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乌鸦嘴系统(穿书)——清风不渡
时间:2022-03-19 07:52:06

陶修文头发散乱,紧闭着双眼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韩漳看了大半天,也不见他翻一下身,或者发出声响。韩漳纳闷,一般病得重的人,不是哀叹声绵绵不绝的吗?他这寂静无声的,该不会死了吧?!
我还没好好揍他一顿,他怎么能死呢?
韩漳轻轻盖好瓦片,纵身飞下去,在门口犹豫片刻。
反正要进去,也无所谓动静大不大了。这样想着,他抬脚猛地一下踹开了房门,大步踏了进去,绕过屏风直奔床榻。
陶修文没被惊醒,依旧眉头紧锁,脸色惨白,眼下乌青,像被人打了两拳似的。
韩漳盯着他看了一会,发现他脸颊略微凹陷,短短几天没见,这人居然瘦了这么多。
还有气儿没有?
他伸手想试他脖颈上的脉搏,刚一凑近,突然被陶修文猛地抓住了手腕,韩漳着实吓了一跳,急急向后退去,但陶修文抓得很紧,他这么一退,带得陶修文从榻上滚落下来,狼狈地跌在他脚下。
“你没死啊?!”
陶修文倒在他脚边,迟缓地抬起头,幽幽看他一眼,有气无力道:“你死了我也不会死。”
韩漳看出来他的确病得不轻,不想与他一般见识,而且自己是跟踪他才知道他的住址的,这一现身,免不了又得被他诘问,遂打个哈哈企图蒙混过关:“那就好,哈哈。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告辞。”
陶修文眼疾手快圈住他的一条腿,死死抱着,脸贴在他膝弯喘息着道:“别,等等……”
“你你你干什么?!”
陶修文柔弱无比:“我饿了……”
“你饿了关我什么事?”
“韩中郎……可怜可怜我,给我弄点吃的吧……”
再不吃东西,他真的要死了。
韩漳拔腿想跑,奈何他死死抱着不撒手,韩漳走一步,便拖着他在地上蹭一段路。
“你撒手!你丢不丢人啊?”
命都快没了,还怕什么丢人。
陶修文紧贴着这根救命稻草,还往上攀爬了一下:“韩中郎大人大量,定不会计较我将你压在墙上一事,况且我们也算是出生入死过的交情,韩中郎怎么忍心丢下我不管?韩中郎一向心地纯善,济弱扶倾,厚德载物,乐于助人……”
韩漳爆红着脸提着差点被他拽下去的裤腰大吼:“你闭嘴!”
半个时辰之后,韩漳看一眼一桌子吃空的菜,再看一眼地上惨不忍睹的呕吐物,目光又回到瘫在榻边的陶修文身上。
陶修文吃一阵吐一阵,已经吐了七八回了,韩漳被他弄得没脾气了,指着那一滩呕吐物:“我不收拾了。你爱死不死,我不管了。”
“韩中郎别走……”陶修文虚脱了,手都抬不起来,“我想喝水……”
韩漳看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恻隐之心不由得动了又动,重重叹一口气,起身在他房内翻找起来。
水缸水壶统统是空的,他只得跑去外边的水井边提了一桶水,草草装了一壶,正欲给陶修文倒一碗过去,却听陶修文弱弱道:“不能喝生水的……”
韩漳怒视他一眼:“事儿真多!”
嘴上这样说,但还是快速生了火,为他烧了一壶开水,倒一碗出来,放温后端起来递给他。
陶修文又道:“我没力气。”
韩漳:“……”
韩漳只得又扶他起来靠在自己肩上,端着碗贴在他毫无血色的唇边,看他小口小口地喝着,将一整碗都喝完了。
放下碗后,他看见陶修文鼓着腮帮子抖了一下。
“不会喝水也吐吧?”韩漳紧张地盯着他的唇。
陶修文瘫在他身上摇摇头,气若游丝道:“韩中郎,你相信鬼神吗?”
韩漳:“?”
“我怀疑我中邪了。”陶修文苦哈哈道,“八天以来,我几乎睡不着觉,时常腹痛难忍,吃东西也不得安宁,吃什么吐什么,请了好几次大夫了,大夫都说我身体毫无异样,应当只是疲劳过度,多休息便可,给我开了安神补气的药,可我连吃药都吐……”
哪只鬼啊,这么有眼力见儿……韩漳正腹诽着,外头忽然响起来一阵声响,韩漳不想多事,欲乘机溜了,遂压低声音道:“你起来,别赖我身上快点儿的!”
陶修文拽住他的袖子:“我不——”
推推搡搡间,苏敬纶已然踏入卧房,看到床榻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瞪着眼睛语塞了好一阵。
陶修文不紧不慢地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艰难地从韩漳怀里坐直身,道:“右将军。”
韩漳一摆脱他,立刻弹起来站得离床榻远远的,对苏敬纶解释:“我是来探病的。”
苏敬纶打量一眼韩漳,又扫一眼桌上地上这一片狼藉,略微蹙了蹙眉,道:“修文,我向陛下求了恩典,让乔先生为你诊治一番。快收拾一下,去太史局。”
陶修文眼睛一亮,连忙称是,打起精神来拿过床头的官服穿上了,还梳了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戴好发冠穿上鞋子,刚站起来走了一步,脚下一软就往下跌,韩漳一把捞起他,他于是心安理得挂在韩漳身上。
韩漳搂着陶修文带他走,一边走一边想,这小白脸还挺沉。他有些吃力地抬头道:“苏将军,搭把手。”
苏敬纶回头看一眼,对他露了一个微笑:“不必了,本将军相信这点重量对韩护卫来说,是小菜一碟。”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你的下属你不操心,反倒丢给我?
正咬牙切齿,忽然听见挂在他身上的陶修文轻哼一声,低声在他耳边道:“韩中郎……别抓皱了我的衣服。”
韩漳只想打爆他的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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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竹林中坐落着一座小院,雨后的斜阳温和倾泻而下,照在院门那一老一少的脊背上。
承佑看着裴清龙飞凤舞地写完了“茗月阁”三个大字,笑着拍了拍手,帮她把笔墨收起来放到一旁,又搬来板凳,将她写好的牌匾拿上,站上凳子举起牌匾在院门上方比划。
在裴清的指导下,终于把牌匾挂好了,他跳下凳子,两手往腰上一叉,道:“终于弄好了,小玉,我饿了!”
“好,菜早就备好了,今天做辣椒炒肉和水煮——”
“又是你做啊!小玉,咱们把阿炎请来吧?”承佑挽上她的手眨巴着眼请求。
裴清失笑道:“阿炎远在魏国,我上哪儿给你请去?承佑乖,家里的钱不够咱们请厨子的,再忍两天,等小玉多赚些钱来再说。”
承佑失望至极,抱起一堆纸笔向里走,嘟囔道:“好吧,那我就给小玉一个面子。”
裴清静静看着他的背影,背起手来,逐渐收了笑意,抬头又看向那块简陋的牌匾。
不该在魏国待那么久,让承佑对那里的人和事物产生了感情。
……
千里之外的魏国,吴公公垂头呈上十三送来的信件,李显庆瞥一眼封面的字,确认是尤硕明亲笔,这才慢慢打开了信件。
“这石头投进去,果然很快有了波澜。”李显庆微微而笑,将信件丢给吴公公,命令道,“烧了。”
 
第50章 抗敌
 
火焰跳动着扭摆着,将布满文字的纸张烧得干干净净,只余下些许灰烬落在案台上,被宫女迅速扫走处理了。
吴公公在一旁笑道:“陛下圣明,让尤大将军带去的药果然派上了用场。”
李显庆莞尔:“这得感谢裴大夫。”
吴公公神色一动,“说起裴大夫,老奴想起一件事,说是工部主持的密州河堤修缮之事,前段日子州府收到了神秘善心人士所赠的三箱珠宝,箱子中附有字条,讲明了是捐给密州用来修缮河堤,安抚灾民。这善心人出现的时间,正是裴大夫离开新邺不久的时候,老奴猜想……”
“不必猜。”李显庆淡淡开口,“就是裴清。所以她索要诊金时,朕才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反正最终也是用之于民。她啊……从来视钱财为粪土。”
吴公公笑道:“陛下火眼金睛,没有看错人。”
李显庆默了片刻,将一旁整齐摆放的卷轴理了理,抽出那一卷被精心裱装好的素绢,缓缓展开,盯着上面圆润花哨的蝌蚪字看了半晌,幽幽道:“然而,朕却始终看不懂这个人。不光看不懂她写下的文字,还看不懂她的眼神。”
……
秋雨之后的斜阳透着一层寒意,青瓦红墙之下,宫女太监们簇拥着长公主的步撵往尚书房而去。
许亦心下了步撵,一股凉意渗透了衣襟,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提着裙子匆匆踏入殿内,老弟许兆禾第一时间抬起头来,脸上满是忧愁和焦虑,看见姐姐来了,二话不说拔腿朝她飞奔而来,扑进她怀中道:“阿姊!你可算来了!”
许亦心被他扑得连退好几步,好歹将他接住了,轻拍了拍他单薄的肩膀,柔声问:“出什么事了,阿禾?”
“朕不该忽视阿姊说的话,那北越果然打进来了!”许兆禾松开姐姐,眼眶通红,急得团团转,“袁德厚这个不中用的东西,偏偏这时候死在了女人身上,他老子又是个半截身入土的,现下派谁去边境抗敌?阿姊,现下该如何是好啊,阿姊!”
小兔崽子,人打进来了你知道问我了,当初找你商量对策,你就知道逃避做作业。
能怎么办呢,自家弟弟,还不是得哄着他,许亦心温言安抚了一句,将他带到帝王专用坐榻上哄他先坐下,可他抱着许亦心的手臂,试图拉她一起坐,许亦心还没昏头到这地步,连忙婉拒了他。
目光四下一扫,看见殿内并无宫女太监服侍,只有言同甫和另一个年轻士兵垂头站在下面,想来那个士兵就是过来传信的。
“同甫,那北越是什么情况,你且说说。”
“是。六天前,北境寿州的互市上,越国的一个商贩与我大宋的几个买家发生了肢体冲突,那几人不慎将商贩打死了,商贩的亲友前来讨要说法,双方一言不合又起了混战,驻守寿州的军队想前去平息事端,岂料越国不依不挠,事情越闹越大,越国趁机攻下了寿州、高远,如今已兵临广陵。”
“为何今日才来传讯?!”
传令兵扑通跪下:“回陛下、长公主,是寿州州府何永兴封锁了消息,意图击退敌军后上表请功,但事与愿违御敌不力,他便弃城而逃直奔高远而来,小人正是高远州府郁伟才派遣的传令兵,小人出城后不久,高远已经沦陷!”
许兆禾拍桌大怒:“何永兴这个蠢材,朕必要剐了他!”
“陛下息怒。”许亦心揉揉他拍红了的手掌,转头对传令兵道,“你一路奔波辛苦了,先退下吧,好好休整一晚,明日启程去广陵,就说诏阳正在整兵,预备驰援广陵,请他们多撑几天,撑到援军赶到,只要击退了越军,所有人重重有赏。”
“是。”传令兵行礼告退,刚转头走两步,许亦心忽然眉头一皱:“慢着。寿州到诏阳,耗费几天脚程?”
“快马加鞭,约两日半可到。”
许亦心点点头,传令兵悄悄退下,被俞公公领去歇息了,许兆禾看着皇姐若有所思的样子,凑过来道:“阿姊,你在想什么?”
许亦心蹙眉道:“北越六日前发难,恰好是袁德厚死之后的第三天,莫不是有人给他们带去了袁德厚的死讯?否则,这未免太巧了。”
“阿姊的意思是,弄死袁德厚的那个女人是北越的细作?”
许亦心眼看着小老弟又要暴躁起来,连忙按住了他躁动的猪蹄,道:“陛下少安毋躁,此事也许是召南多想了。目下当务之急是派人领兵支援广陵。”
“朕自然知道,可是袁德厚偏偏这时候死了!袁正平那个老东西半死不活那样儿,哪能带兵上战场?可他不去,谁又能带得了他的兵?各州驻守军队又服的了谁?”
许亦心松开他的手,整了整衣衫,走下殿去郑重下拜,道:“召南欲向陛下举荐一个人。”
许兆禾看她这认真的模样,不由得站了起来,“阿姊想举荐谁?”
“右羽林卫大将军苏敬纶,可堪此重任。”
许兆禾怔了怔,他还以为皇姐会举荐言同甫,毕竟她一直十分信任他,而言同甫也一直对她唯命是从,没想到……苏敬纶何时与她走得这么近了?
他不动声色瞥一眼言同甫,言同甫垂着头没作声。
“可是苏敬纶并未上过沙场,他的身份充其量也只是一介羽林卫,将士们不会服他的。”
“陛下,琢玉成器,苏敬纶就是那块玉石,请陛下给他一个机会。”许亦心抬头,神情十分认真,“至于将士们服不服他……只要虎符在手,召南相信他会解决此事。”
言同甫一惊,刷的一下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公主。
许兆禾走下殿来,抬手扶起她,目不转睛看了她片刻。阿姊为了抬举苏敬纶,居然愿意交出虎符?他忽然笑了,露出浅浅的酒窝:“皇姐如此爱重苏敬纶,不如……朕把他赐给你吧。”
 
第51章 招惹
 
小老弟的话一说完,许亦心着实愣了一下。她差点忽略了,苏敬纶在其他人眼里是个实打实的帅哥哥,而不是英姿勃发的御姐,她这样屡屡帮扶苏敬纶,难免不让人多想……
许兆禾见她愣神了,当即眉开眼笑,似乎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绝妙,拍板道:“就怎么定了,等他凯旋,朕就给你们赐婚。”
“陛下!”许亦心连忙推辞:“召南,召南已有夫婿,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许兆禾不以为然,“那个尤硕明是魏国人,阿姊还真要跟他一辈子吗?难道阿姊还要追随他回魏国?更何况朕有三千佳丽,阿姊身为长公主,多几个面首又如何,尤硕明胆敢说一句不是,朕就砍了他,正好给阿姊再找一个驸马。”
听听,这说的什么混账话,小老弟,谁塞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观念的啊!
帅哥她倒是喜欢,关键是无福消受啊,她现在是个莫得感情的任务执行者,要是纳几个男妾入府,尤硕明还不当场炸了,那她攻略进度倒退了可咋整?
更何况,帅哥用来欣赏就够了,要真弄到身边来伺候她,她可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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