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随,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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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字数到了,求榜…
第10章
服侍周清清吃完早饭,阿烛看天还早的很,想起昨天半夜都不曾睡着,便道:“天还早,小姐要回去歇息歇息吗?”
她只是没留意这么一说,听的人便都笑了。
“坏丫头,”周清清没想到第一个打趣她的竟然是阿烛,臊的红着脸,道:“小心我拧你的嘴。”
阿烛自己也禁不住笑了。
这一笑,眼中似有流光闪过,真真是叫人说不出的妩媚风流。
周清清眼神微微暗了暗,笑着对众人道:“我这不必这么多人伺候,阿烛留下,你们都下吧。”
阿烛心里顿觉不妙。
果然,下一秒周清清便柔声问道:“你又涂了脂粉了?”
阿烛点头笑道:“早起用了一点。”
周清清拉她过来同坐,伸手抚上她脸上的那块疤痕。
虽然用了脂粉,又有衣领遮住,看不太出来,可是伸手一碰,那凹凸不平的触感却依旧叫人忍不住心疼。
她那时候还那么小,是如何受得住这样的疼的?
“待会去洗了吧。”周清清眼神微闪,口中却依旧关切的道:“这脂粉粘在伤口上,不好的。”
“……”
周清清道:“何必呢?这伤疤原本就不是你的错,你何必为了这么个原本不是你的错的东西,去伤害自己呢?”
“嗯……”
“阿烛,你要相信,我总不会害你的。”
阿烛笑笑,故作轻松,道:“知道啦,待会回去我就给洗掉。”
“这才乖。”
午间,阿烛回去打了水洗脸,意泠不知何时也进了她的屋子,淡淡的看着她道:“我就说过,她会生气的。”
阿烛也报之以同样的微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她生不生气?”
“试过了,结果如何?”
阿烛便没了言语。
她总还是不够清醒,至少比起意泠来还远远不够。
连绵几日的大雪终于在这一日的夜里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而次日清晨,阿烛掀开床帐便看见透过窗子照射进屋里些微阳光。
“太阳出来了!”
周清清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阿烛顿时不敢吱声,只是在心里默默的高兴。
太阳出来了,雪终于停了。
詹王也在这日的早晨,赶着王府用早饭的时候踩点回到了王府。
一听见这个消息,周清清才高兴的问:“王爷真的回来了!”
底下人没有不陪着笑的。
比这个消息只稍稍晚了片刻,外面便传来了听雨赏荷惊喜的声音:“王爷来了,王爷这些日子辛苦了…”
一听人回来了,周清清立马站了起来。
大约又觉得自己这样激动太不含蓄,原地停了片刻,才笑着往外迎了上去。
等到詹王进门的时候,迎面便见周清清甜甜的笑脸,软软的叫他:“王爷。”
新婚的苦逼小伙詹王爷一把搂住她的腰身,低着头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引得周清清一阵脸红,甚至还在他的肩上锤了两下。
眼见人家小夫妻蜜里调油,有点眼色的自然就都退了下去。
阿烛是个更有眼色的,连门一起给带上了——可别冷着两位主子。
意泠顿住往外的脚步,等着阿烛跟上来,才道:“她们也在抱厦里,咱们也去?”
显然,那个她们,自然就是听雨赏荷二人。
意泠很少这么直白的表示自己的嫌弃。可见王府给她们派来的这两个贴身侍女是有多么的不招周家主仆三人待见。
也不是她们不用心服侍,正相反,她们服侍的实在是太过于用心、太过热情了。
那种用心热情的程度已经到了会让人误会她们才是这个院子的主人,而周家三人不过是来平白来借住的客人一样。
可是在这院子里,明明周清清才是主人。
这种主次不分的热情,让周清清在阿烛面前发过不止一次的牢骚。
阿烛四周一打量,道:“忍一忍吧,小姐又没有下定决心去整治她们。”
其实这种看不清自己身份的下人最好整治,便是用最笨的办法,也不过是周清清和詹王撒一撒娇的事儿。
她们的底气,原就在于和詹王是从小服侍的情分。除此之外,她们还能依仗什么呢?
身份?一个主一个仆,哪怕周清清不过刚进门的侧妃,想压制她们也不过动一动嘴皮子的事。
便是她们所依仗的所谓“情分”,也不是什么牢靠的东西——阿烛能看得出来,詹王并不在意她们。
那什么她们时常挂在嘴上的“打小到大的情分”,更多的是自己吹嘘出来的体面。
况且,她们也只是不想这二人在这个院子里服侍罢了,又不是要赶走她们。
可以找的理由实在太多。
哪怕周清清只是说一句这俩丫鬟不合自己的眼缘,不喜欢她们在自己眼前晃荡,只怕詹王自己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丫鬟而已,不合眼缘,那就调走便是了。
可是周清清不乐意做这些事情,所以便只能自己憋着生闷气。
意泠抿着唇,没说话。
抱厦门口自然早有小丫鬟打着帘子让她们进去。听雨赏荷依旧是那般的热情,亲自迎上来请她们坐下,又骂小丫鬟不知道端茶递水。
炉子上炖着一壶热水,蒸腾的热气从壶嘴里澎涌而出。
阿烛忍不住动动身子,离得那玩意远了些。
意泠靠近她,悄声道:“别怕。”
两人一人捧着一杯茶,本来都是寡言的人,谁也不爱主动开口,何况还是在听雨赏荷二人面前,更是没什么说话的欲望。
但是那二人却并没有察觉到——或者说,她们一直都认为周侧妃带来的两个陪嫁都是闷葫芦,所以对二人问一句答一句,不主动说话的行为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仍旧是热热切切的叫着姐姐,拐弯抹角的想从她们的嘴里探听出一些消息——或者说是周清清的八卦。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坐了一会儿,觉得屋里实在是闷得慌,阿烛便指着自己有点什么事情,带着意泠一起出去了。
阿烛出来原是为了传话回周家的。
昨儿王爷虽然说了会尽量赶回来,但是按着习俗,侧室是不必有回门礼的,所以周清清即便很是期待,却也没有让她们传消息回去准备——只怕一个万一,到时候丢人。
但是今日王爷既然回来了,那这个门便是一定会回的。周清清一时高兴忘了吩咐传话回去,阿烛却是一定要记得的。
回屋里封了几钱银子和一把铜钱,就在院子门口招手叫来了一个正在地上玩雪的小丫鬟。
小丫鬟忙拍拍手上的雪,跑过来笑道:“姐姐们有什么吩咐?”
“有句话要往侧妃娘家传,不知你能不能说的利索。”
小丫鬟嘻嘻的指着自己的嘴巴笑道:“一句话而已,哪里能说不利索?要是我耽误了姐姐的事情,姐姐只管拧我的嘴就是了。”
阿烛便笑着将去二门外找个小厮往周家传话,王爷和侧妃今儿会回去的事情交待给她了,又道:“这些铜钱给你买糖吃,这一封三钱银子,给那传话的小厮路上买点热茶吃。”
“快去快回,回来把小厮的名字告诉我一声。”阿烛笑道:“这事办的好呢,我以后还找你。若是耽误了,我便真的要拧你的嘴了。”
小丫鬟跑着便去了。
隔了好一会儿才回来,阿烛带她进房里,给她倒了热茶暖手,问道:“如何这么久才回来?办好了吗?”
小丫鬟夸张的道:“好险好险,差点就没办好。”
阿烛意泠都笑着看她,若是办不好,哪里还能笑的这般轻松?
小丫鬟本想卖个关子显示一下自己的奇遇,奈何这俩人没有一个上勾的,便只好噘着嘴不甚开心的回道:“我在二门等了许久也没见一个小厮,后来还是王爷身边的侍卫路过,问我怎么回事,我便将姐姐的话说了。然后他便说他跑一趟就是了。我把姐姐的赏钱给他,他却不要,叫我原样带回来。”
小丫鬟说着,便把阿烛刚给她的红封交还给了阿烛。
“嗯?”阿烛和意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好奇。
意泠问道:“他还说什么了没有?”
“哦,对了,他还说这一趟算是给姐姐赔罪。”
赔罪啊,这么说的话,阿烛心里便已经有了一个名字了,“那,那位侍卫叫什么名字?”
“啊?”小丫鬟茫然片刻,苦着脸道:“忘了问了。”
“姐姐还是拧我的嘴吧。”她懊恼的低头,为自己冻得发疼的脸蛋叫苦不迭。
意泠忍笑,饶有兴趣的看着阿烛,却见阿烛并没有看她,只是温柔的伸出手在小姑娘脸上轻轻一摸:“好了,这便算是罚过了。”
“脸上这么冷,在这里待一会,暖和了再出去吧。”
阿烛把银子又给了她:“这封银子你也留着,冻了这么久也不能叫你白冻着。”
小丫鬟手捧着银子缓缓红了脸颊——虽然本来就被冻得红彤彤但此时却是肉眼可见的更红了。
忽然,她把头一扭,像一只小兽一般跌跌撞撞、头也不回的跑出去。
阿烛追上去看时,只见她绕着回廊,连蹦带跳,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这一下,那句即将冲口而出的小心地上滑便显得很没有存在感。
阿烛便将话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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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没有榜单…微笑ing,改成两天一更新了。不然等新年双周榜过去,就只剩一个星期的更新量了…两个收藏混到结局我也太惨了。
第11章
“赔罪?”
目送了小丫鬟,回来便被意泠似笑非笑的盯着调侃:“赔什么罪啊?”
阿烛没理她。
却越发的勾起了意泠的好奇心,她自顾自的分析道:“自打来了王府么,咱们俩个不算形影不离也能勉强算一句同进同出,唯一一次见侍卫,还是昨儿那个叫…蒋随的?”
“可他昨日也没见得罪了你啊?”
“难道是以前便见过?”
“可是你以前也不出门啊?”意泠脑中灵光一闪:“那便也只能是秋天那回小姐带着咱们一起出门那一回了吧!”
“他是怎么得罪你的?”意泠探过头来:“能说说吗?”
阿烛还一个字儿都没说呢,就差不多叫她把人物、时间、地点全猜出来了,这要是再透露点什么,那岂是要叫她直接来一个事件重演?
阿烛没好气的道:“你这么聪明,接着猜啊!”
意泠笑笑,低声道了一句“小气”,却也没继续猜了。
诚然真的要猜她也不是猜不到,可是猜到了又能如何呢?
显摆她的聪明、她的能耐吗?
可她从小就知道一个道理:太出色的人通常没有好下场。
所以她不需要聪明,也不需要有能耐。
老老实实安安心心的当她的老实人、闷葫芦就很好。
詹王又是熬了一个大夜才能在清晨处理完手上所有的事情赶回府吃早饭的,和周清清一起用完早饭之后又拉着周清清一起睡了个回笼觉,直到中午才慢慢悠悠的醒过来。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回来这么急着赶回来原是为了陪着小侧妃回娘家的。
一想起来,便吩咐下去准备礼物,套上马车。
周清清听见他真的要带自己回娘家不由得喜笑颜开,笑过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压根就没有通知娘家,不由的又担心起来——若是娘家失了礼数,那该多丢人啊!
这么一想,便忍不住四处去找阿烛的身影。
若是现在叫人快马加鞭的赶回去,应该…也还来的及吧!
这想法和阿烛一说,阿烛便低声道:“我早已经叫人往家里传过话了。小姐不必着急的。”
周清清顿时松了一口气,笑着对阿烛道:“你如今怎么突然这么能干了。”
阿烛低低一笑,没有说话。
没有什么突然能干的说法。就算有,也不会是三日之内的改变,只不过以前身在周家,用不着她能干罢了。
夫妻俩匆匆起床,连中午饭都没用,带着礼物就赶去了周府。
下车的时候,周老爷和周夫人已经带着一众下人在大门口迎接了。
他们没吃饭,周府也没有人敢先用饭。
大家都是一样的饥肠辘辘,下车不过寒暄客气了几句便不约而同的走进了饭厅。
这种时候,用不着阿烛她们伺候——阿烛意泠三天前还是周府的丫鬟,如今再回周府便已经被当成客人一样款待了。
带她们下去的,正是意菏意澋。
一见了她们——尤其是她们的穿着打扮比在家里时更上一城楼,衬的两个人像两朵含羞待放的花朵一样越发娇艳欲滴——意澋便忍不住道:“呦,如今可真是不一样了。你们瞧着是比姑娘还要尊贵了。”
意菏笑着推她:“说什么呢!”将这话岔过去了。
都是相处了很多年的人,大家都彼此知道性子,意菏脾气直,嘴上不留情,但也不是见人就要怼。意澋有事没事的喜欢酸一酸人,说话总是爱带着点阴阳怪气,也没人会真的去和她计较——真要去和她计较,天天打嘴仗也是够受的。
四人虽然在周清清出嫁前因为陪嫁的名额生了那么点不算龃龉的龃龉,但如今木已成舟,除了意澋酸了两句之外,一路上倒也还算是和谐。
周家果然已经准备了很好的饭菜来给阿烛她们,阿烛意泠被带到用饭的地方,意菏便说:“我们还要赶着去伺候小姐她们,你们就慢慢吃吧。”
同是丫鬟,如今她们就在这里坐着吃饭,另外两个就要一人多用,既要赶着带她们来吃饭,又要忙忙的赶回去服侍。
都出了门了还能听见意澋的话:“明明都是丫鬟,现在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到底是同人不同命啊!”分明说的就是阿烛。
意菏怼她:“你自个儿不招小姐待见,还能怪她?”
意澋顿生没了言语,她还真的就是四个人里最不招周清清待见的——哪怕她梳头的手艺顶顶好,不是重要的宴会周清清也不会叫她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