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心机权臣捡走了——三师公和二缺
时间:2022-03-08 09:17:01

  她看着那一叠叠精美的蜜饯果子,心中有了主意。
  而那位青衣书生看着赐蜜斋的大门关上之后,便悠悠道:“出来吧,长易。”
  小郎君挠着脑袋从树后走出来。
  “多谢蔺军师。”
  “不客气。”蔺霄一边笑着一边摊开掌心,“二两银。”
  长易苦着脸,慢吞吞地将最后一锭碎银放到了蔺霄手中。
  蔺霄被他的模样逗笑,不由提点道:“回营中找裴缨他们去吧,焉知不能千金散尽还复来。”
  长易眼睛一亮,好像想到了什么,霎时便跑得无影无踪。
  -
  “请少夫人却扇。”
  喜房内,红烛烈烈,祝清圆身着嫁衣坐在床畔,对面传来男人的脚步声。
  突然,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条缝,娘子婉转如莺啼的嗓音娇滴滴传进来:“表哥,你好了没有?”
  是林卿云的声音。
  赵三郎立马转过身去,全然忘了喜床上的祝清圆,涎着笑巴巴儿跟着林卿云走了。
  祝清圆放下妆扇,卸下凤冠。紧接着,廊下脚步阵阵碎乱,灯笼随着人四下摇晃,惊惧的呼声重叠而至。
  “抄家了!快逃啊!”
  祝清圆被裹挟着跑了出去,原本是梦雀牵着她在跑,可不知何时,转过头来催促她的人变成了满脸焦急的小芍。
  “姑娘,快跑啊!”
  而面前有郎君手持利剑刺来,祝清圆定睛一看,竟然是李行!
  他满身杀伐之气,对祝清圆视若无睹,剑尖直朝着小芍而去。
  “不要啊!李行,不要!”祝清圆尖叫出声,但身子却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李行捅向小芍。
  “不要!”祝清圆猛然睁开双眼,惊魂未定。
  几个喘息过后,她才意识到方才的一切是梦。
  自己并未与赵三郎成婚,小芍也并未跟着她。而她……赵家被抄家后,她再一次被李行救下。
  祝清圆开始打量自己所处的地方,比起芙蓉浦的精趣、赵府醉棠苑的贵气,这里仿佛是一幅逸笔草草的水墨山河,大气粗放中又略有雍容。
  没有各色各样的轻纱幔帐、长卷文幅,只有一张降香黄檀的博古架隐在暗处,靠窗小几一张,上置金丝狻猊小炉一顶,散着药香袅袅。
  这是……李行的家吗,怎的一个人也没有?
  祝清圆撑身起来,自己下了床,四处转悠,探看这房间左右。
  她记得自己晕过去之前,听到有人喊李行为世子殿下。而当今朝堂,能被称为世子殿下的,只有淮阳侯府的李衎。
  祝清圆无声笑了下,才出虎穴,又入狼窝,这些个权贵相争便罢了,为何总要把她牵扯进来。
  她简单穿戴齐整,推开了房门。
  -
  淮阳侯府偌大王宅,但是侯爷一心向道,居于山间道观不问世事,世子则长驻蜀地。
  因此这府宅里长年累月的,只住着寥寥十来个仆从女使,让淮阳侯府不至于无人打点罢了。
  说来也怪,他们家世子夜袭赵府,奉命抄家,本该让坊间众人闻风丧胆才对。
  结果如今人人路过都要看一眼不说,更有此刻这般放肆的,想要强闯进来的小娘子。
  “各位姐姐大爷,你们行行好多少买一点吧!”那小娘子挑着货担,死皮赖脸地缠着淮阳侯府诸人。
  “我这果子,味道好又不贵,你们不吃,也能拿回去孝敬孝敬府里的郎君和姑娘们哪!”
  淮阳侯府的大女使春碧终于匆匆赶来,她绞着帕子皱着眉,碎步掀尘。
  “怎么回事?”
  “春碧姐姐,不知道哪来的小丫头,疯疯傻傻的,非要我们买她的果子。”
  这小丫头自然是小芍,她摸不清情形,却又心急如焚地想要知道,被抱走的那位姑娘究竟是不是祝清圆。
  无奈才出此下策。
  只是她不知自己这一闹,竟然吸引了淮阳侯府全部的人前来,以至于祝清圆溜出房间后,一路无人。
  祝清圆心中生奇,这究竟是不是淮阳侯府,怎的偌大一个府宅,一个人也没有。
  她拢着衣袍,也往大门走去,想要一看究竟。
  春碧虽然不过双十年华,但长久以来,都是她在打理着侯府上下,性子严谨老辣。
  她才不似府中其他人那般的好脾性,当即皱着眉喝道:“愣着做什么?直接将她推出去啊!在侯府门前闹,成何体统!”
  “是。”几个小厮领了命,忙撸起袖子准备强行赶人,突然,远处又传来一声娇喝,气势不比春碧的差,但声色却清润得多——
  “住手!”
  众人回过头去一看,竟是世子殿下今晨抱回府的那个小娘子。
  紫菂色的罗裙拂着青砖,忍冬纹披帛长长地被风卷向半空,她细眉微蹙如黑夜银钩,肌肤透着病气的白。
  不愧是他们家世子殿下选的小娘子,确是绝色。
  她缓步走来,站至春碧跟前,凝声道:“放她进来。”
  春碧打量着祝清圆,毫不卑躬屈膝,而后轻抬下颌,似是示威般,一字一顿:“谁、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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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碧是不是药丸?】
  【完了,春碧没了】
  -完-
 
 
第38章 、不苦
  ◎我想回扬州。◎
  “把她打出去!”春碧手往小芍那边一指,掷地有声。
  那两个本就扯着小芍手臂的小厮立时动作起来,祝清圆刚想冲过去阻拦,就看见小芍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是了,如今自己什么处境还全然不知。
  李行是她全心信赖的郎君,是她心心念念的贴身护卫人选,可李衎……他是侯府世子、朝堂新贵。
  被小芍点醒的祝清圆生硬地停顿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小芍被人推倒,果子撒了一地,手掌也被地面磨破。
  祝清圆紧紧地攥着掌心,只觉得屈辱。
  直至侯府的朱门缓缓阖上,春碧才心满意足地转身,昂着下巴对祝清圆道:“姑娘病着,还是别多管闲事。我送姑娘回房吧。”
  祝清圆冷眼回敬:“不劳烦大驾。”
  而后她自行转身离去,背脊挺拔削瘦,气度如云间月。
  另一个婢女看了半晌,问道:“春碧姐姐,她毕竟是世子带回来的人,到时候会不会……”
  春碧冷哼一声:“侯府门前不容喧哗,我是按规矩做事。更何况,她出自赵府,本就是该死的叛党,也不知用了什么狐媚功夫,竟能让世子殿下救她出来。”
  春碧这般一说,倒真是于公于理都无懈可击,那位婢女听罢也不禁赞同地点点头。
  闹剧散场,众人四下离去,侯府重归宁静。
  祝清圆在清晨被李衎接回来,晕了两个时辰,现下正是用午膳的点。
  她回到房内坐了一会儿,便有小丫头提着食盒过来给她送饭。
  五味杏酪鹅、薤花茄儿、雪霞羹。算不上什么名贵的菜,但也十分精致。
  可祝清圆只是冷眼瞧着,气都气饱了,无心动筷。只自斟自饮了几杯早已凉透的清茶。
  一炷香后,小丫头回来取菜盘,发现佳肴丝毫未动,不由奇怪地看了祝清圆一眼。但也没说什么,拎着食盒走了。
  昨日初夏暴雨,今日万里晴空,热气寸寸攀升。
  尤其是这午后,上京不比扬州,扬州即便热也能称作暖风轻抚,可上京的热却是纹丝不动,气息凝滞得让人焦灼。
  环顾四周,连把团扇都找不着。
  祝清圆又气又热,在房内踱步,走到博古架前,随手抽了一本薄册子权当扇子用。
  在赵家的时候,好歹还给她留了几箱子衣帛妆饰,如今却连把扇子都没了。
  祝清圆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一百车被李衎藏起来的财宝。她脑中仿佛有个小人儿,正恶狠狠地揪着郎君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要他还钱!
  可她不敢啊。
  祝清圆“哐当”一声躺倒在床上,书页盖着脸。理智与放肆在心中天人交战。
  赵氏被灭,下一位权倾朝野的不就是他了么。
  祝清圆忽然有些不知该何去何从,辗转反侧间,她脑子里乱糟糟地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没抵挡住那股沉沉倦意。
  就这么躺在床榻上,睡着了。
  -
  日影斑驳,似是将深夜里的惊涛骇浪封锁了起来。长街漫漫,行人寥寥,倦懒又宁静。
  时光顺着漏壶一滴一滴地坠落,咬去光亮,吐出夜色。
  祝清圆便在这个时刻醒来。
  从前听身边的嬷嬷讲过,婴孩总爱在这种黄昏挂黑的时辰啼哭,她今日忽然有些懂了。
  小姑娘蜷缩地坐着,抱着膝头看着窗外余光,小院寂寂,仿佛整个天地只余她一人。
  桌上放着一个青花药碗,大约是她熟睡时被人放进来的,竟也没有叫醒她。
  祝清圆走去摸摸碗沿,药汁已经凉透了,散着些许腥气。
  就在她端起药碗的时候,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祝清圆骤然一惊,碗坠落地上,四分五裂,发出清脆的声响。
  又苦又腥的药味氤氲在房中。
  抬头才发现推门进来的是李衎。
  她与郎君在昏暗的檐下目光相撞,他前进一步,她后退一步。
  就在这一步之间,他们从圆圆与护卫变成了孤女与世子。暮色宛若天堑,将这一路以来的春消雪融永远地留在了过去。
  李衎看了她许久,但小姑娘很快便将目光敛下,他只能看见她如羽的眼睫。
  而后郎君将视线移到地面那一片狼藉上,毫无热气的药汤好似让他明白了什么。
  最终李衎没有说话,深邃的眼眸微眯,转身离去。
  祝清圆舒了一口气,在赵府千钧一发之际时,自己哭着扑进人怀中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但越是这样,她此刻越不知该如何面对李衎。
  然而祝清圆并未清净多久。
  不过盏茶工夫,门窗薄纱外便透来无数灯火的暖光,摇曳着冲散了院中的冷寂。
  门被打开,领头的是春碧,她低头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进来。后面是端着菜盘整整齐齐排着队的小婢女,两旁由小厮提灯照路。
  祝清圆屋内的烛火也被尽数点燃,罩上纱笼,满室亮堂。
  最后到场的是李衎,他换了一身常服,未束冠,只松松挽了一个髻在脑后。
  他如往常一般面无表情,坐在祝清圆身侧的圆凳上,伸手端起那碗药。
  然后,矜贵的世子殿下舀起一勺药,垂眸吹凉,在众目睽睽之下送至祝清圆唇边。
  春碧和祝清圆的心都霎时停顿。
  祝清圆下意识地往后倒,躲避开来,她抖着眼睫道:“我……自己来吧。”
  郎君扯扯唇角,喉间翻滚着低哑的笑意:“怕我?”
  李衎也没强求,缓缓收回手上喂药的动作。
  但谁也没想到,祝清圆会突然抬手握住郎君的手腕,勺中的汤药甚至因为她的力道而溅起涟漪。
  祝清圆瞪住李衎,慢慢俯身,就着他捏在手中的瓷勺,将那口折腾得凉透的药喝了下去。
  仿佛一只被逗弄得薄怒的猫儿,故作叛逆。
  躲在角落里的春碧看着这一切,眼神茫然,心中绝望——完了。她连世子都敢惹,但自己却惹了她。
  李衎放下药碗,站起身来揉揉祝清圆的头,笑了:“火气还挺大,怎么回事?”
  春碧终于心弦崩断,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告饶道:“殿下,奴婢错了,奴婢以下犯上,让祝姑娘生气。还望殿下看在奴婢忠心侯府多年的份上,饶了奴婢!”
  李衎自然是明知故问,但他不愿多花时间在旁人身上,如今将这些人都叫来,就是为了杀鸡儆猴。
  也好叫他们日后分清主次尊卑。
  “庆伯。”李衎转着手中的茶杯,多一个眼神都未施舍给春碧。
  一个鬓发花白的老伯立时从房门外走了进来:“老奴在。”
  “该发落的都发落了吧。”
  “是。”
  春碧一脸惨白地跪坐在地,再也支棱不起来了。
  祝清圆看戏似的盯着这一切发生,这种不用自己来周旋内宅的感觉——甚好。
  “还看。”李衎忽然又将矛头对回祝清圆,扣住药碗塞入她手中,“药再不喝该凉了。”
  庆伯带着这一干闲杂人等退场,门一阖,房中便只余下李衎与祝清圆两人。
  祝清圆并未乖乖听话喝药,虽然李衎替她发落了春碧,但在郎君身边,她的身份比春碧高不了多少。
  她一介孤女,又曾是叛臣赵恒名义上的孙媳。
  李衎究竟……准备将她当做什么。
  她盯着李衎,严肃认真道:“我曾经问过你两回,你叫什么,如今我想再问一次——你叫什么?”
  李衎与她对坐,平视而去,静静答道:“李衎,字绥之。”
  祝清圆瞧着眼前人,曾经的冷肃如今看来是贵气,自己当初怎么就觉得他只是个普通护卫呢。
  李衎从袖中取出一包蜜饯,倒入小碟中。染着杨梅色的蜜煎金桔红彤彤的,霎是可爱。
  大约是他听说小芍的事情之后,特意带给她的。
  郎君的细心让小姑娘鼻子一酸,视线开始朦胧。心中却闷闷,有些别扭,像一只想放肆又不敢伸出爪子的小猫儿。
  祝清圆捧起药碗,在它彻底凉透之前,小口喝下。然后声音从碗后传来,像蒙着一层雾,她故意赌气道:“我想回扬州。”
  李衎额角一跳,脸黑了下来。
  纵然郎君心智剔透,熟握捭阖之术,也领悟不出小姑娘瞬息间的百转千回。
  他握紧拳,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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