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昨晚自己丢脸地哭着求饶的样子,她顿时又羞又恼,心底又有一股无法忽视的甜和喜,当然嘛,后者占得比例还是比较多的。
直到她洗漱完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满身的红印,一时半会都消不下去,尤其脖子上那几个,穿着高领的衣裳,才勉强堪堪遮住。
早知道应该多踹他两脚!她生气地想着。
春节过后,陆琛向她请辞,回书院读书去了,新顶替的一个伙计是无情安排的人,一个叫小六的二十多岁的小伙。
无情说,他以前在府里干的是类似于情报刺探的工作,也许是到年纪了,已经厌倦了这种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只想找一份安稳平静的工作,多攒点钱给媳妇孩子用。
对于这位退休FBI的加入,谭笑是举双手赞成的,这样一来,要是碰到有人在店里闹事她又刚好不在的时候,不是三两下就解决了。
吃过早饭后,她带着沈青去了一趟三更灯火,书馆运营情况良好,一切都按照她设想的方向进行着。
短短几天时间,已在京城读书人之间名声大噪。
一,她这里近乎免费,虽然人多可能没有在自己家里那么安静,但是灯光好还有空调啊,天黑了也可以在这继续看,不用回家烧柴取暖浪费煤油灯,毕竟柴火和灯油也不便宜。
二,三更灯火的书籍种类丰富,甚至还有些是顾惜朝托人从文风盛行的江南买回来的,她敢说,整个汴京所哟书馆里,她这里的藏书是最丰富的。
进入馆内,三间书室里挤满了人,站着的坐着的,连庭院里都有人捧着书来回边走边看,也不嫌室外寒风肆虐。
她再一次深刻地意识到古代的读书人,对知识的渴望的程度有多深了。
这时候知识的获取资源依旧十分有限,印刷业又不发达,假设去印一套丛书,书页按照一千张计算,手工费纸张油墨装裱等一系列费用计算下来,大约在三贯到四贯之间。
要是去书馆买,那就更贵了,毕竟中间商还得赚差价,所以穷人就别想读书了,压根读不起。
进了房间,靠墙办公桌里坐着的老秀才宋昂,也同其他人一样,埋首于书本。
她轻轻敲了敲桌面,宋昂抬头,站起来小声道:“馆主,您来了。”
“先生请坐,不必多礼。”谭笑摆摆手,“还忙得过来吗?”
宋昂微微一笑:“只是些誊抄核对的工作,已经很清闲了。”
她点点头表示了解,每个屋子转了转,了解了下情况后才离开。
当天夜里,她洗漱过后歪在床上看话本,看到正精彩处,窗户外响起轻轻的敲击。
谭笑打开窗,似笑非笑地看着来人:“盛大捕头,你觉不觉得自己这种行为,跟采花贼没有半点区别?”
无情也无奈:“走正门会有人看到……”
“那你还天天来。”她嘴里嘀咕着,身体却很诚实地退开些让他进来。
她惦记着自己还没看完的话本,推了他进浴室去洗漱,自己则赶紧躺床上接着看。
话本讲的是古代版龙傲天在赶考途中,一路遇到许多富家千金官家小姐金钱上的资助及投怀送抱,男主最后考上了状元,将那些女子全都娶回家的老套故事。
有一点特殊的是,这是一本带着点颜色的话本,但用词很是华丽优美,某些场面描写一点都不低俗,难怪能成为畅销书。
洗完澡的无情出来,看到她斜斜靠在床头,只往他这里看了眼,视线又重新投回到书本上。
他从未见过她这么喜欢读书的时候,心下好奇看的是什么,就走过去看了眼。
这一眼,刚好看到男主和某千金在做一些关于生命大和谐的运动,他的脸立刻就黑了。
谭笑正看得爽,手里的书突然被抽走,她下意识地抬头怒视,看到无情的冷脸,立刻感觉不妙地缩了缩头。
被男朋友发现自己在看小黄文怎么办,在线求助,急!
“这个……我就随便看看……”她移开视线,尽力冷静地说道。
无情随手一翻,差不多五分之一的内容都在讲那事,他深吸一口气,淡淡说道:“这不是你该看的。”
“好嘛好嘛,我知道了,再不看就是了。”她小声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啊?”
无情看着那双忐忑又小心翼翼的双眼,突然别过头去,垂下眼眸轻声道:“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不喜欢你看那样的书。”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看了!”她抱着他的腰轻轻晃着撒娇,“不要板着脸了,笑一笑嘛~”
下次再看绝对不会让你发现了,嘻嘻~
他本来也不是生气,只是不喜欢她被那种书脏了眼睛,几句轻声软语过后,再也无法维持那副冷淡的模样。
抱着她躺在床上,他们继续每晚固定的睡前活动,一起看《十万个为什么》。
换做以前,无情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躺床上看书这种举动。
书籍是神圣的,应该珍而重之地对待,怎能如此疲懒随意。
但在谭笑这里住了几天后,他现在又觉得,搂着自己爱的人,睡前一起看会这种趣味性强的书籍,也挺有趣的。
只是……还不到半小时。
“今天有没有不舒服?”
无情一手伸进睡衣里慢慢往上滑去,另一只手停留在纽扣上徘徊,舔吻着细白的脖子轻轻问道。
谭笑的脸轰的一下红得彻底,她结结巴巴地回答:“也……也没有不舒服的……”
“呵……”他贴着她的耳朵轻笑了一声,“那就好,我今天还一直担心,会不会肿了。”
谭笑恨不得捂上耳朵:“你整天想这些干嘛!”
“因为我整颗心都是你的,没办法不想着你。”他眉眼弯弯地看着她笑。
谭笑红着脸眼神闪烁:“那你……你不许像昨晚一样……”
“什么像昨晚一样?”无情明知故问。
她瞪了他一眼,道:“像昨晚一样做那么多次了!”
无情笑了笑,没有接她的话,心里怎么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
“你不是答应我的,很快就结束吗。”谭笑抖着腿要哭不哭地喊道。
无情按着她的膝盖,缓缓笑道:“我并没有这么答应过。”
她真的很想问问他,这样的体力到底是怎么练成的,她现在开始追赶,再过个十年有希望变成他这样吗。
“崖余哥哥,我真的好累了。”她搂着他的脖子撒娇,试图能让这人心软一点。
他亲了亲她湿漉漉的眼睛,道:“马上就好,再坚持一下。”
她气得恨不得咬死他,但很快的,她就没有余力去想这些了。
头顶不停晃动的光线透着朦胧的泪眼,折射成一片片斑驳的光晕。
她又哭得满脸泪痕,太过强烈的刺激让她的大脑大部分时间出于一片空白状态,除了发出几声自己听了都面红耳赤的身吟,再顾不上任何事情。
更声响过两遍后,屋子里一切动静终于停下来。
无情抱着她轻轻吻着,问道:“为什么哭得这么厉害?”
谭笑揉了揉眼睛:“这是生理性的,我也控制不了啊。”
“这会还觉得难受吗?”
她一直在说不要了快点结束之类的话,无情也就以为她是不是真的有哪里不舒服。
谭笑沉默了会,扭扭捏捏地小声说:“其实也没有觉得难受,就是……那种失控的感觉太可怕了,我还不太习惯……”
无情懂了,他放下心来,突然意有所指地说了句:“你总说你身体好,我现在是真的相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妈昨晚给我发微信,说有个男的大我五岁,30多岁了,人好工作好家庭条件好哪哪都好,我就问她,那他为啥35了还没结婚,是不是哪里有问题,我妈气得说我也不是30了还不结婚,别人是不是也这么想我哈哈哈感谢在2022-02-15 07:10:21~2022-02-16 08:34: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1章
二十五号这一天,是例行开大朝会的日子。
现在是凌晨三点多,北风呼啸着穿城而过,卷起点点飞雪,犹如冰雪龙卷风过境。
她跟无情这会就吹着冷风,躲在一堵墙后面,静静等着蔡京的轿子从这里经过。
这是无情想出来的招,既然他不出来,那就等他必须出门的日子,在必经的路段蹲他不就行了,而且上朝的时间这么早,天乌漆嘛黑的,两人藏好了,任谁也发现不了远处还躲着人。
徽宗这样的懒皇帝,一个月总有那么二十七八天不想上朝,小朝会能躲就躲,找的理由和借口也是月月翻新,待到每月固定大朝会的日子,实在躲不过去了,才敷衍地叫臣子们一起来开个会,随便搞出来几个决策,然后大家赶紧各回各家,不要耽误他享乐。
这些都是闲聊的时候,无情告诉她的。
她小声叹了口气,道:“不说别的啊,你们这个起床的时间,确实是挺不人道的,放在我们那个时候,是要被视为虐待告上衙门的。就算睡得早,但是这个时间点起床,一点都不科学啊!”
无情也握着她的手,小声说道:“以后在家里,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原谅你的!”谭笑气哼哼地,又不敢大声,只能用气音说他:“你明知道今早要早起,为什么还要折腾我一晚!你知道充足的睡眠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吗……”
不等说完,无情一指突然竖在唇边,轻轻「嘘」一声:“来了。”
谭笑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从墙头冒出一点点脑袋看着拐角的地方,竖着耳朵仔细听。
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晰,很快,一辆四驾的豪华马车及十来个随从并武人一起慢慢映入眼帘,缓缓地向着远处高耸的宫门驶去。
她看得心里冷嗤一声,这还真是被吓破胆了,到哪都不忘带着他那班精英堂的保安,上个班还搞这么大的排场。
不过就算再叫两百个人围着你,也是无用的,你到死都想不到,这世上还存着着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无情压低声音:“对准他的喉咙。”
她比了个OK个手势:“放心,我有经常在练习的,准头百分百。”
泛着幽黑冷光的小箭悬浮在掌心上空,她身子往下蹲,完全缩在墙后,默默等着走得更近一点了再动手。
三、二、一……就是现在了!
无一人看得见的缩小版箭矢向着马车内飞一般急射而去,空气仿佛被这带着寒意的凛冽杀气所伤,在它飞过的路径上,有一瞬间的停滞和凝固。
蔡京正稳稳坐在车内闭目养神,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让他身心颇感疲惫。
傅宗书一死,他在朝堂上少了一个最得力的盟友和帮手,处处受到诸葛正我一党的掣肘,好在官家依旧软弱又没主见,在政事上还是向着他多一点。
或许是时候把六分半堂推出去,让他去跟神侯府和金风细雨楼这些老给他使绊子的斗一斗,这么好用的刀,怎么能放着不用。
雷损那个女儿看着娇弱,倒还算聪明,识得大体,知道在这汴京城里,谁才是真正说了算的人,她会来投靠他,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之喜。
他手下不缺得用的人,但能收服这样一个庞大的江湖组织,他的心里多少还是得意的。
马车平稳地驶在平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咚——咚——”打更报时的声音响彻在漆黑寂静的夜里,莫名有些渗人。
蔡京的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不安,这股恐惧来的突然而莫名其妙,心脏因紧张而跳得快了几分,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他莫名想起了傅宗书遇刺那天,也是好端端地在山路上走着,突然就被杀了,凶手就像个无法触摸的幽灵一般,直到现在都查不到他的半点踪迹。
还有王钦家那小子,也被这个令人胆寒的幽灵给害了,他总有种直觉,自己早晚有一天也会成为此人的目标,死得无知无觉。
他正想叫侍卫们靠马车近一点,只有这样他才能多少安心几分。
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半句话了,轻得几乎无人能听到的利器划过的破空声响起,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脖子就已被扎了个对穿。
蔡京茫然地伸手一摸,只摸到脖子上一个窟窿和一手的鲜血。
“嗬——嗬——”他捂着脖子说不出半句话,只能发出短粗而沉重的呼吸,身体慢慢往后瘫去,浑身无力地靠在软枕上。
临死之际,自己这一生的跌宕起伏走马灯似的浮现在脑海,他拼命睁大了眼睛,嘴唇张了又张,似是想喊出一声「救命」,然而气管和声带被割破,他最终还是只能颓然地倒下去。
没有一人察觉,一代奸相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自己的马车里,死在了上朝的路上。
一击得手,谭笑拼命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死死抓着无情的手,颤抖地说道:“成功了!”
无情也有些恍惚,哪怕知道蔡京必死无疑,但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他还是有几分不可置信,竟然这么容易,就除掉了这个他们斗了多年的人?
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他们必须得赶紧离开,趁着天色未明,不要将自己牵连进去。
两人小心地一步步离开墙根,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刚离开没多久,就远远地听到侍卫们惊恐地怒喝:“丞相遇刺,快封锁现场,不得放走任何一人!”
过往的百姓不明情况,全都被扣押下,战战兢兢地等候发落。
远远地看到这一幕,谭笑有些担心:“那些人不会有事吧?万一抓不到凶手,随便抓了过路的人顶罪怎么办。”
无情道:“别担心,丞相遇刺身亡是大事,不会随便这么草率就能应付过去的。此事应当会由大理寺与开封府一同主办审理,大理寺丞和开封府尹不是罔顾人命的人,他们不会有什么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