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那它一定知道它要挨揍了。”她又看着他说,“你身上的三分不好,这马全学了去。”、
农场主笑着,让客人先自己到处转转,水沟堵上来,他必须马上去清理。
他拍了拍马肚,马儿又变得十分温顺,放下马蹄,喷了几下鼻子。
“你再来试试!”
玉芝的手还没摸到马,马就又腾起蹄子,吼得更凶。在他安抚马的时候,她在马的耳后说了几句话,等她再碰马时,马完全没了脾气,甚至还允许她掰开自己的嘴巴瞧它的牙齿。
“它做了什么?它怎么忽然就变乖了?”他好奇地问。
她的眉毛动了动:“它不是通人性吗?我刚才就对它说,如果它再步不听我的话,我就叫人把它宰了。现在它听话了,把它牵出去吃点草吧!”
他们牵着马走出院子,往一条倾斜的小道下方走,在他们左边是刚犁过的土,泥土的气息使她鼻子发痒。他们在一片青草前停下,让马吃点东西。
黄昏到了,小工从小河里把鸭子赶上来,其中有只鸭子翅膀受了伤,便把它抱在怀里。在两只狗的帮助下,他顺利地把鸭子赶到路上。
“你们往田埂上站一站,鸭子身上脏,会把你衣服也弄脏的!”小工用正在变声的嗓子说。
玉芝在他的帮助下站到田埂上,马儿失去牵制,往水沟边跑去。
“一共有多少只鸭子?”玉芝问。
“整整三百只,没死过,也没丢过一只!”小工得意地说。
*
他们目送鸭子大军浩浩荡荡地离开,被腥臭熏了个翻天。找到马后,他们回到农场,迎接他们的是牲畜的嚎叫,还有两个孩子的拥抱和厨房食物的香气。
“他们是农场主的孩子,”他介绍说,“男孩念一年级,女孩念三年级。”
玉芝被他们牵进屋,他去拴马,又遇到正在装饲料的小工,和他聊了起来。
“这马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他拍打马背,好像在安慰它:“它被人威胁了,恐怕还在伤心。”
小工把切好的干草放进马槽:“这可是它平时最爱吃的草,现在连闻都不闻了!你说它被人威胁了,谁会威胁一只马呢?”
他哼笑了一声:“这不重要,别给它天草料了,他在外面吃饱了。”
他们一起走出牲畜圈,小工又开口:“先生,和你一起来的那位小姐是个东方人吧!”
“中国人。”
“她是你的财产吗?就像我们最早的那批牲口一样,是从市场上带回来的。”
“她不是,她属于任何人。”
小工立刻闭上嘴,跑去收拾院子。屋里已经点上灯,看见他进来,她眼中的惊奇的光更亮。
“你能相信吗?他能用舌头舔到自己的鼻子!”
他坐到玉芝身边,告诉她,那小孩的本领多着,晚饭后他会表演给大家看。
*
厨房里热气腾腾,两位姑娘又忙又开心。他们掀起一半帘子,悄悄偷看那位外国女人。
“孩子们好像很喜欢她,你快来看,东方人也有那么大的眼睛。”
“你瞧她的小模样,可真漂亮!”
“糟了,她打翻了了茶杯!”
“呀,那可才滚水啊!她烫到了。”
“你快看,你喜欢的那位先生在帮她吹手,他的嘴要亲到她的手背了!”
帮厨的姑娘们议论纷纷。女主人从后面靠近,敲她们脑袋,拿出工钱,打发她们离开。
她们羞着脸穿过客厅,走到院子后,捂住嘴偷笑。小工撞见她们,问她们在笑什么。
“笑那位先生,他结婚了呀!三个月前他还在调戏我们呢!”
“快滚吧你们两个,只会乱说话诬陷人。”
他牵出狗把她们赶走,继续把院子里的木头搬到屋檐下。
晚餐丰盛美味得超乎玉芝的想象,她吃了烤鸡,还想再吃点熏鱼和大鹅,但必须留出一点儿胃来装甜点,只能控制自己。
农场主用奇怪的口音聊起动物和麦草,还有庄稼收成和天气。孩子们不小心把食物弄到桌上,悄悄捡起来吃进嘴。
玉芝喝了两杯酒,下了饭桌就犯困。她躺在沙发上,看见大家在一片水雾中跳舞,于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她也想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