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对我图谋不轨——十七周
时间:2022-03-16 09:07:06

  崔行简抬脚进门,抱怨道:“怎么墙上又加了铁簇,上次我翻墙的时候明明是没有的,我刚才差点就踩中了。”
  秋月与春妆嬉笑一团,春妆道:“那是上次少爷翻墙之后,小姐特意让人加上的。”
  “哦,原来是防我来的。”
  秋月与春妆笑得更厉害了。
  唯有崔白菀,坐在那里喝粥,头也不抬,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崔行简摸摸鼻子,蹭过去,轻唤一声:“姐,你别生气啦。”
  崔白菀不理。
  场面一时尴尬起来,秋月与春妆极有眼色,静悄悄地退出去,留两人独自在屋中谈话。
  崔行简又唤了一声。
  崔白菀终于搁下筷子,道:“我哪敢生气,指不定你这祖宗明日又要想什么法子捉弄我呢。”
  听到这番讥讽的话,崔行简忍不住想要反驳,但是他嘴唇微动,还是把话都咽了回去,怕再惹崔白菀生气。
  崔白菀吃软不吃硬,见弟弟这般服软,心中的气顿时消解了大半,于是问他:“说吧,你为何要整这么一出?”
  “我这么做当然是为了让你觅得良人,能够快点嫁个好人家啊!”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委屈。
  “……”
  崔白菀咬牙:“我看起来有这么恨嫁吗?”
  崔行简摇摇头,小声嘟囔道:“就是看你不上心,我才替你着急的。”
  他想了想,又道:“其实,这都怪裴淳不争气!要是他争了气,怎么可能还有那个姓沈的什么事!”
  “裴淳?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你少嫁祸给别人。”
  裴淳是户部尚书裴大人家的二公子,才貌品行皆是数一数二的,连帝师徐太傅都曾夸过他文思敏捷。
  今年裴淳也参加了科考,在之前的乡试中得了解元。这次都在传,会元非裴淳莫属。甚至,连今年的状元也有可能是裴淳的。
  崔家与裴家常有往来,只是崔行简从小就觉得裴淳是个假正经,从不屑与他说话。
  如今突然提到他,肯定不怀好意。
  崔行简却急了:“我说真的。唉,也怪我,太相信裴淳了,以为他这次能稳中解元,谁知道他却这么不争气,让一个从成州来的无名小辈压过一头。”
  “这么说,你其实是想绑裴淳的?”
  “是呀,我看来看去,这上京城唯一能配得上你的,也就只有裴淳那厮了。其实阿姐你也知道,我忒讨厌他,要不是为了你的终生幸福,我哪能想到他啊。”
  崔白菀无语,只觉得自家弟弟的想法实在异于常人。
  崔行简念叨不休:“我以为裴淳今次是稳了的,怕仆役们认错人,就让他们直接绑会元回来就成。谁知道不仅还是绑错了,还绑了个贼能气人的回来。”
  裴府门卫森严,不好直接硬闯,但是参加科考的举子们都要统一住在会馆,并且榜下捉婿的传统自古就有,今朝效仿此法找夫婿的也不在少数。
  只要把人给抢来,到时候堂也拜了,亲也成了,到时候任是谁也说不出一拍两散的话来。
  他不爱读书,这次能自个儿琢磨出这个主意来,可高兴了好一阵儿。
  却没成想,人算不如天算。裴淳居然这么不争气!仆役们也还是绑错了人!
  想到这儿,他就气得牙痒痒。
  最好别再让他看见那个姓沈的,不然见他一次揍他一次!
  崔白菀倒是庆幸:“幸好没有绑裴淳,不然以后我可不敢见他了。”
  她又想起来一事,饶有兴趣地问:“昨天沈思洲跟你说了什么,你那般生气?”
  刚才还在咬牙切齿的崔行简突然就泄了气,含含糊糊不肯直说。
  崔白菀一再催问,他才不情不愿道:“我本来要去放了他的,谁知道一见面他就骂人!”
  “骂你什么?”崔白菀眼中带着好奇。
  “说、说我长得好像一个他认识的姑娘,还问我是不是女扮男装。我说不是,他就突然凑近看了我好一阵,然后自言自语,说确实不是,那个姑娘没有我这么丑!”
  越说越气,他问崔白菀:“姐,我丑吗?!”
  崔白菀憋笑,坏心思地点头。
  秋月与春妆正在门口守着,突然听见房内传来一声大叫,两人俱被惊吓到。
  只见崔行简气得夺门而出,崔白菀一人在屋中笑得不能自己。
  二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
  晚上定远侯府开宴,上京城里的权贵都去捧场,侯府门前华灯溢彩,宾客络绎,好不热闹。
  因为崔行简还在赌气,便没来赴宴,独自留在了家里。
  崔白菀坐杜若冰的马车来的,两人到时,崔父的轿子还在后面。她便没有等父亲,在门口递了拜帖与贺礼后,与杜若冰先行进去。
  女眷们是在后花园开的宴,隔了一条流觞曲水,对面便是男客们的宴席之地。两方隔得不算远,崔白菀甚至能看清曲水那边宾客们的衣着打扮。
  杜若冰悄声与她说:“听说定远侯府给几个登科的举子都递了邀请的函帖,那个会元说不定今天也来了。你待会儿没事千万别往那边去。”
  崔白菀觉得她太紧张了,只是笑笑,算是应了。
  两人走走停停,此时正站在一方池塘边欣赏着其中的游鱼。
  夜色迷离,那几条小小的鲤鱼在水中彩灯的映照下,身上的颜色倏忽变幻,光色来回切换,十分稀奇。
  两人看得入迷,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身后走过来的身着粉色襦裙的女子。
  那女子一句话也不说,直接往崔白菀身上撞,架势之狠,像是要将崔白菀直接撞沉到水底。
  崔白菀:?
  她许久没出门,现在搞阴谋都这样明着直来的吗?
4章 闲言
  崔白菀避闪不及,被撞入水中。只听“噗通”一声,落入水中,溅起巨大水花。
  粉裙女子还没得意起来,就感觉底下突然一股大力袭来,她不由自主地身子往前也栽进了水里。
  正在寒暄应酬的沈思洲听见不远处传来女子的惊叫声,他眼皮一跳,心里无端有些惴惴。
  后园说大不大,声音瞬间传遍每个角落。众人惊诧,都伸着头小跑过去看是发生了什么。
  有举子也想去凑热闹,但见旁边的沈思洲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就撺掇道:“沈兄不去看吗?一起啊。”
  沈思洲眼眸微阖,道:“翟兄去吧,沈某近来要修心静气,便不看了。”
  那人见沈思洲如此态度,顿觉此人当真如传闻一般,不骄不馁,如松如竹,为君子风,以后的仕途定然通坦。
  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的榜上名次差人家十万八千里,操这个心思干嘛。
  道声别,他跟着人流一起看热闹去了。
  沈思洲见人走了,坐在凉亭里给自己倒了杯茶思索。
  他今日来侯府是有事要探查,眼下四周无人,正是他浑水摸鱼的好时机。
  只是不知他要找的东西被定远侯藏在了何处。
  他抬脚要走,却看见前面有一位身着蓝袍的儒生兴冲冲地对身边人道:“那个崔姑娘掉下去还没上来呢,孙小姐倒是捞了上来,眼下快哭断气了。”
  心里一紧,沈思洲上前问他:“哪位崔姑娘?”
  蓝袍儒生见他招呼不打一声开口就问,觉得这人好生无礼,便故意闭口不说,急死他。
  沈思洲抿唇,又问了一遍:“是崔翰林家的姑娘吗?”
  另一人认出了沈思洲,想卖他一个好,点头应道:“正是,正是崔翰林家的白菀姑娘,与她一起落水的是孙少卿家的馥仪姑娘……”
  话音未落,就见面前的这人急不可耐地转身跑远了。来时不打招呼,走了连眼神也没扫一个。
  “这人谁呀,懂不懂礼数啊。”蓝袍儒生见这个年轻人一点礼数都没有,心里更加气恼。
  另一人无奈道:“这你都不知道?今科的会元啊,好像是叫沈思洲,风头正盛呢。”
  “呵,不过小小会元,还没中状元呢就这个气派,看把他威风的。”
  “你少说两句吧。”
  ……
  沈思洲到的时候,众人早已三三两两散去,池子里唯有彩灯与游鱼,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他小跑过来,脸色微红,气喘吁吁的,连发冠也歪了些。
  停下来对着池水仔细扶好发冠,深呼口气,他转身拉住一个家仆询问:“崔家小姐呢?”
  小厮见他衣着不俗,恭敬道:“崔小姐早就上来了,现下在后院休息呢。”
  沈思洲心口顿时松气,蓦地又想起来一个问题:“是谁救上来的?”
  春日和暖,衣衫轻薄,被水一泡便会湿透显露。若是被男子救上来的,可能那人明天就要去崔府提亲了。
  幸好小厮回答:“是崔小姐自己游上来的。”
  自己游上来的?崔白菀何时学会的游水,他竟不知道。沈思洲黑眸微沉。
  “阿嚏!”
  崔白菀打了个喷嚏,接过秋月手中的姜汤,闻闻味儿,脸皱成一团:“这个好苦啊,不想喝。”
  “再苦也要喝,可不能落下风寒了。”旁边的杜若冰一脸的不可商量,势必要监督她喝下这碗姜汤。
  崔白菀眼神求助一旁的秋月春妆,两人都是一脸无奈地回望。没法子,到最后她只能捏着鼻子全吞了下去。
  “咳咳咳。”吞得太急,呛到了嗓子,崔白菀扒拉着床沿直呛声。
  幸好杜若冰早有准备,给她嘴里塞了两个蜜饯。
  崔白菀一边嚼着蜜饯,一边含糊道:“早知道今日要有这么一番苦等着我吃,我就不来了。”
  此处是侯府后院的厢房,宾客全在前面,屋里只有四人在。
  外衫湿透,已经被丫鬟拿去洗了,此时崔白菀只身着里衣横在床上,抱着枕头叹气。
  “说起来,我竟不知你居然还会水,你何时学会的?”杜若冰好奇道。
  秋月活泼些,也应和道:“是呀,我与春妆跟着小姐两年了,竟然也不知晓原来小姐会游水呢。”
  “在成州的时候学的,不值一提。”崔白菀摆摆手,十分谦虚。
  杜若冰打趣她:“看来你在成州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确实,她在成州真学到了不少东西,唱曲斗鸡玩骰子,样样精通,染了一身的不学无术。
  以至于她每次回家都要好好倒饬一番,生怕被父亲发现。
  学会游水说来还是因为沈思洲,两人一次泛舟游湖,结果船翻了,沈思洲被呛得晕了过去,徒留她一人苦苦抱着浮木支撑等待其他同窗的搭救。
  幸好后来沈思洲救得及时,没落下病根儿。她从那时后竟也神奇地学会了游水。
  崔白菀小声嘟囔:“想回家。”不想在这里待了。
  杜若冰轻点她的额头,将人给拉了起来。
  “起来,把衣服穿好,想回去至少也要跟定远侯夫人说一声。不能失了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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