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女配的苟命日常——贫丐
时间:2022-03-06 16:58:59

姚音话到嘴边,又猛地刹车吞回了肚里,重重叹了一口气,他道:“此事原本不该牵连君上,如今君上凡胎□□,法力全无,已成了一介凡人,若撞上那妖兽恐君上会有大劫,君上莫要再管此事,天上的神君们自会有人来管。”
“我是仙君的时候,我容不得妖兽为祸仙界,难道我如今,就要眼看着妖兽在我澧朝作乱?”虞洮气愤郁结,站在窗边劈头盖脸冲着姚音去。
院内妇人朝着窗内呼喊,“饭好了,少爷快请过来用膳!”
“就来。”
虞洮回声答应,修长的十指不着痕迹的抚着窗沿,侧身对姚音道:“若是再探梼杌踪迹,你必定要来报我,否则我再也不要你!”
香浓的白米粥盛了慢慢三大碗,三个烘烤的底上焦黄酥脆的窝窝在陶盆里装着,旁边一坨是绿沉沉的腌黄瓜,一张榆木的四方桌子边缘经长年累月的使用变得光滑蹭亮,三人坐在桌边。
腌黄瓜放进嘴里,清脆咸香,宋珂配着米粥吃了一口,只觉得赶了一天路的疲惫都被温热的米粥带走。
忽而,腿边有人拽她,宋珂垂眸看过去,小团子巴在她腿边,眼巴巴望着她手里的陶碗儿。
宋珂轻笑,“想吃?”
“嗯,想——”。
小团子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手揪着身上穿的青布小坎儿,糯声糯气的可爱。
宋珂扬起唇,舀了一勺浓稠的白粥喂到小团子嘴边,他张嘴迫不及待的就吃下去,烫得嘴巴直嗦唬,嘴里包裹着香粥,还一边虎头虎脑的笑。
小桌上笑了开,宋珂摸摸他的脑袋,“烫,慢点吃。”
姚音揪了一小块窝窝在手里,故意不给问他,“小孩儿,叫什么名?”
给了吃得就是娘,小团子瞅着半块窝窝眼馋,原地急地蹦两下够不着,迫于淫威只得回答:“树贵儿,我叫树贵儿。”
姚音看他那副急样儿,笑开了花,把半个窝头递出去,小树贵儿吃得喷香。
宋珂转眸,迎着满园月色看向虞洮,他疏淡矜贵的眉眼笑得罕见的温柔,那张精致如玉的脸仿佛走下神坛般亲和温暖,一切都融进了这座温馨小院里,成了绝佳的风景,直直撞进宋珂心上。
忽而间,宋珂似是被这张脸迷醉了,脑袋沉沉的往下坠,眼皮也自作主张的要耷拉下来,放下碗筷,抚了抚额间。
渐渐的,她眼神模糊,竟看不清晰了虞洮的脸。
宋珂只模糊看见他的身影坐在桌子对面,搁下碗筷问她:“阿珂,今日赶路累着了?”
转头,树贵儿“哎呦——”了一声,摔坐在地上,接着猛地躺下了。
虞洮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上前搀扶住宋珂,“阿珂,别睡!”
 
第65章 再相逢
 
宋珂甩甩头,“不、不睡。”
眯了眯眼,世界依旧在她眼前一片模糊,意识愈发的昏沉,她最后一刻艰难开口,“这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转而,便晕倒在虞洮怀中。
临昏睡前,宋珂模糊听见房门开阖,方才进屋的农家夫妇急吼吼跑出来的脚步声,他们叫喊着,“树贵儿,树贵儿!”
姚音蹲下身,扒开树贵儿的眼皮望切,又摸了摸宋珂的脉象:“并无性命之碍,只是暂时昏迷。”
妇人冲出来,抱起自家孩子:“你们把我家树贵怎么了?!”
姚音闪了身,妇人看到他身后虞洮怀中晕厥的宋珂,敌意转向担忧,“这……少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和我家男人不过收拾收拾铺盖的工夫,怎么就这样了?”
她半坐在院里的泥地上,抱着孩子泪眼婆娑的问。
树贵爹寡言少语,也是急地满面焦灼,眼眶泛红,“少爷,我家孩儿咋了?”
虞洮眸色锋凛,左手揽着宋珂的腰侧,右手将盛着白粥的陶碗递给姚音,“方才他们都吃了这一碗白粥。”
白粥热腾腾尚且冒着热气,姚音放在鼻下嗅了嗅。
妇人瞧见他们的举动,浑身一怔,眼眶泛红的直摆手,“少爷,我们都是本分人家,这粥是我亲手做的,你们也看到了,不会有问题的!”
农家男主人也慌忙解释,“我家树贵儿都吃晕了,少爷可千万要明辨!”
“是啊!我们无冤无仇怎会害夫人……”
妇人嗓门颇大,没什么主意,见状生怕城里来的贵少爷找他们麻烦,急地喋喋不休,解释不停。
“闭嘴!”
宋珂无意识的靠在虞洮腰间,安静地仿若睡着了。虞洮深邃的星眸睨着那对夫妇,凉薄的唇瓣上下轻阖。
那妇人瞬间被强大的气场骇得噤了声,冷汗从她额间划落,她咽下了话,夫妇二人搂着孩子瘫坐在院里不敢出声。
“煮粥用的什么水?”
姚音将陶碗怼到妇人脸庞,厉声问她。
妇人吓得一颤,把孩子搂在怀里更紧,“就是沽城河里的水……,我们村上上下下都吃这个水,不会有问题的。”
农妇将呜咽包裹在口中,紧依着自家男人。
面对虞洮与生俱来的威慑气势,他们大概也猜得出来了,这位少爷不是一般人,他们平头百姓哪里惹不起。
灶间放着一只寻常的大水缸,缸体诋落尘埃,姚音揭开水担盖子,将陶碗倒扣,白粥散落在地上,他顺势从缸里舀出一碗水。
陶碗送到嘴边,舌尖划过水面,姚音咂咂嘴,品了品舌上的味道。
眉宇微动,他不可置信的又尝了一口,随即回身一看,朝虞洮投来惊骇的眼神。
“是它!”
虞洮瞬间领会,“梼杌那厮?”
姚音凛然颔首,“有梼杌精血混入水中,极少,只能起到至人晕厥之效,但若长期饮用此水恐会痴傻成性,甚至危机性命。”
树贵爹听得半懂不懂,“少爷,你看看,果真不是我们做得,我们都是本分种地的,怎会在水中下药药人麽!?”
虞洮冷声问道:“这缸水何时打的?”
“就是刚刚,旁边沽城河里打的水,水清的咧。”树贵爹老实回答,又道:“沽城河上下游几千人可都喝的是这条河里的水,你们刚刚说得那个陶、陶乌?他是何人,竟这般歹毒?往水里掺东西,这不是害了一片人麽!”
虞洮抿唇,容色肃穆,迅速打横抱起宋珂就往里屋走,将昏厥的宋珂放平在床上,抚上她额间的碎发,将棉被轻柔的盖上,又替她点亮一盏床前的煤油灯。
转身回到院中,虞洮自袖中扔出一个银锭子,对妇人嘱咐道:“劳烦看顾好我夫人。”
那妇人如珍如宝的搂着孩子,连连应声,“应该的,应该的。”
接着,虞洮扭头对树贵爹说道:“速领我们去河边看看。”
“那……,我家树贵儿怎么办?”
姚音道:“无碍,半个时辰,你家树贵和我家夫人就会醒了。”
农户担忧的看了看妻儿,憨憨的点头,“那少爷们跟我来,沽城河离我们家不远。”
顶着漫天星光,农户领路,虞洮和姚音紧跟在后面,三人在幽篁清辉中快步穿行,偶尔见到村舍灯光点点。风过叶隙,三人都没有说话,姚音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在昏蒙的夜色中来回转动,整个身体在警戒中前行。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村舍渐少,灯火稍熄,脚下的石路变得光滑湿润,耳边听见潺潺流水声音,姚音不知从哪掏出一颗脸盘大的白玉珠,珠身四放光芒,瞬间照亮了周身夜色,虫鸣螽声全归俱寂。
光芒骤现,树贵爹回身一瞧,顿时猛惊道,“丫咧,从哪掏出的这么大一颗灯球?!没有火怎么照亮的?”
虞洮在异界中是见过姚音施展这个照明术的,但这可不好同农家解释清楚。
只好敷衍道:“是夜明珠,家传的宝贝。”
树贵爹呆愣的点点头,“哦。”
继续领路,走了几步,他又回头道:“有这么好的宝贝,少爷家里一定是泼天的富贵,我真是几辈子也没见过这么稀奇的宝贝,今日也算是开了眼了,回去能不能让我家婆娘和孩儿也长长眼?也是难得的。”
他眼巴巴的拜托,虞洮侧身睇了姚音一眼。
姚音扯了扯嘴角,“行,先带我们查清楚沽城河的水再说。”
脚下步履不止,耳边的淙淙水声愈来愈清晰,在幻术的光芒照明下,虞洮一行逐渐走进一片斑竹林。
树贵爹指了指前方,“穿过这片竹林就到河边了。”
夜雾微澄竹林间,笼着初春的寒衣,一阵夜风从林间吹出来带着叶尖摩挲的声响,在人耳边回荡徘徊恍若不绝吟唱,竟叫人遍体有些发寒。
“听,林中有车轮声?”
姚音捧着诺大的圆珠,竖耳道。
虞洮蹙眉细听,却任何声音也没听见,“并无。”
树贵爹也摇头,“小少爷听错了罢,这大半夜的,哪有车?”
姚音眉头逐渐蹙紧,神色愈发凝重,“不,你们听不到么?还有女子的呜咽声。”
“竹林不大,进去看看便是。”
虞洮察觉不对劲,快步往林中走去。
林中夜风微拂,谁人也料不到,今夜竟有这般重逢——
毕潇潇被粗麻绳缚上手脚,一辆驴车拉着她在竹林之中渐行渐远,老旧的车轮滚动吱呀作响,她被肮脏的粗麻布塞上嘴巴,鬓发纷乱,双目红肿,泪已然干涸,只留下一道道鲜明的泪印。
密闭的车舆外,她依稀听见有人交谈的声音,奋力扭动被捆绑结实的躯体,唇齿间只能发出“唔——,唔——”的低声求救。
驴车在斑竹林的薄雾中穿行而过,星辰寥落,黑沉沉的斑竹林死一般的静默。然而,纵她百般挣扎反抗,却没有一个人能来救她。
宫宴当晚,她屈辱羞赧被赶回到府中,一顿发泄过后,累得刚睡着,就被人摇醒了。
一睁眼,就见到一道身影笼着阵阵黑雾,头带着一顶黑纱帷帽,蒙面坐在她床边。
“啊——,呃——”
她惊得大叫,嗓子眼被堵住一样,唇喉劲力也只能发出几声低叫。睡前的泪痕尚且还挂在脸上,她为了皇帝哥哥哭得眼睛生疼,眼下竟哭不出来了。
那人声音邪魅,像是个年轻男子,“美人儿别叫了,出不了声的,哥哥心疼着呢。”
毕潇潇四脚齐用,迅速缩到朱色架子床的一角,用被子遮挡身体,抬手就将玉枕扔过去,“嗯啊——”
玉枕未砸到他身上,就被他身上弹出的一股黑气击中,咕咚咚滚落到床下。
那人置若罔闻,慢悠悠地继续说,“都说痴情女子薄情郎,他不喜欢你,你到不如跟了哥哥我,天上地下,有我对你好还不够么?”
“啊——啊——啊——”
毕潇潇豁出命去似的低喊。
平日里鞍前马后,为她是从的仆众好像集体耳聋眼瞎了,没有一个人因为她房中的动静而开门进来问询。
那人伸手抚上她的脸,那双手上萦绕着浓烈的黑雾,冰冷的触感在毕潇潇脸上游移,仿若有千百只恶心的臭虫在爬,她扭脸躲过,掀起手中的锦被往他头上蒙去。
岂料,锦被刚沾上他周遭的黑色雾气,便自动燃烧,顷刻间,一床价值连城的云锦盖被就化为了灰烬。
毕潇潇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悚震惊地大叫一声:“啊——”
你到底是何人?!
那人仿若能堪破她喊叫背后的含义,“你问我是何人?”,他耸肩桀桀邪笑,“这我可得好好想想如何回答你了。”
毕潇潇缩在床脚,真恨不得立刻学会缩骨功,顺着床板缝儿钻进去逃出升天。
冰冷的月色透过窗楹照在房间的矮榻上,他五指“啪嗒哒——,啪嗒哒——”有节奏的敲击在架子床边的矮榻上,嗓子眼发出阴气森森的声音:“可是——,我根本就不是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宫斗玄幻,终于彻底玄幻了!
 
第66章 斑竹林
 
黑影压得越来越近,毕潇潇的心快要蹦出来,“唔——,唔——”
此时,挣扎无果,嘶吼无效。那人身上的阴湿味道袭上她的鼻,宛若刚从久未见天日的沟渠中逃出来的艳鬼精怪。
周遭已经没什么可以抵挡,毕潇潇惊恐的闭上眼睛,下意识握紧了脖颈间系的红绳,一用力扥下来,将那颗她生而带来的金珠扔了过去。
“彭——”
有激烈的碰撞声。
睁开眼,那颗金珠在晦暗的闺房内,绽放出耀眼夺目的光芒,将整个屋内照耀如白昼,悬浮在她眉心处,不断吸食那人身上的阴湿黑雾。
那人身上的黑雾一旦触碰到金光,便会攒射出烟花一般的五色火苗。
“混元金珠?!”
他暴戾阴冷道:“你连它也带下界来了”。随即,他重哼一声,黑雾骤然翻涌奔腾,“区区一颗金珠子也想拦住本尊?痴心妄想!”
金珠在空中竭力颤动,如运力抗争的生命体,却逐渐不敌,被浓浓黑雾压制,厚重的湿雾包裹啃噬了那抹闪耀金芒。
“呵呵——”。
伴随他口中传出的两声得逞低笑。
金珠被浓雾彻底围剿,黯淡无光的被他拈在两指之间,金珠上的红色朱绳耷拉下来,宣告了反抗的失败。
他咳嗽两声,几滴紫红色的血液从黑雾中滴下来,顺着窗牙一滴一滴落在梳妆台上,仿佛女子扮妆的脂粉般妖媚艳丽,“你居然还敢伤到了本尊!呵——”
他的冷笑声让毕潇潇浑身发冷发麻。
说话间,一股黑烟朝她带着戾气袭面而来,毕潇潇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竹林间薄雾飘动,她被五花大绑在昏暗密闭的车舆之中,只要她出声挣扎,车外便有人用鞭子恨恨抽她,暴戾凌虐中无限的绝望让她几乎失去了生命的希望与尊严。
夜风拂过,撩起驴车帷帘,她艰难的喘息,竹叶的清香飘进车舆中,毕潇潇睁开擎满泪水的双眸,一瞥之间,竟似乎透过泪花模糊看见,行走的驴车外有一颗诺大光芒白珠极勾人眼。
那白玉珠旁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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