
  “就你知道得多,小舅妈。”
  未儿羞红了脸,两人万万没料到今日成了这样的辈分,也觉得好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面总算慢慢安静下来,平坚摇摇晃晃地进来,满嘴胡话,未儿过去扶住他,他却神神秘秘正经起来,又偷偷摸摸地关上门,“总算躲过他们了。”
  “将军没醉啊?倒呼了我们一跳。”
  “本将军洞房花烛夜,焉能喝得不省人事?”平坚伸手拿过来玉如意,问道:“小娘子可准备好了?本将军可要掀盖头了?”
  “你快快的罢,我脖子都要断了。”
  “你着急了?”平坚打趣她。未儿见两人卿卿我我,也不好在跟前伺候了,忙带着丫头婆子们出来了。
  平坚屏住呼吸,拿玉如意挑开红盖头,她面若桃花,眼里如有浩瀚星辰,犹如清晨一支小荷,含羞带露,平坚的心都要跳出胸膛,他在万人危困的疆场上尚且没有这样的神情激荡,这小小女子,竟然胜过千军万马。玉楼的心早已粘腻得化不开,“将军喝多了吗?只管看着我,又不是第一天见我。”
  “今天不一样。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了。”平坚不去想明日如何在宇文皇帝面前敷衍过去,这可是欺君的大罪!此刻他顾不得了。
  “你也是我的了。或许以后还有别人,可此刻你属于我就够了。”
  “以后也不会有别人,我只有你一个妻子,否则天打雷劈。”
  “不许你发誓,我赦免你的誓言,它们可以不作数,就算你将来有了别的女人,就算我吃醋,就算我骄傲地转身,我也会偷偷地原谅,卑微地还爱着你。你只要哄哄我,我就会回来。”
  平坚拉过来她抱在怀里,眼里有不容置疑的霸道:“傻姑娘,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把手伸出来。”
  “什么?”玉楼不解。
  “请姑娘伸出玉手。”
  “你又神神秘秘做什么?”
  “我没什么家底,这是我为姑娘亲手打磨的戒指一枚,这金圈上的凤凰是我一刀一刀錾刻出来的,这上面镶嵌的宝石,乃是雕刻玉器瓷器的金刚钻头,坚硬无比,有如我待姑娘之心,坚如磐石。”说罢,套在她的无名指上,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简直不能再合适了。
  玉楼泪眼朦胧,想不到在这样的年代,还能收到一枚钻戒:“将军,深深懂得玉楼。”玉楼看着那些錾刻出的痕迹,仿佛刻在了自己的心上,这样的心意,叫她怎能不死心塌地追随他。她没有说谎,她真的决定始终爱他,为着这一刻他对她绝无仅有的宠爱,无论将来的他姬妾成群还是拈花惹草,她都会放下自己的原则,放下自尊去爱他,至死不渝。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平坚端起合卺酒递到她手上。
  “日月经天,江河行地,让我们相濡以沫,白头到老。”两人交臂一饮而尽。
  看着她满脸通红,平坚又忍不住打趣她:“听有人曾说我是纸老虎,坐怀不乱柳下惠?”
  玉楼凑近他耳朵:“我亲爱的柳下惠,我知道你忍得辛苦,还不快拿出你的看家本领。”
  “好啊,还敢挑衅我!”平坚一把捉住她,谁知她又像泥鳅一样钻进了被子,却被惊吓了一跳,“石榴?”
  “你不懂石榴的含义?”
  “什么含义?”
  “自然是多子了。”
  “原来如此。只是我恐怕不如这石榴能干,一次生出这么多儿子。”
  “为夫不嫌弃你。我勤快点就是了。”说罢已欺身上去,任她怎么逃也逃不掉了。
  温香软玉在怀,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的双唇一遍遍划过那些伤痕,心头的怜爱油然而生,“还疼吗?”
  “傻瓜,那些伤疤早已好了很久,已经不疼了,偶尔会痒。”
  她任由他的大手摩挲着背上那些伤痕,她真的没有在意这些皮外伤,只是心里的伤只怕要眼前的人来治愈了。他滚烫的身躯贴近她:“从今以后,再也没人敢伤你毫分。”
  玉楼转过身,“将军。”一声娇呼,一双玉臂缠上他的颈项,面对送上来的秀色,怎能不饱餐一顿?
 
 
第84章 拯救独孤信(1)
  平坚擅娶白玉楼的事,是杨将军奏到宇文皇帝面前的,骤然听闻此事,宇文皇帝大怒,不但怒他擅娶他国皇后,更是抢了自己惦记的人。原本以为将她放在这个愣头青的府里是最为妥当的,不曾想还是让他得了手,他几乎忍不到第二日的早朝就要传人来问。
  独孤信连夜被宣进宫里。
  就在白玉楼和平坚难舍难分之际,宇文皇帝大发雷霆,几乎下旨要拿平坚和白玉楼。终于还是被独孤信劝阻。
  第二日,玉楼睁眼已经天光大亮,大呼不好,平坚却睡得安稳,“将军,你误了早朝了!你今日还要去宫里谢恩呢!”
  平坚被她叫醒,看她睡眼惺忪的样子:“不急,咱们再睡会,怎么也是误了。”
  “说的什么话?你的小命不要了?”玉楼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反倒被他又按下,动弹不得:“你再动可就要明日才能起身了。”
  玉楼不依不饶:“宇文皇帝知晓此事定要大发雷霆,如何全身而退你还不想想法子,倒在这里睡大觉。”
  “好了,骗你的,我告了假的,哪有新婚翌日就要丢下新娘子的?我不睡了。我们做点别的。”
  “啊,不要,就算不去谢恩,咱们还要去给随国公敬茶,不能如此懈怠,让下人们看了笑话。”
  “他们只管看,本将军新婚之夜,早上多睡一会,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说罢又凑近来堵了她的嘴,才免去了一顿数落。渐渐又情不能自已,玉楼竟拿他一点法子都没有,慢慢也纵情肆意,早已魂飞天外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