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的盐矿坍塌,一百多号工人遇难......言倾不用问,也能猜到裴笙此去定会很忙......哪有时间管她?
若她好好规划一番,说不定能趁着裴笙不在府上的时候,顺利逃跑......
言倾:“夫君要去多久呢?”
裴笙抬起头,眸底有光:“倾倾舍不得夫君?”
纤细的手指勾了勾他的腰带。这个时候,她是万万不能惹裴笙怀疑的。她软着身子缩进他的怀里,柔若无骨。
“倾倾想要陪着夫君,可是路途遥远,倾倾身子又弱,怕是......折腾不起。”
裴笙想了想,正色道,“这个好办,让慧云大师念个口诀,把倾倾变成小美人。夫君去哪都带着你。”
言倾慌了,他若真带她走了,她还怎么逃跑呢?
或许言倾的迟疑让裴笙不满意了,他的气息忽地沉了下来,冷冷道:“倾倾不乐意?”
“乐......乐意的。”
裴笙的脸色适才好看了些。
他把她抵在桌案上又亲了一阵,才意犹未尽地望着她水润的眸子:“湖州地势偏僻,比不得京中繁贵,即便倾倾愿意,夫君也舍不得你受苦。”
他用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呼吸着她的呼吸,仿佛只有如此才能慰藉即将离别时的凄苦。
“夫君不会耽误太久,少则三日,多则七日。”
言倾的小脑袋飞快地转着。这么急?往常她阿爹去一趟湖州,前前后后要耽误十来天呢!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言倾:“什么时候动身?”
裴笙:“酉时三刻。”
言倾眉头微蹙,透过竹帘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这不是马上就到了么?
男人似乎也觉察到了时间的紧迫,滚烫的大掌在她后背不断游离,一点一点超出她的控制。
他在她的腰间掐了一把,望向她的眼神愈发炽热:“等夫君回来了,倾倾要补偿我。”
言倾被他蛊惑了,陷入那多情的桃花眼里:“补偿什么?”
“补偿夫君这几日的相思,”
裴笙笑笑,斜了一眼桌案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小木箱,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
几乎一瞬间,言倾的小脸红得没法见人了。
他说,既然收了他的礼物,就要......穿给他看。那些羞死人的布料,她怎么好意思穿上身嘛?
言倾侧过头:“不要。”
裴笙:“嗯?”
言倾:“不要就是不要嘛!”
裴笙斜勾着唇角,耐着性子哄她:“湖州盛产美玉,夫君给你带最漂亮最稀有的玉石回来。”
又想来哄她心软?她才不会上当呢!可话到嘴边竟生生变了样。
“那个......那个好麻烦,人家......人家一个人......怎么穿嘛!”
她实在没有勇气让绿衣或者琴画帮她......不过,万一她顺利逃出世子府了,答应裴笙的事就只能作罢了。
少女的娇羞落在裴笙的眼底便是欲拒还迎。
男人的喉结难耐地滚动,脑中闪过昨日她风情的模样。他像座大山一样压下来,急急地啄她的唇。
欲I望的暴风雨往往来得又急又烈,就在他险些要失控的时候,高远在院子里喊他:“世子爷,时辰到了。”
裴笙不理,那一腔的热I情似火、即将爆发。
她闭上眼睛,在他的炽热视线中渐渐失了分寸,像是一团冰雪在他的怀里融化成一汪春水。
这样的她,不像前几次那般紧张与害怕,更没有瑟瑟发抖,几乎是在默认他的一切。
他有些不可置信:“倾倾,你......可以了么?”
言倾咬着唇没有回答,屋外再次响起高远的声音:“世子爷,该出发了。”
裴笙忍无可忍,对着窗外的人影甩出一根毒针。毒针擦着高远的眉梢而过,落在院子角落里的一棵腊梅树上。
满室的旖旎烟消云散。
言倾拢了拢被他扯开的衣裳,娇滴滴地将他推开,“夫君快走吧,莫让旁人等急了。”,又见裴笙沉着脸不肯动,她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夫君刚才的问题......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倾倾再回答你。”
裴笙难舍地在言倾的肩膀上咬了一口,似在发泄不可明说的邪火,直到言倾娇娇柔柔地喊疼,他才松口,叮嘱了几句离开了。
院子里,高远揽着秦真的肩膀哭笑不得:“秦哥,刚才世子爷想杀了我,杀了我啊!”
秦真冷哼一声:“毁人I洞I房,天打雷劈。”
高远不爽了,推了秦真一把:“不是你让我去请世子爷的吗?你丫的,又坑我!”
......
*
言倾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之所以不像从前那样畏惧裴笙,大抵是因为心中无恨了。
有时候人的想法真的很奇怪诶!
从前她恨他、怕他,一边讨好他一边骂他;如今她真要离开了,反而放下了。
女人的身体骗不了男人,不管她嘴上说什么,她的身体最实诚。
言倾决定不给裴笙留字条,假装凭空消失是最好的选择。为了不让绿衣和琴画起疑心,她没交待任何事,更没带走任何的衣物或者包袱。
她就从陪嫁的银票里面取了几张面额大的,再拿了少量的碎银,反正她脖子上的玉佩和手腕上的玉镯能换不少钱,足够她在外面漂泊个好几年。
侦查过地形,言倾于裴笙走后的第二个夜晚,一个人悄咪咪地猫进青竹苑的竹林里,顺着狗洞爬出了府。
为什么选择狗洞呢?那是因为......她有经验嘛!
寒风萧萧、夜影灼灼,
言倾和一个车夫在商量出行的事情。
言倾:“师傅,搭我去福州多少钱?”
福州距离长安城约有三天三夜的车程,那里人杰地灵、山清水秀,最重要的是,那里有言倾阿爹的一个远房亲戚,实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还能混顿饭。
车夫:“湖(fu)州啊?”
言倾一愣,尽管她知道这位车夫是外地人,但从前并未与他说过话,并不知晓他的口音如此奇怪。
言倾点点头:“对呀,就是福州。”
她认识这位车夫。
车夫常年帮京中的贵女们送送小东西之类的,人很老实、做事勤快。言倾知晓人心险恶、危险重重,尤其她还是一个漂亮的弱女子,漂泊在外面会引得不少登徒子垂涎。
她多加了两倍的价钱,提出让车夫顺带做她的保镖,将她安全护送到福州后,她再多加五倍的银两。
车夫高高兴兴地应下。
雇主给的银两够他一家老小吃穿用度大半年了。
言倾上了马车,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她被判了死刑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夜色中,马车向着城门疾驰而去,十来个身穿夜行衣的暗卫相互之间比了个手势,兵分两路。一路人马紧跟马车,一路人马赶往世子爷的方向。
湖州,裴家盐矿营地。
临时搭建的帐篷里,裴笙正在安排遇难家属的安抚问题。
陡然,一个气喘吁吁的暗卫和帐篷外的秦真说了几句,秦真立马脸色大变。他疾步走进帐篷内,神色凝重:“世子爷,世子妃......离家出走了!”
裴笙手中的茶盏“砰”地一声,落在地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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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1:苏溪游历江南的时候,捡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郎。少年郎五官俊朗,气质出尘,只一双眸子如死水般泛不起一丝涟漪。
苏溪好心救他,谁知他不仅三番五次地拒绝,还恶狠狠地威胁她:“你若是救我,便要救我一辈子!”
看着少年郎手腕上深深沉沉的割痕,苏溪想着她若是不答应,他指不定还要干傻事呢。于是,少女弯着眉眼,露出甜甜的月牙:“好哒!”
后来,少年郎的身体日渐恢复,苏溪因为有急事匆忙离开了,来不及和他告别。
离开之前,苏溪留下随身携带的所有银两和一张纸条——“等我安排妥当就迎你回府呀!”
2:三年后,女扮男装的苏溪成了状元郎。在宫宴上,苏溪总感觉龙坐上那人盯着自己瞧,目光探究且阴鸷。
都说天子容颜俊美、如皎洁新月,可苏溪哪敢看啊!
等到她高举着酒樽向天子敬酒之时,天子瞥了一眼她身上的男装,笑得意味深长:“溪溪为了迎我回府,花了不少心思呢!”
苏溪慌忙抬起头,呀,这不是她当年救过的少年郎么?!
3:起初,陆江站着江畔日复一日地等着苏溪回来,直到冷风将他白净的皮肤吹得干裂,他终于意识到他被苏溪骗了。
陆江把纸条搓成一团,眸光寒冽:苏溪,你敢始乱终弃?!
女主:女扮男装的软糯状元郎
男主:占有欲极强&又凶又狠&偏执狗皇帝
◎最新评论:
【哈哈哈,阿真和阿远是真爱呀!又可爱又有趣!】
-完-
第35章
◎“你敢碰我的女人?”◎
原本祥和的气氛,忽然变得压抑又低沉。
裴笙的眸子一瞬间暗了下来,下颌线抿得很死,整个人保持着僵直的姿势,似在极力隐忍即将爆发的情绪。
帐篷里,鸦雀无声。
负责安抚遇难家属的官员们个个秉着呼吸、弓着腰背,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响。
许久,裴笙缓缓垂下眼睑,沉声问秦真:“怎么回事?”
秦真将暗卫看到的一五一十说给了裴笙,包括世子妃侦察地形提前做准备、深夜有计划的出逃,甚至和车夫讨价还价的细节等等。
裴笙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浑身的气息也低得吓人,可当秦真说到世子妃往湖州的方向赶来时,那好看的桃花眼斜了斜。
裴笙:“她可有带随行物品?”
跪在地上的暗卫摇了摇头。
裴笙:“她衣着打扮与平时可有不同?”
暗卫又摇了摇头。
裴笙拧眉深思。
他双手负在身后,望向帐篷外黑漆漆的夜色。
夜空中,繁星高挂,织女星遥望着对面的牛郎星,似在隔空述说难耐的相思之情。
那积压在他胸口上的一团郁气立即消散得无影无踪。
裴笙:“车夫是谁?”
暗卫:“是西巷的王二宝,曾给世子府送过几次东西,为人实诚。”
裴笙勾了勾唇:“她还不笨,知道找熟人。”
裴笙语气虽硬,可眉梢带着笑意,整个人如同沐浴在春日的阳光里,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甜腻的气息。
站在角落里的高远猛地一拍脑门:“哦,我知道了,世子妃不是离家出走,是来湖州寻世子爷呢!”
秦真一怔,看向眉飞色舞的高远,又看了看没有反驳的世子爷,慢慢理清头绪。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尤其是混官I场的,几息之间便能明白世子爷的心思,一个接一个地说着奉承的话。
“对对对,肯定是,绝对是,错不了!有谁离家出走不带包袱啊?”
“世子妃明知您在湖州,还奔着湖州而来,不是摆明了来找世子爷么?”
“世子爷才走,世子妃就赶着来见您,可见世子妃对世子爷的情有多深!”
“那是世子爷驭妻有术,换做我家里的婆娘,就是请也请不来啊!”
......
裴笙干咳了一声,借口说商量正事要紧,快速交待完遇难家属的安抚问题后,带着秦真和高远走进寒冷的夜色中。
今晚的月色似乎比昨日的更圆、更亮、更醉人。
星空下、雪地里,
裴笙抬起来,仿佛在月亮上看到了言倾的身影。
他的唇角忍不住上扬,上扬出一个极美的弧度。他负手望向城门的方向,心中隐隐生出几许期待。
回眸,他对身后的高远说:“这个月的俸禄,你领双份。”
高远恍惚了一阵,等反应过来后,他猛然一个跳起,兴奋地对着世子爷的背影连说了几十个“谢谢”。
他揽过秦真的肩膀,得意道:“看到没?这就是哥的实力!”
秦真冷哼一声,不屑道:“小人得志......”
*
天刚蒙蒙亮,言倾听见车夫在车外唤她,好像说什么“到了”。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掀开马车的窗帘,发现马车已驶出长安城,来到一个古朴的小城。小城虽不如京城繁华,但车水马龙、人潮拥挤,街上的白雪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两旁的小摊小贩叫卖得十分热闹。
她想,车夫架着马车行驶了大半宿,应该是想休整,于是让车夫找个客栈先行休息,晚些再赶路。
车夫是个老实人。他看了看城门上的“湖州”二字,挠头笑了两声,对言倾拱手表示感谢,牵着马儿走进旁边的客栈。
言倾才睡醒,此刻正精神着呢!
金色的朝霞从天边升起,冲破冬雪的寒冷,照在言倾随风起舞的发梢上。她挽着高高的发髻,发髻上斜插着的金钗在阳光下折射出耀阳的光芒。
她站在街边的一颗老槐树下,伸出手,唇角含笑接住一片飘摇的雪花,再轻轻一吹,任它化作泥水滋润脚下的大地。
逃离了世子府,寒冷的冬日变暖了,头顶的天空变蓝了,她甚至能够闻到空气里若有似无的桃花香。
陡然,一行官爷骑着高头大马穿越闹市、疾驰而来。
“让开!大理寺查案!闲杂人等一律避让!”
狂奔的马儿踏过青石路上的雪水,溅起一米多高的泥渍,弄脏道路两旁的果篮和布匹,不少摊贩见势赶紧护着商品躲到一边。
一个衣裳褴褛的小女孩擦过言倾的衣摆,跌跌撞撞地跑向街道,街道的正中心有一个破旧的拨浪鼓。
糟了,疾驰的马儿就要冲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