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乌鸦嘴系统(穿书)——清风不渡
时间:2022-03-19 07:52:06

巧了,她也不爱吃南瓜。
许兆禾一拍脑袋,突然笑起来:“瞧瞧朕,整天批折子批得脑袋不清明,竟把阿姊的饮食禁忌给忘了,哈哈!”
许亦心当然配合他笑,一顿饭下来,两人倒还吃得不错,将一桌子菜吃了个七七八八,弟弟抚着自己被撑圆的肚子向姐姐挤眉弄眼,说自己这是四个月显怀了。
许亦心被他逗笑,挥手命人将东西撤走,而后正了正衣冠,向他禀报避雨阁一事。
许兆禾听了眉毛都没抬,不屑地表示袁德厚声色犬马好长一段时间了,死于马上风并不意外,让苏敬纶赶紧结案吧。
“陛下,不可。如此快速结案,袁德厚的父亲威武将军不会罢休的。”
已经两个月没人敢在言语上反驳他,但面前的人是他阿姊,许兆禾只得压下心中的暴虐,“那依阿姊的意思呢?”
“召南斗胆,已让大理寺协助镇抚司一同审理此案。袁老将军那边,明日我去安抚一下。”
“好,辛苦阿姊了。”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和亲一事……”
许兆禾凑过来握住她的小指,低头道:“给阿姊下蒙汗药是苏敬纶的主意,朕一时糊涂,便同意了,阿姊不要生朕的气好不好?或者朕现在就命苏敬纶进宫来向阿姊请罪,随便阿姊如何处置他——”
小家伙还挺会甩锅,可把你牛逼坏了。
许亦心另一只手覆上他的手背,“阿禾误会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你还记得陶修文带回来的信吗?”
“当然记得,阿姊的亲笔信,朕看了好多遍呢!”
“信中所提到的北越进犯我大宋一事,就快要发生了,阿禾,值此关头袁德厚忽然死了,他父亲威武将军又年迈,该派谁去抵御越国呢?要开始谋划了啊。”
许兆禾有点惊讶,“阿姊还真相信托梦一说?阿姊不是最厌恶神鬼莫测之事?平日里,朕去太史局请乔先生卜一卦,阿姊都要唠叨半天呢。”
嚯,召南公主还是个唯物主义者?
“从前是我没有参透。阿禾放心,往后你去太史局找乔先生,我一定不拦着。”许亦心道,“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北越……”
许亦心还没说完,就被弟弟嚷嚷声打断。
许兆禾不想听了就装头疼,咿咿呀呀地捂着头喊疼,摇摆着身躯走到卧榻上躺下了,只说改日再议。
和电视剧里逃避写作业的小屁孩一毛一样。
许亦心无奈地走过去坐在他身侧,轻声劝道:“阿禾……”
许兆禾闭着眼,听见姐姐坐在自己身边的声响,遂摸索着靠过去枕在她大腿上,哼哼唧唧地说自己头昏脑涨,困意绵绵。
她只得耐心地帮他按|摩太阳穴,想等他缓过劲了再商议国事。
然后这小屁孩就睡着了。
许亦心停下发酸的手,垂头盯着他看,瞅见他眼下一圈淡淡的乌青,的确是睡眠不足的样子。
难怪长不高……
她真心实意地为这孩子担忧起来。
一个大男孩,十六岁了才一米六五,这是随了谁啊?
过了好半天,许亦心腿都麻了,小太监才悄悄进来通报,说赵婕妤来了。
赵婕妤是一位丰腴美艳的宫妃,走起路来婀娜多姿,不过当她进到内殿,一眼瞅见陛下睡在长公主的大腿上,婀娜的步伐稍微歪了那么一下。
“拜见长公主殿下。”她连忙裹紧了宽大的披帛,遮住锁骨上的伤痕,恭敬地行了跪礼。
许亦心困得眼皮打架,招手让她过来,小心翼翼地将便宜弟弟的脑壳搬开——
失败。
小兔崽子抱得太紧,仿佛抱着求生木似的。
“赵婕妤,快来帮一帮本宫!”许亦心低声道。
赵婕妤如梦初醒,连忙挨过来,抱住陛下的头,往自己怀里怼。
许兆禾这才转而埋进香软大姐姐的怀里,紧紧搂住了赵婕妤的腰。
许亦心松一口气:“有劳赵婕妤了,多谢。”
赵婕妤微红着脸,抬眸悄悄瞥一眼长公主,然后目光落回陛下的脸上,轻声说:“陛下好久没睡这么沉了,是臣妾该谢谢长公主才对。”
 
第41章 忌惮
 
抵达公主府时已临近子时,许亦心困得昏昏欲睡,被侍女轻声唤醒后,这才强打着精神下车,第一次没有拒绝侍女的搀扶。
宽阔威严的公主府门前灯火通明,府兵一边站了两个,身着甲胄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许亦心迈着疲倦的步伐,抬眸望去,一眼就望见尤硕明站在府门外边,手腕上搭了一件薄披风,静静等着,身上夹杂着好几种颜色,情绪十分忐忑,听见声响后抬起头,一见到果真是她回来了,瞬间就迸发出欣喜的神情,其余颜色退得干干净净。
许亦心愣了愣。
都说了她要进宫一趟,不知什么时候回府,他居然就杵在门口等她,也不知这傻子等了多久。
看他的颜色,像掀了染布坊似的五颜六色,他在担心什么,忧虑什么,怀疑什么,懊悔什么,忐忑什么?
若说他担心避雨阁命案,其实完全没必要,她知道百分百不是他干的,毕竟原书中此案在第一章就出现了,他可是从来没有参与过任何书中案件,总不至于许亦心穿来后,他忽然抢了原定凶手的活计,成了案件杀人犯了吧?
不过……若他是案件的推波助澜者,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以李显庆的尿性,让他带队来宋国,不可能真的只是省亲,没有自己的小算盘。他们肯定是要在宋国搞点损人利己的勾当。
然而,许亦心可不会阻拦,她的任务从来不是拯救这个烂到骨头里的宋国,而是撮合男女主,劝他们归隐。
她心中暗叹一声,也露出笑容来,小跑着过去扑进他怀里。
“将军……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啊?”
“公主还未回府,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尤硕明原本还有些担心,怕这次她入宫会被那个喜怒无常的许兆禾刁难,如今她毫发无损地回来,他就放心了。但这么晚才回,着实不太像话,他不免语气带了些嗔怪道:“为何回来如此晚?我都快等成望妻石了。”
“对不起啦,发生一点小事,耽搁了。”
“长公主贵人事多,在下只得独守空房,唉。”
许亦心想笑,“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明日要去威武将军府上拜谒,那,后天我陪你出去逛逛?哎不行,羽林卫那双狗眼这几天正盯着你,还是别出去晃荡了。那我陪你在公主府玩玩?”
“只要公主陪我,做什么都行。”
她笑得甜蜜,任由他给自己披上披风,看着他烛光下带着笑意的眼睛,想起方才他身上的染布坊。
尤硕明给她系好颈部系带,随即便被她温软的手覆住了十指。
她握着他的双手,玩了一小会儿,柔声问他:“子弋,你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
他几乎感觉自己眼皮跳了一下,看着她在灯下朦胧美丽的面容,忽然只觉她的目光有千斤重,直看得他想脱口而出自己所有的隐瞒。
“你……为何这样问?”
许亦心低叹一声,也不想逼他。她踮起脚抱住他,将脸颊埋进他脖颈,胡乱蹭了蹭,闷声道:“子弋,我想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站在你这边。你明白吗?”
尤硕明心有动容,搂紧了她纤细的腰肢,闭着眼睛嗅着她发间的栀子花香,差点就要脱口问她当年借兵一事,但终究是忍住了。
他有愧于她的信任,只能将愧意转化成告白:“亦心,我爱你。”
许亦心一怔,踮起的脚放了下来,含笑注视他,“知道啦。”
你有90%的爱我。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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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镇抚司已然开始忙碌,还沾着晨露的枫树悄悄落了一片叶子,被匆匆而来的陶修文一脚踩过。
苏敬纶抱着卷宗出来,看见陶修文满脸菜色迎面而来,蹙起眉头道:“今日来得这样晚,修文。”
“右将军。”陶修文正色行礼,“您这是要入宫?”
“正是。昨日袁德厚的案子我已写好奏折,打算呈给圣上。”苏敬纶略一思索,“罢了,今日长公主召我去府上,正好你来了,这奏折你拿去呈给陛下吧。”
两人一同往外走,苏敬纶问起兰园戏楼的追查详情,陶修文遂将掌柜的证词一一说了,依那掌柜的说法,尤硕明的确在戏楼待了一个多时辰,过了申时才离开,没有作案时间。
“所以,你昨日的确鲁莽了。”苏敬纶停在车马前,转过来看他,分析道:“你我是亲眼见了他去过避雨阁,可他点的姑娘是潋滟,不是涟漪,而且进的房间也不是那一间,后面他出来时我们也是看到了的。你没有真凭实据,怎能在长公主面前对他发难?”
“是,属下没沉住气,连累右将军被殿下问责。”
“是不是问责,去了才知道。”苏敬纶将马鞭一弯,“你疑心尤硕明,我当然理解,那人总归也不是个好的,不知公主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右将军何出此言?”
苏敬纶一笑,“你没看出来吗?咱们公主啊,忌惮他。”
陶修文脸色及其难看。
苏敬纶拿马鞭敲敲他手臂,“找到实证前,你就别去触他霉头了。他初来乍到,说出那话也是无心的,并非是有意嘲讽你。”
“……属,属下知道。”
“知道还这样喜怒形于色。要想不被别人刺伤,只能自己先学会放下,学会洒脱。”
出身青楼又如何?那些出身世家的公子哥们,有几个能完完全全靠自己的本事混到陶修文的位置?
苏敬纶还想安抚他两句,却见他眼睛一红,躬下身捂着肚子一溜烟地跑回镇抚司,一边跑一边说:“将军慢走,属下稍后再去递折子!”
苏敬纶望着他的残影满头雾水,将卷宗放入包裹,翻身上马,不急不缓地往城西公主府而去。
言同甫早早迎在外头,看见她过来了,略微点头算是见了礼,而后将她领到会客厅,命人给她煮茶。
她坐定后,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布置,而后小口品了一下,上好的太平猴魁,公主府的吃穿用度果然皆是上乘。
公主姗姗来迟,精神头有些不大好,见了她后,只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礼,便坐到首席,接过言同甫奉上的热牛乳,蹙着眉喝了一口。
言同甫接过殿下递过来的空杯,又拿来一个靠枕,仔细垫在殿下后腰,殿下朝他露了一个笑脸,便舒舒服服往后靠上去,手松松地搭在扶手上,抬起眼眸,懒懒地看向苏敬纶。
苏敬纶看殿下终于有空理她了,连忙走出自己的位置,端正地下拜行礼:“微臣拜见长公主殿下。”
许亦心苦着脸,忍着大姨妈在腹部翻天覆地的闹腾,叹道:“不是让你免礼了吗。”
“殿下宽厚,但微臣却不得不恪守本分。而且微臣今日,是来向殿下请罪的!”
许亦心坐直了:“景华何罪之有?”
姑奶奶,你是光环加持的女主,谁敢降罪于你啊!
苏敬纶跪伏于地,将和亲时下的蒙汗药和调换公主府亲卫的事情全给揽了,说自己罪该万死云云,许亦心见她这黑锅背得很是牢固,靠回座椅上,有气无力道:“事急从权,不怪你。”
言同甫却又惊又怒:“你竟敢给殿下下药!”
“同甫!”许亦心轻声喝止他,转而对苏敬纶和声和气道:“既往不咎,蒙汗药的事情就别提了。但你当初调换亲卫时找借口骗了言长使,你该给言长使道歉。”
苏敬纶依言转向言同甫:“言长使,十分抱歉骗了你。要杀要剐,景华悉听尊便。”
言同甫脸黑得像锅底一样,手紧握着腰际的剑柄,“殿下都不追究了,同甫又怎敢揪着不放。只是,右将军千万不要有下次,否则……”
话还没说完,外头响起说话声,是驸马从西厢过来,正欲找公主,被两个侍女拦住了。
许亦心接过侍女兰青奉上的汤婆子,抱在怀中贴在肚皮上,好受了些许,看见尤硕明被拦在外头,言同甫又对女主大人凶神恶煞的,便发话道:“同甫,你出去陪驸马聊聊天,本宫还有话与景华说。都下去吧,把门带上。”
直到房中只剩她们两人,许亦心抱着汤婆子往贵妃榻上一滚,毫无形象地躺下了。
召南痛经怎么会这、么、厉、害!
她一个吃嘛嘛香从来不痛经的现代人士第一次体验这锥腹般的痛,真特么怀疑人生!
许亦心余光瞥见苏敬纶一脸震惊地望着自己,这才发现她还跪着,遂翻了个身道:“还不起来,要本宫亲自扶你?”
苏敬纶只得起身,心中纳闷不已,从方才驸马来的方向,可以判断他与公主是分房睡的,而公主……为何在她面前这样放松,全然没把她当外人?
“把袁德厚一案的进展说一说。”
“是。”苏敬纶压下心中困惑,“依老|鸨孙妈妈所言,骠骑将军袁德厚申时入避雨阁,点了涟漪姑娘,但涟漪身体不适,让他等了半个时辰。”
袁德厚发了一通脾气,与涟漪的爱慕者起了争执,双方对骂了好半天,差点将一桌子酒菜全掀了,涟漪这才姗姗来迟,与他赔罪,领着他去了三楼包间。但二人待了不过一刻钟时间,袁德厚忽然滚下床来,四脚朝天不省人事,涟漪一探鼻息,才知他没气儿了。
昨日依公主之命抓走的那些人,其中有两位是与袁德厚起争执的,三位是与他一同喝酒的,四位是瞒着妻子过来找姑娘的,还有两位是欠了袁德厚钱的,这些人统统事无巨细地招了,生怕自己被指为杀人犯。
“仵作验尸结果如何?”
“从袁德厚的分泌物中验出了寒食散,据涟漪所说,袁德厚的确服用寒食散很长一段时间了。尸身目前依然没有中毒的症状,死因尚且不能确定,仵作说,如若能剖尸查验,也许能查出死因。”
“昨日缉拿的那些人先别放,等完全排除嫌疑再说。”一群嫖客,多押他们几天长长记性,许亦心坐起身来,蹙眉道,“至于剖尸,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还得问问袁老将军。正好本宫今日要去拜谒老将军,景华,你与我一同去。”
“微臣领命。”
外头尤硕明已经和言同甫尬聊好一会儿了,一通话下来,基本把里头那个右将军的身份地位了解了清清楚楚,转言又想打探言同甫的相关讯息:“听闻言长使掌管着城防营,没想到身边也没个近卫为你分忧,还得亲自为公主府鞍前马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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