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想阻止我苟起来——六桥沅徽
时间:2022-03-16 09:31:00

可阿烛实在不能不为自家小姐着急。
她自己的小姐自己清楚,别看现在有胆子敢不告诉一个人就随着王爷一起出门玩,但若是万一真的遇到点什么事情,她是不顶事的。
若万一出去一趟,周清清的名誉有点什么损失……阿烛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放下心来。
贺听言倒是不急,估计是真的已经完全习惯了那不靠谱的王爷,还有那个闲心来安慰阿烛道:“我们王爷一贯如此,不过是到处玩几天罢了。”
“侧妃从没单独出过门。”
“别担心,有我们王爷在呢。”贺听言道:“王爷不是那么不着调的人,我这里少了好几个兄弟,都是随着王爷一起出门了。”
听到这里,阿烛才堪堪放下一颗心,她不怕旁的,只怕那詹王不着调,一个人也不带着。
万一出事,阿烛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条命可以往上面赔的。
不过现在听见贺听言说少了几个兄弟,那便没什么可怕的了。
至于周清清没有丫鬟服侍这事么,她既然和王爷独自出去,就该有这个准备才是。
阿烛愤愤的想,活该,就该叫她吃点苦头!
贺听言又安慰了她几句,才将人送进去,临分开时还道:“不用怕的,王爷常如此,底下人都有经验了,从来没有出过事情的。”
“我们都知道王爷大概在哪里,不过这一时半刻,就也要去跟着了。放心,过不了几天,王爷和娘娘就该回来了,你们只在屋里安心待着就是了。”
阿烛这才发现,那边已是整装备齐,看来是她们耽误了他的行程。
“实在抱歉,一时心急,耽误了你们。”
“都是一心为主,我晓得的。”
“那便不打扰了,告辞。”
 
第17章
 
与阿烛完全相反的是意泠,虽然也是跟在阿烛身后忙前忙后的样子,可她却没有半点担心的样子。
回去的时候还有功夫扯扯阿烛的袖子,调笑道:“这就是那个贺听言?长得竟十分不错!”
“人也很温和。怪不得笑笑一提他便脸红,我猜,他该是王府里许多姑娘的意中人吧。”
阿烛本来就着急,虽然如今稍稍放下了一点心,但这并不能代表她现在的心情就很平和。
何况还有下午,笑笑暗中偷窥她们的事情,仿佛她和贺听言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阿烛讨厌这种流言蜚语,唯恐避之不及。
意泠偏又在此时打趣,一桩桩的事情都堆砌在一处,阿烛简直要气绝。
“那又关我什么事儿!”阿烛剁脚道:“小姐走了你也不见着急,还有空打趣我!你这个人简直坏透了。”
被指责了意泠也不生气,只是笑道:“她自己都不怕,我又哪里来的身份地位去着这个急。况且着急也没有用,人都走了,你再着急人家也是自己乐自己的。”
“还不如好好的休息几日,一切等她回来再说。”
“什么歪理!”
阿烛气的不愿意理她。
“你就是太为她着想了。”意泠道:“别忘了,你和我一样,都是丫鬟。当丫鬟的,太为主子着想,小心被她卖了哦。”
“哦,这么说也不对。咱们小姐对你最好了,若说卖你,她是肯定舍不得的。”
“那你就小心,她抓着你舍不得不放手哦。”
意泠像是在说笑,可阿烛笑不出来。
阿烛地看着她,她还是那副样子。
两个主人回来都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周清清看着和三天前似乎没什么大区别,就是衣服换了一身,头发打理也的没那么精致了,但她依旧显得很兴奋。
也不知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
她一回来,连洗漱都顾不得,拉着阿烛说她这三日的见闻。
其实并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历险,若是她是个贫寒人家的姑娘,只怕还会嫌弃无聊。但周清清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詹王带她去见识的已经是她人生前十几年里从来没有见识过的事情。
烟柳迷离里的两岸人家,春种之后一片碧色的稻田,耕牛,土狗……他们伴着蛙声入睡,早晨被鸡鸣声叫醒。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周清清从没经历过的。
她提起这些的时候,眼神中都带着光芒。
阿烛听着,便笑了。
周清清知道自己这番走的不地道,解释道:“本要等着你的,可又怕你回来了聒噪,不叫我去,便只好撇下你了。”
“阿烛,不要生气嘛!”她笑着,一边打开了一包点心道:“我还给你带了点心。”
一份糖心的小点心,也不知道是哪里买的,香味隔着纸包都能闻见。
“休想贿赂我……唔…”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清清塞了一块点心在嘴里,只好把没说完的话咽下。
“好甜啊。”阿烛笑的眉眼都弯了下来。
周家上下没几个爱吃甜的,只有她,若不是被管束着,一个月的月银全都能换了甜食点心。
“看我好不好吧,出去玩还能想起来你喜欢甜的,专门给你带了份点心来。”
阿烛笑着吃,没应话。
山中无日月,住过一个月后,周清清才发现了这别院的妙处。
以往六月的时候,都是在家里热的恨不得一整天都泡在水里一样。如今的六月,她穿着单薄的夏衣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美的叫人移不开眼睛。
詹王坐在下悠然抚琴,她便在花丛中翩然起舞。
那场景,如诗如画,岂一个美字便可形容的。
有人的眼睛一瞬不瞬的落在她的身上,也有人的眼睛落在了旁人的身上。
远远的,贺听言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他知道自己不该总是注意她的。
“你干嘛呢?”
花木丛丛,影影错错。
蒋随看不到他大哥的目光到底是落在了谁的身上,只是随着贺听言目光的方向四处打量:“那边也没啥啊,就周妃身边的几个丫鬟……我的天,大哥你也有偷看姑娘的一日?!”
“你以为我和你一般龌龊?”贺听言死不承认,冷冷的白了他一眼,走了。
“我说,你去哪儿?”
“巡查!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贺听言自己也不知自己出来是做什么,但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在哪里呆着了。
他需要冷静一下。
他怕会安耐不住自己目光去追寻那条身影——已经被蒋随发现了,便是为了那人的清誉,他也该适可而止才是。
巡查一遍,没什么异常,正要再巡查一次忽的听见“哎呀!”一声。
熟悉惊呼声,打断了贺听言的思索。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贺听言几步闪到声源处。
“阿烛、阿烛姑娘,你没事吧。”
阿烛缓了口气,摇摇头。她一手提着提篮,一手抚胸,脸色煞白,“我方才似乎看到一条蛇……”在草丛里一游便不见了身影。
可真是吓死人了。
“这里怎么会有蛇?”
山林间有蛇虽是常事,但按理来说,王爷和周妃既然来别院居住,这里便该时时有人注意着这些才对,怎么忽然出现一条蛇?!
“现在是夏天,又是山上,有些蛇类很正常。”贺听言见她无碍,只是一张脸煞白,便安慰道:“我送你去王爷和周妃处。那边都是撒过雄黄蛇药的,蛇是不会过去的。大概王爷今日一时兴起来此,下面人没能提前撒药驱逐,那蛇可能是没跑出去,又被熏晕了,才冲到人前来。”
“吓着了吧。”
“别怕,没事。”
经此乍然一吓,阿烛惊魂未定,然而依旧能听出来他话语里那几乎不受控制的、浓浓的关心意味。
诧异的看他一眼。
贺听言温和的笑道:“我送你回去吧。”
阿烛蹙眉,条件反射的想说不必,可那贺听言状似无意的一句“也不知路上还有没有别的…”成功的堵住了阿烛所有的借口。
“麻烦了,多谢!”
女儿家,有几个是不怕这些的?阿烛小心翼翼的提起裙角,跟在贺听言身后亦步亦趋,虽然都是踩在碧青的草地上,但那般小心谨慎的模样,看的贺听言忍不住在心里暗笑。
路上便遇见了待不住的蒋随,一见他来,贺听言直接一句“派几个兄弟带着人重新清理一遍四周,撒蛇药。”堵住了蒋随所有不怀好意的问询。
“有蛇?!”
一看阿烛那依旧还没恢复正常脸色的脸,什么打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蒋随正色道:“这就带着人去处理。”
说着一挥手,带了一队人往他们来的方向过去了。
贺听言将阿烛送到能看见人的地方便止住了,道:“今日是我们办事不利,才吓着阿烛姑娘,该赔罪的。”
阿烛一笑,道:“无事。”
知道他这是在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他们这些侍卫,时时跟在主人身边行保护之责,驱虫这样的小事儿又如何能用得到他们呢?那本该是王府奴仆的责任才是。
“姑娘去吧,我……下次再说给姑娘赔罪的事情。”他说着,不由得阿烛拒绝便已经侧身离去了。
笑笑早已看见他们,跑着迎过来。
只可惜来的时候,贺听言早已经走了。
“姐姐怎么去了这样久?”笑笑探着头问道:“咦,姐姐方才和谁说话呢?我怎么瞧着是个男子的样子?”
知她是明知故问,阿烛大大方方的并不掩饰道:“是王爷身边的贺侍卫。”
“啊,是这样啊!”笑笑转着眼珠儿打探道:“姐姐,和他很熟悉吗?”
“我看着你们有说有笑的呢。”
阿烛笑着问她:“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人家好奇嘛。”笑笑道:“贺大…贺侍卫样貌俊俏,又是王爷最得力的侍卫,我想,只怕也就只有姐姐这样的人才品貌才能入的了他的眼吧。”
她或许还以为自己试探的很是高明,其实那点小心思,全都明明白白摆在她的话里了。
“你这丫头想的真多。”阿烛笑道:“我只是回来的时候碰到了一条蛇,不敢走了。贺侍卫好心送我回来罢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笑笑一时喜笑颜开,又有点害怕的看看四周,赶紧接过阿烛手里的提篮:“这都是别院的奴才偷懒,没有好好清理撒药的缘故。咱们回去必要告诉王爷狠狠的处罚他们才是。”
“别多说了,走吧。”
回去的时候已经换回了周清清抚琴,詹王舞剑。
一见阿烛的身影,周清清便停下了手,果然问起了阿烛为何去了这么久。
阿烛笑着将方才的事情挑挑拣拣的说了,笑笑连忙替她补充上是贺听言送帮了她,还送了人回来。
或许她的本意是想在王爷面前给贺听言加上一功,但她的那话一说出来,周清清先面色微变,隐晦的看向阿烛。
阿烛面色如常,恍若未觉,笑道:“娘娘,你不罚她吗?看看她这一张嘴啊!”
“罚什么,本王倒是觉得笑笑甚好。”詹王倒是笑道:“清清身边,你和意泠都沉闷,有个笑笑倒是和你们互补些。我不在的时候也不至于叫清清闷着。”
被当做解闷的玩意儿,笑笑也不恼,反而笑的更开怀了。
“能给侧妃娘娘解闷,是我的福气呢。”
阿烛和意泠都顾着将吃食摆出来,没有再多话。笑笑见状,也忙去帮忙了。
这里周清清倚在詹王身边对他悄声笑道:“前儿还和我夸阿烛做事稳当,今儿便开始嫌弃起她沉默寡言来了。”
正在挑一个舒服的位置准备躺下晒太阳的詹王失笑道:“我不过随口一句,你就这么护着她?你要是有个亲妹妹,我想便是对自己亲妹妹也不见得有这么好吧。”
周清清哼笑道:“那是自然,我小时候身边一个玩伴都没有,她陪了我多少年?和旁人怎么能一样?”
知道她家只有她一个姑娘,女子又不比男子,少年还能呼朋喝友出去一聚,女子便只好闷在家里自己给自己解闷子。
周清清现在还能这么活泼,没叫闷成个傻子,便知阿烛功劳不小。
“你既然这么疼她,本王自然爱屋及乌。”詹王笑道:“为日后计,咱们该给她许配一个好人家的。”
周清清没想到话题会忽然扯到这么个不令人开心的方向,微微笑道:“阿烛才多大?况且她脸上还有伤。交给别人,我才不放心。”
詹王笑道:“阿烛温柔大方,我想,便是不看脸,也有的是人愿意求娶吧。”
话题涉及有些敏感的前事,周清清已经有些撑不住笑了,好在詹王此时正在树荫下舒舒服服的晒着太阳,和周清清也不过闲话家常,并没有察觉她的异常。
周清清有足够的时间去调整自己的表情,语气,故意试探道:“王爷这么说,可是为她看好了人家了?”
闻得她语气有异,詹王才睁开眼睛看她,道:“我这不是顺着你的意思,在夸你的阿烛吗?怎么还不高兴了?”
周清清低声道:“我听着王爷的意思,似乎就要把人嫁出去呢!我不许,阿烛是我的丫鬟,我还想她一直陪着我呢!她若是嫁出去,我…”
詹王本想说,舍不得,就嫁在王府内啊!谁也没有想过将人外嫁出去啊!在王府里,有你有我给她做主撑腰,不管是谁,难道还敢欺负她吗?
但看她快要哭了的样子,他很明智的选择了住嘴,没有再说这些。
周清清的人生计划有很多,有用的没用的,她想过大一堆,但没有一个里面没有阿烛。
在她的眼里,阿烛一定是要一直一直的跟在她身边的。
她怎么可以出嫁……
 
第18章
 
阿烛还不知道自己差点被人三言两语便定了终生,和意泠笑笑一起摆好了东西便抬着小踏过去。
那边两人因为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取得一致意见,便很默契的没有多提。
见点心茶水来了,便倚在一处吃吃喝喝。
周清清忽的道:“干坐着无趣,阿烛给我们弹一曲琵琶吧。”
没想到周清清会忽然想听她的琵琶,阿烛有点无措,道:“都没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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