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琵琶重一一池疏荷
时间:2022-03-14 08:55:46

  获奖后直接求婚可还行?
  主持人最快反应过来,在阮思歌退回到选手中后,拿起话筒笑着缓解气氛,“感谢我们12号选手阮思歌的发言,勇敢的小姑娘一定能收获幸福!下面我们有请本次大赛的主评委平恺上台致辞,大家欢迎!”
  舞台下方,工作人员笑着将场上选手引导到下方观众席。
  比赛已经结束,座位自然随意了许多,不过总共就二十五个选手,不能在镜头里显得观众席太空,全都聚拢到一起坐了。
  阮思歌跟温田田坐在一起,她表情倒是淡然,一旁的温田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敢时不时偷看她几眼。
  两人恋爱瞒得紧,谈了三个月才告诉郭广平,满打满算还不到半年,谁也没想到,她竟然大胆至此,直接在飞燕杯求婚。
  平恺作为主评委,致辞稿早已背得滚瓜烂熟,被阮思歌这一出打断,思绪也断了几秒,好在上了场重新平复了下,发言颇具风范。
  然而弹幕还沉浸方才爆炸性的发言中。
  【甜甜的爱情有后续请踢我谢谢!】
  【啊啊啊啊好好奇男生是谁?能让大佬这么直接就在台上示爱。】
  【麻烦好好听平恺老师发言好吗?磕颜磕CP可以退出这个直播间了,互相尊重一下。】
  【本来以为一个普通制琴师能有什么了不起,结果上网查了下弦记的琵琶,是月薪五千的我不配了。】
  【捧阮思歌就捧,麻烦别踩弦记,我家三代人都用他们家琵琶(无语)】
  等比赛彻底结束宣布退场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午饭时间早过了,大多数人都还只是在等候室吃了点主办方提供的小蛋糕零食,一结束心情也松懈下来,肚子格外饿,都想着赶紧去吃饭。
  选手中也开始有人互相加上联系方式要等下一起约饭,有几个试探着要过来加阮思歌微信,看到她面无表情的脸又退了回去。
  阮思歌拿到手机开机,看向身侧的温田田,温声道,“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温田田愣了下,本来约好结束后跟家人一起吃,听到她邀请,果断挪到了晚上,笑着答应下来,“去哪吃?”
  手机开机成功,亮起来,阮思歌没去看微信,收了手机到包里,跟她说,“附近有家烤肉店还行,步行过去大概七八分钟。”
  “行,我也有段时间没吃烤肉了。”
  温田田跟上她的脚步。
  两人出了江礼大剧场,第一次见剧场门口停那么多车,鸣笛声此起彼伏,人群乱成一团,甚是喧闹。
  阮思歌带她右转到街道上,谁知下一秒娄晓蓉就扑上来抱住了她,身后还跟着阮常跃和夏倦书,话里虽是埋怨,尾音上扬,显而易见的高兴,“不回家往哪走呢?电话也不接。”
  阮思歌抬眸望了夏倦书一眼,很快又躲开他的目光,怎么说呢,在台上她也是脑子一抽,不知是谁给的勇气,就想着能给夏倦书撑腰似的,直接大方发表了一番要当弦记老板娘的言论,但话筒一送走,心里又不知道怎么面对了。
  两人才谈了不到半年,这简直跟逼婚没什么两样。
  她无颜面对夏倦书,便想着先跟温田田吃完饭在想该怎么解释。
  结果忘记比赛全程直播,节目一下播,不等她联系,自然人已经开着车过来了,更有甚者,还有早上送完一直待在剧场门口没走的。
  温田田父母提前十分钟也等在了门口,一直往门口望着,她们一出来就看到了人,无奈人群拥挤杂音又多,没赶上,只能跟在两人后面,阮思歌这边被拦住脚步停下来后,温家父母很快也围上来关怀女儿。
  最后就演变成了两家的聚餐,一共七个人,四人桌不够坐,只能去包间拼了个圆桌,圆桌不大,六个人正好,加塞一个人也不突兀。
  温家父母都是老师,性格随和,一家人先坐到了一起,阮思歌顺势想跟温田田坐到一起,被娄晓蓉一把拉到了自己跟前,坐到左侧,她右侧则是阮常跃,正好跟温父坐挨着。
  “都别客气,难得两家人碰到一起,今天我们请客。”
  阮常跃做生意多年,第一个带起了饭桌上的气氛,招呼大家扫码点餐。
  一顿饭钱算不上什么,再加上阮思歌刚得了冠军,温家也不好意思推辞说什么自己请客,温成微微一笑,“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下回再聚我们来请。”
  夏倦书只能坐到她跟温田田中间,坐下后就牵上了她的手,两人坐得极近,阮思歌是在场唯一一个知道烤肉店在哪的,一路领着大家过来的,但心里别扭,晾了他一路,细想又觉得没必要,求婚的是她,冷着人家的也是她。
  无辜受罪的只有夏倦书。
  眼下手被勾着,他无辜的眼神望过来,阮思歌顿时心就软了,正好她座位旁有点餐二维码,飞快扫完把手机递过去,生硬开口,“想吃就点。”
  夏倦书接过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又把手机递回去,阮思歌接过一看,手机界面被切到了便签上,上面只有三个字,【反悔了?】
  配上大哭的表情。
  还真委屈上了。
  罪魁祸首阮思歌又把手机递回去,【没有,吃饭!】
  夏倦书这才笑了下,切到点餐界面开始看菜单,她们俩这一来一回互动间,桌上其他人已经点了不少,不怎么需要补充,他随意补了几道比较清淡的菜,借着自己的手拿着手机给阮思歌看,“要点什么?”
  阮思歌把头凑过去看,夏倦书手指翻着菜单,她瞧了下,轻声回:“好像够了,不用点了。”
  娄晓蓉看着两人亲昵的模样,心情格外复杂,但也说不出阻碍的话,阮常跃又在桌上问了一遍,“点好我就下单了?”
  众人都没什么异议,阮常跃下了单,随后自来熟般跟温成聊起了天,温家夫妻俩笑着恭喜阮思歌今日夺冠。
  桌上众人神色各异,娄晓蓉死了心不再看,温田田跟母亲聊着比赛流程,但因为坐得近,身旁夏倦书跟阮思歌说话的声音还是能传达过来,她转头看了一眼。
  在温田田印象中,自己这个师兄无论是作为弦记主人夏倦书亦或是琵琶手陶樾,一直是倨傲疏离的,过去作为陶樾,是郭广平手下最得意的弟子,又是陶彦茗宠到心坎上的独子,向来是不把什么放在心上的。
  更名换姓唤作夏倦书后,行踪更是不定,性格愈发难以捉摸,但傲骨从不曾折,哪怕在郭广平面前,他都是克己复礼温和谦让的端方君子样。
  她还是第一次见夏倦书可以跟一个人距离这么亲近,关系又亲密熟络,甘愿低下头俯首称臣,抬手顺下毛就会瞬间消了戾气的感觉。
  陌生的同时,也会由衷为他祝福,像是游子漂泊许久,终于到达了停泊的彼岸。
  阮思歌喜欢这家的原因就在于肉很新鲜,注重原味,蘸料很香,辅菜种类也多,对那些不太喜欢烤原肉的顾客来说,也有的选。
  她观察了下桌上大家的用餐情况,吃得很高兴,自个也放了心。
  烤肉总归还是油腻的,阮思歌包着生菜吃了几块就没了胃口,刚放下夏倦书又夹过来一块蛋卷,“这个还不错,试试。”
  蛋卷她之前来几次都没点,听他推荐,阮思歌夹起咬了口,味道挺淡,但蛋香味很足,几口就吃掉了一块。
  蛋卷吃完,夏倦书又接连投喂了几块剥好的虾,阮思歌只吃了一半,剩下的又都留给了他吃,自己开始用勺子一勺一勺挖着土豆泥吃,土豆泥上盖了层蓝莓酱,甜甜冰冰的,入口很糯。
  娄晓蓉留心看着夏倦书时不时给女儿推荐可以吃的食物,仿佛与生俱来的习惯,心里有些惊讶,咽下了一口芝麻蘸料的五花肉。
  吃完正好是下午四点,夏倦书把温家父母往前送了几步路,问候了两句又回来,去的路上他开车,回来的路上换成了阮常跃。
  两人走在后座,碍于父母在,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车子启动,娄晓蓉透过车镜看着后面两人,咳了声,下定决心沉声道,“恋爱呢,我准许你们谈了,但结婚不能急。”
  阮思歌意外于她突然的开明,娄晓蓉又道,“思歌,你飞燕杯的愿望没了。”
  她这才意识到娄晓蓉这是在兑现之前的承诺,轻笑了下,“谢谢妈妈。”
  夏倦书也跟着说,“谢谢。”
  也许是一起经历过那场惊心动魄的直播比赛,娄晓蓉看夏倦书其实顺眼了许多,全家就她自己在犟着不接受夏倦书,如今同意了,说完自己也浑身舒爽。
  阮思歌在家没坐多久,拎上提前备好的礼,要去给葛慧君报喜,随后跟着夏倦书开车去了乐源湾,在车上终于迎来赛后两人的独处时间。
  好像是时候解释她为什么突然那么莽撞在飞燕杯求婚了吧……
  阮思歌如坐针毡,紧张感跟参赛有一拼,反复咽口水,扭头看看他,要说出来。
  撑腰这个理由,实在太弱了。
  她又把头转回来,试图再想一个,宣告主权好像又有点太强势了。
  来来回回几次后,连夏倦书都看不下去了,主动开了口:“有事要跟我说?”
  阮思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给他使了个眼色,手也无措地比划着,试图用默契让夏倦书秒懂,“就今天在飞燕杯上,你懂吧?”
  “懂什么?”
  夏倦书故作不解。
  “就我得奖后,说的那一番话。”
  阮思歌也不确定他究竟有没有看直播,更焦躁了。
  夏倦书长哦了声,故意提起别的,“感谢师父和父母那段?”
  他转而诚恳道,“这番话确实挺感动的。”
  “还有呢?”
  “还有啥?”
  明明都知道还故意装作不懂的样子格外讨打,阮思歌伸手要去掐他,夏倦书见状忙告饶,仿佛刚想起来一样,“我知道了!是说要做弦记老板娘那段吧?”
  此时不用回答,阮思歌已经能猜出他答案,嘴角轻扬,也故意把问题抡圆了又抛回去,“所以你这个老板同意吗?”
  夏倦书无比后悔这时不是个红灯,不能像偶像剧里那样,转头用激烈的吻来回应她,只能抬手在她手上简单留下一个吻,浅笑道,“乐意至极。”
  下车拜访自然是两个人的事情,阮思歌在飞燕杯上瞒着师父捅了那么大篓子,已经不太敢自己去求饶了,所以这趟哪怕有钥匙也没用,郑重在门口按了门铃等待。
  门铃连续响了几下,里面仍然没有任何反应,阮思歌坚持等铃声灭了后又按了下,几分钟后,葛慧君才从里屋出来给他们开门,冷着脸道:“祸都给我闯够了吧?”
  阮思歌此前碍于葛慧君跟夏白鹿算是旧识,加上陶樾早已更名换姓已久,没明说是在跟夏倦书谈恋爱,只说自己有了心仪的对象,她不太确定师父能不能接受夏倦书就是陶樾的事情,指了下夏倦书,弱弱回,“可能还有一桩。”
  夏倦书拎着礼物,深深鞠了一躬,“葛师父好。”
  “是你?”
  看到脸的瞬间,葛慧君心里的疑惑全解开了,怪不得她说要见一下阮思歌男朋友,这个徒弟推三阻四的。
  合着,是怕她不同意,先斩后奏了。
  夏倦书点了下头,报上真名,“是我,陶樾。”
  “进来吧。”
  葛慧君拉开门让两人进来,唤来保姆赵姨招待夏倦书茶水,把阮思歌带上了楼,师徒俩面对面坐下。
  阮思歌一坐下就急忙解释,“师父,过去的事情是一桩误会,陶樾她妈妈并没有插足别人感情,这一切都是陶彦茗前妻富文玥在搞鬼。”
  葛慧君略一想,很快猜出了陶樾是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弦记老板夏倦书的,只怕是陶彦茗故交任炳把人带走了。
  她不关心这些人的恩怨,只在乎这个徒弟。
  阮思歌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言简意赅简单叙述了当年的事情,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月厢晚报也是富文玥他们家的,为了铲除自己女儿的对手,这些年她一直操控舆论攻击我和所有在路思浓前面的琴手,初赛温田田发挥失常也是因为她从我宣布退圈后就一直找人攻击她,这次在知道我初赛得了第一时,还威胁我如果敢夺冠就把夏倦书是陶樾的事情再次爆出来。”
  葛慧君面上有了怒色,但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只能起诉,对她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伤害。”
  后续怎么处理,阮思歌打算跟夏倦书再细聊一下,这次只是想专门跟葛慧君解释清楚事情原委,顺便做好心理准备,“所以师父,哪怕后面富文玥真的爆出什么相关新闻,希望您能相信徒儿和他能处理好。”
  葛慧君颇为欣慰,点点头笑道:“长大了。”
  师徒俩又聊了会儿关于飞燕杯的事情,阮思歌随后下了楼,夏倦书放下茶杯迎了上来问情况,“怎么样?”
  “都说清楚了。”
  闻言,夏倦书猛松了一口气,两人告辞离开,他牵着阮思歌往自己家走,总算卸下了最重的担子。
  天边日落西斜,晚霞与天色分了段,暮色渐渐逼退世间一切异色,妄图用黑色笼罩一切。
  初开始是脚步节奏好像快了那么点,阮思歌被他牵着开了锁进了大门,还没意识到不对。
  屋里没开灯,脚刚踏进玄关,下一秒夏倦书手扶着她头,直接欺身上来把她按到了墙上,动作直接又凶猛,完全不复之前的青涩克制,舌尖勾着她的,肌肤相碰,似乎要把融进自己身体里,阮思歌身子发软,紧紧搂住他脖子做支撑,唇瓣相离后,呼吸一个赛一个急促。
  夏倦书小心帮她顺着气,低沉笑了下,声音勾人,“飞燕杯获奖的愿望是什么?”
  阮思歌懵了下,还寻思哪来的愿望,唇边再次被吻上,正细细研磨诱惑她时,才想起来,是车里娄晓蓉说的那个愿望,喘着气解释:“不算愿望,是要求。”
  夏倦书应了声好,声音也带了几分喘,手搂着她的腰,在耳边呢喃:“都听老板娘的。”
  这个称呼就犯规了啊,阮思歌被勾得身子麻酥一片,悉悉索索间,夏倦书好像伸手把脖子上什么东西解了下来,棉质的触感,挂在了她脖子上,绳子落下,坠着一块暖玉。
  阮思歌伸手摸了下,还带着他的体温,暖暖的,手上是块圆形的平安扣,柔声问了句:“这是什么?”
  夏倦书指腹轻轻擦过她脸颊,揉了揉,笑道:“订婚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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