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的新晋女幕僚——血之青
时间:2022-03-09 09:24:17

而祁良夜也最终替圣上颁发关于京城屠杀首尾的诏书。
这也是第一次,众人在诏书中听到了“罪臣王岳”四个字,虽然是这般形容,却最终将罪责归咎在了那名苗疆少年的身上。
诏书颁发后,一堆人进了监狱,一堆人升了官去补齐那些空下来的职位。
好像事情又变得简单了起来,但包括皇帝本人都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皇儿……”
他不知怎么开口,只能面带忧色地看着祁良夜。
男人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快了。”
皇帝面色一松,他也是饱受王岳的折磨有十多年,如今是真的希望那个佞臣快点儿去死。
照例在宫中请完安,祁良夜临行时却被皇后叫去了坤宁宫。
“太子来了?”
皇后娘娘这阵子吃好睡好,见他掀了帘子进屋,连忙叫刘嬷嬷将暖手炉塞到男人手里。
祁良夜下意识接过,抬眼看去时正见母后挑起眼尾戏谑地看着他。
“本宫的儿媳妇呢?”
他咳了一声,“我还没成家。”
“该成家了。”
她只是往嘴里喂了一颗滚着水珠的葡萄,淡淡说道,两人的神态有些许相似,兴许是常年沾染权势,她渐渐习惯了对别人颐指气使,少了几分当年做官小姐的温婉和煦。
祁良夜眉头一皱,正欲开口,却见皇后慢悠悠地说道:“改日将那谢家的丫头带进宫来,你可得抓点紧笼着她的心了。”
皇后是多精明的一个人,一眼就看出了他是单相思,只不过一直都碍于晋成公府的算计没有戳破他。
现下晋成公府的孙若晴前些日子已经被嫁了出去,她那位兄长如今是不敢再打太子妃的主意了,她自然也住的清闲,心思不免就放在了那个谢家的小姐上。
“这样,本宫颁一道凤诏,钦定她做太子妃,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祁良夜眸子里划过一丝不可思议,身体僵硬地望着皇后。
见他惊诧,皇后挑眉:“怎么,不愿意?”
“自然愿意。”
语罢,他便起身匆匆走了。
凤诏颁布的那天,谢瑜的身子大好,正在书房里琢磨着怎么解决掉李宜春那个麻烦。
因着二月份过了一大半,天气回暖,日照时间变长,春困便提前来了。
所以,直到谢瑜接住皇后的凤诏时,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她下意识觉得是祁良夜搞的鬼,回头去看他时却发现他脸上也浮现了极为惊讶的神色。
“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女人一身黑裙,手中拿着那道红色的凤诏,狐疑地看着男人,“是不是你跟她说了什么?”
祁良夜早就知道她会有这种反应,于是此时只是淡定地饮了一口茶,双指在案几上敲了敲。
谢瑜将凤诏放在手边,便给他磨墨。
这也太不寻常了些?他没什么表示?
但是见他低头处理公务,谢瑜只好把心里的话都憋在心里,及至日头西沉,金红色的霞光透过支摘窗洒在两人的肩头上,祁良夜这才停笔。
女人这几日吃好睡好,脸上比前些日子长了些肉,此时躺在摇椅上披着毯子睡着了,祁良夜只消一抬头就能看见她的侧脸。
珠圆玉润,清冷妩媚,叫人怜惜。
许是她有所发觉,此时睡眼朦胧地醒了,见他批完公务,就揉着眼睛问他:“还有公务吗?”
男人转着手上的扳指,无声摇头。
女人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那,你跟我说说…哈——你是怎么想这道凤诏的?”
皇后娘娘的意思就是谢瑜已经成为太子妃,两人择日完婚。虽说作为臣子,谢瑜就应该老老实实备嫁,但关键是她不是普通臣子,是太子爷的女幕僚啊!
而且,太子还被她拒绝了这么多次,哪怕脸皮再厚,太子也不应该接下这道凤诏。
谢瑜刚刚睡醒,脑袋有些宕机,看到祁良夜神色不明,像是不太想回答问题的样子,她干脆就顶着凌乱的头发发呆。
祁良夜见她呆滞的样子,就乐了。
“合着你就是想问我这个问题,所以才在我的书房待了一下午?”
从太阳高照一直到太阳落山,她磨了一会儿墨,就自己躺在摇椅上睡着了,还是后期他看她冷得蜷缩在一起,才给她拿了毯子盖上。
谢瑜又打了一个哈欠,双眼惺忪迷离地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是,我就是想让你回绝这道凤诏。”
凤诏的威力不类似于天子尊严,不容回拒,但是同样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在常人的眼里看来,谢瑜的要求非常过分。
祁良夜掂量着茶盏,像是思考一般说道:“行,过两天我看看。”
见他答应的这么爽快,谢瑜干脆又盖上毯子睡了。
见她一点不怀疑,男人嘴角又无声地勾起,这妮子怕是真把他当傻子看了。
第二日,谢瑜让李阿茹单独会审李宜春。
屋子里,少年正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这几日送饭的人也都是李阿茹,自然知道他身体什么情况。
“蛊脉一封,你此生再难用蛊”
对于一个擅用蛊虫的人来说,封住蛊脉,无异于比死还痛苦。
李阿茹坐在八仙桌旁边,将饭盒推了过去。
少年依旧吊着眼角去看她,慢条斯理地将袖子挽起,再一口一口盛起稀粥,动作优雅地喝了起来。
“封就封了,可如果这辈子看不到茹儿,我的心才会难过。”
肉麻的语气叫人生起鸡皮疙瘩,她下意识厌恶地嗤笑一声,“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只是想再尝一尝苗疆圣女的滋味。”
女人也不生气,反而挑眉问道:“滋味如何?床上的功夫你还满意么?”
李宜春面色一变,眸光里重新变回狠辣阴毒,嘴角微勾,“姐姐毕竟是第一次,难免生涩得很。”
李阿茹冷哼一声,“宜春弟弟也是第一次,还不如苗疆的小倌儿。”
李宜春握紧双拳,体内的滞涩感再一次告诉他,他的蛊虫失效了。
见他无言,李阿茹就知道他已经骄傲不起来了。
“说吧,你和王岳的勾当。”
“说完之后送我去死吗?”
少年嗤笑一声。
李阿茹却用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死前姐姐可以让你再快活一回。”
李宜春讽刺地看着她,“你不是最看重贞洁么,怎的这时却如此殷勤?”
“所以被你毁了,你满意了么?”
李阿茹淡漠道,房内气氛一滞,少年无法克制地握紧自己的双拳,咬牙切齿,双目充血。
“你还念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李阿茹和李宜春那些年的爱恨情仇。
 
第三十五章  恩怨一了
 
“与你无关。”
女人冷冷说道。
李宜春狠狠捶了下桌子,但最终也只是无力地松开手。
“李宜春,如果不出意外,这辈子,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了。”
她目光复杂地看着少年,“等你去了那边,每年我会多给你烧点纸。”
这个世上没有做错事就能不付出代价的道理,如果过往能再重来一遍,她宁愿从未与李宜春相遇。
“呵。”
少年冷笑,起身后却是猛地倒在了女人的身上,他掐住她的腰肢,掠夺般地攫取着女人的呼吸,李阿茹没有反抗,任凭被他压在桌面上被迫承欢。
这是最后一场欢愉,也彻底终结了李阿茹少年时的幻想,命运总是无常,她睁着迷蒙的大眼,滚烫的热泪狠狠滴落在少年的胸膛上。
屋室之中,暗香浮动,少年将点点殷红落在她的背脊之上,一一细说王岳与他的勾当。
直至最后,大片血迹自他口中吐出,他用尽余力揽住女人的身形,替她擦干眼泪。
“下辈子,不要相遇了。”
少年的呢喃声响在女人打湿的发鬓旁,
撕心裂肺的哭声猛地爆发,李阿茹伏在他的身上,后悔似地掐住他的手腕,哭着恳求他再看看自己。
但一切都只是徒劳,李宜春知道那餐食里有药,却还是吞了下去,一切已经无力回天。
两人之间的恩怨,彻底终结,以乾京死去的七百多人为代价,以二人的年少过往为代价。
事情走到这个地步,王岳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明晰了起来,祁良夜近乎是用雷霆手段拔除了王岳的大半势力。
但即便到了这种地步,哪怕李宜春的死讯传来,哪怕众多暗桩讯息都已经暴露,王岳依旧悠闲。
王府之中,老人对着太子府的方向遥遥敬了一杯。
“今夜圆月正好,且看来日方长——哈哈哈哈哈。”
“(1)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
而谢瑜接到密探的暗报之后,则是沉思着老人的行为举措,祁良夜见她还在思索,不禁挑眉问道:“你怎么了?”
“我在想王岳还能做什么。”
王岳作为礼部尚书,包揽事务众多,繁多而杂,领域虽然广泛,但每一项除了皇室礼仪相关事宜也不能专门精细地去涉猎。
所以,在这些领域里,王岳还能插手什么呢?
她想的头疼,男人干脆将她按在座位上,大手给她揉了揉太阳穴。
他这么一摁,谢瑜就径直坐在了他平时处理公务的座位上,对于一个臣子而言,实在是僭越。
还没待他揉上几下,女人便有些不太自然地说自己没事儿,乖觉地跑回自己前几日搬过来的那个躺椅上晃了起来。
祁良夜眉头微挑,也没说什么。
反而心里在琢磨自己和谢瑜的婚事,母后亲手送过来的橄榄枝,他怎么可能不接,现在事情的症结出现在谢瑜身上,归根结底,还得是说服谢瑜。
如何说服呢?
自然是以朝堂事务为借口,而目前的局势,压根没有什么能危险到他们的,除了……佞臣王岳。
谢瑜在担心王岳会作何手脚,他也在担心,王岳的表现太过平静,也正是因此,才足够让人忌惮。
她在等王岳出招,他又何尝不是?
一个搅弄朝堂局势的机会,一个将谢瑜按在他妻子位置上的机会。
男人眸色愈发加深,他盯着不远处女人躺下的身影,大拇指无意地磋磨着她平日擅磨的砚台,思绪翻涌。
而这个平静的局势又是持续了足有两月。
谢瑜在发觉李阿茹精神状态不对时,离李宜春的死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这期间梅修一直陪在她身边,但也没能消除她眉间的阴郁。
那时李阿茹搬进了太子府上的一处别院,谢瑜去看她时,李阿茹正捂着小腹吐了一番。
见她过来,她这才苍白着脸,用帕子擦了擦唇边的饭渍。
“你这是怎么了?”谢瑜皱着眉,去观她面相。
“我怀孕了。”
平地激起一层惊雷,谢瑜瞳孔不自觉放大,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
李阿茹虚弱地捂住腹部,倦怠地对谢瑜说道:“孩子是李宜春的。”
谢瑜呼吸一滞,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怎么回事?”
“是他死的那天,我和他……我们两年前,就有一次……但是那天,我们……”她有些语无伦次,近乎是慌张地看着谢瑜。
但谢瑜已经什么都懂了。
她神色复杂,“你们两个人什么时候?”两个派别的对立,致使两个人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可到底什么时候,他们竟然情深至此?
谢瑜不太理解,却也明白感情一事压根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李阿茹红着眼眶哭着说:“很久,很久以前。”
她十一岁时捡回了九岁的李宜春,如今她已经二十二岁,相伴的时间如此之久,针锋相对的日子如此之久,怎么会如此?
“那为什么杀了他?”
“他杀了人——这么多人。”
女人带着哭腔颤抖地说道,“杀人是要偿命的。”
谢瑜不禁静默,杀人真的需要偿命么?那她和祁良夜又算什么呢?许久之前死去的孙若薇,那些在任务中无辜牺牲的人又算什么呢?
她心口一滞,只能劝道:“节哀。”
随即安静地坐在院子里,陪着她。
李阿茹留下这个孩子,权当寄托和思念,但在谢瑜的眼里,不过是又一份感情的枷锁而已。
她不禁扪心自问,如果真的和祁良夜在一起,他们又能为对方付出到什么程度呢?
或许这就是杀死我,爱上我吧。
于是,无形之中,谢瑜再一次否定了那道凤诏,祁良夜的困难更是加上一层。
随着京城中的风波逐渐平息,祁良夜开始着手科举改革一事。
世家的利益被触动,朝中一片弹劾不满之声,谢瑜也久违地穿上了自己的紫色女将朝服,上朝那一日,祁良夜特意在门口等她。
“父皇已经写好了诏书。”
上了马车之后,男人饮了一杯茶,对她说道。
“何时传位?”
“解决王岳之后。”
皇帝的意思是趁自己的身体还能动弹一年,在保障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出去带着几个侍卫游行,但如今王岳不除,他也是心中惊惧万分,只能先写好诏书,以备不时之需。
“那臣就先恭祝太子殿下了。”
她略微颔首,在车内向他作揖。
祁良夜顺着她的手,直直探到女人被朝服修饰的腰间,大掌箍在上面,让女人被迫靠近自己。
谢瑜顾忌车外还有侍从,只敢依着他将身子微微前倾,“拿什么恭祝?”
她面色微变,却没吱声。
祁良夜轻笑一声,“不逗你了。”
随即松开她,让她松了口气。
朱红色的宫门近在眼前,太子的马车与其他老臣碰在一起,谢瑜依依见过礼后,便距离祁良夜有一段距离,默契地将自己推入官宦圈子里。
与各位官员相交,这是迟早的事情。
“谢大人真是青年才俊,巾帼不让须眉,上次王府的事情,还要多谢您了。”
“哪里哪里,不过是作为臣子,帮助同僚的本分罢了。”
“谢大人今年可有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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