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那么独特,若即若离,好像不被束缚,也不受操纵,奥涅金觉得有种危机感,因为维系起两人感情的,不是爱情或是羁绊,而只是单纯的□□关系,她对他很亲切,但也没有断了和其他男人的关系,一次散步,她突然说:“我也到适婚的年龄了。”然后没有下文。
他大喜过望,觉得这就是一种暗示,他对她来说很特别,甚至这种关系要走入婚姻殿堂,实际上他觉得她除了不太检点,是不错的妻子人选——拉祖莫夫斯基公爵的独女,将来会继承一大笔财产,两百万,三百万,想到都觉得有种心底的震颤。他夜里入梦反复咀嚼那句话,“我也到适婚的年龄了”,是否暗示他向她求婚?
他开始准备戒指,夜里做梦梦到教堂的吊灯、圣像、蜡烛,金色浮雕一圈一圈转成百万富翁未来的漩涡,壁毯和地毯的花纹旋成激动人心的佳事美梦,唱诗班整整齐齐一排一排立在灯光下,自己的视角出发看到的一切都令人欣悦,司祭、助祭、大辅祭每个人的脸和法衣好像都看得一清二楚,未卜先知的未来场景,奥涅金醒来都觉得心情愉快,终于,一回跟叶卡捷琳娜说话时,说:“有些人结婚会紧张得像波德科列辛一样跳窗潜逃,我却不会临阵逃脱,患得患失。”
叶卡捷琳娜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专注于观察眼前斯特拉斯堡肉饼和林堡奶酪的形状,喝下第一口彗星酒,1811年的葡萄酒液顺着喉咙咽下去,起伏完毕后的第五秒,她说:“下个月我要和瓦尔科夫斯基公爵的儿子结婚。”
他觉得喉中酒液难以下咽,吞咽下去后急急的问:“什么?为什么?”
“我父亲断了我的钱,他死之前我没有钱用,这个过渡期得结个婚捞点钱。”
奥涅金说:“不,我是问,为什么不是……跟我结婚?”
“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叶卡捷琳娜反问。
“你之前不是暗示过我吗?”话一说出口,他脑海里的记忆开始倒流,好像一说出来所有的谬误都得以解开了,他突然间,电光火石之间就明白了一切,他误会了她的话,于是他又说,“你自己就很有钱了,何必再去找个有钱人结婚?这段时间我可以给你钱……”
她说:“我有我的打算。”
婚礼1862年举行,只是枝形吊灯、银饰蜡烛、金色圣像、唱诗班和读经台都与奥涅金无关,披着长纱的白裙新娘头戴香橙花冠进来,“上帝赐福”的声音不绝于耳,“我主恩佑永存”来自祭司,在这神圣祝福之下,叶卡捷琳娜和瓦尔科夫斯基公爵的独子阿辽沙结婚了,奥涅金看到那金发柔卷,天真纯善的青年,心想:
这孩子刚结婚,头上就长犄角了。尽管这犄角是我令他长的,今后我也让他长长久久的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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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叶卡捷琳娜就是罗莎德琳三代。
女主还是男女通吃,综的这三本名著应该都和女主们贴贴,因为好像这三本俄国文学里女的都比男的强。
女主要跟瓦尔科夫斯基公爵这狗娘养的斗智斗勇,我早想整个恶人来治治他了,这该死的东西真晦气,《被侮辱的与被损害的人》里女主和涅莉被他整得,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血压拉满。
女主现在智商还是中等,越到后面智商情商降得越快,因为到后面用不上这两样了……后面整天无能狂怒,喜剧整活。
不要靠近《顶楼》,会变得不幸.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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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毒药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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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要毁灭谁,就使谁发疯。”
要伏伦斯基用一个词来形容叶卡捷琳娜·拉祖莫夫斯基娅,那就是“女巫气质”。1859年,他去法国剧院听一位红极一时的瑞典女星唱歌,看到包厢里的叶卡捷琳娜,他当时就被这个带绿缎带帽子的少女迷住了,连问伙伴她的名字,得知后一看完,他就尾随她出去,看她进了一家珠宝店,挑选那些戒指项链,她的手指在玻璃上那种优雅的滑动,令他觉得她恰似奥西安笔下的女主人公,他进去拿了一枚绿戒指,说:“这个与你相配。”
她转过脸来,帽子上垂下的绿缎带碰到他举起的手,她的脸正正转过来的瞬间,他的右手连带那只绿宝石戒指也正正停在她的脸颊前方,她那澄绿的瞳孔,和那颗绿宝石如一颗原石上取下的质地,他称赞的说:“真美,送给你好吗?老板,记在我账上。美丽的小姐,我有幸结交你吗?”
她忍不住微笑:“如果每个和你一样唐突的人献番殷勤后,我就轻易接受,恐怕会认为我是个随便的女人,爱慕虚荣的女人。”
“叶卡捷琳娜·拉祖莫夫斯基娅,谁人听到你的名字,都知道你这样的地位,这样的身份,不会是那样的人。那么你呢,你是怎么想的?”伏伦斯基说。
她并不作答,转身找了一把镶珠宝的扇子,然后优雅的放在下巴处,晃开,笑而不语,伏伦斯基很急切的说:“哎呀,你这是什么意思呢,叶卡捷琳娜·拉祖莫夫斯基娅?”
“在英国,一位女士这样做,其中的寓意就是……”她又笑而不语了,伏伦斯基笑着问:“是什么?”
她接过那枚戒指,居然直接戴在了手上,其中的暗示意味如此强烈,于是他眉开眼笑。刚开始的交往令人愉快,她心情好的时候,很愿意说些甜言蜜语,但她知道伏伦斯基在社交界的传闻之后,态度就敷衍了起来,不仅敷衍,而且还越来越不善,动辄吼人打骂,这期间呢,她的父亲拉祖莫夫斯基公爵断掉了她的经济来源,她大为暴躁恼火,而伏伦斯基呢,又获知她和别的情人不清不楚,并没有为他断掉别的关系,他们最终爆发了争吵:
“卡恰,你和奥涅金这些男的也就算了,但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一个可耻的……□□者?”
她一听到这话,马上转过身来,揪住伏伦斯基的领子,带着戴着绿宝石戒指的那只手猛地一巴掌甩到他脸上:“我是女人!”
“放手!的确是我用词不当,但我听说,你和很多你的同性都有不正当关系,你告诉我,这是真的吗?”伏伦斯基说。
“是又怎样?”她说。
“那我会觉得脏,甚至恶心。”伏伦斯基说。
她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火气又上来了,脸涨得通红,猛地把他往后一攘,说:“哎呀,你以为你就干净了吗?你是脏男人,你比东爬西爬的虫子还要脏呢,你觉得你是什么传世珠宝,经过无数贵妇人的手,价值反而越来越高吗?你脏得要死,也就表面跟个荷兰大黄瓜似的光鲜,还敢嫌我脏,我跟你是我屈尊俯就,是你闯了大运,给你三秒滚出去,滚出我的视线,滚得越远越好!”
她一边说,一边把他使劲攘往门外,门一关上,他就听见她把瓷器砸了一地,大骂大叫,伏伦斯基当时倒是觉得很爽快,事后反而有点惶恐起来,觉得离开她有点可惜,尤其出入社交场合,看到她始终戴着那枚绿宝石戒指,断定她肯定旧情难忘,自己在她的心中想必占据特殊位置,因为无论何人赠她饰品,她都戴个一两次而已,唯独那枚绿戒指,她自从初遇就戴在手上,从未脱下过,伏伦斯基见状,决定纡尊降贵,拉下脸皮同叶卡捷琳娜和好——毕竟女人往往是薄脸皮的,爱在心口难开。
唯一没料到的是,叶卡捷琳娜闪电一般同瓦尔科夫斯基公爵的独子结婚了,他还是决定和她和好,她果然不计前嫌,而且待伏伦斯基比之前上心,大概是1863年,叶卡捷琳娜的父亲——拉祖莫夫斯基公爵出现了剧烈的痉挛和呕吐现象,很快就死了,由于医生诊断的死因是霍乱,尸体很快入殓,1864年,公爵夫人也因为常年的疯病去世,于是叶卡捷琳娜正式继承了公爵的百万家产和公爵府,她春风得意,心情愉快,在公爵府种喜爱的金鱼草和大丽花,还有一些说不上名字的植物,她心情好之后行事越发忘形,大手大脚的花钱,还胆大包天,趁瓦尔科夫斯基公爵及他儿子不在时,带情人去夫家偷/情。
可能是床箦间的享受麻痹了这对情人的神经,1865年夏日日,………………………………………………………………………………,以至于瓦尔科夫斯基公爵一进来,就看到伏伦斯基在床上翻白眼的丑态,公爵当即不是生气,而是哈哈大笑:“哎呀,我的好儿媳,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非同一般哪,趁我儿子不在的时候把情人请到他的卧室,进行一番亲切的交流,终于让我逮住你这个可爱人儿的把柄了。”
伏伦斯基吓个半死,叶卡捷琳娜一裹被子,冷冷看着他:“给你逮住,是我的大不幸。”
“我要和你这个可爱的人儿好好的协商一番,今天这事呢,我大可声张出去,叫大家知道你这个女人使我儿子长了犄角,做了不检点的事,然后离婚,使你在社交界无立足之地,不过呢,我这个人是富于宽容和协商精神的,我料你还年轻,年轻人在没有长者指引下总会干错事,我给你一条明路,我觉得你可以把你从你父亲那继承来的钱交给我保管,以防你拿去花给情人,用在不道德的地方,然后温顺的和阿辽沙一起置于我的管辖之下,你就能继续维持婚姻,我觉得这是个通情达理的做法,你认为呢?”瓦尔科夫斯基公爵文质彬彬的微笑。
她冷笑:“也方便你一口吞掉我的钱。”
瓦尔科夫斯基公爵说:“我觉得你没必要说得这么难听,因为做了难堪事的是你,卡恰,我觉得你是既聪明,又蠢,你是怎么想的呢,你愿意把钱给我保管吗?”
伏伦斯基还以为她不会答应,结果叶卡捷琳娜居然说:“我答应。”
瓦尔科夫斯基公爵微微一笑:“我喜欢你这种迷途知返的精神,我劝你也不要太灰心丧气,将来我的钱也还是给阿辽沙,那也还是你的钱。不过,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看到你和情人厮混,我劝你赶紧把这位年轻军官送出去,不然我的儿子将要回来了。”他说完就走出去,看起来心情愉快,志得意满,在伏伦斯基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未见过如此优雅又无耻的人。
伏伦斯基向叶卡捷琳娜说:“你竟答应将前给他,你真是疯了!”
叶卡捷琳娜此刻倒是变得温柔,用两只手摩挲他的脸:“说明你将他的话原原本本听进去了……我问你一件事,你过几天要去意大利是不是?”
“这是说正事的时候,不要叉开话题。”伏伦斯基说。
“我有一件事托你,你去意大利,给我买一样东西,叫做'托凡娜仙液'。”叶卡捷琳娜说。
“啊,你真是疯了,莫非你想……”伏伦斯基大惊失色。
“阿历克塞,我没疯,这东西无色无味,最好的医生都查不出来,比别的毒药好不知多少倍。你原原本本的听到了他的话,他要将我们拆开,并且要夺走我的钱,绝了我们的路,换是你,你甘心吗?不如我们就干脆做绝了,我们把公爵毒死,将来这些钱就还归你我。”她相当镇静的说。
“可是,还有你的丈夫阿辽沙……”伏伦斯基下意识说。
“等公爵一死,你就向阿辽沙发起决斗,你是军官,百分之百能赢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他一死,连瓦尔科夫斯基公爵家的财产我也能得到,到时候我就和你结婚,你觉得怎样,这样的人生岂不美满?将来两个公爵的钱都归你我使用,我的就是你的,我绝不会哄你……”叶卡捷琳娜说。
伏伦斯基突然说:“我知道你爱我,那枚戒指,你从未摘掉。”他指她手上的绿宝石戒指。
叶卡捷琳娜笑而不语,用手摩挲他的脸,好久才说:“我们亲爱的,走吧,我相信我们两个会有幸福的未来的,只要你愿意努力。”
1865年冬日,瓦尔科夫斯基公爵的布尔冈红葡萄酒中被倒入了运回的毒药,医生诊断他是死于胃溃疡,次年春日,伏伦斯基向叶卡捷琳娜的那个丈夫——那个天真的少年阿辽沙发起决斗,果不其然,他赢取了胜利,阿辽沙则死了。晚上回家,叶卡捷琳娜来他家,自告奋勇去酒窖拿酒,伏伦斯基心情很好:“将来我们有钱了,不管是列维还是德普雷的葡萄酒都随便喝,卡恰,你现在究竟有多少钱?四百万?五百万?我真是飘飘然不知其所以,被幸福的前景弄晕眩了,你那个丈夫,完全还是个孩子,一派孩子气,没有男子气概,连扳机都不敢按下……”
她低眉微笑:“我觉得你今晚会很想喝酒,我去好好挑几瓶来。”
她去酒窖挺久才回来,不过倒是好好挑了几瓶好酒,当晚他兴致很高,问起她结婚的计划,她则说:“我决定先去巴登或者吉兴根玩几个月,先避一下风头,因为阿辽沙刚死,我们不好贸然结婚,几个月后我回来,我们就结婚,怎么样?”
伏伦斯基觉得她说得在理,于是点头,被幸福的前景弄得晕乎乎的,都没注意到她手上的绿宝石戒指被摘下了。
她出国大概半个月后,他开始觉得身体不舒服,每天头轻脚重的,有时还有点呕吐,就医之后医生也只是说有点着凉,两个月后他仍旧没有好,反而开始痉挛,差点死在床上,医生抢救后终于救回了他的命,不过他的身体已经不能动了,全身能动的只有眼珠和嘴巴,医生诊断他中毒了,警/察来后检查发现他家酒窖里的酒均被投入一定量的毒,伏伦斯基心寒,因为他已明白过来,气若游丝的提醒警/察:“拉祖莫夫斯基公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