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富美六零年代创业史——诵持
时间:2022-03-19 08:10:40

  首战告捷,总算宾主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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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碌了一天,口干舌燥,非常疲惫,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充实和喜悦。
  销量远超预期,村干部们最高兴。赵富达特意让老范炖了两斤白肉,自掏腰包请供销社的人吃饭。
  “不着急吃饭。”许德顺摆摆手致谢。
  他激动地对校嘉华说:“校同志,你的眼光真好。有时间咱们再理一下补货单,把今天卖掉的,全都多补一点!”
  梁高峰补充:“送鸡蛋是个好办法,咱们还得多补点鸡蛋。”
  蔡小菊也在旁边点头:“对对,便宜的东西好卖,咱们多进点。贵的卖不了,实在不行,可以退回去调换货。”
  调换货是个好思路,校嘉华赞许地看了她一眼。
  但她却说:“暂时……都不需要。”
  校嘉华一一解释。
  “第一,补货不能太多,按照今天销量的五成走就。老乡们今天买了不少东西,接下来会有一个消化期,我们主要是供给邻村没买到的人。
  “第二,鸡蛋可以回收,但不用做赠送。而且,除了鸡蛋,还要允许以物换物。用农副产品、工艺制品等,换置他们想要的东西。具体怎么换?许主管会给我们定标准。
  “第三,贵的东西不需要退回公司。你们也看到了,老乡们不是不想要,也不是不需要,而是因为舍不得买。以后,等他们攒够了钱,或者有足够的物资,早晚还是会买的。”
  一顿分析猛如虎,蔡小菊和程春霞两位女同志,已经不明觉厉,看呆了。
  许德顺也双手支持:“我完全同意校同志的看法,实践出真知!”
  三天下来,这位爱拿鼻孔看人的货品主管,已经被数据教做人。
  赵村长和孙支书一看,也彻底放权,“进货的事,都交给笑笑搞。需要帮忙,就找李会计。只要能搞来化肥,全大队都会支持你们的。”
  校嘉华打包票:“领导们放心,销路好了,话语权就上来了。我保证,等开春追肥,让大家都用上尿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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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排好明天的工作,女同志们陆续回家休息。
  许德顺明天就要带着货款回县城,校嘉华需要加班,最后一次核对补货清单。
  忙到深夜,校嘉华揉着眼睛,在烛光里抬起头。却见校大宝乖乖地坐在门槛上,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旁边的竹筐里,小石头坐在里面,睡得正甜。
  校嘉华走过去,搓搓孩子冻红的小手,轻声责备:“冷不冷?不是说好了,要在爷爷奶奶家等我吗?”
  “娘,我和弟弟想你。”校大宝依偎着她。
  虽然娘亲工作的样子很美,但他还是希望,她能多留出一点时间陪他们。
  “笑笑,他们是你的孩子?”
  梁高峰再一次石化了。
  但是很快,他又面上一松。
  梁高峰初来乍到,不过三天,就凭借良好的家世和外貌,和这里的知青打成了一片。
  听说,校嘉华确实已经结婚。夫家虽然是个解放军,但是家庭成分不好,常年在外面,干些苦活累活,夫妻俩聚少离多。
  这两个孩子这么大,不可能是校嘉华亲生的。
  梁高峰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
  校嘉华没有多做解释,只是从柜台下,取出一包预留的货品。
  她解释:“这是前两天铺货的时候,我特意给两个孩子订购的。今天已经按售价结过账了,许主管和蔡知青都知道。”
  梁高峰诧异:“为什么不在公司按采购价买?”
  校嘉华:“采购价虽然便宜,但是我更想为咱们社贡献业绩呀。”
  梁高峰感慨:“笑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多有意思的名词和想法。”
  校大宝觉得眼前的男人太啰嗦了,立即抢过娘亲手中的布袋。
  男孩子惊呼:“是棉花?白白的!”
  “是白鸭绒哦。”校嘉华纠正他。
  “再过半个多月就是冬至了,我原本想给你和小石头买羽绒服,可是县城也没有成衣,只能先买些原材料了。”
  说着,她抱起竹筐里的小石头,“走吧,明天把奶奶请来,帮忙给你们做新棉袄。”
  “呃,冬至还要吃饺子,不然会把耳朵冻掉的。”
  “……就知道吃!”
  温馨的母子三人,渐渐消失在月色里。
  只留下目送他们的梁高峰,内心五味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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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嘉华预料的不错,开业之初的高峰过后,销量确实进入了短暂的平淡期。
  但和镇上的供销社相比,他们依然还在稳步走高。
  主要原因是,社里的“以物换物”政策,非常受欢迎。
  供销社外面有一处黑板墙,每天早上,蔡小菊都会更新物价。
  比如,什锦糖一块一斤,万金油五分一盒,花布三毛一尺等等。
  买东西是需要钱和各类票据的,如果没有钱,也可以用新鲜鸡蛋或其它物资来抵,每个鸡蛋两分钱,价格公道。
  一时间,家家户户每天早晚必做的,就是去鸡圈里看看,自家的老母鸡有没有下蛋。
  没有下蛋也不慌,供销社还收竹筐、竹篮、簸箕等编制品。山上的中草药,自家打的木质家具……只要成色好,城镇有需求,都可以进行“供销”转换。
  供销社的服务非常到位,腿脚不好的老人,甚至还可以享受上门/服务。
  但是有两个原则,方圆几里的村民都知道。
  第一,供销社不收祖传首饰。
  原因很简单,变卖是有去无回的,校嘉华只想开个便利店,绝不是开当铺。
  第二,供销社不收山上的野味,无论是动物的皮毛还是肉干,都不收。
  她对外的借口是,县城的人吃不惯野味,上面的公司不收。但实际上……请原谅一个现代人,对《野生动物保护法》的敬畏。
  □□时期,上山打猎是为了活下去,没有相关立法。但是现在,“买卖”只会带来伤害。
  不收就不收吧,青河村连年丰收,大家有粮。冬至过后,大雪已经封山,倒不急着上山打猎。
  林子里偶尔听见枪响,大都是隔壁村的懒汉、二流子,平时不好好种地,年前才临时举枪口。
  校嘉华管不了别人,她自己就是个大忙人。
  每天私下找她问货要货的人不要太多,连张红娜都几次登门,想要一台上海牌的缝纫机。
  校嘉华果断帮忙。毕竟她和校大宝、小石头全身的针线活,都被这位热心大嫂给包年了。
  缝纫机是个奢侈品,半个月才搞到。两三百块钱,张红娜当初从校嘉华那截胡的钱,刚好全用上了。
  有了缝纫机,张红娜孕期也能做针线活,恢复了在丈夫面前颐指气使的资本。她逢人就要夸,自家小姑子有多厉害。
  有这样门路和本事,校嘉华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热情追捧。
  实践证明,女性社会地位的提高,任何时候都离不开优渥的物质基础。
  在供销社当采购员,队里给工分,社里给工资,除此之外,校嘉华还有个喜欢投桃报李的小赘婿。
  她上次给白恪言寄了一批干果、山货,次月就收到了他寄来的肉罐头。
  小寒那天,白恪言还从喀什寄来了一包葡萄干和切糕。
  切糕诶,整整两斤!
  校嘉华感动于他的“大手笔”,更加心疼大冷的天,他怎么又跑去新疆出差了?
  他们就这样,用最简单的纸和笔交流,一来一回,从陌生到熟悉。
  白恪言碍于工作,不能在信里说太多,他每一句话,都能精准落笔在她心上。
  有个三观如此契合的“笔友”,校嘉华也乐意向他倾诉,忍不住把他当做自己的“长腿叔叔”。
  或者说,是长腿哥哥。
  在信里,他对她的称呼,渐渐从“嘉华同志”、变成了“嘉华”,最后变成了亲昵的“笑笑”。
  校嘉华也毫不客气,威胁他再寄东西回来就要翻脸。两个娃的嘴已经被养刁,连老母亲煮的红薯稀饭都要嫌弃。
  终于,她在年前的最后一封信里,询问他——
  【白恪言,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家?】
 
 
第18章 归来
  寄出那封信,校嘉华很快将白恪言忘之脑后。
  她实在太忙了。
  供销社新进了一批卫生纸和塑胶卫生巾,工艺不算精细,依然深受女同志欢迎。
  家底丰厚的女知青,领了工分攒了钱,咬咬牙,人人买了一套。
  大队的姑娘和媳妇们没钱,就买些花布、棉絮,按照校嘉华提供的画稿,做成布老虎等公仔,送去供销社置换。
  短时间内,女同志们的卫健状况,有了不少改善。
  再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农村不少小伙要相亲。
  为了穿的体面,他们会砍一棵自家院子的树,打成城里人需要的家具,换取时下最流行的军大衣、军大帽。
  当然,家具图纸也是由供销社提供的。
  青河村乃至周边居民的农闲生活,前所未有地充实了起来。
  阳历的元旦一过,很快就到了腊八。
  这个冬天,供销社赚的钱,除掉进货的回款和社员的工资,还有不少结余。
  校嘉华算了算,从大队里再支出一比,加上这些钱和回收的物资,买两吨化肥不是问题。
  于是,她早早给县城的公司打电话,让王展发和许德顺提前把尿素备好,哪怕从外省调度。
  开春,农场就要给小麦追肥了,青河村必须要先用上。
  青河村是今年各地供销社的黑马,被县城的商业局领导点名表扬过,王经理和许主管更加高看,一口应下。
  打完电话,天也快黑了。
  校嘉华离开大队大院,刚到供销社,就看见几个二流子拎着猎/枪,抬着从山上打下来的野狐、野兔,在社里闹事。
  “徐长贵,我们供销社不收野味,你们拿回去!”蔡小菊义正言辞地拒绝。
  这个点,梁高峰去食堂帮女同志打饭了,只有蔡小菊一个人应付。
  “城里能收,凭啥你们收不得?赶紧把军大衣、精粉面拿出来,老子们人手搞一套。”
  男人们大声起哄,把玻璃柜台拍得震天响,蔡小菊吓得不敢言语。
  校嘉华走进来,给蔡小菊递了个眼色,让她找机会出去喊人。
  她冷冷地看着为首的徐长贵。
  这厮长得虎背熊腰,一脸麻子,二嫂李翠枝当初能看上他,也真是重口味。
  “你就是校嘉华?”徐长贵阴戾地说,他还记着抚恤金的事。
  校嘉华知道他今天是故意来找茬的,决定先拖延时间。
  “徐长贵,你们要的军大衣,可是稀罕货,供销社没有现货,需要提前一周预定才行。”
  “那就给我折成现钱,不多不少,我要一千块。”
  正是那笔抚恤金的钱。
  校嘉华暗骂狮子大开口,准备继续胡诌。
  这时,梁高峰从外面跑进来,手里还拎着两个热腾腾的铁饭盒。
  “欺负女同志,我跟你们拼了!”
  梁高峰怒吼着,脑门一热,连盒带汤,一起招呼到了徐长贵脸上。
  “我艹!”徐长贵抹了把脸,端起了猎/枪。
  “梁高峰,小心!”
  校嘉华耳边,只剩闷顿的撞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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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长贵要卸掉梁高峰一条腿的时候,村民们及时赶来,把这几个二流子压制住,结结实实地打了一顿。
  这一次,老乡们没有手下留情,他们至少半个月不能下床。
  供销社里,梁高峰为了保护校嘉华,被打得鼻青脸肿。好在,没有伤及内脏和筋骨,休息两天,依然是条活蹦乱跳的好汉。
  赵富达真的动了怒,砸烂了他们的猎/枪,还要直接扭送公安,李家村村长亲自来要人都不管用。
  快过年了,哪个村、哪个镇再出几个劳改犯,谁脸上都没光。
  镇长只好出面,让李家村先赔一百斤粮食,开春再“借”出三亩菜园,那几个小流氓才免了一场牢狱之灾。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李家村的村长也气得不轻,放言等他们把伤养好了,就把他们赶到山里,去开垦荒地。
  安全起见,赵富达在事发当天,又调了两个男知青过来,加强供销社的保卫。
  校嘉华觉得,那帮流氓短期内不会再来闹事,但也接受了村长的安排。
  毕竟临近年关了,家家户户要准备年货,供销需求非常大,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只是,每当看见梁高峰肿着一张猪头脸,还在供销社里算账,校嘉华好笑又内疚。
  立春这天是腊月十八,晚上闭社的时候,校嘉华叫住梁高峰,当着几个知青的面,把一大包鱼干递给他。
  几个人当中,蔡小菊最先瞪大了眼睛,心里不酸涩是假的。
  梁高峰养伤这几天,蔡小菊顶着同伴的打趣,一直在悉心照顾他,又是烧热水,又是送热饭。
  可他找她说话,三言两语离不开“咱们校同志”。
  都是年青人,醉翁之意,一点都不难猜。
  校嘉华大方解释:“梁知青,这是青河结冰前钓的,你们拿回知青点分了吧,算是上次保护供销社的谢礼。”
  身为一个钓鱼高手,校嘉华能拿得出的,也就这些了。
  梁高峰简直受宠若惊:“笑笑,我和他们打架,不是为了奖励,只是希望你没有受伤 。我还要谢谢你,没有责怪我当时冲动……”
  大哥,你也知道自己当时很冲动啊。她原本只想采取拖延战术的!
  事已至此,校嘉华只能保持客套:“梁知青,祝你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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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农村过年,总有一种强烈的使命感和仪式感。
  从小年开始,二三祭灶、二四扫除、二五推磨、二六割肉、二七宰鸡、二八贴花、二九蒸包……每一天都忙并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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