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寿康侯府前那块地,他俩谁去谁倒霉。
谢幸安回想起来,自从他十岁时爹娘双双离世,阖府被抄,这整整七年里,他身边就仅剩了赵伯这么一个肯真心待他好的。
以前风光的右都御史之子的公子哥生活有多风光,他早就不敢想了,反正也回不去了。但却把他沦为人人口中可欺可辱的“小畜生”“小杂种”后,经历过的各种艰难记了个清清楚楚。
何二小姐以往对他做过的桩桩件件事,他都没敢忘。
他本来觉得何二小姐可能天生就讨厌他,才没完没了地找他麻烦折辱他,但今日这一出实在把他直接整懵了,不知道她究竟要想怎么样。
就算何二小姐要整他,可他又没受到任何伤害,反而她自己被烫得不轻,且瞧那样子,还没工夫搭理他。
是失算了?还是巧合吧?谁能知道呢。
反正何二小姐从不按常理出牌。
但毕竟怎么说,她也是因自己弄成这样的。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这么一烫,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他谢幸安可是从来都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送去个烫伤药,就当还了这个人情吧。
要是从此何二小姐玩腻了厌烦了,懒得再跟他过不去了,那可真是太求之不得了。
何矜被扶回房里的时候,寿康侯整个人急得跳脚,却只能在院里打转,时不时就冲屋里喊:“我的矜儿,我的矜儿没事吧?”
“爹爹,莫嚷,死不了,没事的。”何矜皱着眉头无力地说了句,寿康侯肯定没听见。
没办法,春桃和夏荷只能出房门又重复了一遍。
当两个丫鬟把何矜满是血的亵裤换下来给她擦洗身子后,又脱去她的上衫。
何矜趴在床上一动都不肯动,她的后背已经烫得大片泛红,又起了水泡,结果水泡又被衣裳磨破了,怪道给她脱下上衫时疼得她呲牙咧嘴的。
“阿矜你瞧,我派人取来的,玉魄膏。”福宁公主推门进来就拿个小瓷瓶子塞给夏荷,“快给你们小姐敷上,敷上就好了。”
玉魄膏这玩意,何矜是记得的。据说是南齐的贡品,整个北辰也只皇室才能有,治疗各种外伤都有奇效,没伤的拿来擦脸,也能保容颜不老。
得,又是个包治百病的神药。
原主曾经从她倒霉长姐那里得过一瓶,宝贝得和眼珠子似的,都用得只剩个瓶底了,让春桃失手摔碎了还把人打了半死。
先不论疗效,福宁公主能把这玩意送来给她擦背,何矜只能感叹一声公主不愧是公主,出手的确大方啊。
玉魄膏上身后十分清凉,后背的灼热刺痛感渐渐地消下去了。
何矜又服过四物汤后,腹中的巨疼也散了些,整个人都渐渐平稳下来后,将困未困时,只听见院里一声少年的呐喊:“阿姐,阿姐在吗?”
作者有话说:
何矜:我跪求大佬谢幸安不要自轻自贱,我真没胆子讨厌你。
◎最新评论:
【<img src="http://static.jjwxc.net/images/kingtickets_0.gif?var=20140327">地雷在手,偷懒抖三抖,作者大大快去码字!!!(催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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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九章
◎这是男主和作死女配之间该发生的?◎
这题不用说,何矜都会抢答了,能这么叫她的少年,只有她那个后娘出的弟弟,何冕。
关于他的一切,还是何矜从春桃夏荷那里打听来的。
“三公子不崇文但尚武”,嗷,得了,她懂。不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么?
但奇怪的是,照常理说何二小姐跟何婵不对付,何冕作为何婵的双生哥哥,怎么说也该更偏向自己的胞妹。可他居然会更亲近何二小姐这个疯批神经病,这家庭关系可也算够离谱的了。
何矜懒懒地趴着,她真的很想答应他一句的,只可惜她实在气若游丝,那一句“我在”说得五步之外,几乎没人能听得见。
何矜摆手示意春桃出去跟何冕说清楚,果然不久后就听见少年更大一声的叫喊:“阿姐受伤了?怎么了?严重吗?谁弄的?我揍他去!”
“三少爷莫急,二小姐没事。只是大概需要静养几天。”春桃说着话,一边小心翼翼地看何冕。
少年身板挺拔面容英俊,只是脸颊边不自觉沾了些血迹和灰尘,头发上还挂着几片枯树叶子。更让春桃有些窒息的是,少年的右手,抓着只看样子死了没多久的野鸡,还在一滴滴地往下淌血,整个院里都是成片殷红的痕迹。
春桃回来时,何矜就只是闭着眼,随口一问道:“阿弟来有什么事么?”
“三少爷这几日和人出去游猎了,说是猎到了一只野鸡,来送给小姐尝尝鲜呢。”
“我现在没什么胃口,让阿弟自己吃吧。”
打猎了几天就得了一只野鸡,这点倒和何矜很像,真的是又菜又爱玩啊。
不过何矜这时也没什么心思想什么野鸡家鸡,虽然用了药后少了些痛觉,但她现在乏力得很,只想脑子放空地歇一歇。
何矜正半困半醒间,却隐约看见孙妙怡蹲在床边,正睁大眼睛着看自己,猛地吓了一激灵。
顶着一张杀人凶手的脸,看见受害者对自己笑,简直恐怖片标配啊,何矜不信没人能不被吓到。
“阿矜你怎么啦?”孙妙怡瞅见她在瑟瑟发抖,还体贴地帮她拉上去滑落的被褥,“是哪里不舒服吗?”
自己如今的模样她虽没能有幸亲眼见到,那也必然是个苍白无力、惹人怜惜的美人病娇。
她舔了舔半干泛白的嘴唇,略不自然地咽了下口水:“没……就是看见你趴在床边,想起来鬼话本,有……有点害怕。”
“哈?”孙妙怡笑得更灿烂了,活像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她揉揉何矜的头,“阿矜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阿矜这么好看,还不让人看呐!那好……那我不在这趴着就是了。”
我谢谢你,小姑奶奶,可别这么趴着了,早晚要吓死人的。
孙妙怡这个人物出场时在原书里也就寥寥几笔带过,作者大大更是直说她清纯无害。结果活的时候戏份没多少,她死的惨状倒是被描绘得极为详细,名曰就是要通过她的凄惨下场,突出何二小姐是个丧心病狂的疯批。
这也难怪何矜一看见孙妙怡时,只能想起来那具刚从枯井里捞出来的尸体。
简直有那味儿了。
不过何矜本人顶多只算有些神经大条,这种害人不利己的事儿,拿刀子架她脖子上她都不会干。
好像在这个地方,只要她不作妖,孙妙怡是能好好活着的。
行吧。
何矜决定用实际行动告诉告诉傻狗道人,她是个假一赔百的好人。
何矜正在努力搜肠刮肚地想书里还有什么人物及剧情,就听到她房内的门被大力推开,撞出来一团尘埃。
闯进来的是她刚穿来时,给她报信的那个胖丫鬟。
一看见她,何矜就有些不祥的预感。
“小姐,小姐……”胖丫鬟累得气喘不匀,一句话憋了好几口气,“那个,那个谢……小杂种又来了。”
“唔,他来干什么?”
“他说是来给您……”胖丫鬟又努力顺了顺,这才把话说完了,“给您送烫伤药的!”
何矜感觉天降震惊!
堂堂男主,来给她这个恶毒女配送药?
是她不正常还是谢幸安不正常?
在何矜这里,她对这次的意外并没想太多的弯弯绕绕,她只觉得自己倒霉,一时眼瞎踩了裙摆,又恰好小二一时没站稳把茶壶掉了下去,这才砸到了自己身上。
连遇见的道人是个傻狗、穿书的原主是个毫无人设的神经病这种极小概率的倒霉事她都能摊上,被茶壶砸一下又算得上什么?哪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她还实实在在的,因为推了一把男主惴惴不安过呢!
谢幸安居然给她送药?这是男主和作死女配之间该发生的情节?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何矜索性扶额不管了,接着问道:“哦,那接下来呢?然后呢?”
“他是什么身份?落魄成那样,也配给侯府送东西?把他卖了都买不到什么好药。”
胖丫鬟越说越明显呈现出鄙夷的神色来,“我们经您授意过的,当然不会收啦,当场就给他砸了。”
砸……砸了?
何矜的头也开始疼了。
算了,砸就砸了吧,反正这事本来就不怎么对劲。
谢幸安正站在寿康侯府门外,看着摔成碎片的瓷瓶,无奈地笑了笑。
砸就砸了吧,反正他也不会信何二小姐真的会要他送的东西。
他只不过从来都是有恩必报的,别管二小姐帮他是有意无意的,来送药也不过让自己心里过得去些。她么?爱收不收,爱要不要。
可这好歹也是存善堂里最好的烫伤药,价钱足足能抵得上他一个月的口粮。他小小地表示沉痛一下,不过分吧?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何矜紧接着补了一句,“记得吩咐下去,以后对人客气点,好歹我们是侯府,显得我们仗势欺人似的。”
虽然她早都打定主意躲得谢幸安远远的,他也实在没什么理由再来侯府。
“好嘞。”胖丫鬟领了命,一蹦一跳地走了。
何矜不敢说是巧合还是怎么的,从她来了这儿,两次通报和谢幸安有关的事,都是这胖丫鬟来干的,平时也不见人啊。
邪门得很!
何矜指着胖丫鬟离去的方向,皱眉道:“她,她……”
“小姐您莫急,二丫她就是这个脾气,冒冒失失的。”春桃虽然笑里带点娇嗔,却根本不见真的怪罪,“谁让林奶娘死后只留了这一个女儿呢。老爷答应了好好待她,她又是爱吃爱睡莽莽撞撞的,干不了近身伺候您的精细活,只让她随便跑两次腿传个话罢了。”
“您要是不喜欢,以后不让她进房门就是了。”
“哦,那倒也不必,无碍的。”何矜属于狂吃不胖的瘦猴体质,但她从小就喜欢胖乎乎的小女孩,尤其是这种白白胖胖,还很爱笑,笑成眯眯眼的,心广体胖,让人看着就想亲近。
要是二丫下次传的话别再和谢幸安扯上关系,何矜保证自己还能更喜欢她。
“妙怡。”福宁郡主以袖掩口莞尔一笑道,“你有没有觉得阿矜和从前不一样了?活像变了个人似的。”
当然不一样了亲,要是换了原本的何二小姐,遭此意外早就发起火来,指定把你们烧得一个也别想置身事外。
何矜总结过了,《权盛天下》这本书看着长得要命,概括起来不过就三点核心内容:
第一,男主谢幸安很牛逼。(废话,落魄公子问鼎朝堂成为首辅,能不牛逼吗?)
第二,大太监及其党羽很可恨。(书里的描绘不少,但可惜何矜才来这几天,没来得及见识过。)
第三,何二小姐是个疯狂变态的神经病。(真踏马的,何其有幸啊,凭一己之力激发了男主睚眦必报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