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女配的苟命日常——贫丐
时间:2022-03-06 16:58:59

他好奇心起,倒想知道知道帝君此劫将经历何事何难,捏指掐算一番,半晌,他“嘶——”了一声。
无奈又可怜地看了看云层之下,叹声道:
“害,这一场情爱纠缠还是躲远些好,省得这些个上仙神君将来为情所伤,累及我这个弱小无辜。”
脚底抹油,仙官头也不回,踏着红云飞向九天,逃离人间是非地。
 
第25章 娇献情
 
临分别前,闻瞿将飘落在她肩头的那一片红叶交到宋珂手中——
回程一路上,宋珂坐在马车里,都拿着那片树叶凝神细细打量。
这叶子看上去并无甚稀奇,不过就是平常的椿树叶。可它离奇就离奇在枯树须臾间回春,又在须臾间泛红坠落。
自从拾到那本《无名册》,她的身边就不断发生一些奇异古怪的罕事。神龙,金珠,古椿树,月老庙,还有她一昼生一夜死骤变的命运,种种奇事犹如南柯梦一场,现如今她也分辨不清了。
三清观中闻瞿云里雾里的一番话,明显是知晓其中一些玄机,是故暗示她莫要悖天道而行,然而枯木回春本极不符常理,必于天道所不能,却恰恰在眼前发生。
宋珂想,或许她当真能绝处逢生也未可知。
马车辘辘驶回斋宫时,夜幕已降。
宋珂用完晚膳,走上庙宇长廊,左边一排挺拔翠绿,青翠松柏中环绕着玉水潭,潭中水光潋滟,如同琼瑶玉露。
月光照映在粼粼水面,浮影在她玉瓷般的面颊上,宋珂抬眼,看着斋宫各殿中点点灯火。
她忽然开口,眼盯着前面一座宫殿,“绿萼,前面是东暖阁吗?表哥明日来斋宫就住在那里?”
“是……娘子您是在思念陛下?”
思念?
绿萼也觉得,她应该思念他吗?
南岭宋氏要她讨得他的欢心,姑母要她做他的贤妻良后,而她宋珂为了苟活世间又要赖在他身边。
或许,她注定要依附他而活着。
今日见到那枯木逢春的奇景,宋珂更加坚定逆天改命的决心,人活一世不易,她绝做不到束手就擒,听天由命。
《无名册》中毕潇潇是既定的未来皇后,而姑母却叫她与毕潇潇争夺皇后之位,若她当真登上后位,她不就替代毕潇潇成为了女主角?
她自然也就理所当然摆脱了必死的命运。
想到这里,宋珂血液沸腾,仿佛黑夜中瞧见了烛光,一切迎刃而解。
这不正是枯木逢春、绝处逢生之策吗?
当真是一个三全其美的好办法!
道君果然眷顾她,给了她一个绝妙的启示。
宋珂兀自垂首思索,手不自觉的隔衣抚上胸前贴身挂着的紫檀木牌,试图寻找安神清心之法。
见自家娘子如此,绿萼误认为道中了她的心思,在一旁打趣道:“过去总听人说,情人之间,一日不见便思之若狂。如今奴婢是真见识到了,原来害了相思病是这般模样。”
宋珂轻声,“是吗?”
“可不正是,娘子您何曾为了别的郎君如此惆怅伤怀?”
不远处的数位宫娥在窃窃私语,宋珂与皇帝情投意合的事情本就传得宫中人尽皆知,如今她们亲眼见到、听到,还是忍不住燃起熊熊的八卦之心。
宋珂余光瞥见正在交头接耳的宫娥,唇角微扬。
讨他的欢心?
现下倒有个不错的好时机。
于是,她瞳中朦雾,眺望东暖阁,作势喃喃应道:“是啊,如今我只想朝朝暮暮和他相守,一刻也不舍分离。”
潭水悠悠,月光凉澈,女郎侧脸清艳绝丽,声音娇弱似有无限柔肠。
盈盈一水间,脉脉诉真情,直叫旁观人都要叹一句痴情!
夜风凌冽,宋珂“痴痴”在玉水潭边坐到将近子时,一众宫娥也立在一旁掌灯侯了大半夜,她才终于在绿萼的左右劝阻下起身回房睡去。
第二日天刚破晓,宋珂早早醒来,孤身去了太后斋戒的佛堂。
回来时,云开见日,红日东升。
宋珂经过斋宫长廊,神清气爽,盈盈莲步,绰约身姿蹁跹回到房中。
绿萼问道:“娘子,大清早的您怎么一个人出去了?”
“哦,我去佛堂给姑母请安。”宋珂嘴角噙笑,“绿萼,昨日我看到斋宫后面有一大片的素心腊梅花海,枝干虬劲有力,颇有气韵,带上几名宫娥,我想去折梅花。”
绿萼叹息一声,满脸不悦,“唉,娘子,说起宫娥我就生气!”
“怎么了?”
“不过一夜的工夫,娘子守在玉水潭边思念陛下的事情就传遍斋宫上下,就连牵马的小黄门都道‘宋三娘子害了相思’。”
“哦?”宋珂的笑意更浓了,“是昨夜那几个宫娥传出去的?”
“不是她们还会是谁?”绿萼更生气了。
宋珂淡笑,“嗯,带上她们几个,一起去折梅枝。”
“娘子!”绿萼惊道:“这般多舌的下人,您不罚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带在身边呢?”
宋珂捏捏绿萼震惊的小脸,“无妨,你家娘子心中自有盘算。”
绿萼只得不情不愿唤来宫娥,一行人朝斋宫后的梅苑去了。
白墙黛瓦,假山泉池,斋宫后原来还有这样一片世外桃源。
梅苑中,奇花异草各居其位,南天竹与素心腊梅相辉映,黄花红果,风韵别致。
宋珂披着一件石榴红斗篷,冰肌玉骨,衬得如瓷娃娃一般可人,盈盈站在一片素心花海中赏梅,宫娥们手捧插梅铜瓶站在一旁。
“咳咳——”
宋珂忽然咳了两声,她紧皱着眉头,一手拿着刚折下的梅枝,一手捂着胸口。
“娘子,您患了伤寒?”绿萼疾步走上来,扶着她的手,轻拍背为她顺气,“唉,昨夜在玉水潭边吹了一夜的风,又怎会不病呢?”
“无妨。咳咳——”
她美眸中咳得犯出点点泪花,那样子,不禁让人心头一颤。
绿萼忙道:“娘子,随行有太医署,我们这就回去传太医诊脉吧,不可再受冻了。”
上京地处北方,寒冬时节,纵是晴朗天气,也冻人得厉害。
宋珂柔柔道:“再等一会儿,我的梅花还没折完呢。”
“娘子!”绿萼着急,“梅花何时不能再折?到底是身子更重要啊!”
女郎俏脸羞红,垂目喏喏道:“我……我想着这梅花开得好,也该折给表哥看看,他今日就要来了。”
话落,一旁的几位宫娥纷纷抬眸相望,心叹,能得美丽佳人的如此深情,陛下真真是有天大的福气。
绿萼却愣在原地,支支吾吾,“娘子,你……”
她实在没有想到,原来自家娘子用情之深,已至此种境地。
当夜,皇帝銮驾到达斋宫。
斋宫是前朝后寝的长方形院落,后寝又分东、西暖阁,东暖阁主书房,西暖阁主佛堂。
皇帝到斋宫往往都会入住东暖阁,阁中上悬高祖御笔“敬天”匾。室内浑金龙纹天花,正中是八角形浑金蟠龙藻井。
皇帝到时,正是晚膳,斋宫中的膳食无有荤腥,多为素食。
鸡汤鲜笋、莲蓬豆腐、长春卷、花糖莲藕……
他记得的,她的花糖莲藕做的很好。
一想起那位女郎,虞洮难免甜蜜而神伤,他夹起一片糖藕送入口中。
嗯?这味道?
“高泽,你去问问,这桌饭菜是何人做的?”
高泽躬身出去,不一会便笑意盈盈的回来。
“陛下,是宋娘子做的。”他又指指桌上的梅枝,“还有这素心腊梅也是宋娘子亲折来的。”
桌上铜瓶中,插着几支遒劲的梅枝,褐枝黄花玲珑动人,一缕淡淡的幽香犹如佳人在侧,直飘进虞洮心上,情意绵绵。
“她现下在何处?”
“陛下,宋娘子病了,患了伤风。现下怕是坐在玉水潭边呢。”
“病了?”虞洮蹙眉,“病了还坐在玉水潭边做什么?”
“听宫人说,娘子昨夜在玉水潭遥望了东暖阁大半夜,今晨又早起折梅花送来,该是相思成疾啊。”高泽语含笑意。
虞洮急急站起身出了东暖阁,大步朝玉水潭去。
夜风逐影,琉璃净灯中的烛光摇曳,佛堂传出阵阵香火气息,院里落叶被风吹的沙沙响动。云儿遮挡月光,明明灭灭如碎玉般落在屋瓴之上。
宋珂坐在水潭边,遥遥眺望东暖阁,忽见身侧黑压压立着一个男人身影,身形挺拔如鹤如竹,宽袖广带。
她抬眸与那双含笑的眸子对视,面色一愣。疏竹照影,飒飒风吹,郎君青碧色的衣袍随风扬起,清俊飘逸,如道骨脱尘的仙人。
“听说宋三娘子患了相思症?”
他身长玉立站在她眼前,着一身闲服,语气欢快,少有的调笑。
宋珂默默不语,低垂臻首,背过身含羞自敛。
虞洮见状心中如云般飘飘然,眼神更加温柔,“朕本还不信,如今真是眼见为实了。”
他情不自禁靠近站在她身侧,在她耳畔低声细语。
“不过两日未见,当真这般想朕?”
她不作声,眸中如星河万顷,摇摇欲坠。点点泪意含在她眼中,湖水一样波光荡漾,柔弱美丽。
美人含泪相望,真叫铁石塑的人心也化了,虞洮拧眉关切道:“究竟为何这般忧愁?”
一对璧人相拥立在水边,耳鬓厮磨,亲密无间,犹如画中场景。
宋珂泪珠儿滴滴滑落,眼睫盈泪,不去回答他的问话,只是红唇嗫喏轻声唤他:“表哥……”
虞洮小心翼翼为她拭去眼泪,见她眸如春水,盛满粼粼情意,心中泛起从未有过的欢悦,柔声道:“阿珂,莫哭。”
她哽咽着,胸口起伏不定:
“咳咳——”
“独自坐在水边,伤寒该加重了。”他轻抚她的后背为她顺气,语气中掺杂着不忍和责备:“晚膳时怎么不来寻朕?”
托着她的下颚,虞洮以指腹为她拭泪。
两人凑得极近,似要贴在一处,宋珂泪水顺着面庞滑落。
杏眼紧闭,红唇轻启,女郎似是豁出一切,猛地凑上去,竟一下含住虞洮的唇,似是要将她所有的哽咽委屈都吞入腹中,含入这一吻里。
夜色沉沉,月光洒下落在两人身上。
虞洮的理智与自觉似也被这氛围染上了暧昧,随着身前的女郎一同陷入情爱的欲池之中——
她的唇上,红釉般的口脂与泪水混合,又甜又咸的味道,从他舌尖传进他发烫发焦的心坎上。
一吻罢,两人依偎着喘息。
虞洮俯面而视,看到她连耳尖都红的滴血,羞容上泪迹斑斑。
她在怀中闷闷开口。
“表哥,收了我罢。”
虞洮闻言一愣。
他与毕氏女有过明媒,澧朝祖宗之法定下,皇帝大婚前不可收其它女子,无论过去是否有过荒唐的皇帝,但他绝不容许自己如此。
让她留在身边,已是破例。
现下……
“祖宗之法不可轻废,大婚前,按例朕不可封妃。”
今日,是虞洮初次开口谈及对宋珂封妃一事,他无法再去无视自己的渴望,他承认,对于她,他没办法轻易放手。
这两日虽分别,他心中却与下定了主意,即便不能许她后位,但封妃后必会许她荣宠,给她无人能及的风光。
至于,南岭一事,或许还有转圜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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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唱大戏
 
封妃?
闻言,宋珂心道:
呵,果然,姑母所言不虚。
如今,戏唱到一半,还得继续唱下去,南岭瓦子里最有名的梨园角儿曾告诉过她,最好的戏不仅要看戏人入戏,演戏的人更得沉进戏里。
她又开始低低啜泣。
“不,表哥,我是说要了我罢,要了我。”
虞洮心头一震,攥住她的肩: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她继续哭,眼泪如珍珠扑簌簌掉落,抽抽搭搭带着鼻音,应了一声:“嗯。”
澧朝过去总有个别荒唐皇帝,婚前也会私下暗收一些身份低贱的女子消解私欲。可这些女子便成为宫闱秘闻,成了隐晦,不可为外人道,自然之后也绝不可能再有名分。
“不可!”
他紧绷着脸,坚定道。
宋珂一边落泪,伤寒又犯了,“咳咳——”,一张小脸咳得煞白,胭脂泪流成河。
“表哥,咳咳——”她断断续续说,“众人皆知,我入宫是为保宋氏荣耀,可、可表哥,我们初相见时,不过第一眼,阿珂的心从此便不是自己的了。”
心上人在眼前哭诉衷情,虞洮心疼的要命,揽着她要回房中歇息,“阿珂,你伤寒未愈,有话进殿再说。”
“不!”宋珂眼泪横飞,眼眶通红,倔强的站在原地,“表哥,咳咳——,你、你容我说完。”
她眸中含泪,情深似海:
“幼时,读到佳人才子的思慕,我总不信世间会有如此深情,可自从遇见表哥,阿珂才明白何为‘拼取一生肠断,消他几度回眸’。”
“咳咳——”说到此,她轻咳两声,身姿摇晃。
虞洮心焦,又疑不过分别两日,她为何情动至此,“阿珂,听话。”揽着她作势要往殿中去。
她固执不走,泪线儿不断,继续道:“表哥,你可还记得,万兴湖我们共赴了神龙的异界,我情愿与你同去罗刹境,而你许过我一愿,如今我许愿你要了我。咳咳——”
她一面哭一面咳,眼神却决绝坚定,身上的碧色轻纱随风扬起,娇弱惹人怜,虞洮心疼的呼吸都是一窒。
但这愿绝不能允!
他们还有一生相守,何必贪一时欢愉。
“不可!阿珂,快随我进殿!”
虞洮方一回拒,宋珂哭得愈加凶,咳得也愈发厉害,杨柳身姿随风飘摇,无力地倚在他怀中,俏脸苍白,哭得直喘不上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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