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对我图谋不轨——十七周
时间:2022-03-16 09:07:06

  春妆端了个盘子过来,掩上门,小声对崔白菀道:“小姐,快来吃点吧,这还长着呢。”
  忙碌了一天,崔白菀确实有点饿了,端起瓷碗,小口小口地喝起莲子羹。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响动。
  其他人都在前院忙碌,这小院只有一人在这,哪里传来的响声?
  秋月与春妆相互使了个颜色,春妆道:“我去看看,兴许是野猫呢。”
  她走时还细心地带上了门。
  然而她半晌都不曾回来。
  秋月坐立难安,对崔白菀道:“小姐,我去寻寻春妆吧。”
  崔白菀思忖片刻,道:“我同你一起去。”
  “这、这于理不合,新郎还没来,小姐你坐着就是,我去去就回。”
  秋月抚了抚崔白菀的手臂,让她安下心来。
  谁知,秋月刚出门就传来一声惊呼,门外再无声音动静。
  再迟钝的人也知道此时大事不妙,崔白菀使劲儿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一番,撂下扇子,起身出门。
  “啊!”
  崔白菀推开门,见到门口的景象不由一声惊呼,倒退了两步。
  门口和不远处的台阶处躺着秋月与春妆的身形,两人倒地不起,不知是死是活。
  她抬眼望去,突然亮个黑影向她冲来,她避闪不及,来不及躲避,被什么东西泼了满身。
  “这是什么东西!”
  崔白菀惊慌失措,向着院门跑去。
  然而刚才还大敞的院门,此时紧锁着,随着拍门的动作,还能听到铁链的声音,想来外面是被锁住了。
  她惊恐回头,见那两个黑衣人转身欲走。
  崔白菀喊道:“壮士留步!”
  那两个黑衣人停下来,望着她,不知她这是什么意思。
  崔白菀努力止住浑身的颤动,放柔声音道:“两位壮士,只要你们别杀我,等我安全后自有重谢。”
  其中一人冷笑道:“放心,我们不打算杀你,给你身上泼的是油,等过个一时片刻,你自己就会把自己烧了。”
  朝光粉除了遇光自燃以外,遇到了油,也会燃烧起来。
  晁瑛总觉得只靠阳光有点不靠谱,思来想去,命运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所以他派了两个手下来加把薪柴。
  同伙用胳膊肘捅了捅那人,示意他说的太多该闭嘴了。
  那人反捅了回去:“你干嘛捅我,嗨,你放心,这里就她一个小女子,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这人看不起女子,对她也不设防,是个缺口。
  崔白菀继续套话:“确实,我一个小女子,今日是死定了。只是可怜我不过桃李年华,今日刚嫁了夫婿,实在是命薄。”
  说完,她衣袖掩面,小声泣涕起来。
  她刚才被油泼了满身,不止衣服,连鬓发也湿漉漉的,此时小脸惨白,在那里哭得梨花带雨,很难不让人动恻隐之心。
  崔白菀怯生生地抬起眼,楚楚地望向两人一眼,复又咬唇低首,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样。
  那个黑衣人果然不忍,他长叹一声:“唉,我们也是受人之托拿钱办事,你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我看了哪里能下得去手,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崔白菀抬起红通通的眼睛,凄然道:“这位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是死之前,我想做个明白鬼,敢问是哪位贵人要杀我?左右我马上就要归西,你就成全了我吧。”
  她走上前,抬手抓住那人的手臂,小幅度地摇摆,随着她的动作,外袍些许滑落肩头,露出了里面的白色里衣的衣边。
  “我看你一定是侠热心肠之人,你就说一下吧。”
  黑衣人看得眼睛都直了,盯着崔白菀的肩头,目光贪婪:“那我能有什么好处?”
  崔白菀故意说得.暧昧:“我一介弱女子,当然是随你处置了。”
  “好好好,我说我说。”他盯着面前的娇娇娘子直流口水。
  他的同伴心下警惕,觉得这四周有些不对劲,他拽着黑衣人想走。
  然而为时已晚。
  黑衣人已经一股脑全吐露了出来:“我是清河伯府上的打手,是我们少爷指使我们俩来的。我说完了,你现在可要让我亲一口。”
  他噘起油乎乎的猪嘴往崔白菀身上凑,却被一颗石子砸了头。
  “哎哟,是哪个不长眼的敢砸爷爷!”
  他捂着头四处看去,但是小院拢统这么大,什么人影都没瞧见。
  不好!
  同伙直觉不妙,转身想用轻功跑掉,却同样被一颗石子砸中,被砸得一米五道,倒地不起。
  “兄弟你怎么了?”
  黑衣人想去扶同伙,却看见一个红衣飘飘的俊俏郎君从屋顶上翩然落下,正对着他们微笑以视。
  “壮士想去哪儿?怎么不留下喝杯喜酒?”郎君开口,一副清润温和的口吻,还像是在前院招待客人一般招呼两人。
  沈思洲!
  黑衣人眼瞳骤缩,想要逃跑却发现来不及了,沈思洲堵住了所有的出路。他以一对二却态度从容,仿佛胜券在握。
  崔白菀见他来了,终于松了口气。这戏实在演得凶险。
  沈思洲见她这副模样,微微皱了眉头,脱下外袍,兜头罩在她的身上,将她遮得严实,也替她遮去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
  他转头,看向黑衣人的眼神冷峻,再不复方才那般的和善,吓得黑衣人往后退却了好几步。
  崔白菀伸出细嫩的手指,拢了拢身上的红袍。
  两人的衣服明明是同样的质地,但是此刻她披着沈思洲的衣服,闻着衣服上的淡淡香味,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她清楚地知道,刚才的那些危险都已经过去。
  “我在,别怕。”
  “嗯。”
  门外突然传来铁链抖动的声音。
  只听咣当一声,门锁掉落,一行人闯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面目威严的老者,正对着两个黑衣人怒目而视。他的身后,侍卫们正绑着的……竟是晁瑛!
  晁瑛被五花大绑,口中还塞了破布,此刻激动地支吾,脸色被憋得通红。
  黑衣人心中震惊,不是说好少爷在后门处等着他俩的吗?怎么会被绑住了?
  他那不太灵光的脑袋此时也清楚地知道,大事不妙,今日恐怕是凶多吉少。
  沈思洲走上前,将晁瑛嘴里的破布拔掉。他道:“晁瑛,你的手下都承认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晁瑛立刻破口大骂,倒豆子般道:“你个小王八犊子给老子等着,等老子出去了有你好看……”
  他话没说完,又被沈思洲粗暴地将破布塞进了嘴里。
  那破布是从后厨随便拿的,一股味儿,沈思洲嫌弃地在晁瑛身上抹了抹手:“看来你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对那个面目威严的大人道:“今日将杜大人请来本是喝喜酒的,却不曾想惹出一桩人命官司。剩下的就劳烦杜大人了。”
  杜大人回礼道:“沈大人客气,这本是我大理寺的分内之事。今日本是沈大人的大喜之日,却让令夫人受惊了,沈大人安抚夫人吧,杜某这就走了。”
  “杜大人慢走。”
  “带走!”
  侍卫们将两个黑衣人给捆起来,连着他们的主子一同站成一排。
  气度威严的杜大人又领着人浩浩汤汤地走了。
  崔白菀出神地望着一行人的离开。
  这就结束了?
  她和沈思洲密谋了好几天,就这般轻易顺利地结束了?
  沈思洲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看什么呢,进去吧。”
  崔白菀回过神,望着面前之人,呆愣愣地“哦”了一声。
  秋月与春妆这时正好醒来,两人没有大碍,只是被打晕了,都是一脸状况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地上。
  崔白菀没与她们细说,只让她们下去休息休息,不用再守夜伺候。
  暮色四合,夜色渐渐沉下去。
  沈思扶着崔白菀进房。
  侧室的耳房被改造修整过,加了浴桶,改成了浴室。
  此时浴室水汽氤氲,雾珠凝在墙壁上,整个房间都热气腾腾。
  沈思洲的声音绕过屏风飘进来:“我已经让人放好了水,水温应该正好,旁边有衣服你可以穿。”
  崔白菀站在门口,看着巨大的浴桶,叠得整齐的中衣,又向后望去,隔着一扇屏风,就是主室。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烫。
  刚才对着两个黑衣大汉能够做到面不改色,此时的她却有些瑟缩,站在那里久久不前。
  里面许久没有传出声音,沈思洲有些不放心,又问了一句:“在听吗?”
  “听、听到了。”
  又过了许久,里面传来细弱的回声。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才更,对不起大家!
  年前的时候突然牙齿很痛,流了很多的血,去医院忙活了很久,还做了一个小手术,所以休养了几天呜呜呜
35章 月光
  约摸过了大半个时辰, 沈思洲都还没见得崔白菀出来,疑心她在里面睡了过去。长指微曲,不耐地轻扣桌面, 忍了又忍, 他还是出声问道:“你在里面还好吗?”
  虽然崔白菀素来爱干净,被泼了油渍定然要沐浴许久,但是不至于这么久吧。
  那件嫁衣两人早已知道危险,早早的就给烧了,现在崔白菀穿的那件是沈思洲送给她的, 只是如今满是油污,需要好好清洗一番才行。
  就在沈思洲寻思要不要让婢女进去的时候,浴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里面浓浓的水汽缭绕满室, 雾气弥漫中显出一个女子身影,她披散着头发, 发丝黑亮,尾梢还在滴水,身上只穿一件薄薄的中衣,宽大的衣服还遮不住她的身形玲珑。她在里面被热气熏得有点久, 平日瓷白的脸庞此时透着薄粉,湿漉漉的眼眸望过来, 沈思洲觉得有些招架不住。
  “我洗的有点久, 耽误你了。”崔白菀略带歉意地说道。
  沈思洲只觉得喉咙干涩,他不自然地移开眼,道:“无妨, 我没什么事。”
  崔白菀想让他有点事。
  里面备的衣服只是一件中衣, 她很难为情,但又不得不穿。本想着沈思洲今天应该要应酬, 磨一会儿他就会离开,谁知到最后还是她先受不了出来。
  两厢站立沉默无言,崔白菀先开口道:“我、我去换衣服。”
  “嗯。”
  她逃似的,像是在躲,跑到了屏风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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