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娇雀——和二萌
时间:2022-03-09 16:31:36

, 情况就大不相同。但要让你这奶奶乖乖摆宴, 轻易是支使不动的, 你还得去找一个人, 最好趁机和楚家搭上线,共抗司朝……”

  雨下个不停,孤山轩的烛光里,一老一少,一笑一默,抵额长谈。洞开的隔扇门将他们圈框在正中央,大雨如帘,沥沥唱着凄恸的哀歌。

  皇城的大门轰隆隆关上,即将闭合的时候,一辆马车披雨而来,冲过仅存的那点缝隙。

  守卫大惊失色,严阵以待,拿着长戈急奔而来。好在车夫技术高明,急调转马头,停了下来,喝停了拉车的骏马。

  车帘被拨开,露出一张病瘦的脸。

  守卫见是顾廷康,明显怔住,正在犹豫要不要将人拦下的时候,听他道:“我有急事,要见太后。事关大澜安危,劳烦通禀。”

  守卫们听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拿不定主意。

  有段时间,他是宫里的常客,守着这个门的都知道。眼下他依礼而行,已经给足了他们面子。

  守卫思忖再三,终是承了这个礼——

  毕竟近日太后也没有下令说不再见他。

  于是差了个人传入内宫去。

  不一会儿,那人跑回来,说太后请见。

  守卫们长舒一口气,庆幸他们做了个英明的决定。

  他们目送马车缓行,没入雨帘里,彼此交头接耳道:“不是说快疯了吗?怎么又来了?”

  “你懂什么,顾二奶奶有了新欢,他不得来找找旧爱?”

  “胡说,我听我家婆娘说,他前几日还每天到白鹤园门口跪着呢。”

  “啧……真不明白在想什么,顾二奶奶神仙一样的人,他偏将人气走了。”

  “说你仕途不通达呢?再什么神仙人,也比不上咱们太后大权在握……”

  “你仕途通达?你忘了,顾二奶奶身后站着谁?那宣武门前的血,还没刷干净呢!说大权在握,又有谁能比得上她?”

  ……

  这些流言,自然只能在几个守卫间流传,外头是一句也不敢漏出去的。

  过了几日,他们嘴里“大权在握”的阮雀懒懒撑着下巴,看着日光下白鹤振翅。

  那些白鹤并不怕人,有一脚没一脚地,闲散踱步。

  老太君见了,心情也舒朗起来。连日来阴雨连绵,今日总算见晴了。她唇畔笑意不减,转过头来道:“我听秋嬷嬷说,这几日外头还是不太平,流民那样多,总不能来一茬建一个收容所。”

  这几日难民都涌到澜京城来,城门守卫把着关不让进,就都流落在京城周围。见这田间地里有一座神仙洞府一样的白鹤园,又都围了过来。

  起初寒甲卫两人驱逐,后面渐渐地,人越来越多,寒甲卫也有些吃力。

  司朝近日事忙,加上姬府已经重建完工,就都住在城里,白日间来一趟,为阮定疆施针,就匆匆又走了。阮雀不想轻易劳烦他再调寒甲卫来,就在白鹤园往西六十里处建了两间简易便宜的收容所。

  眼看着收容所又满了,流民又到白鹤园周边来。

  阮雀趁机试探道:“祖母,看这样,澜京恐怕不会太平,你和我爹出京去避避?”

  老太君看穿她的想法,轻轻哼了一声,“外头乱,行路更危险,我老婆子和你爹那把骨头在路上颠簸着,你在这里也不安生。提着心,吊着胆,生怕我们在路上出了什么差错,岂非更耗费心神?你的意思我知道,可越是乱起来,一家人越是要在一处,你说呢?”

  她说得不无道理,阮雀心里也都明白。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天下大局如此,走到哪里都是凶险万分,与其相隔千里地担忧着彼此,不若在一处同生共死的好。

  老太君的眉眼,平静而深邃,蕴藏着见惯风雨的洞彻和智慧。她见阮雀若有所思,温和地笑着,故意问道:“不若我们一起走如何?”

  阮雀回过神来:“祖母说什么?”

  老太君说,“我们一起走,离开这镧京,如何?”

  见阮雀眼神微闪,沉默不与,她轻声诱导,“我们阮阮不愿意?能告诉祖母为什么吗?”

  阮雀无意识地转着茶杯,眸光有些闪躲,“我……我还有事情要做。”

  老太君和秋嬷嬷对视一眼,笑道:“镧京城里,你和顾家脱了干系,顾家也败落了,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做?阮阮,你从前很是坦荡,想要什么,纵使别人说你千般不是,你也要千方百计拿到,你明白你想要,也承认你想要。”

  “是呢,”秋嬷嬷笑道,“我记得那时候,老太君给姑娘做了条裙子,打了副头面,人人都说阮家家道中落,姑娘不配穿那样的衣裳,可姑娘自己喜欢,日日都穿呢,由着那些人说嘴,那时候的姑娘啊,真是最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的。”

  阮雀沉默下去,眸色有些迷离。

  “祖母觉得,我不离京,是为了司朝?是觉得我不敢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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