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要我攻略虐文女主——甜心菜
时间:2022-03-19 07:31:40

  那染血的食指与中指并着弯下,朝着身旁的守卫下达了无声的命令,桃花似的唇瓣微张,对着宋家家主做了个口型:做得好。
  守卫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数十人同时挡在晟同君身前,将他围在了中心护住,取出背后的弓箭,搭弓射箭,一气呵成。
  乱箭犹如嘈嘈雨点,在空中形成一道道弧度,流星似的射向宋家家主的方向。
  宋家家主自知躲避不及,索性站着不动。
  灭了宋家满门的罪魁祸首,虽是晟同君,可那背后的幕后真凶却是天君。
  只是天君混在那些黑纱帷帽中,他一时间辨认不出哪个才是天君,与其打草惊蛇,错杀了旁人,倒不如杀了晟同君,也算是对他地下的家人有个交代了。
  他闭上了双眼,并不惧死亡,似是在迎接救赎与解脱。
  泪水簌簌落下,宋鼎鼎下意识惊叫出声,声音悲戚似要将阴阳割开:“宋伯父——”
  模糊的视线中,卷过一阵风去,隐约透出男人重重摔下的身形。
  待她看清眼前的事物,她的身体僵硬地像是干硬了的水泥,有什么冲向她的大脑,令她眼前阵阵眩晕——倒下的人,并不是宋家家主,而是裴名。
  他背对着众人,半跪在地上,□□的后背上插满没入的长箭,臂弯中仍稳稳当当地抱着失去体温的尸体,像是屹立不倒的磐石。
  温暖的晨曦,向大地挥洒着灿灿金光,那细碎的光影,从绿林溪间投下,落在他银霜雪般的发间,根根缕缕垂下的长发,映澄着暖洋洋的风。
  看着他脊背上绽开的簇簇血花,她有些想干呕,身体却动弹不得,胃里翻滚着黏液,脸色煞白如纸。
  宋家家主亦呆滞的看着裴名,裂开的唇止不住的蠕动轻颤着:“为,为何……”
  为何要替他挡下这些箭矢?
  裴名低着头,沾着露的纤长睫羽垂下,敛去一身乖戾,眉目似是柔和:“这是我欠你的……”
  宋家家主没有听懂裴名的话,宋鼎鼎却是听懂了。
  她为救少年时的裴名,栽赃赤离君偷窥龙族公主,引得翠竹杀了赤离君,令晟同君记恨上了她。
  因此晟同君才做出逼迫原主当着宋家家主的面,杀害宋家夫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
  明明是她亏欠了宋家夫妇,裴名却将罪过都揽到了自己身上,甚至以身挡箭,以此弥补她对宋家夫妇的亏欠。
  宋鼎鼎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天旋地转地难受,胸口堵着一口郁气,硬生生坠得她喘不上气。
  晟同君并不怜悯裴名,他唇瓣微启:“继续。”
  一声令下,护卫架起长弓,将箭矢搭在弦上,便要继续朝着裴名射去。
  “够了——”
  众人循着那声音看去,只见鬼皇眯起细长的眼眸,眉梢微微挑起:“此人盗了孤的修魂塔,你们杀他灭口,莫不是让孤找你们天族要回修魂塔?”
  他一袭白衣,懒懒散散靠在舟上,衣决飘然,迎风而动,美得像是从墨水画中走出的美少年。
  明明看着清润似玉,灼灼如光,从唇齿间吐出的字眼,却给予人极强的压迫力,将耀眼夺目的晟同君压得气势全无。
  晟同君被打断,也丝毫不恼,他挥手制止了身旁的护卫,轻笑着看向那最后两个对银盆中的血,没有反应的人。
  “摘了帷帽吧。”晟同君胸口插着匕首,唇边隐隐渗出乌黑的血迹,面上却坦然笑着:“不夜帝君……嗯,天君?”
  他们立在众人混乱的嘈杂声中,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
  “什么?!他们竟是不夜帝君与天君?”
  “那为何这人的血,没有灼伤他们两人,却烧伤了其他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眼看着不夜帝君与怒不可歇的天君,一同抬手掀开帷帽,晟同君眼角微弯,周围的细纹跟着一起褶起,不夜帝君冷着脸看他:“你可是想清楚了?”
  不夜帝君明知道晟同君在这血上做了手脚,却没有当众质问或是呵斥他,反而语态平静的问他,是不是想清楚了。
  这便是天君与不夜帝君的差距,若不是身旁的人按住天君,天君怕是要冲上去,抓住晟同君的衣领子质问他为何要背叛他们了。
  晟同君没有回答不夜帝君的话,反而垂眸看了一眼胸口淬毒的弯刀匕首,自顾自道:“我一生为天族而战,从未背叛天族与苍生百姓……我只是,想让尘封的真相重现于世罢了。”
  他说着,突然笑了起来:“那血,我确实做了手脚。鬼皇士卒端的银盆,乃是我调包之后的猪血,真正宋家人的血,在这里。”
  晟同君掐诀去了障眼法,那原本空无一物的脚下,顷刻间便多出了一只盛着半盆鲜血的银盆。
  天君忍不住怒斥:“你耍诈?!”
  “呵。”他轻笑着,眸中满是讥诮:“天君说笑,我若是不将那盆血换了,怎么知道猪血竟是能灼伤人的皮肤呢?”
  晟同君慢悠悠地弯下腰,似乎是想将那银盆里的血端起来,可胸口缀着一把匕首,只是轻微的动作,便已经让血液加速溢出。
  他动作不停,双手捧起那银盆:“我一早便料到,你们会往他们身上贴炎火符纸……”
  晟同君身为天族大将,又曾是天君的左膀右臂,怎么会不清楚天君的想法。
  倘若他不步步紧逼着,天君定会想法子擒走裴名,杀了宋家家主,先暂时平息了此事,待事后再细细钻研如何堵住众人之口。
  只要不拿出实质性,无法让人反驳的铁证,宋家家主根本扳不倒天君,更无法撼动天族在世人眼中的形象。
  他状似帮着天君洗脱罪名似的,先引着天君应下宋家家主以血验证身份的要求。
  待天君上钩后,他便提出头戴帷帽,遮住面容的方式,仿佛是在给天君缓和的余地,让天君以退为进,栽赃宋家家主的血有问题。
  他将不夜帝君拉下水,就是怕天君情急之下,一时想不到用炎火符纸遮掩的法子浑水摸鱼。
  他相信不夜帝君,定是会为了天族声誉,选择帮天君收拾这个烂摊子。
  毕竟事发突然,不夜帝君思考问题时,怕是不能顾虑周全。
  譬如,不夜帝君的惯性思维,让他下意识认为宋家家主的血会灼伤他和天君,便只让其他几人贴上了炎火符纸,而他和天君却没有贴。
  晟同君便是抓住了这个漏洞,提出让宋家家主自己选择一人上前试血,他算到宋家家主不相信天族,定会选择鬼皇的人来帮忙试血。
  而在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鬼皇那边,他便趁人不备,用猪血换下了宋家家主的血。
  头戴帷帽的几人,都按照不夜帝君的吩咐,在手臂接触到猪血时,催动了符纸,伪造出被血灼伤的假象。
  只有不夜帝君和天君,他们没有贴符纸,所以其他人都被猪血‘灼伤’,只有他们两人毫无反应。
  晟同君不慌不忙的解释着,他唇瓣渐渐失去颜色,煞白的面庞上,依旧是带着悠然逍遥的笑意:“当年灭门宋家之事,确是我领了天君之命,前去灭口……”
  天君面上带着盛怒,狰狞着五官,挣开了旁人的拉扯,近乎咆哮的打断了他:“住口!你休要血口喷人,你到底收了裴名多少好处?!”
  事已至此,连晟同君都亲口承认下来,灭门宋家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现场哗然一片,众人惊呼不已,天君便是再说什么,都犹如狡辩般,毫无说服力。
  不夜帝君盯着慢慢毒发的晟同君,面无表情的问:“你这毒,尚且有的解。若你此时回头,我还可救你一命。莫要闹到玉石俱焚,牵连了你的亲友。”
  他这话不说还好,说出来,倒像是刺到了晟同君的哪根神经,晟同君仰头大笑,癫狂的笑容让人看了心生恐惧:“我的家人?我哪有什么家人?”
  “我只有赤离君一人,犹如血亲。他与我为天族出生入死,修为尽毁亦在所不惜,可你们呢?”
  “天君夫人,仅因一个女子的三言两语,便认定赤离君图谋不轨,将元神损毁的赤离君杀了抛尸海底。”
  他颈间凸起道道青筋,唾液混合着污血喷洒在空中:“你们可曾想过,赤离君是为天族而战,才会损了元神,他虽贪好美色,却也从未玷污一人清白!”
  晟同君抓紧了手中的银盆,指甲掐进盆底:“我既然道出真相,便从未想过活着回去,我便是要为赤离君讨个公道,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是战神,是英雄,不是贪财好色、醉酒失足跌下海底的窝囊废!”
  说罢,他快步朝着天君的方向走去,即便脚步踉踉跄跄,却步伐坚定,将那银盆里宋家家主的鲜血,迎面泼向了毫无防备,失去理智的天君。
 
 
第137章 第一百三十七个鼎
  ◎我愿一死,换我妻复生◎
  只听见‘刺啦’一声响, 像是什么烧糊的焦臭味,混着股股浓烈的黑烟朝着天上腾起。
  原本怒气滔天的天君,却是在众目睽睽下, 突然毫无形象的摔了下去,身子蜷缩得像是蚯蚓, 双臂捂着脸, 嚎叫着在湖泊中打起了滚。
  尖叫声起伏不停,浑浊的污血, 犹如烧焦的塑料, 浓稠地流淌到清澈的溪涧。
  他头顶的帷帽不知落在了何处, 渐渐停住了动作,移开的手掌满是血迹斑斑,从脸到颈间露着鲜嫩的红肉, 活像是剥了皮的田蛙。
  千疮百孔的脸, 却是比宋家家主脸上被火烧的痕迹还要渗人可怖, 惊吓地身旁的天兵连连后退。
  晟同君听到天君因灼伤而发出的痛苦尖叫,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他笑得如此畅快, 如此癫狂, 哪怕那匕首上的毒攻入肺腑, 粘稠的乌血涌上喉间, 堵住了他的气管, 他嘴角的弧度依旧扬着。
  乌血呛得他直咳,他原本就煞白的脸庞渐渐失去了颜色, 泛干的唇瓣抖动着, 眼珠渐渐失去焦距。
  他强撑着喉间, 余下的一口气将视线对上了不夜帝君震惊的脸, 染血的唇扯了扯, 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只这一眼,不夜帝君便恍然看透了他的意思──晟同君是故意的。
  原来就连宋家家主因为不能为宋家讨回公道,被他激怒,从而生出同归于尽的心思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便是知道自己与天君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揭穿了天君的事情,他也绝对活不成。他不愿自刎,也不愿被天族捉拿回去问罪,所以借着宋家家主之手,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真是好可怕的城府。
  可叹这样的好帮手,天君却不懂得如何利用,反倒因为内府女人的事情,毁了两人的主仆之情,惹得他反目成仇。
  天君只是被宋家家主的血灼伤,伤不得性命,不夜帝君将自己的视线从咽了气的晟同君身上移开。
  事已至此,天君的气数已尽,天族的声誉颜面也都被天君败坏干净了。
  有鬼界之人在此,众人皆知裴名乃是天族与魔域的血脉孽种,倘若此时不夜帝君在执意让人将裴名捉拿回天族,只会落人把柄,让人以为天族想要将裴名灭口。
  他瞥了一眼远处跪地负伤的裴名,轻叹一口气:“天君救子心切,不料酿下大祸。然天有天规,天子犯罪,亦与庶民同罪……”
  “待我将天君押回天族后,天帝必会彻查此事,倘若宋家家主所言句句是真,天族定会严惩不贷,给宋家一个交代。”
  不夜帝君那一句宋家家主,便是认可了他宋家家主的身份。
  然而宋家家主却明白,不夜帝君口中所谓的严惩不贷,只不过是为了堵住天下人的口,而并非是想要为宋家主持公道。
  如今晟同君已毒发身亡,天君被他的血毁了容,回到天族后将会面临天帝的审判。
  此事闹得太大,让天族丢尽了颜面,倘若天族想要重塑威严,便绝不会轻饶了天君。
  虽然为裴名正了名,也让宋家地下的冤魂得到了慰藉,可迟来的正义和公道,却没能让宋家家主心里感觉到好受一些。
  他顾不上回应不夜帝君的话,从染血的湖泊中爬了起来,脚步踉踉跄跄的朝着裴名走去:“小裴,你莫要乱动,我这便为你疗伤……”
  宋家家主的这句话,仿佛让不夜帝君想起了什么,他若有所思的抿着唇,看向鬼皇。
  “原本我该将此人一并带回天族,待查明真相,再议后事。然此人偷盗了鬼皇的修魂塔,我思来想去,怕耽误了鬼皇的大事,还是将此人先交给您来处置。”
  “不过,我还是想为他求个情。”
  不夜帝君脸上没什么表情,那黑白分明的眸,盛着些淡淡的讥讽:“若宋家灭门之事与他无关,当年他好歹屠戮魔域十城,又大义灭亲,亲手杀了魔域女帝,为天下苍生造了福。”
  “盼鬼皇看在此事上,饶他一命。”
  这话说的像是在为裴名求情似的,可宋鼎鼎却听出了不夜帝君的另一层意思。
  ──裴名此人性格睚眦必报,连亲生母亲都可以下得去手,可见他心有多狠。
  再加上裴名曾屠了魔域十城,便是在告诫鬼皇,倘若不趁此机会除了裴名,怕是会养虎为患,后患无穷。
  不夜帝君这是自己动不了手,便想要借着鬼皇的手,除害了裴名。
  毕竟裴名确是天君与魔域之女诞下的血脉,但凡他活着一天,便像是在时时刻刻提醒天下的所有人,天族的这一大污点似的。
  而此时天族正是在风口浪尖之上,倘若裴名出了什么事,都会被世人算在天族头上。
  即便裴名的存在是天族的污迹,不夜帝君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假借着帮裴名求情的名义,提醒鬼皇,裴名曾对魔域做过的事情。
  宋鼎鼎真想骂他两句,可身体僵的动弹不得,只有加速的心跳,让她清楚自己还存在于世间。
  不夜帝君说罢,也不等鬼皇回答,便率着天兵,押着天君走了——裴渊也无人在意了 ,他们只想着赶忙回去,向天帝请罪,尽快解决了这件棘手的事情。
  原本被阴阳两道隔开的山间,只余下了黑压压一片,犹如乌鸦羽毛般密集的鬼界兵卒。
  鬼皇手中依旧盘着玉核桃,风吹的他衣诀飘飘,白衣映衬着他清逸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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