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的世子跑路了——九月篝火
时间:2022-03-10 07:33:30

  他真的是高门大户的公子,金尊玉贵般的人。所以,他要忘记过去,忘记她,忘记一切。
  想到这,她的心更痛,偏偏她倔强,强忍着泪水和不适,抽噎道:“我们,成亲了,拜过天地。”
  她捂着胸口,觉得很闷,很沉重,快要坚持不住了。
  一阵沉默,气氛凝重。
  张阿树怔了怔,眸光来回转,欲言又止。而苏严,干脆侧身,不管这事,横竖他提醒过,可这姑娘却要一意孤行,那就让她吃苦头。
  沈翼最后一丝笑意也没了,冷眼盯着她,将她当成了别有用心的女子。他挪动脚步,不耐道:“姑娘还是换个人骗。”他冷哼声,拂袖而去。
  眼见他要走,孟采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一下攥紧了他的手,红着眼眶,晕着的水雾模糊了他的影子,可她无暇顾及,只想让他留下。
  孟采低声祈求,语调又绵又软,听着耳朵都麻,“别走。”
  油腻地味道钻进他的鼻尖,让沈翼嫌恶地皱起眉头,垂眼去看她的手。洁白外袍已然有了脏污,坏了整洁。
  他抬眸,眉头拧得更深,毫不留情地抽回自己的手,不忘警告她,“姑娘若是再纠缠,便要吃苦头了。”
  “哼。”
  她的手垂在半空,尴尬又无奈,最后只能无力垂与身侧。孟采睨着他冷漠无情地面庞,咬着自己的唇,止住哭泣。
  他的身影毫无留恋的离开,步子极快,迫不及待的远离她。好像她真的是个满嘴谎言的骗子。
  可是,她没骗人,都是真的。
  “他忘记我了。”她喃喃自语,明明才半年多时间,这么容易忘记一个人吗?
  孟采满眼落寞,神情黯然,他终究是抛下她了。
  轰隆轰隆,响了两声巨雷,天空更阴沉了,宛如黑夜般,街头空荡荡,只有两人停留原地。
  张阿树目睹一切,情绪复杂,眼下不知如何安慰。须臾,他叹息,冷静道:“要下雨了,咱们先回去,再想办法,总归知道他在哪不是。”
  比起之前的无头苍蝇,现在总有方向。
  她依旧没动,垂着脑袋,双眼无神。
  张阿树烦躁地摸摸后脑勺,一张脸紧皱在一起,“要我说,直接去侯府找,省得麻烦。”
  孟采眼睫微动,闻言猛然抬眸,抹了一把泪,“对,我去找他。”话音落,她径直朝前走。
  “等等。”张阿树不过是戏言,都要下雨了,不急这一会,他就是说说而已,哪知她当真了。
  他拉住孟采,又不让她去,“改日再去,今日就罢了,下雨。”
  孟采红着眼望天,思虑片刻后,回他:“嗯。”
  …
  憋了一上午的雨终究是下了,哗啦啦,跟珠子似的落在地面上,不消片刻,便起了一层朦胧雾气,缓缓升至半空,将简单的石板路萦绕的跟仙境般,美不胜收。
  侯府门前的狮子被烟雾环绕,远远看去,真有几分腾云的错觉。
  张阿树无暇欣赏,只是懊恼自己怎么没拉住她,下着大雨还是让她跑来了。本来都走到半道了,也不知孟采怎么想的,居然真跑来侯府门口。
  宁愿淋着雨也拉不走,愁坏了他。
  张阿树伸手挡挡,可也挡不住倾盆大雨,“咱们回吧,别生病了。”
  她摇头,淋湿的衣裳贴在身上,曲线玲珑,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扎进软肉里,留下指甲印。
  她没看张阿树一眼,目光直直盯着府门看,一边喃喃低语,“他在里面,他在里面。”
  直到此刻,孟采还记得他说过的话,他曾说,若是他回家了,定会和她一起。
  如今,都变了。
  他在里面,而她,被挡在高门大院外,天壤之别。
  这就是他选择将她当陌生人的原因吗?
  孟采转身,又不舍地往后看一眼。雨水打在身上,凉意袭遍全身,孟采浑身颤抖不止,她往后踉跄两步,眼前犯晕。
  “怎么了?走走,回去回去。”
  “没事。”
  张阿树扶着她,才走了一步,她便眼前一黑,倒在雨中,不省人事。
  “青青…”
  …
  盛夏的雨去得快,一个时辰不到,雨就停了。
  院子安静,花朵经过雨水的浇灌越发娇艳,葱绿的树叶上滴着剔透雨珠,空气闻着都舒畅些。
  廊下的屋檐滴下雨水,正好落在林平后颈处,有丝冰凉,他缩缩脖子,伸手抹掉。
  不多时,林平敲响了房门,“世子,姜汤来了。”
  沈翼回来时淋了些雨,林平怕得风寒,赶忙让小厨房煮了姜汤来。
  “进来。”
  沈翼换了身衣裳,先前的那一件被他扔在一旁,“把衣裳扔了。”
  “哦。”林平看了眼,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他吹吹姜汤,问他。
  林平笑得尴尬,既然主子问了,他自然要回,“夏日的衣裳不多了,改明要多做几身。”
  侯府的世子居然缺衣裳,说出去谁信。
  沈翼手一顿,抬头望他,“我没衣裳了?”
  “嗯?”林平闭上嘴,不敢回他。
  总不能说,你夜晚那啥了,衣裳扔了,现在淋雨了又扔,衣裳再多也没了。再说,衣铺的掌柜来了,您还将人打发走呢!
  想到这,林平撇撇嘴,敢怒不敢言,机灵的眸子四处转,就是不说话。
  沈翼漫不经心地敲敲桌面,一下一下,敲得他心慌,赶忙回话,“就是没几件了,要去衣铺买几身。”
  “知道了。”他不耐地垂下眼,然后抬抬头,让他出去。
  屋内安静,他不禁想起方才那位姑娘,听苏严说他见过几次,他倒是没印象。
  他摇头冷笑,瞧她的眼神,很是纯洁无辜,可是做的事,却和那些别有心思的女子一样,想进侯府的门罢了。
  沈翼不愿再想,起身去了书房。
  夜晚,屋内昏暗,灯火摇曳,软塌的帷幔放下,挡住里头的一切。
  呼吸均匀,定是睡的极好,只是过了片刻,有轻微的低吟声传出,似痛苦似愉悦。
  沈翼自从回来后,夜深人静总会头疼片刻,只是今晚似乎严重些,更疼了。
  他拧起眉,又梦了,同样的环境,同样的床榻,不同的是,梦中的人。以往,梦中是看不清女子的脸,可今日,那女子的样貌姿态他看得一清二楚。
  入眼便是一片白,细小的粉尤其显眼,他不禁多看了两眼。上半身微微拱起,朱唇在他耳畔低唤,像只小猫似的,又娇又软,人都酥麻了。
  那双小巧的手紧紧攀住他的肩膀,在他身上留下浅浅的印子,眼圈通红,晕着水汽,一遍一遍的唤他:“夫君,夫君…”
  他不听,依旧我行我素,惹得女子娇声求他。
 
 
第48章 · ✐
  沈翼竟不知道, 原来自己在床笫间这般狂放不堪,贪婪□□。那双眉眼满是浓郁地春意,眼底的笑痴迷缠绵,还有他不熟悉的温柔。
  他俯身低语, 笑容肆意, 薄唇在女子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惹得身下的人越发娇媚颤抖, 只能红着眼圈向他求饶。
  饶是这样,沈翼也不放过,长臂绕到她身后, 拿了一本春宫图, 随手翻了几页,扬起眉梢暧昧低语:“就这页。”
  怀中女子紧闭美目,气急了在肩头打了他两下, 力气小的像猫挠痒痒。妩媚撩人的姿态落在他眼里,心痒得越发厉害。
  他垂眼, 唇舌缓缓下移, 又是一阵缠绵悱恻, 云雨交融。
  活色生香的场景让他口干舌燥,脑中刺痛,他低哼声,猛然惊醒。
  薄唇干裂张不开,喉咙发痒且干燥, 急需一盏凉茶来消消火。豆大的汗珠顺着优越的下颚流下,滴在绸衫上。
  后背也已湿透, 仿佛淋了雨,黏腻的感觉遍布全身, 让他相当难受。
  沈翼喘口粗气,眯起眸子环顾四周,软塌精致昂贵,所用之物皆是上乘,与梦中简陋破旧的床榻不同,可是,梦中的人却是他。
  而那女子…竟是今日遇见的姑娘。
  以往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为何今日这般清晰,还是今日见过的人,莫非…有隐情?
  沈翼心神不宁,垂眼望望自己不争气的下半身,低骂一声。他利落起身,倒了杯凉茶,一口饮尽。这才稍稍舒服些。
  他又想到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哭起来无辜又可怜,与梦中的人相差甚大。回眸看眼软塌,下腹忽然紧绷。
  沈翼心情烦躁,睡是睡不着了。思虑片刻后,决定出门去,找那姑娘问个明白。
  他倒要看看,是给他下了什么蛊?
  “来人。”他朝门外喊一声。
  寂静的院子,因突如其来的声音,灯火瞬间亮了一片,亮堂堂的照亮整个院子。
  林平睡眼惺忪,摇晃了一下,推开门,“世子,何事?”
  “备车。”
  “此刻?可是有要事,不如等明日再去?”
  沈翼不悦地瞥了他一眼,林平一下不说话了,赶忙去套车。
  换衣裳时,他瞅了眼黏腻的下身,略微嫌弃地皱眉。
  听说苗疆有一种蛊,能让男人对其念念不忘,日思夜想,他这情况,倒是与那蛊的症状很像。
  若是找到那姑娘,他定要询问清楚。
  换下来的绸衫被他扔在一旁,林平进来时,他照旧吩咐,“拿去扔了。”
  林平一顿,目光转了圈,恭敬颔首。内心却在吐槽,今晚又扔了一件,这都饥渴成这样了,也不找个妾,看来,要找个机会劝劝了。
  他撇撇嘴,轻微叹息。
  “叹气作甚?”沈翼就是耳尖,细小的声音也听得见。
  林平立刻换了嘴脸,笑道:“没有,属下只是觉得世子该找个贴心的人,像这等穿衣伺候的活,做起来更合适。”
  凌厉地目光瞥过来,林平霎时低了头,不敢直视他的眼。
  沈翼知晓他的意思,可这毕竟是闺房之事,跟旁人无关。
  “多嘴。”
  “是是,属下多嘴。”
  沉稳的步伐往院外走,径直出了府门。林平急忙跟在身后,上了马车。
  …
  三更半夜,漆黑静谧,路边的虫鸣声声入耳。车轱辘压过石板路,在黑夜中格外响亮。
  马车上的沈翼闭目养神,倚靠在软垫上,思绪早已飘走。听苏严说,她才来京城不久,在街边卖豆腐为生,称其为豆腐西施。
  哼,倒是贴切。
  “世子,怎么了?”林平关切问。
  沈翼缓缓睁开眼,眸光不明,扫了他一眼又挪开,掀开车帘朝外看。马车速度很快,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春喜楼的街角。
  夜深,街道没有人影,只剩黑暗。
  沈翼此时才意识到,他不知道人住哪里,只知道豆腐摊的地点,仅此而已。他在原地叹息转圈,眉心皱起,面色难看。
  林平见状,忙问:“要找什么?何苦大半夜出来,夫人知道又该说了。”
  月白衣袍划了几圈,无奈顿住。沈翼内心思忖,片刻后问林平,“京城卖豆腐的女子,你可知她住哪?”
  若不是他的语调平淡,神色冷漠,林平就要以为他们世子开窍了,居然半夜来找姑娘。
  “世子说的是哪个卖豆腐的?京城卖豆腐的姑娘真不少。”就他知道的,就有好几位了。
  沈翼略略尴尬,桃花眼微垂,迟疑道:“就是豆腐西施。”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怪别扭的。
  林平张着嘴哦了一声,随即茫然摇头,“不知,可要派人去打听?”
  沉默半响,沈翼抬抬衣袖,“罢了。”接着上了马车回府。
  林平摸不着头脑,也不敢问找那姑娘何事,只能跟着沈翼匆匆来,匆匆回。
  …
  翌日,沈翼如往常一样去上朝,虽面上无异,可内心翻腾。昨晚之事不弄清楚,他是不会罢休。
  偏偏,寻不到人。
  沈翼心不在焉上了马车,对林平吩咐一声,“去春喜楼。”
  “世子,不回府吗?好歹回去换件衣裳,您可穿着朝服呢。”
  他低头瞧瞧,是急切了些,也罢,换件衣裳耽误不了功夫,“先回府。”
  “是。”
  眨眼的功夫,马车便在侯府门口停下,沈翼快速下来,不等林平跟上,他已进了门。
  刚到院子,就听见小厮来报,“世子,苏公子来了,已等候多时。”
  沈翼脚步一顿,拧眉颔首,目光投向自己的书房。苏严倒是闲,他还没下朝就来了,是个有福气的。
  他先去了书房,跟苏严招呼一声,才去换衣裳。
  苏严端坐在桌旁,悠闲喝茶,手中捏着书本,也不知看进去没。
  他听见脚步声缓慢放下书本,打趣道:“沈大人,下朝啦!”
  “嗯。”沈翼大步跨进来,自己倒了杯茶,“你很闲?”
  苏严耸耸肩,解释道:“郡主下月生辰,贺礼备好了吗?”
  为了这事,昨日苏严特意来找他,却没想遇上那事。沈翼放下杯子,睨了他一眼,道:“不急。”
  言罢,便去屏风后,换了件衣裳出来。
  他要出门,苏严自然是跟着去,顺带去瞧瞧姑娘家喜欢的首饰,要是觉得好了,就买了送给郡主,当贺礼了。
  这次沈翼带上林平去,免得像昨日那样有麻烦。
  春喜楼的掌柜是个眼尖的,两人还未进门,就急忙迎了出去,“哎哟,沈世子,苏公子,贵客贵客。”
  “两位还是一样的?”
  苏严温和笑笑,点头,“对,快去准备吧。”
  掌柜喜笑颜开,连忙吩咐人去办。
  二楼靠窗的位置,两人相对而坐,从沈翼的位置朝外看,正好能看见街角那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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