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从书更是错愕,连忙摆手,“使不得!这事本就是下官办得不周全,既姑娘有亡羊补牢的办法,下官自然要办好的,至于清茶,下官府中还有,不敢携拿。”
阮雀笑笑,“魏大人在祖母面前自称下官也就罢了,在我一个无官无爵的女子面前,何必过谦?我仰慕大人清名已久,再者,也当疼惜你家哥儿,不止茶叶,更有些新鲜好吃的东西,我还要多多地送。”
她这话拿了官声清名和私情亲眷来说,说得滴水不漏,无法推脱,魏从书愣怔半晌,成安郡主也说,“既是私交,你就受下,推托辞谢太过,倒显得拘泥。”
如此,魏从书才拜谢受下了。
他心里明白,成安郡主和阮姑娘这是放了他一马。她们还有一份和离书在手,凭成安郡主的身份,告到御前,也是能和离成的,说不得还是当堂打了顾家一耳光,他一个京兆尹,还要落个办事不力的罪名。
此事可大可小,是以他匆匆来到白鹤园谢罪,一来寻求解决之法,二来也以此试探试探老太君和阮雀的想法,好作打算。
可老太君和阮雀非但都没有追究,到了眼下,也都没有放在口头上说。
魏从书心里默默承下了这个情。
他顿了顿,两次三番抬眸看座上的祖孙二人,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将嘴边的话悉数咽下。
稍坐了一会儿,魏从书便起身告辞。
他走之后,成安郡主仍然记挂着顾家找人教唆魏哥儿撕和离书一事,面有愠色,道,“不给顾家点颜色瞧瞧,还当阮家上下是好捏的柿子不成?”
这么些年来,老太君鲜少这样动气。
阮雀让侍女添了热茶,缓缓道,“祖母觉得顾家该有什么下场才好?”
“什么下场?顾家百年清流,到如今尽是小人行径。你瞧瞧,外头的人还个个交口称赞他们家德高望重,依我看,”成安郡主直眉瞪眼,“不叫万人看清他们的嘴脸,不是万劫不复,哪里能叫痛快!”
阮雀听言,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扬眸笑开,“祖母说的是。日后孙女行事,若是有太过之处,还请祖母不要责罚我才是。”
老太君听言,抬眼望来。
恰见她面容柔和,唇角笑意清纯,一双眼里光彩焕然,整个人显得格外鲜活。
顾家的日子将她的阮阮折腾得死气沉沉,从顾家脱出来了,便显得又生气有奔头了,总算不是诸多烦心琐事撵着她过日子,是她自己有了想法,不安现状。
这样很好。
老太君心里高兴。
阮雀回到漱叶堂,经过澹怀堂的时候,她眼前忽然浮现出司朝那张妖绝太过的脸。今早他出门时穿的那身劲衣,比之先前的种种华服更为好看。单一的黑色更能修饰他腰腿的线条,显得越发劲挺修长,筋骨精悍,裹藏勃发的力量。
可他似乎更偏爱华服些。
阮雀想,等司朝回来,为了酬谢他,还得多给他做两身华裳才好。
回到漱叶堂,她沿桌坐下,叫来白鲤研磨,提笔给司朝写信。
作者有话说:
信划重点,以后要考的
(拉灯
第36章 细节
再没什么比找到她父亲的消息更叫人高兴了。
阮雀以为信里会写她父亲的情况, 抬手接过信。
一打开,唇角扬起的笑意顿时僵住,脸上开始有些发热。
金蝉看姑娘反应这样大, 探首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 一看吓一跳, 信纸上笔走龙蛇, 潇洒飞扬地, 只写了六个大字:
想我们阮阮了。
大字大到哪种程度呢?
大到余光一瞥就能看清的程度。
阮雀有些发懵,飞快迭起信纸塞回信封里, 面上浮起一层薄薄的怒色, 低声嗔道,“轻浮!”
她将信纸递给金蝉, 道,“放进信匣里吧。”
说罢, 便提身下了藤榻,踩了软鞋,唤来白鲤为她更衣。
既然父亲安全了, 便没有什么能阻挠她动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