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棺材可以吗?还是说一定要阴沉木材质的棺材才行?”耳边,孙玉树依旧不依不饶,询问她各种问题。
王银翘烦透了,她这辈子没怕过什么人,但是真的怕了他,因为他这个人总有问不完的问题,你若是一题都不答,会显得你这个人不学无术,你若是题题都答,没多久就会开始脱发……
“够了!”王银翘双手往身后一撑,她的原意不过是想坐起身,岂料身体一轻,下一秒,她已经落在了枣树上。
枝叶晃动,她坐在树干上,神色恍惚地远眺前方,将变小了的屋舍,变小了的棺材,以及棺材旁变小了的孙玉树尽收眼中,嘴里不由得喃喃:“他说的是真的……”
孙玉树不以为意,亲眼目睹过她在石壁上写字,这点轻功算什么。
可王银翘心知肚明,写字那次,是谢天令远远以内力操控她,如同大人握着小孩的手,一笔一划在纸上写字,落下的笔迹,实际上是属于大人的,不是属于她的。
而这次不同,她是完完全全靠自己上来的……
可上来了,要怎么下去?
一炷香。
一刻钟。
半个时辰。
孙玉树受不了啦,他仰头对树上的王银翘道:“王姑娘,这点风景,看了这么久,应该看够了吧?能下来了吗?时间真的不早了,该检查身体了。”
王银翘:“你上来。”
孙玉树:“嗯?”
树上有蚊子,王银翘比他还想下去,可落下时,脸先着地怎么办?她这个魔君不要做了。只好继续端坐在树干上,扶着一根花枝,淡淡道:“天天在地上检查,没意思得很,今天就在树上检查吧。”
孙玉树:“……”
您可真能强人所难。
好在老天爷也看不过她这样折腾一个老实人,又一只蚊子绕着她飞,她不胜其烦,抬手一挥,青葱手指轻轻扫过树干。
咔嚓——
枣树短暂的树生被这一扫终结于此,缓缓朝一旁倒下,激起一片烟尘。
“……要不,今天还是算了吧。”烟尘中,王银翘摘掉头上的枝叶,面无表情,“我今儿心情不好,怕检查起来,会有人缺胳膊少腿。”
孙玉树:“没事,我不怕。”
王银翘:“……”
虽然不知道其他人怎样,但孙玉树这厮是真的不要命,王银翘无可奈何,只好由他推着,朝医馆内走去。
许是见他半天没回来,刚到房门口,王银翘就听见门内传来大夫们的讨论声,讨论的对象赫然是她。
“你有没有觉得,那位王姑娘有些古怪。”
“你指什么?”
“她有没有可能,是个骗子?”
孙玉树皱起眉头,正要走进去呵斥对方,却被王银翘给拉住。
她原本就是假的,被人拆穿是迟早的事,她想听听对方发现了什么。
“我是后面来的,没见过他们说的铜头铁臂,只见着了一样东西。”
“什么?”
“我在她手臂上,见到了蚊子包。”
王银翘:“……”
如芒在背,她知道孙玉树正在打量她,如果不是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估计已经不客气的伸出手,扒开她的领子找包了。
怎么解释?铜头铁臂,连医用小锤都能反手震碎的武林高手,怎么会被蚊子咬出包?难道这蚊子也习过武不成?
“王姑娘……”孙玉树在身后欲言又止。
来了来了!他要开始三百六十问了!怎么办,要怎样解释才好……
“我知你跟谢大夫,不是单纯的义兄义妹的关系。”孙玉树暗示道,“这点我会替你们遮掩,但终究人多眼杂,你看是否收敛些……”
王银翘:“……”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见她沉默不语,以为自己说得还不够直白,孙玉树决定明示:“这吻痕太过显眼,要落就落在隐秘些的地方吧,否则被人看见了,容易产生错误的联想,蚊子包,呵呵,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