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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g style=vertical-align:text-bottom;src=//i9-static.jjwxc.net/images/seedling.png/>脖子别乱啃,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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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七十六章
◎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不,不丑,倒不是丑男。”福宁公主直接一个三连否认,脑子却像卡了壳,她把眼睛贴到画像上,微微眯了会儿,顿了一下又接着慢悠悠地说,“甚至……还有那么些好看。”
“确实。”何矜不过瞄了那么一眼,便极为正经地点点头,表示极度赞同,可仿佛发现了有哪不对劲,随即转了话风,“就是我总觉得,这人看上去,有点眼熟。”
福宁公主像一把被人拔出来心里的茅草,顿时附和道:“是吧,没错,我也觉得。”
何矜“嗯”地拉了个长音,试探着把手伸了过去,用一只广袖盖住画像中男子身上那件丑巴巴的墨蓝长衫,另一只袖子则去掩了他头上的峨冠博带,堪堪只露出一张脸。
何矜的眉间都挤出了个小山丘,她偏着头又仔细觑了眼,还是觉得不怎么对劲儿,干脆又用手掌把他的髭须也给挡住,在终于恍然大悟后,满脸无奈地摆给福宁公主看:“公主公主,你这样再仔细瞧瞧,能看出来了吗?”
画像上的男子,虽说被遮挡到只剩了一颗伶仃诡异的人头,但并不恐怖,清晰可见的只是面色如玉,剑眉星目,一双桃花眼水波潋滟,端得还真像个陌上公子,人畜无害。
可不就是谢幸安?
小样儿,以为换件衣裳,画个胡子我就认不出来了?
“这他令堂的、不就是……”福宁公主她险些口吐芬芳,但好在及时刹住了车,可还是踩在石凳上激动到拍桌,语无伦次道,“这不就是……你家那口子吗?”
“虽然,但是……”显然,何矜并没注意到“你家那口子”这么随便的词儿,只顾双手扯开画像,对着光看得更清楚后,直接小嘴一张,就开启了不吐不快的打假模式,“公主,你看啊,他这把人给画老了就算了,还又给人添了胡子,非但如此,谢幸安他何曾有过一身这么丑的衣裳?”
然而,福宁公主的关注点也并不在于维护谢幸安的肖像权,作为华生的北辰分生,她十分精确地发现了盲点,立刻拍手笑道,“咦,怎么,你连谢幸安穿过什么衣裳,都一清二楚的吗?”
这里福宁公主在耳边,那里傻狗道人在脑边也开始凑乱乎道:“嗷嗷嗷嗷嗷对啊对啊,我就说福宁公主这孩子,打小看着就机灵。这对CP我都嗑到了,你自己还嘴硬不承认呢恩人。”
“啧,我……我没有,真没有!”何矜使劲地晃了晃头,闪烁其词地把那张画像随手往桌上一扔,支支吾吾地又打开了下一幅,“就这种小事,我才没有注意过呢。明明是那衣裳又老又丑得太明显,跟他半点都不相配。”
福宁公主心领神会,看透一切似的“哦”了一声。
傻狗道人依旧贱兮兮地问着:“是吗?小阿矜,没有就没有嘛,你慌啥呢?”
“你——给我闭嘴!”
何矜的心跳幅度剧烈得简直就要冲破胸腔,她努力喘了一大口气想去平复,还是给它控制不住。
实在是没办法,何矜只能疾速地眨眨眼睛,手抖着开了下一幅图,然后——
漂亮!真是漂亮!
何矜直接给自己气笑,当即就把这幅烫手的所谓美男图一扔,抖着嘴角跟福宁公主说道:“我说公主,你从哪整的这图?谁给的?也太不靠谱了!”
“要不你还是把那人给杀了吧?”
“怎,怎么了?说归说,要打要杀的还怪吓人的,也别给我把图给扔地上啊。”福宁公主也并不恼,只有些嗔怪地俯身去捡,“刚才都掉了一次了,别再给我摔破……这这这,怎么还是——谢幸安?”
何矜无奈摊手:你这问题问得挺好,我也想知道。
所以没错,第二幅图非但又是谢幸安,而且还是模样十分风流孟浪的谢幸安。
这张画像里的他,浑身只披了层红绡纱,几乎赤膊,且神色慵懒地半躺在贵妃榻上,壮硕的胸膛若隐若现着。
此番情景,如果对应上话本内容,大概能取名为《邪魅教主太风骚》。
估计这位仁兄自己都没想到,他平生最放荡的样子,他本尊真身都没来得及做出来,就早被人凭空想象后,搞进了美男图里。
“这这这,大概是个意外。”福宁公主瞥见何矜有些阴沉的眼神,甚至隐隐透着些杀气,自觉有些理亏地结巴道,“这或……或许是,那卖画的瞧见我要的多,随手送了两张图给我。阿矜你是不知道,你夫君的画像有多值钱,在外头的摊子上,起价都炒到了二十两银子一张……”
“这要是加钱,还能画更……”
福宁公主自觉说漏了嘴,还偏离了正题,心想何矜的脸色肯定越来越不好看了,直接拍板道,“总之,阿矜你信我,你相信我,这肯定是个意外。”
福宁公主神情痛苦地回忆着前不久看了一出戏,大概是“两姐妹为争一夫而反目成仇”的内容,生怕悲剧成真,着急忙慌地解释道:“阿矜,我真没看上你夫君,故意拿这种画像来找你挑衅。”
她边说边为了证明清白,念叨着“佛祖保佑”,接着又开了一幅,在终于确认之后,指着上面的丑陋人头对何矜喊道:“阿矜你看,你快看,这个不是,这就不是谢幸安了。”
福宁公主极为委屈巴巴,用水润润的声音嘀咕道:“真的是意外。”
“嗯,意外。”何矜毫无感情地机械回复着,然后她眉头又凝住了,连带着拳头也硬了,因为她在谢幸安的两幅画像下方,瞄到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印文——
上书一个“赠”字。
傻狗道人又开始叫嚣了:“噫,居然是赠品?岂有此理,好个无良商家啊,侵犯谢幸安的肖像权,给人弄些乱七八糟的画就算了,居然还拿来当赠品?我都忍不了了!恩人,这你还能忍?”
那指定是不能啊!
何矜终于也没什么心情再去往别的画上看,只拽了拽福宁公主的袖子,冷哼一声,气得咬牙切齿:“公主!”
福宁公主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望着像河豚一样腮帮子鼓鼓的何矜,把她的小手一挽,答得飞快:“哎哎哎,在呢在呢,怎的了?”
何矜似笑非笑道:“你这画像,从哪里弄的?”
“啊这,风韵斋。”
何矜幽幽地翻了个白眼:“名儿听着就不正经,果然。”
福宁公主只觉心生不祥:“阿矜你这是要……”
何矜一字一顿,掷地有声道:“呵,去、砸、场、子!”
“咳,要去,明儿再去,今日跟我看画像先。”
“啊啊啊啊,恩人霸气,恩人威武,这叫什么?女中豪杰,为夫出头!”傻狗道人嚎得仿佛死忠粉终于见到了本命爱豆,吹捧道,“瞧瞧,您瞧瞧,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何矜嫌他太吵,直接在心里怒斥道:“闭上嘴吧你,这要换了你,就比如在现代,你正儿八经的对象只因为长得好,一不留神就被恶意P图,让人拿去当了十八.禁小电影的封面,你能不觉得过分?”
“可不得把牌子都给他掀喽!”
“我懂,我懂。”傻狗道人顺势激动到拍桌,几乎给唱了出来,“这就叫——路见不平一声吼,天上的星星参北斗。”
“什么乱七八糟的?”
“哎,这些个丫鬟怎么搞的,装美男图,怎的还混进去了一张旧图?”福宁公主纳闷中,从一堆白色卷轴中扒拉出个发黄的慢慢展开,似乎因为隔了许多年,纸张已经变得僵硬,一点点摊平时很有些窸窣的响声,“阿矜你看,这不是许多年前的宫宴图吗?”
何矜循声望过去时,第一反应就是原主的容貌实在不必多说,即使不过作为个年纪不大的小屁孩,还半低着头,在群像图中也是能让人最先注意到的主角。
小丫头正梳着双丫髻,对面是个比她高半头的男孩,两人似乎关系不错,正踢着蹴鞠玩。
“不过阿矜,你对面的这小子,我看着倒挺眼熟,就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倒有些跟你青梅竹马的样子。”
何矜毕竟没原主的记忆,她又大略地望了眼,只会默默在心底感叹一句,不愧是宫廷画师的手笔,莫说发丝和衣褶了,连这男孩挽起的胳膊上那处小小的红色蝴蝶印记,都画得十分清晰。
蝴蝶印。
等会儿,蝴蝶印!
这个蝴蝶印,她好像,在哪里见过的。
作者有话说:
小阿矜:我这就要为我夫君讨回公道!
傻狗道人:恩人威武,恩人也太酷了,这就是爱情吧?
谢狗:我娘子对我好,我心里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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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g style=vertical-align:text-bottom;src=//i9-static.jjwxc.net/images/seedling.png/>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相骗啊!公主!稍微给点银子我也可以被画得美若天仙的】
【大大不会是男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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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七十七章
◎我最讨厌别人说我生得好看◎
而至于在哪见过、具体是在书里抑或穿过来之后的这两点,何矜捶了捶有点生锈的脑袋,只觉得大概暂时是想不起来。
何矜呆愣愣地坐在原地,很有一些茫然。
她知道靠自己八成是白瞎了,干脆就直接寄希望于福宁公主,扶着额头装成半失忆状,指着画上的小人引导性地试探发问道:“公主,就这……这人,你再仔细瞧瞧这个人,我怎么好像挺眼熟的,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是不是叫那个什么来着对不对?!”
何矜其实根本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但还是配合着话术张了张嘴,仿佛上辈子在课堂回答问题时装会。
“嗯对,好像是……”福宁公主只用视线在何矜手指的地方轻飘飘地点了点,随口道,“叫什么……”
何矜很有些激动地催促着:“是吧,叫什么?”
“叫什么……”福宁公主吊着嘀咕不已,但最终却像只菜鸟为了上天奋力搏击,结果最终来了个漂亮的后空翻,一跟头栽进了海里,“我忘了。”
“忘了?!”
“嗯。”福宁公主显然没把这种陈芝麻烂谷子当回事,并意欲劝告何矜也别往心里去,“既然他能在宫宴上出现,兴许就是哪个大臣家的子孙后代呗。但你也知道京官能做得安稳的不多,贬谪、调任、外派的都是常事,前些年不太平的时候,满门抄斩的也不是没有。”
“你和这小子兴许不过儿时踢过一脚球的交情,‘青梅竹马’我也就随口一说,如今他人都不知道在哪块茄子地里,你就甭再惦记了哈。”
何矜烦闷得拽下来自己的一把头发,默默在心底沉痛道:问题不在这儿啊公主,我作为唯一的穿书人,你永远不懂我伤悲。
“再说,他一看就没谢幸安相貌好啊。”福宁公主眼瞅着何矜还在眉头紧皱,生恐甫一成亲他俩人就有了情感危机,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扒拉出来了谢幸安,顺带指给她看,“呐,这不就你夫君吗?‘三岁看小,七岁看老’这话可真不错,他从小就长得好看,而且一看就老实巴交的。”
唉,公主啊公主,你非要说谢幸安是个老实人,那咱这天可就快聊不下去了。
何矜苦着脸瞥了眼画像上的谢幸安,那时候他尚未落魄成狗屎,还是左都御史之子,倒算得上风光适意,但原书中为了衬托他像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美强惨”时也曾说过,自幼就没什么小朋友跟他玩,这时他依旧不讨喜。
原因无他,就出在谢幸安长得太好看了。
“阿矜,其实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我生得好看。”
因相貌过于出众而被排挤、孤立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想当初何矜也是怀疑人生地嘴角一抽,但只等听过了谢幸安的经历有多惨,她就发现这么欠揍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倒还真不是凡尔赛。
打小开始,男娃娃们就不带他玩,笑他长得唇红齿白的,活像个姑娘家,磕着碰着可能就会哭鼻子的哈哈哈哈。
他自然也不去跟女娃娃们玩,但她们依旧嘲着哪有人能天生长成这样,他定是偷偷敷粉了,实在不要脸。
就连半男不女的小太监们都觉得,谢幸安的长相才是做他们这一行的料,偏偏投胎在官宦人家,比他们多了个把儿,何其不公平啊。
这样一来,导致谢幸安原本个好端端的漂亮小孩,在同龄小朋友中简直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讨人嫌,哪怕是最热闹不过的宫宴,也只能孤零零地一个人蹲在池塘边。
就这样的生存环境,到他长大之后居然并没有造成心里极度扭曲,只是初级的阴鸷变态而已,何矜深觉谢幸安也实在算得上,很不容易。
何矜自认上辈子的虐心文、苦情戏都没少看,但谢幸安的倒霉程度,以及原因之离谱,分分钟挑战和刷新了她的极限。
她就是莫名觉得很难受,心脏像拧巴了一样,无尽泛酸。
阳光密密斜斜地透过亭顶的花格罅隙投射下来,将少女长长的羽睫阴影映在泛着霞色的脸颊上,随着她眨眼的幅度一晃一晃,像蝴蝶微微扇动翅膀。
“哎,不提了,来了这都半天了,都搞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福宁公主终于想起来她此行的正题了,直接把三幅画往何矜怀里一塞,“你夫君的那两幅,还有这幅旧图,都送你了,这下能跟我一起看世家子弟的画像了不?”
何矜端端正正地坐好:“行,那看就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