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白像是有些了悟的点了点头,一抬眼,那剥好的晶莹剔透的果子已经递到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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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一波未平
林旭白像是有些了悟的点了点头,一抬眼,那剥好的晶莹剔透的果子已经递到了面前。
“父亲先吃。”他说。
“吃吧。”林知望看了他一会儿。
“您有话要跟孩儿说吗?”林旭白被他盯的浑身不舒服。
“是有话。”林知望轻轻叹了口气:“昨日问你为什么买题,今天爹想问问,你为什么卖题?”
林旭白险些被果核卡了喉咙,他不知道父亲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你不想说,可以不说。”父亲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片刻,林旭白吐出果核,林知望在拿帕子擦手。
“我……我想像大哥、三哥那样,让父亲多瞧一眼。”林旭白说着,眼底泛了泪:“我更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一无是处。”
“我几时少瞧你一眼了?”林知望有些无奈。
林旭白显然不信,耷着眉眼的样子沮丧极了。
“可我,的确是一无是处,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个骗子,连我娘也这样想。”
林知望有些责怪道:“你当你娘为什么生气?她希望你一世平平安安,不涉朝政,你却让她希望落空了。”
“什……什么意思?”林旭白问。
林知望却只是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出门见徐湛还在院子里兜转,这才想起自己干什么来了,从袖中掏出一瓶药酒给他:“给他上药,跟他说说国子监的事。”
徐湛有罪之身,自是殷勤爽快的应声进去,不久便听得屋内一声哀嚎:“让我去国子监?他们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闭嘴,这话也敢说!”是徐湛的呵斥声。
“你知道做一世太平富贵的闲散员外有多么令人羡慕吗?父亲知道你性子散漫,盼着你知书识礼,日后掌理家业,侍奉父母,这是父亲偏疼你,偏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父母苦心为你铺就的路你不走,如今怎样,自己毁掉的名声,自己赚回来吧!”
林知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知道徐湛聪明通透,却想不到通透到这种地步,回望与徐湛一般年龄时,只知与父母斗智斗勇,哪像他这般通晓人情世故。
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只好让李阁老先委屈一下了。”荣晋对许攸、季怀安道。
科举泄题案被荣晋强插一脚,李炜一人扛下了所有罪名遭到罢免,许阁老一党以最小的代价度过危机。荣晋此言即是定调,也是承诺,如果未来他能即位,李炜还有希望被重新启用。
徐湛暗暗称快,对于东宫和怀王府,许阁老在表面上长期执中立态度,即便私下略有偏向,也十分有限。荣晋的行为,等于在明处拉了许阁老一把,在所有人眼里,许阁老已经是怀王的人了,如许攸再想置身事外,便会被人鄙视唾弃。
徐湛冒出些大不敬的想法:不知皇帝看清了这一层,会龙颜大怒还是引以为傲?
有了荣晋这句话,科举案才算尘埃落定,徐湛悉心准备廷试的同时,林秦两家也在紧锣密鼓筹备两人的婚事。
老太太自作主张将武宁侯府的长孙女陆雯接到家中小住,襄儿喜忧参半,因为她看得出老太太有意在为徐湛和陆雯提供契机,三哥与秦妙心大婚在即,眼见要修成正果,祖母却仍不死心,希望林家最有出息的孩子能与陆家结亲。
陆雯是有才情又样貌出众的,在老太太的安排下,他们在花园“邂逅”过,在老太太的院儿里聊过诗词,甚至一大清早,徐湛就被叫去老太太住处,要他将陆雯新采回的春梅画成秀图,供陆雯刺绣。
“祖母,哥哥是男孩子,哪懂这些啊。”襄儿存心替徐湛解围。
“你是女孩子,不见你比你哥哥懂多少!”老太太反过来训斥孙女。
徐湛有些尴尬,恨不能寻个地缝遁逃。
“您别小瞧我呀,画画我还是懂一些的!”襄儿一把将陆雯手中的梅枝抢过来:“三哥是要考进士的,做这些岂不是大材小用。”
“女孩家弄的这些雅事,孙儿的确一窍不通,如没有其他吩咐,孙儿回书房读书了。”徐湛婉妍推辞着,心中很是不耐。
陆雯哭了一场,从小备受宠爱的陆家长孙女还未受过这样的委屈,觉得颜面尽失,让所有人看了笑话,还不如到尼姑庵里当姑子去,老太太好话说尽,搂着她直掉眼泪。
祖母院里来了人非要喊徐湛过去,徐湛扶额叹气,头昏脑胀无心读书。
“实在不行,去秦家躲躲吧。”襄儿提议道。
“成何体统啊。”徐湛满脸疲惫的摇头:“何况我不在家里,不定要闹出什么状况,万一误了我的婚事就得不偿失了,再忍几天吧。”
“陆姐姐一向知书达理,如今这是怎么了?就算是瞧上了三哥,也该知道三哥婚事将近,没缘没份了。”襄儿左右为难。
“越说越离谱!”徐湛嗔怪道:“这话跟三哥说说也就罢了,什么瞧上瞧不上的,叫爹娘听见骂死你!”
老太太闹的越发严重,自然传到了林知望那里。
林知望有些薄怒,晚饭后回到书房骂儿子:“读了这么多圣贤书,连起码的动心忍性都做不到,心浮气躁,浅衷狭量,以这样的心志,索性不要考了,下一科再说吧!”
徐湛被骂的一时语讷,能言善辩如他竟动动嘴不知说什么好。
后又耐着性子对母亲道:“廷试不黜落,但进士与同进士是天壤之别,不能跻身一甲二甲,湛儿的前途就很渺茫了,日后大抵只能外放个知州知县,蹉跎一生。”
老太太一愣:“知县是七品,湛儿如今已是六品,怎么得了功名,官位反而越来越低了?”
林知望好言好语的解释:“仪同六品,不过是享六品俸禄,与科举所得官职不是一码事。”
“哦,”老太太仍是不解,“可湛儿为朝廷做了那么多事。”
“那就更不是一码事了,殿试阅卷糊名并且誊录,连字迹也无从辨认。”
老太太捶腿叹着气:“前头说着许阁老家的姑娘,是个好孩子,结果为了个商户人家,生生把一段好姻缘毁了。再说雯儿,这孩子你是看着长大的,温婉乖巧,哪点配不上你儿子?”
老太太旧话重提,林知望头大如斗:“母亲,承蒙舅舅表兄看重,愿意将雯儿许配咱们林家,可眼下与秦家的婚事已定,无故退婚是背信弃义的事,林家不能做,烦劳母亲代为向舅舅禀明,请舅舅体念。”
老太太刚要反驳,便被儿子打断:“雯儿既然要回去,便过段时日再接她来陪母亲吧。”
老太太又要开口,只听林知望接着吩咐曹氏:“殿试以前记得约束家里人,不要再喧哗吵闹。”
“咣啷”一声,林知望迈出房门,听见身后杯盏摔碎的声音、母亲带了哭腔的抱怨:“这个家里还有我说话的份儿吗!”
他在院子里驻足却没有回头,家里家外的事令他心神俱疲。母亲何尝体谅过他的难处?他为了家族延续官脉劳心案牍,他为保家族平安,眼看着发妻受辱却只能息事宁人,结发妻子的绝望离去已经让他抱憾终生,如何能让儿子走上他的老路?
陆雯被侯府接回,襄儿坐在后院的池塘边闷闷不乐。
她本与许晚晴、陆雯是一起长大的玩伴,因为二哥和三哥的关系,三个女孩儿变得十分尴尬,陆雯这样走了,下一次登门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转过天去,老太太的态度也有了变化。
“你要是在家呆的烦闷,可以与你那未来嫂子走动走动。”老太太道:“你三哥殿试在即,无暇顾及婚事,别让人家觉得怠慢了。”
老太太这样说,襄儿高兴极了:“祖母终于认可三哥的婚事了!”
老太太埋怨道:“我不认可又如何,已然这样了。我一个土埋半截身子的老太婆,不就盼着儿孙好吗,他们决定了的事,我也就省省力气,少惹人嫌吧。”
襄儿使尽浑身解数,可算哄得老太太展颜。
过了几日,襄儿禀报了祖母,便与秦妙心相约去潭柘寺上香,祈求三哥能够金榜题名。车上带了个精致的食盒,是徐湛亲手腌制的香椿,临走时被她一番嘲笑,嫂子还未过门,三哥已经开始“素手调羹汤”了。
襄儿来到她们约好的地点,秦妙心却迟迟不来,一个时辰后,襄儿担心她的安全,便派车夫去秦家看看。
“殿下,您看谁来了!”
胡言突然闯入殿内,荣晋慵懒的抬眼,见他不经通报就领了人进来,正待发作,却是他朝思暮想的人走进了他的视线。
“襄儿!”荣晋眼睛一亮,笑着吩咐胡言:“告诉外面,不许声张。”
“殿下放心,”胡言一脸慈爱的看着他,“林姑娘的名声要紧,老奴清楚着呢。”
“殿下,”襄儿心急如焚,也顾不得同他寒暄,直截了当地说,“我未过门的三嫂被贼人劫走了。”
荣晋笑容渐失:“怎么回事?”
“我约她去潭柘寺上香,到了西郊久也等不到人影,遣人去秦家打听,秦家说她清晨出过门,没多久跑回个丫鬟报信,说她被贼人掳到山里去了,现在秦家也在派人寻找。”
“你三哥呢?”荣晋问。
“我三哥婚事在即,眼下出了这样的事,我不敢回家呀。”襄儿急切的说。
“是了是了。”荣晋拍着脑袋自责,女人的名节最为重要,在事情弄清楚之前,最应瞒着的就是未过门的夫家。
“点上一百个侍卫随我去搜山。”荣晋吩咐胡言:“换便装分头走,不要大张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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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一波又起
胡言拦住他:“让侍卫们去吧,陛下给您留的窗课,抄不完不许出门,您看……”
荣晋向胡言皱眉:“你懂什么。”
胡言心中暗笑,他当然懂了,赶上这样的机会,殿下自然要好好表现的。
他们来到京西八十里的潭柘山,只见层峦叠嶂、群山起伏,登山的小路在繁茂的植被中若隐若现。
“这要到哪里去找?”襄儿环视四周,十分懊丧,不该在此时节外生枝约秦妙心来潭柘寺上香,真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对三哥交代。
“把人分成四队,分头去搜。”荣晋也不太乐观,低声对侍卫首领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襄儿两腿发软,被荣晋搀扶了一下。
最让她担心的一幕还是发生了,山下的官道上,一行人骑马匆匆赶来,想也不用想,是三哥带来的人。
“三哥!”襄儿扔下荣晋,向徐湛跑去。
“跑哪儿去了你!”徐湛劈头盖脸的训斥她:“听说妙心……”
“三哥!”襄儿机智的打断徐湛:“我们只是迷路了!”
徐湛一脸茫然:“可我听秦家的人说……”
“大概是找不到秦姐姐,急坏了,现在没事了,秦姐姐刚刚被秦家人接走。”襄儿声音很大,像是要说给所有人听。
然后拉着徐湛走到一边:“三哥你好糊涂啊!这样大张旗鼓的出来找人,想过秦姐姐的名声吗?”
徐湛不知道她卖的什么关子,不悦道:“名声比命还重要啊!秦家派人来报信,说她被贼人劫到山里去了。连你也久久不回,父亲听到消息从部院赶回来,急得不行。”
“不对,三哥,整件事都不对。”襄儿神色严肃的劝他:“你留在这里找人,家里的人我全部带回,就说是我与秦姐姐一起迷了路,现下找到了,你送她回家了。”
徐湛此时也冷静下来,他不知为何想到了生母,眼神里充满难以言表的痛楚和愤恨,他猜得到,有人要故技重施!
“你还惊动了怀王殿下?”徐湛抬头看,荣晋站在半山腰像他招手。
“惊动谁也不该惊动爹娘和祖母,三哥,女人失了名节比没了命还要可怕,你如果还想要秦姐姐活命就听妹妹的,这个时候,殿下带来的侍卫,比家里人可靠多了!”襄儿苦苦相劝。
初闻秦妙心被贼人掳走的消息,徐湛的确方寸大乱,此时听襄儿一说,也觉得另有蹊跷,遂将襄儿托付给荣晋,只留下何朗和常青,其余扈从一并打发了回府。
“小姐回来了!”门房看到襄儿大喊。
何明赶至二门,惊魂未定:“小祖宗,可算回来了,大爷快急死了!”
“我去潭柘寺上香,同祖母说过了呀。”襄儿提着罗裙进门,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怎么了?我爹回来了?”
“秦家来人说秦小姐被山贼掳走了,也迟迟不见你回来,这不三少爷带人找你们去了。”何明说着才注意到,派出的护院尽数跟了回来:“怎么人都回来了,三少爷呢?”
“哪有什么山贼啊,是我们随便走走,在山间迷了路,秦家找不到我们一时心急。现下没事了,三哥带着常青、何朗送秦姐姐回去了。”襄儿说着,便见父亲提着衣襟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