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骨——猫说午后
时间:2022-03-17 07:53:46

  萧栖迟听她提起谢非复家眷,问道:“谢家人现在在兴丘,情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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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有点点卡文,再加上有点儿事多,所以更新可能都会晚点儿~爱你们~啵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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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映冲萧栖迟抿唇一笑,而后道:“都好,一切都好。殿下送他们来的时候,除了小孩子受了点惊吓,连个受伤的人都没有。他们都很感激殿下。之前殿下给奴婢的东西值钱,奴婢便给他们置办了宅院,殿下送来的银钱,便全部用以他们生活了。”
  萧栖迟闻言轻叹一声,对罗映道:“何必浪费我给你的?我单独给他们的那些,足够用了。”
  罗映笑笑道:“奴婢虽不知殿下要做什么,但是此番谢大人家人对殿下感恩戴德,谢大人又去了大梁。奴婢便想着,殿下这份恩情,对他们想来越大越好,便做了这主。”
  萧栖迟低眉笑笑,对罗映道:“也罢。传膳吧。”
  罗映点点头,还如从前般,接过了萧栖迟身边大宫女的位置。
  而裴煜,进过一个半月的行军后,在这日晌午时分,到达南境昆城。
  一路上,陆续可见昆城的百姓们,已有不少收拾家当北上,昆城离滇国最近,陈太师突破边防,就会直奔昆城。
  昆城守军早已得了消息,在裴煜来到城下后,便立马开城迎接,大军入城。
  裴煜身披盔甲,骑在马上,看着如无人之城般的街道,心下微叹。
  这时,他身边的一名二十四五岁的青年将军,挑眉嘲道:“周人无血性,这敌人还没打过来,便弃城逃了。这若是我大梁的百姓……”
  话未说完,却被人打断:“这会儿也弃城跑了。边定,多大的人了,怎还这般不稳重。”
  那名被唤边定的青年将军循声望去,见说话的人,正是副帅毕良史,传闻中的大梁战神,与大周韩纪齐名,二人素来有北毕南韩之称。他一直以来,都是大梁的主帅之人,但这次裴煜在,才做了副帅。
  这一战本不必毕良史来,但他不放心裴煜。他这次跟来,原因有三,其一保护新主;其二,借这次实战,将自己的本事给新主教一教;其三,周梁两国之间必有一战,此次深入大周腹地,实在是收集情报和熟悉地形的好机会。
  边定被毕良史一训斥,既不见生气,也不见害怕,反而嬉皮笑脸的接着道:“这话怎么说?我瞧着,就是咱梁人比周人有血性。”
  边定年轻,样貌又白净出众,这会儿这般嬉皮笑脸的一调笑,整个人就宛如那戏本子里的风流采花贼一般,没一点儿将军的相。
  裴煜见此,笑着解释道:“百姓,自会以生计为主。与突厥等国不同,梁周之主皆为汉人,同风同俗,于百姓而言,只要不移风易俗,谁做皇帝又有什么差别,自然是以自保为上。对百姓来讲,皇权的区别,大概在于谁提供了更多的惠民政策,谁让百姓过得更好,故而,民生最为要紧。”
  裴煜一番话,说得毕良史频频投来赞赏的目光。是做过质子,吃过苦的孩子,果然比先前那些个“何不食肉糜”的皇子要好的多。
  念及此,毕良史对边定道:“你比王爷虚长几岁,却丝毫不如王爷通透。”
  边定挑眉一笑,说道:“所以王爷是主,我是臣。”
  眼看着毕良史还要开口,边定不想再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笑话,忙岔开话题,向裴煜问道:“王爷十九了吧,这回来都大半年了,有没有看上哪家姑娘,我回去就让我夫人帮您说去。”
  裴煜自是暂时不会提大周公主的事,便笑笑道:“眼下事务繁忙,哪有功夫顾及儿女私情。”
  边定闻言,眉毛一横,忙道:“那可不成,少了什么都不能少了老婆孩子。王爷你也老大不小了,如今又封王,该抓紧寻摸自己的事儿了,不然等……您懂意思吧,那时候再去娶,满朝文武都要插手你的婚事,根本娶不到自己真心喜欢的。”
  说罢,边定冲裴煜神秘的一挑眉,而后接着道:“让我夫人帮您物色一个。实不相瞒,雁京的小姐姑娘们,上到七老八十,下到满月小儿,我夫人都能说得头头是道。绝对能给你挑着一个顶好的。”
  裴煜未及回话,却听一旁的毕良史,笑一声,对边定蹙眉,假意骂道:“你还有脸说。你瞧瞧你嘴碎的这个样子,和你夫人真是天生一对!”
  话虽这般说,但边定夫妇,毕良史都很是喜欢。每次边定夫人来营里,人一进帐气氛立马活络起来,夫妻俩一对活宝,甚得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的喜爱。
  边定未及反驳,便听一旁二十九岁的青年将军曾公元道:“毕帅,你还没看透边将军呢?”
  话音落,裴煜和毕良史皆眼露迷茫,朝曾公元看去,但见曾公元唇边含着笑意,对边定道:“边将军,您就别拐弯抹角了,直说吧,家里又有什么喜事啊?”
  “哈哈哈……”边定闻言笑开,然后手臂大大一摊,朗声道:“昨夜收到的信,我夫人又给我生了个女儿,母女平安,我边定,儿女双全啦!”
  众人闻言,高声叫好,恭喜声不断,裴煜亦是失笑,敢情催他婚是假,想借机炫耀才是真。便对边定道:“等咱们回去,我定给你姑娘备一份厚礼!”
  毕良史亦是高兴,挑眉问道:“给孩子取名了吗?”
  边定闻言,美滋滋地对毕良史道:“我夫人说了,等我回去,亲自给我姑娘取名。”
  毕良史嫌弃皱鼻,现在这些小年轻,当真脸皮厚。
  说话间,几人已来到城中守军营外,负责迎接他们的将士,上前行礼道:“末将拜见昌平王,城中守军首领李都尉,日日在南城外巡逻,没能亲自前来迎接,失礼了!”
  裴煜摆摆手道:“非常时期,这些琐碎的礼节不要紧。眼下南境情形如何?”
  那名将士再复行礼,道:“回禀王爷,因之前叛军一事,眼下大周情报密不外传,故臣不知。李都尉巳时便归,待李都尉回来,再细细回禀于王爷。”
  说着,那名将士侧身,示意裴煜等人进屋。
  裴煜和毕良史相视一眼,一同进去,边定冲身后朗声道:“在昆城外扎营。”
  吩咐罢,和曾公元一起,紧随进屋。
  不多时,李都尉至,相互行礼过后,正好接风宴已上,便一同围桌坐下,边吃边聊。
  李都尉对裴煜道:“许是陈太师早有防备,南境戍边将士不足五万,却在韩大人那边,虚报的是十六万。眼下南境御敌的八万大军,其中有三万,是从西南所有守城军中调过去的。昆城也调过去了一大半,如今守城军,三千而已。”
  毕良史闻言一声叹,这便是主少误国啊。
  裴煜听罢,想了一会儿,向李都尉问道:“如今边境情形如何?”
  李都尉回道:“探子每日三探,今天晌午来报,八万人剩七万,我军后撤,已至彦州。”
  “彦州?那要不了多久,就要到昆城了。”裴煜说道,而后对李都尉道:“地图给我。”
  李都尉身边的将士,忙去将附近的详细地形图取来,顶在架子上,在桌边展开。
  几人边吃饭,边抬头细看。昆城的地形,果然是天然的守关,别说陈太师二十万大军,便是他三十万,他们十万人只守不攻的话,守个大半年都没有什么问题。
  陈太师恐怕是没想到,大梁会出兵相助。按他原来的计划,一早空虚了南境边防,那么待他带滇国大兵入境,西南就得调守城军去边境。
  如此这般,西南的各个城池都会空虚下来。尤其是有天险之称的昆城。他的那十万叛军,能牵制住卫京师的另外十万。北境有大梁虎视眈眈,北境戍边的二十万大军必然不敢动,撑死调五万出来。
  这样一来,真正能和他陈太师对战的大军,不足二十万而已,只要过了昆城,再过了山南陵,基本就到了大周腹地,他能长驱直入,直捣汴京。
  然而,大周能求得大梁的援助,是陈太师最大的失策。大梁不仅出兵十万相助,还能保北境无虞,如此,就比陈太师原计划多出来三十万大军。
  毕良史看罢地图,然后道:“我们此次到昆城,只是为了拖住陈太师而已,给许将军清缴叛军的时间。昆城又粮草丰富,我们守个几个月,等许将军前来会师便是。”
  许上云之前也是这个意思,毕良史话音落,边定和曾公元都很赞成。毕竟对他们二人而言,又不是给自己国家打仗,自然是能不打则不打。
  唯有裴煜寻摸了一会儿,对他们道:“眼下南境还有七万人,加上我们的十万人,这便是十七万人,再加上昆城天险,足可一战。倘若我们只守,那南境的七万人,岂非白白送死?”
  毕良史自是巴不得大周多损失一些将士,但听裴煜这般说,李都尉又在,不好直言他们的真实心思,只得向裴煜问道:“莫非王爷还有别的计划?”
  边定和曾公元相视一眼,复才疑惑着看向裴煜。
  但见裴煜指一指地图上,昆城外不远处的洛河,然后道:“倘若让南境军佯装溃散,放陈太师入昆城,然后我们出城,在洛河处迎敌。彼时再叫南境军从后方包抄,想来前后夹击,他们只能入洛河。等他们入水之后,肯定不如我们在岸上的灵活,到时击落他们的船,不比在岸上交战的好?这一次如果打得漂亮,估计能让他的二十万大军,折损好几万。这日后于我们轻松,水上之战,多打掉他们一些人,也能减少我军日后的损失。”
  说着,裴煜复又看向众人,紧着道:“最好是叫军师,挑一个下雨的天气。雨天水急,渡河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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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煜话音落,毕良史摇摇头,蹙眉道:“不妥,陈太师是周人,又处在高位多年,昆城是个什么情形,洛河附近又是什么情形,想必他心里有本账,我们若贸然改变计划,出城迎敌,陈太师若应对有策,我们便是与他们二十万大军正面相迎,委实冒险。”
  边定闻言亦赞成毕良史的话,说道:“正是此理,倒不如按原计划,只管拖住他们便好,等与大周许将军会师后,在山南陵伏击。”
  曾公元亦是附和,李都尉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毕竟人家肯出兵相助已是难得,自是要保存实力,不肯提早消耗。但是眼下有机会,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南境的那七万将士,就这么白白撂在那里?
  李都尉只好将求救的眼神投向裴煜,裴煜了然。现如今在他的心里,萧栖迟的事就是他的事,若她知道自己有机会相救,却袖手旁观,想来多少会对他有所失望,事情虽小,但是却会成为一个心病。
  但作为大梁监国的王爷,他也不好违背几位将军的意愿,毕竟大梁才是他日后的立足之地,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
  裴煜思量片刻,而后对众人道:“此次主要是对付陈太师和滇国大军,多一些人,就多一些胜算。南境的七万将士,委实没必要打这必输的仗。不如传书让南境将士撤离,昆城易守难攻,我们还按照原计划只守不攻。唯一的差别是,陈太师大军会早点儿罢了。”
  说罢,裴煜还补上一句:“都是有父母妻儿的人,他们的家人都在等他们回去,我梁周二国既然结盟,便当坦诚以待,行兵最忌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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