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誓死捂好替身马甲——香菇灌汤包
时间:2022-03-25 08:29:04

  谢争春用力的大口呼吸,好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但依旧忍不住想起以前的事。
  迎向谢元白的剑发出嗡鸣。
  忽然间,谢争春改变想法,决定使出自己从未尝试过的一招。
  这是最终的一刀。
  ...
  七岁时。
  谢争春的地位十分尴尬。
  家主认可他的资质,可这件事没有先例,所有人并不上心。
  而家族中其他党派,又想用他来证明家主的抉择失败。
  年幼的谢争春像是被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他身边,从冷清一下子变得嘈杂喧闹,可他分辨不清周围人的意图。
  真正意义上受到所有人承认。
  而因为谢家一名受人尊敬的老剑修,收他为传承。
  过去很久之后,谢争春才从老剑修那得知,收徒那件事少不了谢元白的暗中操作。
  他并未对谢元白提及,自己知道了这件事。
  只是暗自更为努力的练剑。
  此刻,他尝试的正是老剑修最负盛名的绝学。
  上百年间,谢家的后辈中无人能再现。
  这也是谢争春第一次成功的使出它。
  刀光中隐约有青竹翻转。
  那柄刀在高速斩切中产生了虚幻的身影。
  这是一种巧妙的障眼法。
  几乎没有人能在数把剑之间,抉择出正确的那一把。
  而最紧要的关头,谢元白手腕翻转,改变了身体的方向。
  他本可以用剑身挡住那一刀。
  可是他选择了收剑,用胸口接住。
  这是绝对的投降。
  谢争春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这是在求死。
  ——哥哥就要死了。
  直到被迫接招的那一刻,谢争春都不认为自己会赢。
  可他更没想到的是,谢元白会死。
  他不敢置信。
  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
  被谢元白赠予的名剑贯穿了他的胸膛。
  鲜血溅在了谢争春惨白的脸上,又迅速被雨水冲刷。
  谢争春一下子明白了,又或者说完全疯了,他什么顾不上的冲上去抱起谢元白。
  胸口的血像是堵不住一般,越流越多。
  他分不清身上是谁的血,放声大哭。
  “原、原谅我。”
  谢元白每说一个字,血沫都混杂着碎肉都从口中溢出。
  他结结巴巴,拼尽全力的抬手,试图抚摸嚎啕大哭的谢争春。
  “刚、刚才......怎么像是我杀了你的哥哥一样啊......”
  “我就是你哥哥啊。”
  他颤抖的手无声垂落。
  这是谢元白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句话。
  ......
  “你究竟在难过些什么呢?”少女问。
  漆黑夜幕下,阴冷的森林整个笼罩在一片蒙蒙的雾气中。
  空气中满是死亡和腐臭的气息。
  雨水淅淅沥沥,唯独在遇到简行斐和秋露浓时自行分开。
  他们身上都是滴雨不沾。
  两人隔着雨幕遥遥相望。
  这是时隔五百年后,他们再度见到彼此。
  即便大部分时候都是站在对立阵营,拔刀相向,可总是会牵扯到人生关键转折点的彼此。
  默默的对视片刻后,秋露浓侧头,这般轻声问。
  “你这样的愤怒和不忿。”
  “行斐,看起来,我死的时候你很难过啊。”秋露浓说。
  简行斐愣了愣。
  虽然想过秋露浓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可他显然没想到是这样。
  “闭嘴!”简行斐用力的说,脸上仿佛没有任何波动。
  “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简行斐吗?你以为说这些东西,我就会改变想法?“
  “不管你再说什么结果都不会改变。”
  就在一刻钟之前,简行斐当着秋露浓的面,用传讯符发布了命令。
  这是他第一次在秋露浓面前宛若君王。
  威严如山般不可撼动。
  简行斐脸庞被雨水镀了一层蒙蒙的光亮,侧身站在那。
  秋露浓却有种他在赌气的错觉。
  满脸的委屈和愤懑。
  陶志勇早已被她扔到安全处。
  所以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过多的惊慌。
  秋露浓点头,像是也认同简行斐的这个说法。
  她想了下,才开口。
  “可是啊...”
  “行斐,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不是吗?”
  她很认真的说,也很认真的注视简行斐的眼睛。
  少女的眼眸泛着暗暗的绿,深邃又清澈。
  简行斐宛若是被这双多情又冷漠的眼睛刺痛了一般,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冷哼。
  “谁告诉你,我是想要活下来呢?”简行斐冷冷的问。
  “我本来......就是奔着求死去的啊。”
  “从一开始,我想的就是,用我的死去报复沈剑,我想要他后悔。”
  “可一切都变了。是你自以为是,是你打乱了我的计划。”简行斐语速越来越快,从细雨中,走到了秋露浓面前。
  不知何时,雨水打湿他的墨发,那张风流韵致的面孔脆弱而苍白,有几分失魂落魄。
  他竟然忘我到没有施展结界。
  简行斐竭力的握住秋露浓的手腕,嘶哑的问,“所以,是谁告诉你我会感激你的? ”
  “我就是求死!”
  他的声音振聋发聩,挥舞着另一只手臂,宛若向世界发出自己的怒吼。
  这一刻,他是疯子,他是癫狂的复仇者,他是二十岁被整个世界遗弃的简府遗孤。
  “我就是要这世间所有人陪我一起去死!”
  “啪!”
  一个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声响在雨夜格外醒目。
  这个耳光,秋露浓扇得十分快狠准。
  打完了。
  她歪着头,异常温柔的抚摸简行斐的脸,垫脚靠近他,气流喷薄在他脸上,“疼吗?”
  ◎最新评论:
  【感觉很妙,继续蹲下一章】
  -完-
 
 
第46章 此恨无关风与月
  ◎  一到这个时候,他又不受控制的想说一些尖酸刻薄的话◎
  简行斐呆愣的站在原地, 下意识的点了下头。
  温顺的像只小猫小狗。
  “那你清醒点了没有?”
  秋露浓侧头。
  碎发从她脸颊滑落,在两张面孔之间轻轻晃动。
  她的语气介于调侃和严肃之间。
  手指随意的搭在简行斐的肩上,宛若轻轻扣动他的心弦。
  这时。
  简行斐才意识到, 刚才发生了什么。
  从没有人对他做过这样冒犯的举动。
  按道理,那人也应该死了无数遍了。
  可在片刻的茫然后,简行斐发觉两人间的氛围再度被秋露浓把控了。
  他此前坚持的距离被秋露浓打破。
  她正亲密的挨着自己。
  他们如此之近。
  近得甚至让他有些不自在。
  简行斐想要重整旗鼓,再度变成之前那个威严如山、高高在上的“妖王”。
  他皱眉, 冷冷的注视着秋露浓的眼睛。
  简行斐知道,自己的眼神森冷明锐。
  很少有人敢和简行斐对视。
  大多数时候, 眼神就是他震慑下属的一种方式。有多少人在他眼神中战战兢兢、泪涕四流。
  “你做了那么多,耗尽心力,不惜和你最厌恶的仙门世家合作,是因为我吗?”秋露浓再度发问。
  “......”
  简行斐刚重整的旗鼓再度受挫了。
  如果说刚是秋露浓给出的出乎意料的第一剑。
  那这是她出手的第二剑。
  可谓刀刀致命。
  秋露浓不愧是是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之一。
  简行斐决定闭嘴。
  没有人再说话。
  简行斐甚至荒谬的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因为不敢移动而有些僵硬。
  秋露浓更像是两人关系的掌控者。
  她远比简行斐要自在。
  “整个妖族都在我掌控之中, 你就等着给他们收尸吧。”
  简行斐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
  僵着一张脸放狠话, 试图给自己找回场子。
  “可是......”
  秋露浓面色无波, “谁告诉你, 你就一定会成功的了?你是不是忘记了?”
  “你以前,可从来没有让妖族在剑宗手上, 占到过好处。”
  “那是以前,现在你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剑宗之主吗?”简行斐嘲讽的勾起嘴角。
  “什么剑宗?现在不知道都在哪个角落快活安逸, 你现在可只有你一个人。”他一字一顿, 愤然道,“秋露浓!”
  “听起来......你的怨气很大啊, 行斐。”秋露浓神色复杂。
  “可据我所知, 这些年里, 也有一些谣言说, 我给剑宗留下了法宝,导致很多人在探寻剑宗的消息。”
  “可你从来没有对外放出过他们的踪迹,从来没有。”
  “你对他们,真的是恨吗?”
  真的是恨吗?
  简行斐感觉胸口宛若被刺中,某种为人不齿的、黑色沥青一般的东西流淌出来。
  他当然知道是迁怒啊。
  可是死去的人已经被淹没在时间里,除了恨以外,他还能再做什么呢?
  忽然间,两人都像感应到什么似的,转身向一个方向望去。
  濛濛细雨的夜幕中,就像一滴水落入平静的湖面。
  无形的妖力犹如涟漪般往外扩散。
  “有人在毁坏七股阴阳花的母花。”简行斐喃喃道。
  这一刻,简行斐心中没有任何“前去阻止”的念头。
  更多的是,反而是无所谓和如释重负。
  毕竟秋露浓还活着啊......
  而且......即使七股阴阳花还存在,那种“复活”......他真的愿意用在秋露浓身上吗?
  辗转反复百年的事情,在今夜尘埃落地。
  简行斐麻木的心壤竟然久违的感觉到一丝畅快。
  “你看,我就说过,你不一定会成功吧。”秋露浓说。
  “我没想到他会死啊。”
  简行斐低声说,“不过,对他而言,早点死去也是种解脱吧。”
  他想到了谢元白说过的【在我完成我答应你要做的事情之前,我不会死。】
  那样的人,一生背负的东西太多了,也只有死去才会松手吧。
  “谁?”
  “谢元白。”
  他啊?谢争春的哥哥。
  秋露浓面前闪过那个一身白衣的青年。
  她又担心起谢争春来。
  少女担忧的神情落在了简行斐眼里。
  他嗤笑着,心底有些发酸,故意从喉咙发出一丝冷笑。
  “你可真冷漠啊,那好歹是你的朋友吧。”秋露浓看着他。
  “我说过多少遍了,我没有朋友。”简行斐不悦。
  “可我感觉你们是朋友。你们不都是,不管心里有什么,都会故意绕开的人吗”
  秋露浓说得很笃定。
  朦胧的雨雾里她眼眸漆黑,流动着光彩。
  又来了。
  简行斐讨厌她这副模样,好像一眼把他看透了的样子。
  一到这个时候,他又不受控制的想说一些尖酸刻薄的话,想要把秋露浓赶走。
  像个幼稚的孩子。
  “你看起来,一副很相信谢争春他们的样子。”
  “可实际上,连你自己也没有信心,谢争春能解决这一切,是吧?”
  简行斐满脸讥讽,“你口中的相信朋友就是这样?你让他们置身险境,自己在这看着?”
  “对啊,我就是你说那样自私的人。”秋露浓点头。
  表情诚恳到真挚。
  简行斐怔住了。
  他完全没想到秋露浓会是这个回答。
  不管她给自己的行为做出任何解释,他都准备好了一大堆话语嘲讽她。
  可她直接承认了自己的可耻。
  让他哑口无言。
  这人简直像个又硬又臭的石头。
  刀枪不入。
  究竟什么样的人能撼动秋露浓?
  简行斐忍不住猜想。
  “不管谁是我的朋友,我都永远把自己摆在第一位。”
  秋露浓从容道,“我就是这样非常自我的人。”
  “没有自我的人,很容易被周围吞噬。”
  “这世上,“主动”或者“被迫”牺牲自己的人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多我一个。”
  “但是,如果有人害死了我的朋友,我一定会帮他报仇。”
  她忽然话锋一转,每一个字似乎另有所指。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不管那人和我是什么关系,认识了多久,有何种渊源。”
  “你明白了吗?”
  她直视着简行斐的眼睛,语气平静到冷漠。
  这段话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如果简行斐真的害死了秋露浓的朋友,那他们此前所有的纠葛也就到此结束了。
  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杀了简行斐。
  不论他们曾经有过什么样的情谊。
  简行斐看着秋露浓,表情像是已经被她捅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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