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写苦情剧本——林海潮声
时间:2022-03-08 07:33:21

  第二天醒来已经十一点了,詹青让手下联络了A大校长、况辛老师,打算晚上一起吃个饭。
  A大校长是个大忙人,不是谁都有时间见的,彭英韶上次见人还是抓住了校庆的机会。
  詹青这次请人自然也没那么顺利,校长一开始客气的推说没时间,他堂堂一个高等院校校长手上抓着科研任务,每天大小会都开不完,谁愿意听你们企业家瞎扯淡啊?
  校长还跟詹青手下说:“我知道一切都是误会。”别来缠我了,烦死了。
  手下:“……詹女士想给贵校捐一栋实验楼,听说贵校实验室还缺一批实验仪器,我们在澳洲投资的一个机械器类公司可以帮忙。”
  校长立马改口:“你瞧瞧我这记性,人上了年纪不服不行啊,刚问了助理今晚还有时间,在哪儿见面?”
  况辛被老师带着去饭店的时候还以为老师要带着他应酬,趁着还没开场去了一趟厕所给詹青发消息,说自己晚点回家。
  但没想到再推开门,就见詹青穿着一件黑色无袖长裙坐在老师对面,两人正在说话。
  况辛不由自主的走到詹青身后问道:“你怎么来了?”
  语气十分亲昵,他问完才发觉不妥,一室的人都在看他,况辛默默收回自己搭在詹青座椅靠背上的手。
  老师咳了一声说:“怎么这么慢,都快上菜了,坐下吃吧。”
  他们吃饭的这家饭店算个高档消费场所,在这里什么都讲究一个精字,越精细越慢。
  上菜这个活计也要带一波人,一个报菜名、一个放菜、五六个托盘子。
  第一个菜是油焖大虾,詹青多看了一眼。
  服务员报菜名的嘴皮子不停,不一会儿整个桌子就摆的满满当当,席间无人动筷,只有况辛带着手套低头给詹青剥虾。
  况辛老师咳了几声,还踢踢学生的腿,况辛不开口,淡定的脱下手套给老师倒杯水。
  校长这个老油条笑眯眯的捧着热茶没动一下筷子,其他几个老师充当陪客,毫无意义的扯了一些话。
  等气氛稍微没那么冷了,詹青开口一锤定音:“我跟况辛是正常交往。”
  戏肉一上来,连校长放松的脊背也挺直了,大家或公允或好奇的听着八卦。
  詹青先说了自己丈夫彭英韶出轨的事,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不方便透露那位女士的名字,但我确认彭英韶跟那位女士有四五年的联系。”
  “我们已经分居很长时间了。”夫妻分居这种事谁也拿不出来证据,詹青大可把时间往前推 ,唯一接近真相的况辛现在还在任劳任怨的给她剥虾呢。
  “两个月前,我们双方的律师团队已经在走离婚程序,只不过因为一些问题一直没有谈拢。”
  况辛老师听到这里欲言又止。
  詹青:“我遇到况辛是一个意外,我知道我应该在离婚后再开启一段新的感情,但彭英韶跟那位女士都五六年了,我们感情早已破裂,他能开启新生活,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这次陪吃饭的还有两个女老师,听到这句话不由自主附和道:“是啊是啊,都是新时代了,男女平等。”
  詹青:“我知道我们两个年龄差太大,老师们有些接受不了。”
  女老师又说:“现在都是自由恋爱,小同学也是成年人了。”
  他们没说出口的是:能有詹青这种颇具魅力的美人当“女朋友”,况辛绝对是撞大运了吧?
  更何况这个女朋友还能为了他的事亲自请客吃饭解释,这还不算正当关系?至于詹女士还没跟前夫离婚这件事其实也不是很难接受,没听人家说早就分居了吗?
  有钱人的世界他们还是略有耳闻的,离婚估计比较难,詹青态度摆在这里,他们还能在说什么?
  况辛老师看看校长想得到一句准话,但校长手机缺适时响起,他冲一桌人歉意一笑,起身出去接。
  其他老师纷纷动筷吃饭,全都不接他的眼神。
  老师无奈坐在位置上跟詹青保证:“……既然是情有可原,那我们也可以理解。”
  “这可不够啊,老师。”詹青说。
  老师疑惑:“什么?”戏肉都上完了,校方也表示理解尊重,你这时候不应该见好就收吗?
  詹青笑眯眯道:“这些流言已经对我造成了困扰。”她正色道:“我的生活已经因为网络暴力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其实我的律师团队一直在取证,这两天正准备起诉。”
  “但我今天来之前突发奇想看了一下起诉名单。”
  老师怔怔看着她。
  詹青道:“大部分都是贵校的学生,我不知道他们平日如何,他们能负担的起律师费跟民事赔偿吗?”
  “当然,我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不会狮子大开口问他们要多少,我知道贵校法律系非常出名……”
  两个女老师听到起诉,已经借着自己的性别优势凑到詹青身边,想说话岔过去,但詹青每次都能跟她们闲谈完再接上上次的话头。
  况辛老师跟其他几个男老师想学校长偷溜,不巧,校长跑了之后詹青已经吩咐人把门堵上了。
  等他们碰壁讪讪回来落座,况辛老师严肃的说:“我们坚决支持詹女士的维权行为,恶行必须制止。”
  他狠踢况辛的脚。
  况辛朝后退了一点,戴着手套给詹青递了一只剥好的虾。
  詹青声音一顿,看着面前鲜嫩的虾肉,还是凑上去咬了吃了。
  室内气氛为之一松。
  况辛老师道:“但他们都是学生,涉事尚浅,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
  不过是收了彭英韶的钱帮他造势罢了。
  詹青要是真想追究,一个人两三万的赔偿金还是可以要过来的,她背后有的是律师、有的是时间,这群人既然贪图蝇头小利,那也不要怪别人去报复。
  要是再狠一点,还可以告诽谤,在他们干干净净的档案上记下一笔呢。
  詹青本想提溜几个出来杀鸡儆猴,但见况辛和他老师的互动,知道再僵持下去况辛也会在老师这里落埋怨,这时候顺着台阶下来,口气也转缓了。
  但她说:“既然是误会,那就给我道个歉吧。”
  众老师皆松一口气,“我立马就让他们写检讨。”
  老师倒是会替学生遮掩,连登门道歉都被免了。
  詹青笑眯眯:“好啊,好啊,听说贵校学生文采斐然,想必一万字的手写检讨书也不在话下吧?”
  “让他们好好写,我后天就派律师过去拿,要是不懂检讨书的格式可以随时问我的律师。我也没别的要求,就是希望他们态度端正一点。”
  詹青看着老师说:“可别说我没给他们机会。”
  短短两天内说服学生并且让他们端正态度写检讨书不是个容易事。
  老师走后,詹青带着况辛坐在那里把虾都吃了,又让服务员上了两个热菜。
  之后两天,况辛去上课,詹青闲着没事就翻律师拿过来的检讨书,律师处理这些事很有一套,詹青说一万字那就是一万字,几个律师提着公文包去学校办公室,拿着笔一个字一个字查。
  写的少的当场喊人过来,先是批评学生态度不端正,然后说:“詹女士给你们机会,你们要是不珍惜那咱们只能法庭上见了。”
  老师连忙过来劝和,律师顺梯而下道:“这份不合格的我先收起来,我们中午十二点要回去写报告。”他看了下手表,“哦,已经十一点了,你们要快点哦。”
  把一个男学生都逼得哭了出来。
  律师闲闲道:“这会儿你哭什么?詹女士都不跟你计较,你这个大男人背后传谣嚼舌根传的不是很嗨吗,现在哭什么?我欺负你了?”
  老师连忙把人带出去,对律师说好话:“没有没有,学生面皮薄,您多担待。”
  等律师拿着检讨书过来找詹青已经是晚上了,律师姓白,他爸老白为詹父服务二十多年,是詹家最受信任的律师。
  小白律师子承父业,毕业后就被詹家签了下来,现在正跟同事一起苦逼的驻扎在彭英韶公司打太极,这个跑腿的活儿还是好不容易抢到的。
  詹青跟他闲聊几句知道写检讨的学生经历了心理生理双重打击,看到他们痛苦,她心里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詹青:“许翩翩那里有什么进展吗?”
 
  重婚
 
 
  一提起正事,小白律师就坐正了。
  詹青对许翩翩的攻略可以分为心理身体两部分,再具体一点就是拱火和制裁两步,拱火当然是为了让彭英韶跟她对阵的时候后宅失火自顾不暇,这一方面,许翩翩承受的只有心理压力。
  要是整人只让他心理难受难受那不就成圣母了?
  詹青虽然早就走出自己婚姻失败、家庭破裂的阴影,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大发慈悲放过这对渣男贱女,先收拾许翩翩只不过她比较弱好下手。
  制裁非常简单粗暴。
  一是让许翩翩名声落地失去工作,詹青去找奢侈品品牌经理的时候就做过调查了,许翩翩的业绩可以说是一塌糊涂,要不是有彭英韶这层关系,她会不会被炒鱿鱼滚回家吃自己还不一定呢。
  虽然许翩翩不是职业女性,但詹青不介意把她明面上的经济来源掐断。
  第二个就是让律师提起民事诉讼,追讨彭英韶为小三花出去的夫妻共同财产。
  詹青跟彭英韶签了婚前协议是不假,但因为詹青出身高,彭家并不敢像对待一个普通人那样苛刻,她签下的婚前协议可以说是十分宽松的。
  ——婚后,她可以完全支配彭英韶的年薪、部分分红。
  虽然彭英韶年薪跟分红加起来不到一千万,交个税就耗了一小半,詹青每年买衣服包包花的钱都不止这个数,她拿这个钱也就是意思意思,但这对许翩翩来说可不少。
  至少徐家父母勤勤恳恳工作至今,他们在银行的存款也不过五百万。
  许翩翩现在住的房子可是全款买的,在A市中心区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没三两千万能拿下来?
  不是詹青看不起人,但许翩翩明显没到自己挣钱买房子的段位,这套房子是谁送的就不用提了。
  即使彭英韶送房子的时候可以完全把自己摘出去,但银行流水这些东西可不会骗人。
  宽松的婚前协议,会在一定程度上让法官准许自己刺探彭英韶的资金流,她能乐呵呵的跟彭英韶过这些无关痛痒的招就是等着消息呢。
  小白律师:“法庭已经批复了我们递交的财产保全申请。”
  詹青:“彭英韶没有动作?”
  小白律师:“彭总给许小姐指派了专业律师。”
  律师保命准则第一条:除工作外不要对任何事发表自己的意见。
  所以即使雇主詹青跟彭英韶闹到这一步,她律师团队里的人叫彭英韶也是叫彭总,十分客气。
  詹青轻笑一声:“他可真狠心啊,许翩翩好歹跟了他四五年,家里妻子态度一强硬,立马就把一个大活人当成阿猫阿狗一样踢出去。”
  指个律师算什么事,要是真心疼情人,至少也应该来詹青这里表个态,他要是认真起来谈离婚官司,詹青怎么也会给个脸。
  小白律师仔细听着并不敢搭话。
  詹青跟彭英韶结婚九年,不用琢磨就知道这男的怎么想,不过是把许翩翩放到地上踩让自己出出气,男人的脑子有时候就像一个漏勺,整天惦记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正宫为了孩子跟钱惩治完小三出气妥协,他还当自己有能耐呢。
  殊不知,詹青同圈阔太太,不论哪一个都虔诚的盼着家里男人早死,早死早清净。
  说实在话,许翩翩摊上这么一个“真爱”也实在是可怜。
  她太蠢了。
  许家父母倾尽心血为女儿搭了一条通天梯,她偏偏自己走下来,经过这些年的驯养,她的骨头已经被彭英韶打碎了。
  自己施加的各种压力只会让她紧紧攀附在彭英韶身上。
  彭英韶知道许翩翩在詹青手下遭受的一切,但他不插手,这是驯养情人的一个环节。
  再者,法治社会,富人没权再整人也不过那几套,要是詹青真被怒气冲昏了头下手,彭英韶反倒能抓住她的把柄。
  这么一寻思,跟彭英韶比起来,她可真是个正派人了。
  小白律师在詹青沉默期间接了个电话,回来对詹青说:“彭总喊自己的大律师去了办公室。”
  詹青的律师团扎根彭英韶公司几个月,因为双方定位明确的打嘴炮性质,再加上都在遭受资本家压迫,同为打工人的员工反倒发展出一段莫名其妙的友谊。
  这个消息就是对家员工递出来的。
  詹青闻言嗯了一声,问:“柯鸿飞?”
  跟詹家一样,彭家也有自己用惯的律师,律师是新时代夫妻撕逼的代言人。
  彭家经常用的这个姓柯,詹青记得自己的婚前协议就是经他手办的。
  小白律师:“对。”
  柯鸿飞很有名,不管是律界还是富人圈,一提起柯姓下意识就认为是他。
  他有的不是好名,是凶名。
  柯鸿飞跟着彭父征战南北的巅峰时期,每个月都能送几个阻碍彭父商业版图发展的人进监狱,这些人无一列外,全都是经济犯。
  柯鸿飞出山,彭英韶是要有大动作了?
  詹青心里这么想,但却没什么紧张的意思,她等这一天实在是太久了,彭英韶略带自得的在两个女人中间奔波的时候,她已经磨好刀枪准备给他来个透心凉了。
  是以,她这时候还能跟小白律师说:“难道彭总还是个痴情人?”
  这话说的她自己都想笑。
  詹青对小白律师说:“把你爸也请过来吧。”
  小白律师倒没什么能力被否认的尴尬,上阵父子兵!有他老爸在,他还轻松了呢。
  他就要出去打电话,却听见詹青道:“接下来,指控彭英韶重婚罪。”
  詹青冷漠道:“我可见不得别人借我的手调-教人,西边省事,那我就让他东边来一场核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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