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错了啊尤大明!”许亦心一把捂住他的嘴,阻止他继续想象那些带颜色的avi,但这样一来,手心贴着他柔软的唇瓣,令她不由自主地想入非非,她连忙松开了手,道:“你别压着我行不行?这可不是个谈话的姿势。”
尤硕明哼了一声,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她连忙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重重吸了几口自由的空气。
转头一看,她老公正坐在一旁生闷气,她低叹一声,挨过去摸上他热乎乎的手,放自己腿上把玩了片刻,道:“你这吃的哪门子飞醋,我若真与苏敬纶有什么,何必要在你面前让你察觉?”
“所以你打算不在我面前时与他——”
许亦心重重打了一下他手心,打断他的小学生发言:“说什么呢?你存心气我的吧?”
尤硕明委屈巴巴:“你还打我。”
许亦心:……醒醒啊大明,你不是妖妃的人设啊你!
“你再这样,我不光要打你,我还要咬你。”许亦心慈眉善目道。
尤硕明眼睛一亮,许亦心眼疾手快迅速伸腿压住了他蠢蠢欲动的下盘:“别闹了!我与苏敬纶绝无半点可能,你放宽心吧,啊。”
苏敬纶的身份实在不能透露,她毕竟不能坏了女主的大事。
尤硕明捉住她的脚腕子,道:“那个姓苏的可不一定这样想,我看他对你,绝对是心怀不轨。”
“哈!那更不可能!”因为女主是个百分百异性恋!
许亦心笑着给他顺毛,“我这样提携他,他自然对我心怀感恩。你啊,真的多想了。我呢,之所以这样提携他,也是因为——”
她凑上去,用说秘密的语气低声道:“陛下与我貌合神离。还记得我与你说过,他给我下蒙汗药一事吗?”
尤硕明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他不光给我下过蒙汗药,还给我下过毒呢。”许亦心苦笑道,“我若手边没几个得力的人,能活到现在吗?我拉拢苏敬纶,一为自保,这第二,是为挖去他一左膀右臂。”
“亦心……”尤硕明动容,她当真对自己毫无戒心,“你……连这个也与我说。”
“对自己的夫君,我需要什么防备?好了好了,”许亦心将自己的腿收回来,“气消了没?”
尤硕明笑了,转言道:“夫人其实不必这样,反正过不多久你我就要回魏国,你那弟弟的手再长,也伸不到魏国去,奈何不了你。”
话音刚落,他发觉她似乎怔了怔,仿若从没想到这一点。
他不禁追问:“莫非你不打算和我回去了?”
“回!当然——”许亦心心虚了,但还是信誓旦旦道,“当然回!但也是之后的事,目下你我都在大宋,都是我皇弟的板上鱼肉,我怎能毫无准备呢?”
她卷起被子往下一倒,嘟囔道,“好了好了,我都困了,睡觉吧。”
尤硕明躺她身边,扒拉她肩膀道:“没人会来打搅了吧?那亲一下——”
亲亲亲亲你个头!这个妖孽,再这样勾引她,她真的要把持不住了!
她卷着被子滚到床的另一边,将自己裹成了个花卷,缩着脖子闷声道:“不亲!睡觉!”
房内静了一会儿,一根手指悄悄凑过来戳戳她的被子,她紧张道:“又怎么了?”
“……好歹,给我一点被子……我还害着风寒呢。”
她于是又滚回来,闭着眼睛单手挪了一半被子给他盖好了,而后手脚并用缠住他,道:“别动了。”
尤硕明在她头顶轻声笑了,“遵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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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夜大雨,第二日早晨总算放了晴,但初冬的朝阳,洒在身上依然带着一丝凉意,透入心扉。
一眼望去,威武将军府已经除去白绸白幡,寂静得仿佛空气凝结了一般。
院中的桂树叶子还在滴水,议事厅里已燃起了取暖的火盆,侍女低着头在给贵客煮茶,许亦心坐在上首,手里捧着兰青给她备的汤婆子,思绪已然神游天际,游着游着,脸颊又渐渐热了起来。
尤硕明这厮的吻技越发长进了,今日晨起将她按住好一顿热吻,把她弄得不知今夕何夕,彻底忘记刷没刷牙这回事,若不是兰青大早上跑过来敲门,她大概现在还在和他厮混。
唉,还是不与他同床共枕为好,不然迟早节操碎一地。
她都不知道自己傻笑了多久,直到袁老将军一边咳嗽一边从堂后走了进来,她才神魂归位,连忙站起身来,免了老将军的跪礼,请他落座。
袁正平刚送走自己的独生子,又染了风寒,形容十分憔悴,许亦心与他寒暄了几句,将她打算为骠骑将军请奏追封他为悼嵉侯一事告知了老将军,老将军走出座位,又要下跪谢恩,许亦心上前将他扶起,一时不知要如何向他开口。
袁正平看出她的欲言又止,遂抬手挥退了仆从,道:“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许亦心略一停顿,“实不相瞒,召南确有一事,想请老将军帮忙。老将军可有接到北越入侵我大宋的消息?”
“今日晨起才刚接到。殿下放心,拼了老臣这一把老骨头,老臣也要把那群强盗赶回他们老家!”
“老将军且先别动气。您是国之栋梁,我大宋不能失去您啊!何况您年事已高,身体欠佳,又才刚痛失爱子,当下战事紧急,仓促派遣老将军出马,实非良策。”
袁正平眼睛略微一瞪,公主这是嫌弃他老了,没有用武之地了?
“殿下,此言何意?”
许亦心压下心中的那一缕愧意,将陛下下旨让苏敬纶带兵抗敌一事一一说了个清楚,不忍看老人家那失落又不敢置信的神情,她上前来给他斟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低声道:“因此,召南此次前来,是想请老将军把虎符,交给苏敬纶。”
袁正平没有接过来,只定定的看着她。
当初她为了帮自己弟弟坐稳皇位,深夜来他府上找他,将虎符交到他手上,用兵权和他做交易,以争取他的支持。
随后她其他的兄弟姐妹们,被杀的杀,被贬的贬,所有不支持当今圣上的臣子,全部被她借着他和右相的手,一一铲除。
而他和右相,因为站对了人,因为被她选做盟友,才一直屹立到今天。
如今他年事已高,儿子又死了,她就将他视为弃子了吗?
“殿下,”袁正平推开她递过来的热茶,脸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动了几下,“才九年过去,您就要卸磨杀驴了?”
许亦心变了脸色。
“袁将军,您这说的什么话?虎符是领军将领调兵遣将的凭证,又不是您的私有物,当年是我将它交到您手里,如今只是重新收回来,交给上阵杀敌的将领,物尽其用而已。您把自己比作驴,是自认为百无一用了吗?”
袁正平心头发凉,撩起衣袍深深稽首:“微臣惶恐!”
日头逐渐爬上中天,天空依然万里无云。
交接完虎符后,苏敬纶花了三个时辰完成整兵列队,满朝文武等在都城北门,送军队出征。
袁正平说一句话咳三声,偏偏强撑着要来送行,陛下和长公主给苏敬纶赐了送行酒,又嘱咐了苏敬纶几句,随后便将精力放到安抚袁老将军的身上。
苏敬纶瞥一眼沈信芳,发现他正专心凝视着公主,但被她这么一看,忽然转过头来,像是耳朵上也长了眼睛似的,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目光,随即一愣,拱手向她郑重行礼。
苏敬纶无声回了一礼,旋即收回了目光,转而望见了尤驸马,于是发现尤驸马正在看自己。
她想起西厢房那一幕,尤硕明在帷幔后懒懒坐起身,挑衅的目光几乎穿过帷幔落到她身上。
她淡淡一笑,不动声色地上前两步,似笑非笑地回敬了他的打量,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低低地说:“尤硕明,我劝你最好夹起尾巴做人,别再让我抓到把柄。你若敢辜负长公主,我第一个杀了你。”
未等他有所反应,苏敬纶已退开两步,听从陛下的命令翻身上马,下令开拔。
队伍浩浩荡荡向北而去。
许亦心挨过来牵尤硕明的手,“他方才对你说什么呢?”
尤硕明心情复杂,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摇头道:“没什么。”
还说这个姓苏的对她没有不轨之心。
这个矮竹竿子分明就是馋他老婆。
不过,他什么时候被这矮竹竿子抓到了把柄?
第54章 惩罚
送完军队后回府,途中许亦心差点被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撞到,尤硕明眼疾手快将那人拎了起来,那人吓个半死,直喊大人饶命,许亦心连忙拽住尤硕明给他顺毛,尤硕明这才将那人放下来。
仔细一瞅,发现这是个女扮男装的,而且是专门过来送信给许亦心,想装成不小心撞到她,将信件塞到她怀里来着,谁知被驸马一把拎起了后领,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吊死了。
送信丫头将信件交给长公主后,猫着腰东张西望,姿势滑稽地溜走了。
尤硕明为她打开信封,检查确认并无什么机关暗器毒物后,才将信纸递给了许亦心,许亦心一面感动于他这样为自己着想,一面又觉得连信件也检查,未免太小题大做。
信件里能有什么危险?
何况现在小老弟还有需要用到她的地方,那么那些想杀她的人,有贼心也没贼胆啊。
信纸展开,许亦心的笑容僵住了。
皱褶的信纸上写着四个端正秀丽的黑字:“召南,救我。”
字是用木炭写的,纸上还隐约透出一股不可言说的异味,像是混杂着泥垢的血腥味,又像是牲畜排泄物的气味……许亦心皱着鼻子将信纸翻过来覆过去,确认只有这四个字,连落款也无。
这又是哪位祖宗啊!
尤硕明问:“谁的信?”
许亦心摇摇头,将信纸交给了他,他仔细看了片刻,思忖道:“会这样称呼你的,大约只有你的长辈。”
“我现在哪有长辈在诏阳城中?”许亦心叹气。
二人一起进了堂屋,尤硕明坐她旁边为她煮茶,她一面看着自家夫君养眼的容颜,一面用指腹摩挲着信纸,想着待会儿去东厢房找找过往的文书信笺,比对一下字迹,看看能否找到这封信的主人。
还有,剧情进度也该整理一下了……啧,东厢房还有一堆沈信芳的东西。
门外有几道脚步声逐渐靠近,其中还夹杂着兰青的说话声:“韩护卫留步,待兰青前去给殿下通禀一声……”
“来不及了别挡路!”
许亦心蹙眉与尤硕明对视一眼,尤硕明将茶匙放下,刚站起身来,韩漳便风风火火闯了进来,背上还背了一个大活人,嚷嚷着:“殿下,你快看看这人——”
话还没说完,抬头便看见将军眉头紧蹙瞪着自己,下意识腿一软,连带着背上的那人一起跌了个狗吃屎。
背上的人还好,摔也是摔在韩漳身上,韩漳就惨了,被那人砸得差点吐血,那人还趴在他肩背上昏昏沉沉,带着哭腔控诉他:“韩兄,你不愿意背我,在下不勉强,但你也不能这样摔我啊……”
“摔你个头!快起来,爷要被你砸死了!”
“在下若能活动自如,也不必劳烦韩兄背我前来……”
“烦死了!现在是我在下你在上好不好?再不起来我揍你了!”
“韩兄……”
两人好一顿纠缠,许亦心都看傻了,尤硕明听得不耐烦,上前去踹了韩漳一脚:“公主面前如此这般,成何体统?滚起来!”
韩漳吓得一激灵,连声称是,转头便立即双腿锁住陶修文的腰身,制止他胡乱攀爬,单手抓住他的双腕往边上一压,终于从他身下钻了出来。
陶修文眼睛还闭着,哼哼唧唧个不停,看上去神智有些不太清醒了,韩漳当机立断,啪啪扇了他两个耳光,声音那叫一个清脆,他这才睁开眼来。
许亦心听着直乐呵,她可没忘了这家伙在魏国时想毒死她,回宋国后又针对尤硕明,前几天还陷害韩漳入诏狱,这会儿看见他这副病弱苍白的尊容,她差点要拍手叫好。
眼看着那陶修文惨白如鬼的脸颊上一边印了一个掌印,她假意劝道:“韩漳,你轻点,别把人打坏了。”
韩漳好歹将陶修文给拽起来了,陶修文顺势又靠在他肩膀上,眼神迷茫地扫视着,看到许亦心后,眼眶瞬间就湿润了,身体一软又要往下倒,韩漳一边哎哎叫着,一边被他连累得一起跪到了地上。
“殿下!”陶修文声泪俱下,“殿下救救我吧!”
许亦心惊了,“是你写的信?”
陶修文一哽,“什么信?”
许亦心:“……没什么。”
也对,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直呼她的封号。许亦心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淡定道:“陶常侍这是中毒了吗,怎么看上去命不久矣啊。”
陶修文:“……殿下,乔先生说,这是老天爷惩罚我。”
许亦心:“……哦。那与本宫何干?”
尤硕明啧了一声,“能不能说重点?”
韩漳连忙举手发言,把陶修文夜不能寐寝食难安吃啥吐啥的症状说了一通,乔先生对他进行全方面望闻问切后,说他这是得罪了长公主,所以老天爷在惩罚他,让他直接来公主府请罪。
许亦心满脑子问号,什么跟什么啊?这个乔先生又是哪个旮沓里出来的神棍,居然信口胡诌,自己治不好病人就把麻烦往她这儿扔。
陶修文对乔先生的话深信不疑:“殿下,我既没中毒,又身体康健,没吃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思来想去,只有九天前言语上惹恼了殿下您,殿下当时说我会‘寝食难安,肠胃半穿’,果不其然……”
许亦心恍然大悟。
当时自己说的是,“今日之事,本宫暂且饶你一次。陶常侍回去之后,好好想想本宫的话,再不知悔改,怕是会寝食难安,肠胃半穿。”
我滴亲娘唉,原来这条谶言这么毒?效果居然持续了这么多天,差点把陶修文给折腾死了。
这么一说,那个乔先生……是哪里来的妖怪啊……怎么会精准地得出问题的关键在她身上这样的结论?误打误撞吗?
许亦心放下茶杯,皮笑肉不笑:“陶常侍,这问题的关键分明在你身上啊。你的怪症,本宫是爱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