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是个邮差——阿泥坨
时间:2022-03-14 08:32:43

  大花园里,玉芝和马丁迎面撞向走来他,已经来不及避开。

  他走到身前停下,抵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然后穿过花圃,往屋里走去。

  “他对你说了什么?居然把你逗笑了。”马丁问。

  “他说他在农场的情人是一匹黑斑白马,公的。”

  *

  走出庄园后,马丁脱下西装,回到他的酒馆,继续当他的小老板。

  最不显眼的角落,坐着一个矮瘸子切斯特,他在战争中失去了一只腿,膀胱也受伤,每隔半个小时得小解。他喜欢坐在偏僻处,喝酒时闭上眼睛。

  他看穿了生死,活得老实本分,同时又大胆冒险,过马路时过分小心,却很爱玩刀子。没人知道,他每次上厕所都要处理大腿暗疮流出的脓血,同样没人知道,他身体里长出了一颗嫉妒的毒瘤。

  在他烂掉的人生里,有时也会出现美丽的意外。那晚他从厕所出来,酒精和心中的怅惘使他腿酸,他倒在一个女人身上。她身上的白芍药气息让他鼻尖发酸。

  自从那个爱上玉芝后,他每晚都会来酒馆。由于自身不起眼,又爱隐藏自己,几乎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这晚,玉芝又翩翩而至。如果用一个价格能够买到她,他愿意倾家荡产,把命抵出去。

  *

  和她一起进来,站在她身旁的那个男人,几年前很冷的一个雨夜,切斯特和他在大桥上说过几句话。

  那时他才来到镇上,他问他晚上可以去哪里逛逛。切斯特问他是想要酒还是女人,他说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切斯特啐口痰,说他应该滚回去睡觉。

  他笑了笑,摸出烟递给他一支。点燃火后,他猛啜了一口,向河对岸走去。

  他手指间的光亮慢慢远去,切斯特不羡慕他有钱,他比他更孤独,又同样年轻,两者令他更可怜。

  马丁请来唱歌的德国女人来了,这不是他招揽客人的手段,而是给酒水加价的借口。

  她本来是个杂技演员,厌烦了流动戏团的搬迁,赶场到镇上时,靠三十岁还不算老的脸蛋嫁给了一个工人,幸福地生活了下来。

  她会吹口琴,会弹日本吉他,喜欢唱软绵绵的情歌,快五十岁的嗓音还同夜莺一样,裙子又开叉到大腿根部,没人不喜欢她。

  “你好先生,还记得我吗?”切斯特走到他们身边,说话时有笨重的鼻音。

  他摇了摇头。

  “八年前在大桥边我们见过,你还让我抽了一支你的香烟。”

  切斯特对着他说话,眼睛看的人却是玉芝。

  她的口红是玫瑰色的,眉毛描得很精致,身上芍药香气被煤油气盖住了一些。

  “很高兴又见到你。”他十分客气地说。

  切斯特冷笑,齿间冒着酸臭:“别装了,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女人和酒精麻痹了你的神经。”

  他没有生气,反而招待了切斯特一杯酒。

  喝完酒,切斯特醉醺醺地离开,他被那晚雨夜的年轻人背叛了,在一个人的盟约中,他已经把他认为盟员,替他和孤独签了一份终生协议,他却撕毁协议,和一个女人相爱了。

 

  ☆、第 16

 

 

  小镇的日子单调重复,但美妙无比。天空蓝湛湛,风也轻轻的,树叶和公鸡的冠子都洋溢着好天气中该有的快乐。

  理发店贴出的染发广告吸引了玉芝,她不但将头发染成了金色,还烫得更卷。

  穆林太太不喜欢她的发型,认为太出格,建议她把颜色染回去,可玉芝很喜欢,但也只喜欢了几个小时。和他见面时,她用头巾把头发藏起来,他觉得不对劲,问她她的头发怎么了。

  “被老鼠拔光了。”她遮遮掩掩地说,就是不给他看看。

  在她不注意时,他揭开她的头巾,发现她头发变成了金色:“原来不是给老鼠拔掉了啊!”他发间的香气让他情难自禁,她亲吻着她的长发,双唇变得火热绵软。

  祖祖见到她时,好奇她的头发为什么忽然变了颜色。

  他帮她解释:“昨天晚上她吞了一块月亮,头发就变成了月亮的颜色了。”

  “河边的人就是不爱说实话。”祖祖嘟囔着,“撒谎成性,又爱作弄人。”

  “我没骗你,不信今晚你也试一试。”

  “那我喝了那么多的可可,为什么我没有变甜呢?”

  “祖祖,如果你变甜了,苍蝇就会在你身上产蛋,你愿意吗?”

  “呸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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