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黑月光来当侍卫了——花野十
时间:2022-03-10 07:20:56

王晟是公主府王管事之子,同他父亲一样忠心耿耿,能言善辩,办事能力不错,这次查身世一事路蕴便是交给他去办的。
王晟道:“这次行动颇有些运气在,我们蹲守了一些时日,就碰上了她的儿子贪了官府里的钱,被抓了起来。我们对她承诺,只要她吐露真相,就解救他儿子。”
路蕴点点头。
王晟接着说:“她说,当初梁国公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正好和夫人在同一时间怀孕了,后来国公夫人和那外室在同一旬生了,只是国公夫人诞下了一个死胎,外室生了一个健康的男孩。而且那次大夫说国公夫人身子伤了,以后恐难再有孕。梁国公想接母子进府,国公夫人也需要儿子稳住她的位子,最后竟是将那外室的孩子收在夫人膝下,当时知道此事的下人,梁国公都做了仔细的处理,要么给了高额的封口费,要么想办法弄到京城外。这才把事情瞒到现在。”
路蕴问:“那外室结果如何?”
王晟答:“听说那之后不久就死了,至于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个奶娘说她也不清楚。”
“之后国公夫人身子又为何好了,还诞下一子一女?”
“据说是寻遍四方名医,花了大价钱调养出来的,几乎投进去了国公府三分之一的积蓄,还有母族不少钱财。”
路蕴沉思着,终于再次开口:“消息可属实?”
王晟接着说:“她还供出了另外几个年老还乡的家仆,在不同的县,相聚较远。我们的人分别前往,诈了他们一诈,便都交代了,和她所说没有什么大的出入。”
路蕴说:“最后处理好他们,不要让国公府知道。你带着这次有功的人去府库领赏吧。”
等手下走后,路蕴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边的玉如意,这个消息很有价值,她直觉这可能是制衡梁国公府的关键之一。
楚彦箐善察言观色,也颇有手段,想是已经知晓自己身份的。
先入宫告诉皇兄吧,这次应当是不会吵起来了。
从皇宫回来后,路蕴在府里仔细琢磨了两天,难得地消停了几天,半个月后她约了楚彦箐见面。
地点是一家幽静的茶社,是朝中臣子们常去的地方。
不错,很适合公主和她的“情人”去幽会。
路蕴这次出门阵势不大,只带着红琴和两个侍卫——其中一人引起了她的一点关注,路蕴诧异地说:“你是钱沉吧?”
钱沉答道:“是,殿下有何吩咐?”
路蕴摇摇头:“无事,只是我记得你是三月前新入府的,武功不错。”
一般在公主府中,新人往往在院中看守,优秀的护院才能近身护卫以及随行,看来钱沉在护卫队中晋升得很快。
钱沉憨厚地说:“谢公主赏识,但现在这批新人中我并不是最优秀的,现在赵护院已经能……”
路蕴嘴边的弧度收平,只是极细微的变化,却让红琴有些着急,她连忙说:“钱侍卫,不必多言。”
钱沉干脆利落地闭嘴,看向公主。
路蕴摇摇头:“无事。”
茶社位置离公主府有些远,一路上路蕴歇在马车中,偶尔撩开帘子看看路边景色,此时临近入秋,草木初现衰意。
她不喜欢秋日,她喜欢朝气蓬勃,生机盎然的,与她完全相反的。
一路到了茶社,这是一方小门,门上牌匾“净心茶社”乃先丞相中年时所题,朴素厚重,颇有古意。
路蕴一下车,便有久候多时的小童来迎,步入茶社,是一方素雅庭院,穿廊过桥,路蕴来到了约定的茶室。
茶室中楚彦箐早已盘坐在地,见路蕴来,笑意盈盈地起身迎接:“恭候公主多时。”
路蕴坐下,与他寒暄几句。
两个对坐品茶,面上一片平和。楚彦箐却心底打鼓,他琢磨不出信昭公主的意思,虽然京城里风言风语愈演愈烈,但作为当事人,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他的确对公主暗送秋波,但信昭公主的回应总是让人捉摸不透,时拒时迎,每次都要让他好一阵琢磨。
终于,在他的坎坷中,路蕴开口了:“茂华,京城中关于你我的传闻甚嚣尘上,你怎么看?”
楚彦箐跪地:“箐不敢冒犯公主。”
路蕴道:“你我都敞亮些吧,你难道没有怀疑过这个流言是怎样蔓延的吗?”
楚彦箐心底想,果然。他慢慢地坐回去,仿佛撕下表面的伪装,说:“是公主您纵容,甚至暗中推动的。”
“茂华也出了不少力。”路蕴说。
确实如此,在流言四起之时,楚彦箐见形势利于自己,确实顺水推舟了一番。
“公主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楚彦箐苦笑,“我看不懂。”
路蕴左手撑着脸颊,弯起嘴角:“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想的呢?”
“你一直在追求我,可我在你眼中看不到多少情意,而且驸马之位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所以,尚公主对你有什么好处?能让你变成真正的嫡子,继承梁国公之位吗?”
楚彦箐心神一颤,面上不显:“我本就是嫡长子,公主说得这是什么话?”
路蕴拿着杯盖轻轻地摩挲茶杯边缘,薄薄的热气氤氲了她的面容,声音悠远空灵:“二十年前,外室与夫人同期生产,一死胎,一男婴。”
楚彦箐此时确定路蕴没有在诈他,身形一颓,脸上反倒没有什么表情:“我母亲想让她的亲生儿子继承爵位,但碍于我明面上的嫡长子身份,最终和我父亲达成协议,立嫡长孙。”
路蕴明白了什么,而楚彦箐并没有停下:“无论是哪家贵女嫁我为妻,只要是在国公府,我母亲都有办法让她生不出孩子。所以我若想要嫡长子,唯一的选择是公主你。”
即使已经猜到,路蕴还是觉得十分荒诞,梁国公府表面其乐融融,谁知底下依旧满地龌龊。
收回思绪,她问楚彦箐:“就算你心机算尽,如愿以偿,可若我不育呢?”
楚彦箐仰天苦笑:“那便是天意吧。”
不对劲,路蕴敛眸,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她沉吟片刻,说:“我们可以有夫妻之名,你的孩子,我也可以收归名下。”
楚彦箐变了脸色:“公主这是何意?”
“你说呢?”路蕴反问,她认为她所言已经够清楚了。
楚彦箐说:“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我与别的女人生下孩子,再让他认你做嫡母?”
路蕴笑笑:“你不必担心这个孩子是下一个你,我们之间不会发生关系,他也不会有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但如果我怀了别人的孩子,你需要成为它名义上的父亲。”
“这太荒唐了,公主。”楚彦箐低头。
“这样不好吗,只要你身体健康,足够努力,你的孩子就会是嫡长孙。”路蕴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让人为之心神动荡。
“不对,”楚彦箐忽然清醒过来,“这样的婚姻对公主你有什么利益呢?”
他知道各朝各代都有与驸马是表面夫妻,私下养着面首的公主,大抵信昭公主也会是其中一员,但是他,并不是一个好的驸马人选。
“我以为你知道的,”路蕴说,“你若尚公主,梁国公大概就没有办法再送你妹妹入宫了——那样的话,恐怕朝臣必不同意。”
楚彦箐目光复杂,他原不知晓,信昭公主也为着路家的统治殚精竭虑,甘心用自己的婚姻作垫脚石。
“殿下,请容我思索些时日。”楚彦箐最终这样说。
路蕴自信地笑了笑:“静候佳音。”
 
第10章 遇刺
第十章遇刺(修)
 
已经五日了,楚彦箐仍然没有过回复,但路蕴并不着急,她清楚,这位楚世子不会再考虑太久。
她的筹码已经足够重了。
她百无聊赖地倚在长廊边,望着池中所剩无几的荷花随风摇曳——她没有残荷听雨的雅趣,只要荷叶衰败,便叫人第一时刻拔了去,这样倒显得池中清净。原本应铺满瑰丽晚霞的天空,此刻颜色阴沉,乌云压迫。
大雨将至。
王管事正吩咐着府里的人应对这天气,收好衣服和干柴,检查一遍各屋房顶。
蜻蜓低飞,池鱼出水,天色越发黑沉,似是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雨前总是气压低一些,教人觉得胸闷,路蕴原本就是用完晚膳来花园中散步,现下也没了兴致,便准备着回屋沐浴休息。
只是心底仍有一种异样,路蕴抚住胸口,怕不止是因为这天气。
直到她沐浴完毕,盖着蚕被睡下,大雨方至。
暴雨降临,恍若天漏,雨声喧嚣如闹市,电闪伴雷鸣。
简直四海龙王齐聚,雷公电母同奏,路蕴郁闷地翻了个身,暗中希望这雨早些停下,让她能安稳睡去。
路蕴终于还是在风雨声中睡去,而大雨竟一直不停。
她没有想到,这并不是一个平常的雨夜。
子时,一道惊雷惊醒了路蕴,她向窗外看去,很快墨色雨夜劈下一道闪,她知道很快又是隆隆雷声。
天空中忽然又是一道闪电,从高空直直劈下,路蕴瞳孔紧缩,在照亮的那一刹那,她看见了一道黑影府中上空跃来。
她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狠命地砸下离床最近的花瓶,高喊:“侍卫!”
花瓶从台上重重地落到地上,伴着巨大的破碎声,刺耳得路蕴都身体一颤。
与此同时,雷声轰鸣,响彻云霄。
路蕴心底冷静,手上动作却极快,抽出床下的刀,刀锋凛然,寒光闪闪。
下一秒,一个身影破窗而入,紧接着,另一个身影紧随其后,扭打在地。
路蕴见此状,扭打的两人一人身着夜行衣,一人身着护院训练服,正打得难分难解,匕光时现。
两人身手矫捷不凡,一招一式皆是杀招,相较之下着护院服者更胜一筹。
刺客只有一人,现在被侍卫拖住,路蕴脑中高速运转,立刻提刀赤足向门外奔去,那刺客见状拼命挣脱开护院,提着匕首向路蕴冲来。
“阿蕴快走!”
路蕴心神大颤,脚下不停,用尽全力向门口奔去。
几乎就要冲出门,她察觉到刺客离她越发得近,杀机几乎要刺破身体,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忽然转身,让人猝不及防地,挥刀劈下!
寒光一闪,宝刀与匕首锋刃相碰,一声清脆。
几乎是在同一秒,赵临尧已经飞扑上前,毫不忌惮刺客的利刃,死死地压制住他。
战斗杀意凌冽,赵临尧握着短刃,不要命般与刺客厮杀,路蕴只听利刃穿破血肉之声,看血花四溅,却不知到底是谁刺中了谁。
公主府的侍卫们已经赶到,他们持刃冲入屋中,迅速加入战斗,刺客见势不妙意图逃窜,却被赵临尧在拳脚之间击倒在地,抵着脖颈压住,他从地上抬头,便只见数个刀锋近在咫尺。
结局已定。
路蕴一声:“控住他的嘴!”
已经迟了,赵临尧急忙掰开刺客的嘴,却发现他已经咬破口中的毒药咽下,强撑着在赵临尧手下咧了一下嘴角,很快没了声息。
刺客死得决绝,一切转变的速度太快,让人来不及反应。
赵临尧担心有诈,谨慎地捆好尸体,其他侍卫也纷纷垂下兵刃。
慌忙赶来的红琴为路蕴穿好绣鞋,披上外衣,吩咐厨房做些姜汤。侍卫们整齐地跪地,副侍卫长低头:“属下护主不力,请殿下责罚。”
路蕴望着人群中的赵临尧,他随其他人跪地行礼,姿势标准,低低头望着地板。在一番恶斗后,他的束发衣襟皆有些凌乱,被汗水浸湿的发丝黏在额前,脸颊上沾染着不知是谁的血迹,训练服在大雨中已经湿透,衣袖在打斗中被割破,半个衣袖悬在腕间欲坠不坠。
他何曾这样狼狈,赵临尧常有的,是汗水湿黏,满身泥泞,却笑容灿烂张扬的时候。
“去请太医。”路蕴说道。
此刻夜色依旧昏沉,雨势渐歇,公主府主厢房内外灯火通明,府中的人们都从睡梦中醒来,围聚到院中。
王管家已经马不停蹄地去了大理寺,甚至不久皇兄就会带人亲自来府。
路蕴想拢一拢颊旁的发丝,才发觉自己右手中的刀,始终没有放下:她忽然感到深深的疲倦。
赵临尧在路蕴说出请太医时心底一慌,他不知道路蕴在什么时候受了伤。直到太医来了,开始检查他的伤势,他才知道这太医是为他而请。
屋中只剩下三个人,陈太医仔细检查着赵临尧肩上的伤口——并不深,在被刺中时赵临尧迅速抵挡了,倒是他之后刺出去的那一刀,几乎是要了刺客半条命。
路蕴已经穿好了衣服,让红琴简单挽了个发髻,捧着小碗的热姜汤慢慢啜饮。
室中出乎寻常得安静。
陈太医从伤口处放了些血,在灯下认真试验,又拿起匕首细细擦拭检测,终于下了判断:“匕首没有淬毒,肩上只是皮肉伤。”
路蕴在心底长舒一口气。
赵临尧问:“什么时候能好?我想早些恢复训练。”
陈太医白了他一眼:“年轻人不要太着急,毕竟是掉了一块肉,好生养着吧。”
赵临尧沉默了,抿抿嘴唇一边说着,陈太医一边让赵临尧脱下另一半边的衣服,好给他包扎伤口。信昭公主分明也是关注着这边的情况,现在却似乎没有回避的打算,陈太医思付,决定自己也不要多言,顺其自然就好。
青年的上身□□,麦色肌肤,肌肉结实,线条流畅好看,但惹人注目的是身上一块一块的青紫色跌打损伤痕迹。
陈太医暗中咂舌,公主府侍卫的训练也过分严格艰苦了,不过现在看来,确实是有用的。
他所不知道的是,赵临尧身上的损伤,并非出自公主府护院的常规训练,而是来自于冯翰的恶鬼般的实战训练。
赵临尧顺从地任陈太医上药包扎,有些药涂到伤口上时很痛,他也只是咬牙忍耐,一声不吭。
他变得好多,路蕴想,当年她为赵小侯爷上药时,他总是哀嚎震天,让她轻点,再轻点。
陈太医还细致妥帖地处理好了赵临尧身上的一些擦伤,扭伤。他一个名声响亮的太医,在信昭公主的压迫下,硬是做完了宫女的活。
派人送陈太医回宫,屋中只剩下路蕴和赵临尧两人,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室内寂静得甚至教人觉得古怪。
终于还是路蕴打破了平静:“今夜谢谢你。”
赵临尧摇头:“让公主受惊,是属下护卫不利。”
“你是所有护院中最早警觉并反应过来的,明日可到府库领赏。此外,从二等护院升至一等侍卫,贴身随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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