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淳竝原在府上和沐如兰又大吵了一架,本来依旧不打算理会于她,可是又听说她进宫往春草殿而去,又恐她说出些胡话来,在府上思忖了片刻,更觉不安,便也后脚跟来了。
“王爷快坐。”沄纚道。
“不了,本王不敢扰娘娘安康,娘娘诞下鳞儿不久,还是好生养着要紧,女人最怕的便是产后失调,会落下病根的。”如此关怀备至的话语居然出自冷面郎北淳竝之口,他一直认为自己早就失去了这种能力,这种常人触手可及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沐如兰神色鄙夷,心内不屑,这样关怀的话似乎他未曾对自己说过,若不是亲耳听见只当他是个冷面冷心的人。
兴许发觉自己的话有些关怀备至了,北淳竝又掩饰道:“本王唯恐内妃扰了娘娘休憩,还是先和内妃告退。”
轿子里,北淳竝和沐如兰二人一路无话,直至出宫。
“你现在倒是越来越不屑于在我面前掩饰了。”沐如兰道。
她的话每一个字就像针扎向北淳竝的心上,北淳竝见她如此便更不屑于去哄她了,只是冷冷道:“本王从来不屑于在你面前掩饰。”
“哦,是吗?王爷从前不是把臣妾骗得团团转吗?若不是......若不是臣妾发现真相,王爷是不是依旧会和臣妾演到底?”沐如兰冷笑,见北淳竝没有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的神态道:“若是如此,我宁愿我永远都不要发现你的秘密,至少,至少你还愿意哄骗我不是?而不是向现在这样从身体到心灵两重的伤害和打击,我快要受不了了,王爷你不会知道。”
北淳竝依旧没有说话,兴许是被沐如兰冷热无常还有恶毒的话刺激得太多了,北淳竝怕一旦接过她的话茬,她便越来越带劲变本加厉。
果然,北淳竝没有说话,马车里便渐渐的安静下来。
良久,沐如兰又道:“王爷可愿意和臣妾试试?”
北淳竝不解其意,便道:“试什么?”
“试试忘掉这件事,我就当从来不知道这件事,王爷依然和从前一样哄骗着我,至少从前待我相敬如宾,兴许这就是夫妻间最大的福份。”
北淳竝嘴唇蠕动,片刻,终于道:“你这又是何苦呢?”发生过的事情如何能真正的当它不曾发生,北淳竝不愿自欺欺人。
“王爷难道就连这一点点的恩德都不肯给臣妾?”沐如兰又咄咄逼人道:“探顺妃就那么好吗?让王爷甘心这样为她默默的守一辈子,搭上一辈子?你这样为她值得吗?你根本就不可能得到什么?王爷就不要打算再骗我了,什么棋子,什么计划皆是你的鬼话罢了,你就是真真切切的早就爱上了她。”
“你爱怎样想便怎样想吧。”北淳竝喝道,这句话沐如兰已经说过几百次了,他无力再去争辩。
“哼哼。”沐如兰冷笑道:“如今她和庆王闹了矛盾也未见她有多待见你,你根本就没有机会,就算有机会,我看探顺贵妃倒未必就中意王爷......”
“住嘴。”北淳竝打断道:“本王的事轮不到你来费心。”
第40章 第四十回春草殿泄露春光,薄情郎独善其身
中宁宫里,芜嫣前来向燕王妃回话,原只是说些探顺贵妃近来和北淳弦所闹别扭关系大不如从前之事,因想到主子现在也用不上探顺贵妃了,况且自己也实在不想留在春草殿无出头之日了,何不趁着这个间隙立个功回到中宁宫来。于是她上前挑拨了烛光,伏在燕王妃耳边细语一番,将那日在春草殿所见绯儿埋珍珠之事尽数的向燕王妃详细禀明。
燕王妃闻言面露喜色道:“果然如此?若是真如此正好趁机搬倒探顺贵妃,如此也省得夜长梦多。”
“绝对没错,奴婢曾经见过那雪珍珠是女王赏给竝恒王的,奴婢后来问过了这东西后来又被竝王赏赐给了丰烟。”芜嫣道。
“你可有看错?”燕王妃道。
“那珍珠奴婢敢担保不会看错,如今还埋在那院子的地底下在。”芜嫣道。
燕王妃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先回去,不要打草惊蛇,不管到底是怎么样?有了这东西就足够了。”
沄纚正靠在床头,摆弄着床上曾经缝制的婴孩衣物鞋子,真真的睹物思人,更叫人伤神不已,“罢了收起来吧。”
纆儿叹了一声,便将衣物皆准备收起来,但仍是气不过便愤愤不平道:“这燕王妃也忒不顾情面了,不过是些衣服鞋子,姑娘好心送去,也不过是当母妃的一片心意,好歹留着罢了,还偏偏叫人给扔出去,这也做得太过决绝了。”
说着纆儿便自顾将东西收好便出去了。
沄纚正准备歇下,纆儿来回话:“沐王妃来了。”
沄纚道:“让她进来吧。”
这些日子沐王妃来沄纚这里倒勤,两三日便来了一回,
“叨扰娘娘睡觉了。”沐如兰走了进来笑道:“探顺贵妃娘娘金安。”
“没有,不过是胡乱躺下。快坐。”我道。
沐如兰坐下又道:“臣妾又来讨娘娘茶吃。”
“难得你爱吃我这的碧螺春,又不嫌弃,等下我叫纆儿给你封两包。”沄纚道。
“那就多谢娘娘了。”沐如兰起身谢礼,又道:“娘娘这几天身上可好,这生了孩子可要好好仔细调理着,民间的女子在这个时候也都是马虎不得,生产后万一落下病根,可是一辈子都不好医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