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怨偶——清涴
时间:2022-03-22 06:52:37

  而重生后,决定不再嫁给徐子渊,又抛弃了一次徐长洲。
  这一刻,柳韶光对徐长洲的愧疚简直达到了顶点。
  心中当真恨极怒极,狠狠一口咬在徐子渊的脖子上,口里继续无意识地喃喃:“徐子渊,我恨你。”
  徐子渊面上也是一片痛楚,眼中满是水光,闭了闭眼,任由泪水滑进柳韶光的衣襟,手中将柳韶光搂得更紧,绝望中又带了些疯狂,“我知道,恨就恨吧,总比我们从此陌路来的好。”
  柳韶光嘴里已经满是铁锈味,当真恨不得咬下徐子渊一块肉来。徐子渊恍若未觉,颈间的鲜血透进银甲中,给银甲再添几分血气。徐子渊却毫不在乎,紧紧抱着柳韶光,仿若这才是他的整个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柳韶光哭得累了,理智终于慢慢回笼,冷冷推开徐子渊,嘴角一抹鲜红,莫名让她在十分的艳色中添上三分妖异,再看她冷冽刺骨的眼神,愈发显出十二分的矛盾的美感,既妖艳,又冷漠,一对上她的目光,便叫人心生寒意,却又因为她格外出众的美貌,挪不开钉在她身上的眼神。
  她面前的徐子渊同样没好到哪儿去,原本清冷的目光已然变成了疯狂,仿若跌入凡尘的仙人,眉眼染上了人世间的爱恨嗔痴,心中便生了魔障,进不得,退不得,每一次跳动,都是入魔。
  两人静静对峙,眼神交锋了许久,柳韶光冷静地拿出帕子擦拭了一番嘴角的血迹,看着徐子渊还在淌血的脖子,神情丝毫未动,讥诮道:“恭喜世子,又能得偿所愿了。”
  徐子渊努力扬起嘴角,却也只勉强露出了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你答应了就好。”
  “哼,世子步步紧逼,我不过一个弱女子,又怎敢不依?”柳韶光又是一声冷笑,“倒是没想到,世子竟然也会强逼民女。”
  徐子渊任由柳韶光讽刺,垂眸不语。只要柳韶光愿意再嫁给他,几句讽刺又算得了什么?
  反倒是柳韶光见徐子渊又开始当哑巴,没半点反应,心里一通邪火不知往哪儿发,四下一瞧,正好看见方才被她扔在地上的枕头,弯腰捡了枕头便兜头朝着徐子渊砸去,气势如虹,“滚!”
  徐子渊伸手接了枕头,默默放好,又深深看了柳韶光一眼后,才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柳焕守在院门口,见徐子渊终于出来,当即神情一振迎了上来,在看到徐子渊脖子上还在淌血的牙印后,柳焕心中便是一沉,看向徐子渊的目光十分不善,“你同韶儿说了什么?我说过,柳家不会因为害怕永宁侯府的权势便卖女求荣!”
  徐子渊垂眸挨训,却一言不发,对着柳焕微微颔首,叫了声“大哥”后便往自己的院落而去。
  柳焕气得想打人,还是更挂心柳韶光,瞪了徐子渊的背影便匆匆进门去看柳韶光。
  柳韶光不愿柳焕担心,早就调整好了情绪,柳焕一进门,对上的就是柳韶光笑意盈盈的眼神。
  柳焕仔细打量了一番柳韶光,在她的眼睛上多停留了片刻,这才问道:“哭了?”
  “小事罢了。”柳韶光毫不在乎地摆摆手,并不将这事放在心上。
  柳焕更挂心另一件事,“你们到底聊了什么?”
  “还能聊什么?亲事啊。”柳韶光展颜一笑,眼睛虽然还泛着红,笑起来却还是柳焕熟悉的明媚的模样。
  柳焕的心微微定了些许,又迟疑问柳韶光,“你先前不是说,不想嫁给徐子渊?”
  柳韶光偏头一笑,鼓了鼓脸,又低下头去,一派小女儿闹脾气的模样,“他那锯嘴葫芦,有话都不肯好好说,谁要嫁给他?”
  柳焕深深看了柳韶光一眼,确认她脸上明媚的笑意不似勉强挤出来的,这才放了一半的心,故意说道:“不嫁自然更好,齐大非偶,还是回江南,大哥慢慢给你挑个好的!”
  柳韶光低头拿帕子挡了脸,做足了小儿女的娇羞之态,“再好的,哪里又比得上徐子渊?”
  柳焕无奈摇头,这是两人吵架又和好了?
  柳韶光演得太好,又因为她先前待徐子渊的态度确实不同,柳焕一时间也无法确定她这话到底是真是假。再一回想方才徐子渊脖子上的牙印,柳焕又是眉头一皱,莫非方才是两人闹矛盾,韶儿发泄一通后气又顺了?
  饶是柳焕再护短,也没法对着脖子还在淌血的徐子渊说他欺负了柳韶光,就是猜不透这两人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怎么一会儿诸多芥蒂,一会儿又冰释前嫌的。这么一想,还真的挺符合闹脾气的小儿女做派。
  柳韶光见柳焕已经被自己糊弄住了大半,心下也是暗暗松了口气,冷不丁又听得柳焕问她,“既然决定嫁他,可是如他所说,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那是自然?他还敢让我为妾不成?”
  柳焕见柳韶光底气十足,不像是处在下风的样子,也松了口气,默默盘算,“你的嫁妆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既然要嫁进侯府,便再多添一些,省的叫别人看轻了你去。三媒六聘这些,要等侯府媒人上门才好继续谈。”
  柳韶光又是一笑,接着放了个大消息安抚柳焕,“大哥不必担心,徐子渊这回凯旋进京,定然会请陛下赐婚。有赐婚圣旨在,又有谁敢看轻我?”
  柳焕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当真?那便再好不过了!”
  柳韶光抬了抬下巴,骄傲得宛若孔雀,“那是自然!”
  上辈子徐子渊不喜欢她,都书了赐婚的圣旨。这辈子,徐子渊这副情深似海的模样,难不成还会不请景元帝赐婚了?
  柳韶光心下冷笑,再嫁一回又如何?徐子渊当真以为,自己嫁给他后,便能一切如常吗?
  做梦!
  作者有话说:
  徐长洲:爹!不好了,娘要黑化啦!!!
  徐子渊:没事,黑化了我也爱
 
 
第36章 、036
  ◎柳焕动怒◎
  将军府发生的事,自然瞒不过永宁侯的眼睛。听闻徐子渊守了柳韶光一夜,出门时脖子似乎还在淌血,永宁侯忍不住冷哼一声,“出息。哄人都不会哄。”
  也挺意外柳韶光的反应,怎么看,徐子渊都是个绝佳的金龟婿,模样生得俊,对柳韶光也绝对称的上是一心一意,就差掏心掏肺了。
  结果柳韶光竟然还是不买账!
  永宁侯着实好奇了,鄙视徐子渊不会哄人开心的同时,也难免嘀咕一声,这柳家小姑娘的心,莫非真的是精铁做的不成?
  凉城守住了,胡人和羌人都无法再作乱,永宁侯虽然因羌人兵临城下的耻辱而震怒,但战事已平,这口恶气也就散了,又乐呵呵地决定再开一次庆功宴。
  柳韶光委实不想再见到徐子渊,见凉城安定下来,便撺掇着柳焕和永宁侯道别,想先回江南好好静静。
  谁料永宁侯还不乐意放人,“你们二人可是在守城上立下大功的,怎么能不吃庆功宴就走?”
  徐子渊的眼神一直没从柳韶光身上离开过,盯得柳韶光心中蹭蹭冒火,恨不得再给他另一边脖子也来一口。
  柳焕见势不对,稍微侧了侧身,挡住了徐子渊的视线。这一切都尽入永宁侯眼底,永宁侯当即偏头揶揄了徐子渊一眼,满脸都写着“你真没用”四个大字。
  晚上的庆功宴,柳焕实在推辞不过,只能在柳韶光失望的眼神下点头应了。
  北疆军上回就和柳焕混熟了,这次又有柳韶光和柳焕帮忙守城,和他们并肩作战的情分在,更是见了他们二人便双眼发光,一拥而上就要揽着他们去喝酒。
  柳焕脸色都变了,想要伸手护住柳韶光,却因来的人太多,只恨自己没有长出八只手,眼看着其中一人的手就要搭在柳韶光肩膀上了,柳焕当即惊得脸都白了。这时,忽而从旁边探出一只宛若白玉一般,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按住对方手腕,略微一转,又挡下了旁边两个人伸过来的手。
  等到几人惊讶看去,对上的就是徐子渊冷冽的眼神。
  柳韶光稍稍往后退了几步,顺利躲出了众人的包围圈,趁着徐子渊还在前头挡着,赶紧开溜。
  却不料刚从这边顺利溜号,转头就被永宁侯的贴身护卫请进帅帐,说是侯爷有请。
  柳韶光当即眉头一皱,猜不透永宁侯叫她过去到底所为何事。
  进了营帐,里面竟然只有永宁侯一人。
  柳韶光心下一惊,便听永宁侯淡淡笑道:“柳家的小姑娘,胆量确实不错,怪不得那傻小子认准了你。”
  柳韶光冷不丁被永宁侯戳穿了身份,霍然抬头,正好对上永宁侯意味不明的目光,一时间也无法看出永宁侯的真实情绪,先拱手认错,“欺瞒侯爷,是民女的不是。不过女儿家名声要紧,出门在外,男装示人,更为方便。”
  “本侯可没看出你多在乎自己的名声。”永宁侯忽而一笑,又冷了脸,“你可知,女子之身进军营,可是大罪?”
  柳韶光毫不避让,直直对上永宁侯的目光,正色道:“北疆军以血肉之躯守护一方百姓安宁,我亦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同样敢拿命护住凉城。以此来看,我并不觉得我没资格进军营。”
  “果然好胆色!”永宁侯看向柳韶光的目光中已然带了几分欣赏,点头道,“行事果断,明事理,心怀大义,又不失小节,虽然出身低了些,倒也能当得起侯府宗妇身份。”
  柳韶光一听这话,眼神便沉了沉,试探地问永宁侯,“您就不反对?”
  “我有什么好反对的?”永宁侯嗤笑一声,“左右是那小子的私事,他要娶谁,随他去便是。娶错了人,头疼的也是他,关我何事?”
  这可真不像是亲爹能说出来的话。
  柳韶光上辈子还会心疼徐子渊爹不疼娘不爱,现在却眉头都没动一下,只淡淡道:“侯爷好心胸。”
  徐子渊正好在此时掀了帐篷门帘进来,仔细打量了柳韶光一番,才将目光移到永宁侯身上。
  永宁侯都被这逆子给气笑了,“怎么,怕我吃了你的心上人不成?”
  徐子渊抿唇,而后缓缓跪下,背脊挺得笔直,定定地看着永宁侯,“我想娶阿韶为妻,请爹回京后便向柳家下聘。”
  “哼,现在想起你还有个爹了?”永宁侯随手抄了个杯子就往徐子渊身上砸去,“天底下怕是没哪个爹像我一样,儿子要成亲了,当爹的还不知道。我要是不把柳姑娘叫过来,你是不是还打算请了圣旨后再告诉我啊?”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倒好,眼里都没有父母了是不是?”
  徐子渊低头不语,永宁侯见状,心中怒火更甚,起身围着椅子转了几圈,抄了茶壶准备往徐子渊身上扔,迟疑了一下又放了下去,气得直喘粗气,指着徐子渊的手指都在颤抖,“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
  徐子渊猛地抬头,对上永宁侯怒气冲天的双眼,“我不说,爹不也知道了吗?”
  一旁的柳韶光忍不住抬手抚了抚额,徐子渊这张嘴,真是没救了。这时候顶什么嘴啊?除了火上浇油外还有什么作用?
  果不其然,永宁侯这回再也不迟疑了,双手抄起还有半壶热水的茶壶,砰的一声砸在徐子渊面前,“你这是在指责我监视你?”
  徐子渊垂眼,“不敢。只是爹都知道了,我说不说也无妨。”
  柳韶光闭上眼,已经不敢再看永宁侯会气成什么样了。徐子渊这无意识地气人的本事,这世上怕是没人比得过。
  上辈子深受其害的柳韶光十分能体会永宁侯现在的感受。
  见永宁侯似乎已经快要气得失去理智了,柳韶光生怕自己这条池鱼被殃及,淡定地向永宁侯请辞,“侯爷既然还有要事,那民女就先行告退了。”
  永宁侯原本还想留下柳韶光的,后来转念一想,他确实有要事,揍逆子这等要事,也确实不好让柳韶光瞧见,只能黑着脸挥了挥手,同意柳韶光离开。
  柳韶光一见永宁侯那表情就知道徐子渊要糟,离开营帐的时候,眉毛都快飞到脑袋后面去了。揍儿子好啊,揍儿子妙啊,永宁侯还可以再继续多揍几顿这个逆子!
  柳焕被众多将士围着脱不开身,勉强分神关注着营帐这边的情况。见柳韶光眉飞色舞地出来,柳焕心里便松了口气,瞧这模样,应当是没受委屈。
  又哪里知道柳韶光这是因为徐子渊要挨打了才开心不已呢。
  其实上辈子,永宁侯对柳韶光的态度一直不错。只可惜永宁侯上辈子身受重伤,缠绵病榻,整日靠汤药吊着一口气,哪里还能顾得上吴氏作不作妖?
  这辈子倒也不错,至少永宁侯的命保住了。
  过了两天,柳韶光又去向永宁侯辞行,这一回,永宁侯十分痛快地答应了,只在柳韶光转身要离开时,突然开口道,“我家那个傻东西,人倔,嘴笨,又不爱说话,小时候我一度以为他是个哑巴。但他一根筋,认定的人和事绝不会变。他既然认定了你,就不会辜负你。我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好父亲,他母亲更是……夫妻一体,日后,他就只有你了。”
  柳韶光微微皱眉,不明白永宁侯为何突然说这样的话,面上却笑道:“侯爷这般关心世子,若是世子知道了,想来会很是开怀吧。”
  永宁侯看了看柳韶光,眼中浮现一抹欣慰,转而又变成冷漠,哼了一声才道:“我有什么好关心他的?天底下只有儿子孝顺老子的,可没有老子哄着儿子的道理!”
  柳韶光眼中便带了笑意,心下也生出诸多好奇,瞧着永宁侯这样,也不像是对徐子渊毫无感情的模样,又何必对徐子渊从小到大都那么苛责呢?
  永宁侯却已经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要回江南就赶紧收拾东西,他派一队精兵护送他们回家。
  于是,柳韶光和柳焕南下回家,永宁侯和徐子渊北上回京复命,双方同行了一段路,最终还是到了分别之时。
  柳韶光怒火未消,看都不看身边的徐子渊一眼,转身就走。徐子渊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想起了自己大多数时候说的话只会让柳韶光更加生气,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静静地目送着柳韶光离开,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才慢慢收回目光。
  柳韶光一路轻车简装,半个月就到了江南,算算日子,徐子渊一行估摸着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柳福贵等人见了他们回来有多惊喜自是不必多提,江氏回过神来后就要训柳韶光,“平日里还是我太惯着你了,竟不知道你能如此胆大,说走就走,要是在路上有个好歹,你叫娘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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