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嫁给了太子——耳东霁
时间:2022-03-10 07:24:44

  叶筠当机立断让轿夫停轿,他下轿去了旁侧的茶楼等着,让管家遣人去打听。
  过了约莫两刻钟的功夫,叶筠隔着竹帘,便瞧见先前传旨的内侍,骑马走了。又等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管家上来回话:“老爷,官家下旨,为李大人和徐姑娘赐婚了。”
  叶筠倏忽攥紧手中的茶盏。
  他千算万算,竟没有算到,会突然跳出李慕载这样一只拦路虎!
  管家忙赔罪:“老爷,都怪老奴不好!若是老奴早些将此事告知您,兴许此事还有回旋的原地。”
  叶筠虽然心里很是愤然,但他也知道,官家既已下旨赐婚,那此事便是板上钉钉,再无更改的余地了,叶筠叹了口气,摆摆手:“罢了,此事日后不必再提,回府吧。”
  宣旨的内侍走了之后,徐弘礼双手捧着圣旨,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恭敬将圣旨供奉起来后,当即高声道:“来人,快备轿,去弄梅巷。还有,你也别愣着,赶紧去把令姜的院子收拾齐整。”
  方氏没想到,李慕载竟然动作这么快。
  前脚从徐家走了,后脚就直接求到官家面前,让官家下旨赐婚了。方氏心里不顺,便阴阳怪气道:“老爷这么着急做什么?上次我们去接人家回来,人家还以死相逼不肯呢!这次老爷怎么就笃定,人家会跟您回来?还是等您将人接回来再收拾不迟,也免得空欢喜一场不是!”
  “别废话!”徐弘礼打断方氏的话,一面匆匆朝外走,一面厉声道,“若我将令姜带回来的时候,她的院子还没收拾好,那就把你的院子腾出来给令姜住!”
  说完,径自快步走了。
  方氏顿时气的半死。
  她堂堂徐府主母,竟然要把院子让给一个晚辈住?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方氏想去找徐弘礼理论,却被心腹拦下:“夫人,您何必为了她,与老爷逞口舌之快呢!不值当的。”
  其实心腹这话,已是在给方氏留面子了。
  方氏虽是徐家的当家主母。但这些年,她与徐弘礼早就生分了,两人不过是表面夫妻而已,私下早就各住各的了。徐弘礼素来是说得出便做得到,方氏咽不下这口恶气也得咽,只得撮着后槽牙,让人去给徐令姜收拾院子了!
  这厢,徐弘礼收拾妥当后,火急火燎就往弄梅巷,而李慕载比他早一步,先回去了。
  李慕载求得官家赐婚后,是同宣旨内侍一同出宫的。
  而他一出宫,便直奔弄梅巷子,想将这个消息告诉徐令姜,可回去之后,却扑空了。
  兰姨道:“姑娘和夏竹上街去了。”
  李慕载脱口便问:“去哪里了?”
  问完之后,他似是觉得此言欠妥当,又眼脸低垂,兰姨慈乐呵呵道:“姑娘的画纸没了,去素宣坊买画纸了。”
  李慕载轻轻颔首,回了他们的院子。
  苏蕙端了茶来给他吃,李慕载也不进屋,就站在院中,苏蕙知道,他是在等徐令姜回来,便也没多言。
  不一会儿,徐弘礼也到了。
  听说徐令姜上街买画纸去了,当即高声道:“都这个时候了,还买什么画纸啊!你们几个,去素宣坊将二小姐找回来。”
  “等等,还是我一同去好了。”
  兰姨摘了围裙,带着两个小厮同去了。
  日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隔壁还是没动静。
  李慕载等不下去了,直接推门出去。刚走了几步,便见兰姨踉白着脸回来了。
  李慕载快步过去:“怎么了?”
  兰姨抖着声道:“我去素宣坊问过了,她们说,姑娘确实去过他们那里,不过申时初,姑娘就带着夏竹走了。姑娘,她,她会不会是带着夏竹,去哪儿逛了啊!”
  话虽是这么说,但兰姨语气里全是强撑的意味。
  李慕载声音蓦的拧紧:“不会,昨日我便同她约好,今日下午会来找她。”
  徐令姜素来重诺,她既知道李慕载今日下午会来找她,那定然是不会让他干等的。
  如今距离她从素宣坊离开,已有两个时辰了,徐令姜却还没回来,多半是遇到事了。一念至此,兰姨膝头一软,猛地跌了下去,眼泪跟着就砸了下来:“我们姑娘一向与人为善,从没得罪过什么人啊!”
  兰姨这话一出,李慕载便已经有答案了——叶知秋。
  自从谷雨之后,叶知秋就再无动静了,李慕载本以为,他是彻底死心了,却不想他竟然还贼心不死!
  “你放心,我会将她平安带回来的。”
  李慕载说完,转身的那瞬间,薄唇紧抿,眼神陡然变得狠厉起来。
  
 
 
第34章 找到
  ◎徐令姜已经隐约猜到,叶知秋想做什么了。◎
  徐令姜是被疼醒的。
  入目便是月白绣山水画纱帐, 她睫毛扑闪了两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徐令姜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乔然居。
  她从素宣坊出来, 夏竹便说,叶逢春托人传信来, 说她在乔然居等她。
  因着上次,叶逢春帮着叶知秋,诓骗她去衔芳台一事, 徐令姜心里有些膈应, 这次本不欲去的。
  夏竹在旁道:“来传话的人说, 叶小姐这几日一直在后悔, 不该那日帮了叶公子。所以她想在临出阁前, 见姑娘一面。”
  “逢春要嫁人了?!嫁的可是顾家?”
  夏竹摇摇头:“那人没说,但若叶小姐是嫁进顾家的话,那人该为她高兴才是, 可我瞧来传话的人, 一脸愁容,怕是另有隐情, 许是叶小姐约您见面, 有事求您帮忙也未可知。”
  徐令姜沉默了。
  若叶逢春只是单纯来找她赔礼道歉,她大可不去见她,可若是叶逢春遇到事了,她便不能坐视不理。
  是以徐令姜也没多犹豫, 便携着夏竹,去了乔然居二楼的雅间。
  可推门进去, 却发现, 等在里面的不是叶逢春, 而是叶知秋。
  徐令姜瞬间便知道,自己是被骗了。
  她也没同叶知秋纠缠,而是直接转身就走,可刚走到门口,后脖颈骤然一痛,她整个人便倒了下去,旋即有一双手从身后拥住她。
  “令姜,你真狠心,我们同床共枕四年,如今,你竟这般厌恶我,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肯了么?”
  叶知秋温热的鼻息落在徐令姜耳边。
  徐令姜却只觉后背发凉,她奋力想要挣扎,可偏生意识被拉着不断下沉,最终只能任由身后那双冰冷的手拥住她。
  想起先前种种,徐令姜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可因起的太急,一阵晕眩感顿时传来。徐令姜忙将胳膊撑在床头,在等晕眩感过去的间隙,她无意瞥见床边有一抹影子。
  徐令姜猛地抬头。
  就见叶知秋坐在不远处的太师椅上,屋内的烛火熄了大半,他那张脸隐在暗色里,让人瞧不清表情,只听声音里带着关心:“令姜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用不用我请个大夫来给瞧瞧?!”
  说着,他起身朝这边过来,甚至伸手还想来碰徐令姜。
  “啪——”
  徐令姜一把拍开他的手,怒目而视:“叶知秋,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怎么都想不到,叶知秋会卑鄙到这种地步,竟然假用叶逢春之名,将自己诓骗过来,又将自己打晕带走!
  “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而已,可你总不愿意见我,”说到这里,叶知秋的声音透着一丝委屈无奈,“所以我只好用这种办法将你请来了。”
  徐令姜气的发抖,她想从床上下来,奈何此时体力还没恢复,手脚都软的厉害,只得怒道:“我们都已经和离了,还有什么好说呢?!叶知秋,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我放过你,谁能放过我呢?!令姜,我都已经当街跪求你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原谅我呢?!嗯!令姜,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原谅我呢!”
  叶知秋俯身下来,目光紧紧盯着徐令姜。
  虽然他此时面色平静,语气也毫无波澜,但徐令姜却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她与叶知秋夫妻四载,叶知秋这人,平日看着温润和蔼,实则私下易爆易怒。遇到不顺心的事,打骂摔东西是常态,不可能像今天这般平静。
  徐令姜无意激怒他,只道:“当初是你说,你喜欢的人不愿为妾,要和离的人是你。”
  “是,但我现在后悔了。”
  “你想和离,我便要拿着和离书识趣走人,你若后悔了,我就得乖乖重回你叶家门。叶知秋,你当我徐令姜是什么?!”
  明明是该剑拔弩张的事情,可他们俩却说的异常平静。
  叶知秋道:“我知道错了,我也当街下跪求你了,你还要我怎么做?”
  外面黑黢黢的,徐令姜不知道这是哪里。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里的烦躁和怒气,尽量好言相劝:“叶知秋,你知道的,我这人眼里揉不得沙子。即便你知错了,可做过的事就是做过了,我做不到当它没发生过。破镜之所以难圆,便是因为无论怎么修补,它的裂痕是无法抹去的。更何况,你忘了你的心上人吗?你这般做,可还对得起她?”
  “我与她如何,那是我们之间的事。”
  徐令姜看着叶知秋:“你错了,从你当初拿着和离书来找我,说她不愿意为妾时,这便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了。”
  叶知秋冷笑一声:“说来说去,不还是因为李慕载么?!”
  徐令姜身子猛地一颤,不可置信看着叶知秋:“你……”
  “怎么?你还以为,我至今仍被瞒在鼓里么?”叶知秋猛地倾身上前,一把捏住徐令姜的肩胛骨,“难怪,无论我怎么求,你都不肯回头,合着都是因为那个奸夫啊!”
  “叶知秋!!!”
  徐令姜气急,抬手就想抽叶知秋,却被叶知秋一把攥住手腕。
  男女在力量上,天生就带有悬殊性。
  叶知秋轻而易举就擒住了徐令姜的双手,并将她反摁在床上,从旁侧的小杌子上,拿起绳子往徐令姜手腕上绑去,先前伪装的假面,在这一瞬间被撕开,露出内里的狰狞来。
  “叶知秋!你做什么?!你放开我,你……”
  叶知秋充耳不闻,只狠狠用绳子绑住徐令姜的手腕,恶狠狠道:“徐令姜,你嫁给我四年,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死人脸,一提到他,你就按捺不住了?说!你们是不是早就有奸情了!!!”
  徐令姜察觉到了叶知秋的疯癫,心里不由一阵恶寒。
  她知道,现在好说已经不顶用了,只能拼尽全力高喊:“救……唔……”
  可刚喊出口,叶知秋已将一个红色绸带,一把勒进她的唇齿间,徐令姜顿时呜咽的说不出话来。
  “我一直觉得奇怪,你同我前脚和离,后脚怎么就搬去弄梅巷了?直到近日我才知道,合着是因为李慕载那个奸夫啊!”
  徐令姜奋力挣扎着,可在叶知秋面前,她这一点挣扎不过是挠痒痒。
  “我让人去查过了,李慕载是三年前调入禁军的。而你与我,也是三年前就离心的。你说!是不是那个时候,你们就勾搭上了?!”
  叶知秋因着自己当众下跪,徐令姜都不愿意原谅他之后,便对徐令姜因爱生恨了。
  如今得知徐令姜已答应李慕载的求娶,再加上这些年,徐令姜对他始终不冷不热的,他便开始怀疑,徐令姜和李慕载之前,早就有私情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哪怕只有一缕风,它也能须臾间生长抽芽,然后迅速结出恶的果实。
  叶知秋将徐令姜的手绑好之后,这才将徐令姜翻过来,让她平躺好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笑声后,下床朝前走。
  徐令姜呜咽着,不断挣扎。
  叶知秋走到门口,但却没出去,而是转过身,从袖中掏出一个火折子来,呼的一下将火折子吹出火苗来。
  叶知秋手持火折子,将屋内的灯笼,一盏一盏点燃,烛光照亮了叶知秋那张病态又疯癫的脸:“令姜,我知道,你在等着李慕载来救你呢!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通知他了!”
  徐令姜瞬间觉得头皮发麻。
  她见过叶知秋歇斯底里发脾气,却从没见过他这样。他既绑了自己走,为何又会让人去通知李慕载,他究竟想做什么?!
  随着叶知秋将灯笼点亮。
  原本黯淡的屋内,慢慢露出布置来,徐令姜看清屋内的布置时,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房间的布置,竟然同她在叶家住的卧房一模一样。
  只是这个房间多了许多灯笼,将屋内照的亮白如昼。除此之外,这房中还有很多镜子。
  那些镜子约有半人高,全都正对向床。
  从那些镜子里,徐令姜看到了自己此时的模样——发丝凌乱,脸上泪痕斑驳,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恐惧。
  徐令姜已经隐约猜到,叶知秋想做什么了。
  疯子!这个疯子!!!徐令姜奋力想要逃,可她的手被叶知秋反剪绑在身后,再自己用力,能活动的范围也是很有限。
  叶知秋点完最后一盏灯笼,这才吹灭了火折子,在床边坐下。
  他看着徐令姜在床上拼命挣扎的模样,唇角弯了弯,十分‘好心’的将徐令姜拉起来坐好,用帕子去替徐令姜擦拭脸上的泪痕,满脸关切问:“令姜,你在怕什么呢?!嗯,是怕我,还是怕李慕载来呢?!”
  徐令姜不答,叶知秋手碰她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条阴冷的毒蛇缠上了,身子不受控的开始发抖。
  叶知秋见状,又将大掌放在她后背上,安抚似的拍了拍,又偏头问:“还是说,你怕李慕载来,撞见你我的好事呢?”
  就是现在!
  徐令姜身子猛地前倾,拼尽全力朝叶知秋撞过去。
  叶知秋一时不妨,被徐令姜撞翻从床上栽了下去。
  而徐令姜也没比他好多少,这一撞她是拼尽全力撞出去的,她身子重重磕在床沿上,但她也顾不上疼,趁着叶知秋被床边镜子砸中的功夫,徐令姜从床上一跃而下,就朝门口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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