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写苦情剧本——林海潮声
时间:2022-03-08 07:33:21

  但没想到彭家爷爷身体状况急转直下,老人家临走前想看着自己孙儿成家立业。
  为了迎合老人的心愿仓促结婚实在是太委屈新娘子了。
  婚礼前夕,彭家给的彩礼几乎是原本商定好的三倍,连一向护犊子的詹母都感觉给的太厚了。
  彭家爷爷在詹青跟彭英韶结婚后没多久就去世了,但他们这段婚姻却因为两家人共患难的情谊一直延续下去。
  詹青不想自己的婚姻生活多出波折,主动跟彭英韶商量培养感情。
  彭英韶听到后还愣了一下,他笑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
  “当然可以。”
  他们结婚后反倒像正常情侣一样开始谈恋爱,有时间就约着一起去看新上映的电影,去某家餐厅吃新菜品,去国外旅游度假……
  他们幸运的相爱了,对视时总能感觉到对方掩藏不住的爱意。
  他们有了一个孩子。
  他们又不幸运的遇到了婚姻危机。
  时间如流水一般轻悄悄划过,记忆变得越来越黯淡。
  但詹青现在还能清楚的回忆起哥哥詹泰每次看彭冬和詹悦的眼神,詹青比他小,但儿子彭冬比詹悦大。
  詹泰那时候在国外攻读硕士并没有及时赶回来,毕业回来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他一直对詹青心怀愧疚。
  爱情跟婚姻只是人生的一部分。
  詹青现在跟况辛提起彭英韶也没多余的感情,不解、无语、恶心混合在一起,一时无法分辨清楚哪种心情占了上风。
  这段婚姻持续了九年,但现在讲起来也用不到一个小时。
  因为彭英韶他他妈有五年都在出轨!
  许翩翩只是其中比较特殊的一个,但也只是“其中”的一个。
  詹青不会特别去记恨一个人,因为她知道自己婚姻失败主要原因还是出在彭英韶身上。
  詹青:“是他在妻子和情人之间的摇摆,把我继续自轻自贱维持这段婚姻的心思掐断了。”
  没有许翩翩也会出来一个陈翩翩、王翩翩……
  况辛一直抱着她沉默的听着,他知道詹青不需要人出谋划策,她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倾倒情绪的垃圾桶,况辛很乐意充当这个角色。
  他最后低声对詹青说:“以后喜欢我吧,多喜欢我一点,我不会浪费你的每一份真心。”
  詹青好笑的看着他,想张口说什么但看着他真诚的双眼还是没说出口,只是伸手揪了一下他的耳朵,况辛顺着她手的动作把脸埋到她胸前乱蹭,近乎撒娇道:“喜欢我吧,喜欢我吧,好不好?姐姐?”
  詹青照旧摸着他的狗头说:“看你表现。”
  情人暴露在“丈夫”面前还是有一些副作用,彭英韶放弃了之前的拖延战术,更频繁的骚扰詹青。
  他不分昼夜的给詹青打电话,日常下班去美容院堵人,拿彭冬生病做借口喊詹青回别墅……
  詹青烦不胜烦,她这天控制不住情绪朝彭英韶砸东西后还坐在沙发上反思自己,她上辈子知道彭英韶出轨后也是这种表现吗?
  ……像个歇斯底里的神经病一样。
  刚开始好像是有一点不能接受,偶尔会翻彭英韶的手机,找私家侦探盯梢,但等彭英韶再犯她就没有这么做了。
  因为她觉得没意思,大好时光为什么要浪费到一个贱人身上?
  狗要是想吃屎你是拦不住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换一只狗。
  彭英韶就是这只狗。
  他明显因为詹青年轻的情人升起一股危机感,几次都想对况辛下手,但詹青总能敏锐的察觉。
  她适时对彭英韶说:“许翩翩的父母是大学教授吧?他们费时费力送许翩翩出国读书接受教育,要是知道自己女儿成了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他们这种年纪的人还怎么活下去?”
  詹青说出来以后自己也感觉好笑,他们这段婚姻实在太拥挤了,之前有个许翩翩,现在又加进来一个况辛,要是夫妻俩各玩各的还好,但彭英韶竟然妄想自己出轨还要让妻子一心一意。
  彭英韶:“你不会这么做的。”
  许翩翩这号人物都在詹青面前挂多久了?要是詹青想动手还用等到现在?
  詹青无所谓:“那是以前嘛,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试试。”
  儿子彭冬一开始还会坐在两人身边拉着詹青的衣角装可怜。
  詹青看见他确实会下意识收敛自己的言语和动作,但后来气上心头又见彭冬暗暗向着彭英韶,也懒得再顾及他。
  没了彭冬这个吉祥物,两人火气更浓。
  彭英韶不知是因为哪个女人服软,他低声下气的求詹青:“你能不能看在冬冬面子上再给我一次机会?”
  詹青冷笑。
  彭英韶:“我可以不追究你那个情人。”他好像做出多大的让步一样,“我们重新开始。”
  詹青:“你不觉得这句话很耳熟吗?”彭英韶出轨后,同样的话她都说了多少次了?
  彭英韶说:“青青,我在认真的跟你谈话。”
  詹青:“我也在认真的跟你说。”她看着彭英韶的眼睛毫不退让,“你不会改的,你的人生没有许翩翩、赵翩翩、王翩翩不行的,你没有她们活不了。”
  更关键的是:她对他的感情已经完全耗尽了。
  就是彭英韶回头他们也恢复不了原来的样子。
  “我以前是看不明白,但我现在看明白了。”
  詹青拿着包包就要走,彭英韶跟在后面说:“中秋就快到了,爸妈喊咱俩回去吃饭。”
  詹青听到这句话才转身看他,彭英韶:“你总不能连爸妈也不见了吧?”
  他抱怨道:“你总是不着家,冬冬喊着想妈妈你也不回来,这个家还像什么样子?!”
  詹青该说的话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但彭英韶就跟聋了一样怎么也听不进去。
  她对彭英韶说:“这个家散了怪你不怪我,我给了你两次机会,你都没有珍惜。你去找真爱找白月光,我为什么不能找情人?你有性-需求,我就没有吗?”
  彭英韶的出轨是全方面的,精神□□全都来了一遍。
  詹青既然绝了跟彭英韶复合的心思自然也不会为他守身,她跟况辛早就做了全套,但两人争吵这么多次,彭英韶却莫名其妙的认为詹青只是一时气急,跟情人在一起不过是精神需求。
  这就是男人的自信吗?他是对自己自信,还是对詹青的精神洁癖自信?
  詹青看着彭英韶继续理直气壮的要她扮演模范夫妻,实在忍不了了。
  彭英韶有点震惊的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知道我……”他说:“你一直拒绝我,我以为你不愿意。”
  詹青:“对,我就是不愿意。”她勾唇一笑,“我嫌脏。”
  彭英韶面色一时铁青,詹青靠近他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她说:“其实我也挺奇怪的,你为什么觉得自己能出去寻欢作乐,我就要一直忍着?”
  詹青状似思考道:“因为你身边人都是这么做的?”
  彭英韶不想再继续谈论下去,他突然有点害怕。
  他说:“冬冬都吓坏了,你去陪陪他吧。”
  詹青站在原地不动,她不想再跟彭英韶钝刀磨肉一般继续纠缠下去,她说:“你跟许翩翩在一起也不是盖着棉被纯聊天吧?怎么到了我这里却选择性失忆呢?”
  她说:“许翩翩对你意义非凡,况辛对我来说也一样。”
  詹青看着他说:“他很干净,也很爱我。”
  在彭英韶发怒前詹青离他远一点又加了点料,“我在考虑给他生一个孩子,不离婚实在没办法给孩子上户口啊,你难道这么大方,愿意给我的孩子分财产?”
 
  前夕
 
 
  屋里静悄悄的,詹青这句话几乎在宽敞的别墅大厅产生回声。
  詹青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即使因为儿子彭冬生病回别墅也不会上楼,——一个私密的空间、处于盛怒的男人,太容易发生家暴或婚内强-奸了。
  在别墅大厅,男女主人争吵时保姆、阿姨等等工作人员默契的回到房间掩着门,方便听差也可以阻止事态恶化。
  彭英韶听到这句话咬着牙道:“我……”他还没放出狠话,楼梯旁突然传出一阵连绵不断的瓷器落地声。
  好像是什么东西倒了。
  詹青循着声音看到儿子彭冬有些无措的站在楼梯间那里,他站的位置很隐蔽,没有让这对婚姻走到尽头、气恼上头的夫妻察觉。
  彭英韶见状吼道:“王姨!把孩子带上楼!”
  一个中年阿姨立马从房间出来环住彭冬的腰,她还没抱起来就被彭冬推了一把,七八岁的小男孩儿手脚灵巧,飞快越过阿姨跑到詹青身边。
  彭英韶本来还想要拦,但见彭冬飞扑过来抱着詹青的腿,他心中存了那么一点心思也就站在原地不管了。
  彭冬仰头看着詹青,他问道:“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詹青听到这句话看着他的眼睛,彭冬真的跟彭英韶很像,眉毛、鼻子、嘴巴……甚至连紧张时的小动作都一样,他现在忽闪着睫毛,因为迟迟没得到詹青回复,眼中已经积攒了不少眼泪。
  好像只要詹青说一句“是”,他的眼泪立马决堤。
  詹青很少见他这么真诚的想要落泪的样子,彭冬这个儿子她还是很了解的,不会浪费自己的每一滴眼泪,他的每个动作都要得到回报。
  要是在没重生之前,詹青估计自己也抵挡不住他的眼泪攻势。
  但她现在看着彭冬,却突然想起上辈子自己跟彭英韶提出离婚那一天,她因为会错意在民政局门口等了一下午,太阳落山后才开车返回别墅。
  这短短的半天时间已经足够彭英韶跟父母孩子打招呼了。
  彭家父母给詹妈妈打电话要她劝詹青再给彭英韶一次机会,同时把孙子彭冬接回别墅打亲情牌。
  那时候彭冬十三岁,报了骑马、冰球这些运动,充足的营养再加上适当的运动刺激,他的个头已经超过她直逼彭英韶了。
  那时候彭冬怎么说的?
  他说:“妈妈,你真自私,你为什么不为我想想?”
  好像结了婚生了孩子之后,她詹青,一个拥有几辈子花不完的财产、接受过高等教育、人生才过了一半的女人,就不配拥有自己的生活了。
  她成了丈夫和儿子的附属物,说的再难听一点就是包身女工。
  他们用无数种方式包括并不限于道德绑架、社交压迫等等手段,让她去挽回自己的人渣丈夫、去爱护一个白眼狼儿子、去孝顺自己的公婆……去贡献自己的一生。
  真贪婪。
  詹青上辈子不会妥协,这辈子也不会。
  她伸出手摸了一下彭冬的头,这一个包含着母亲温柔气息的动作好像给了彭家父子什么错误信号,他们两个几乎是同时间、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詹青:“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是你爸爸的孩子,你也是我的孩子,我们离婚并不会影响你在我心里的地位。”
  彭英韶喊道:“青青!”
  等詹青视线扫过来,彭英韶面上带着一丝痛苦说:“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
  詹青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可笑,你犯错的时候想不起自己的妻子、儿子,想不到他们会因为你的出轨受伤,现在到了坦白的时候却又想起来。
  她一时间想问很多东西,有些一直压在心底的愤怒就快冲破她的理智,让她像个泼妇一样朝彭英韶厉声质问。
  但她看着站在一边因为听到男女主人家事有些无措的阿姨、仍旧年幼只有七岁还没变得那么白眼狼的儿子,詹青说:“跟阿姨上楼吧。”
  等彭冬一步三回头的上楼,詹青也拿着包包朝大门口走去。
  彭英韶在后面沉声道:“我不会放过他!”
  这个他是谁两人都很清楚。
  詹青:“我也不会放过她的,咱们走着瞧。”
  ……
  狠话放是放了出去,但对于彭英韶会做到哪一步詹青实在有些没底。
  站在詹青的角度,况辛实在是一个无辜的路人,——是她先找上他的,她跟彭英韶感情破裂,况辛算不上小三。
  况辛的无辜加重了詹青对自己连累他的愧疚。
  富人想整人实际上有很多种手段,别的不提,就是买水军、买热搜,让人声誉完全毁坏是没一点难度的。
  詹青回到公寓之后难得有点没底气。
  此时A大研究生已经开学一周,况辛白天要去学校上课,研究生课程不算多,但他考的工科需要辅修数学,每天晚上七八点才能从图书馆回来。
  詹青在公寓洗完澡又睡了一会儿,将醒未醒时感觉脸上一阵濡湿,她睁开眼睛,况辛笑着吻了下来。
  她一边接受他的亲吻,一边在接吻间隙问道:“老师怎么样?”
  况辛:“很好,很公正。”
  詹青看着他闪亮亮的大眼睛心想要是这时候提分手,彭英韶能放过他吗?
  不会。
  而且况辛这么缺钱,很难在短时间内再找一个跟她一样的、没什么性-癖好的富婆。
  况辛留在她身边会比走了更安全。
  况辛:“吃饭了吗?”
  詹青思绪被打断,说:“吃了。”
  况辛又把头抵在詹青额前,低声道:“我还没有吃,陪我吃饭好不好?”
  但詹青起床陪他,他只是飞快吃了一块牛排、一点面包,准备简餐的时候顺便还给詹青温了点牛奶。
  詹青睡觉前就刷了牙,况辛递过来她也没喝,最后还是他自己喝了下去。
  况辛洗了个战斗澡,抱着詹青重新躺回床上,他一向兴致勃勃没有丝毫被富婆勉强的样子,但詹青却推了推他,况辛知道她这个意思就是不想,抱着她慢慢平复下去。
  詹青说:“我今天跟彭英韶提离婚,但他没同意。”她转身看着况辛说:“最近要小心一点,学校有什么事或者你家里有什么事及时跟我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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