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出逃——莓莓熊
时间:2022-03-28 08:14:37

  包括眉眼间的神色与眸中情绪。
  陆言沉默的在前面等待了一小会,最后十分知趣的下车。
  宋晚辞听到了驾驶证处的轻微关门声,她转眸看过去,然后淡淡收回视线。
  目光再次落在薄景年轮廓分明的脸上。
  她又向薄景年靠近了些,小腿轻轻地搭在了薄景年的西装裤上,裙摆也顺着动作微微抬起。
  小腿的雪白也缓缓显露。
  一个正面相对的姿势。
  她垂了垂眼睫,目光没有直视向薄景年。
  薄景年抬起手,白色丝带在他指尖绕过了宋晚辞颈后的发丝。丝带缓慢收紧,最后在发处系成一个普通的蝴蝶结。
  在他眉眼平静的替宋晚辞整理头发时,宋晚辞抬起目光,认真地看向薄景年。
  薄景年生了一张极好看的脸,眉眼虽冷淡却因为不喜笑的缘故,更显得淡漠而禁欲。
  大抵是在商场沉浮许久的原因,眉眼惯是平静而不显露山水的样子。
  宋晚辞没有见过他动怒,或者是其他与平静完全不相符的情绪。
  她的薄先生似乎一直是这样冷淡的样子。
  即使是在下午的教堂,她也只是看到了薄景年眸底的暗色,未经克制而显露出的不明黯芒。
  高位者总是如此。
  宋晚辞目光一点点地打量过后,然后才将视线转向薄景年眸底。
  薄景年已经将她的长发整理好。
  宋晚辞抬起手去触系起的发,然后问:“是系好了吗?”
 
 
第22章 、夜莺
  ◎深夜。◎
  指尖触到丝带又很快收回, 宋晚辞垂了垂眸子,然后向后退离了一些。
  距离又变远了。
  腿间轻飘飘的重力也随之消失,抵于黑色上的一抹雪白被落下的裙摆遮掩住。
  距离被彻底拉开。
  宋晚辞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她原先是靠在车窗边,这个距离与薄景年之间稍显距离感, 很是疏远。
  薄景年的目光转向宋晚辞,视线向下淡淡扫过她的裙摆, 然后收回, 神情仍是冷淡的。
  宋晚辞回到原来的位置后,她侧目看向车窗外。
  汽车并没有驶进温园,而是在院门外停了下来,黑色的金属院门有些高, 但宋晚辞并没有抬头去看。
  外面是极昏暗的夜景, 只有院子里的路灯透出丝丝光亮, 更显得孤寂而安静。
  宋晚辞视线定定地停在一处,院门雕花的金属尖锐物上挂着一小条白色蕾丝, 有风吹过,随之而飘动。
  那是下午, 宋晚辞出门时被勾挂住的裙摆,她取下来时裙摆就已经被勾破了。本就是易碎的布料, 被钩挂住后反倒是破损了。
  宋晚辞垂下眼睫看向自己的裙摆,那一处破损的地方缺了一小块口子。
  她平静收回目光, 然后一言不语的打开车门。
  -
  过于寂静的地方总是易让人产生孤寂感。
  宋晚辞安静地睡着,黑色的发如丝绒一样在白色的床单上散开。
  卧室内的香薰蜡烛安静地燃烧着, 火花在空气中微微闪烁, 在墙壁上投下一个阴影。
  噩梦是无止境的。
  梦中, “她”推开那道高大的门, 昏暗的房间里血色染红一片。
  “她”低头,鞋底也染上了鲜艳的颜色。
  “她”惊慌地往后退,那道鲜血却也跟着流出,棕色的木地板上是清晰可见的脚印。
  “她”无力地扶住门框,呼吸也急促了,视线不小心的抬起。
  白色的地毯上已经全是血色,不断地蔓延开来。
  窗外仍是淅淅沥沥的小雨,白色闪电划过黑夜,伴随着不断的雷声。
  倒于地面上身形消瘦的女人,浅色旗袍已经变成暗色一样的红,刺眼而醒目。
  手腕处那道伤口还不断的有血渗出……
  周遭似乎都凝固了,无论是渗出的红色还是空气。
  及其奇怪的气味。
  ……
  宋晚辞在梦中惊醒,她掀开眼帘,入目的却是床边微微闪烁的火光。
  不是昏暗的环境,却寂静太过。
  她微微皱眉,视线转向房间的别处,是她所熟悉的环境。
  宋晚辞注视片刻,思绪也随之回归。
  人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下总是会感到心安些,宋晚辞也不例外。
  只是太过于安静的环境,导致原本就沉浸在梦境中的思绪无法特别清醒。
  宋晚辞起身,视线在看到床边的白色地毯时,原就不清晰的思绪有了片刻的迟疑。
  眼前物与景是真实的,与梦境终归不相同。
  她目光缓缓转向一边即将燃烧殆尽的蜡烛,最后收回。
  心跳似乎过快了一些,连带着无法控制的晕眩感。微微皱起的秀眉始终没有舒展开来。
  宋晚辞下床,她并没有开灯,视线里只有那一点烛火所带来的微弱光线。
  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思绪有了片刻回归,但也仅仅是片刻。
  宋晚辞往浴室里走,快到门边时,她抬手握住金属的扶手。
  触到一片冰凉。
  垂眸走近去时似乎是踢到了什么东西,膝盖住缓慢的传来疼痛感。
  她走进去时,由于房间太过于昏暗,膝盖碰到了木质门槛。
  安静地夜,卧室里响起碰撞的声音。
  很快又归于平静。
  宋晚辞站在原地,视线看向刚刚所撞到的地方,她抬手缓慢地摸到墙壁上的开关按下。
  眼前的黑暗终于被驱散了。
  刚刚膝盖碰到门槛时太过于突然,疼痛感也来得急促。宋晚辞垂下眸子去看时,生理性的泪滴从眼角溢出滑落。
  膝盖上不出预料的红起大片。
  她淡淡收回目光最终走进浴室。
  浴室内,宋晚辞打开了水池边的水,手触到冰凉的水时,所有的思绪都跟着回归。
  她关上水流,目光转向眼前的镜子。
  因刚刚的疼痛感所带来的泪意还未完全消失,在她抬眸的那个瞬间,透明的泪滴也顺着掀起的眼睫滑落。
  在瓷白的肌肤上落下痕迹。
  浴室内的光线是暖色,镜中人也是朦胧的。
  在宋晚辞微微怔神间,浴室外的卧室门被打开,传来细微的动静。
  宋晚辞转眸看过去,视线里是薄景年冷淡的眉眼。
  他立于门边,眉眼极平静地注视着宋晚辞,深夜的缘故,眸子里还有着未消退的阴郁。
  他看向宋晚辞时敛了敛眸,眼底间淡淡的阴郁褪去了。
  他垂眸,视线扫过宋晚辞红起大片的膝盖,眸子一顿,是无法克制的冷意。
  宋晚辞安静地看向他,并未有开口的意思。
  低低的声音从门边落入宋晚辞耳边,“撞到哪了?”
  宋晚辞敛眸,然后轻声回答:“门框。”
  薄景年闻言视线扫过一旁的木质门槛,最后才平静收回。
  宋晚辞出声询问:“是我吵到薄先生了吗?”
  房间里一向隔音的很,这样的动静隔着墙壁一般是听不到的。
  换句话来说,薄景年不该出现在这里。
  宋晚辞的手下意识的捏紧了冰凉的水池,在这样的夜里她并没有什么特别清醒的思绪。
  薄景年出声:“回床上坐着。”
  一句再简短不过的话,伴着低低的嗓音,其中所含情绪也是捉摸不定的。
  宋晚辞目光顿了下,然后垂了垂眼睫,她缓缓松开捏着水池的手,然后往外走。
  只是膝盖处的疼痛感太过于清晰,她刚走到浴室门口,生理性的眼泪又从眸子里溢出。
  她抬手扶住门框,最终停下脚步。
  一道阴暗的影子从头顶落下,宋晚辞抬眸,视线陷入薄景年深色的眸间。
  脸颊处的清泪缓缓滴落,没入消失。
  薄景年的平静眉眼上终是出现不一样的情绪,眸子里的晦色也随着显露。
  此刻的宋晚辞敛着眉眼,纤细的手扶着棕色的木质门框,脸颊处是还未消失的泪痕。
  眼眶也是浅浅的红色。
  宋晚辞看向薄景年,眼中还是湿润的水意,与眼眶间的粉色,都是清晰的。
  薄景年眸子敛了下,然后走到宋晚辞的面前,垂眸淡淡扫过她粉色的眼眶。
  修长的手指触到瓷白的肌肤。泪滴落下的末尾处被温热的指尖轻轻拭去。
  很快,那一处肌肤也是温热的了。
  宋晚辞怔了下,只觉得那一处皮肤上传来的是很明显的热意,明明只是稍稍碰触到而已。
  薄景年平静的收回手,然后将宋晚辞打横抱起。
  他将宋晚辞抱于床边,轻轻放下。
  宋晚辞沉默地坐下,垂着眉眼,倒是安静极了。
  膝盖处传来微微被碰触到的感觉,只稍一会,就又是隐隐的刺痛感。
  她长睫颤了下,眼前是薄景年骨节分明的手,指尖擦过那一块红肿之处,很快就撤离了回去。
  宋晚辞嗓音变了些,轻飘飘的:“药用完了。”
  她道,语气也很平淡。
  上次她也是膝盖处受伤,症状要比这轻很多,温园长备的药她都记得清楚。
  治疗撞击外伤的喷雾剂上次已经被她用完。
  薄景年收回去的手顿了下,然后他抬眸淡淡应声,“嗯。”
  喷雾剂虽然是没有了,但治疗外伤的药膏还是有的。
  他走到存放药物的柜子前,将药取出。
  他又走到宋晚辞面前,垂着眸子最后微微弯腰,修长好看的手指刚刚拧开盖子,被被一道声音打断。
  “我自己来就好了。”宋晚辞出声,然后抬起头拿过药膏。
  手指间触到薄景年的掌心,是极明显的热意。
  她拿着药膏,安静地涂抹。
  本就是太过于安静的卧室,偏偏两个人在一起时也是沉默不言的,倒是更显得气氛奇怪了。
  薄景年目光停在宋晚辞的膝盖上,眸子里的深色似是即将溢出的墨水。
  不明显,却仍是无法捉摸。
  到底是受了伤,涂抹药膏的动作再轻都是有些疼的。
  宋晚辞下意识地抿了下唇,然后放缓了动作。
  她小时候就常被人说娇气,一点小伤口她偏偏要哭上好久,哪怕是特别细小的伤口也会在她身体上留下明显的疤痕。
  所以幼时的她被保护的很好,几乎没有受过什么伤,但那都是过去了。
  如今的她早已不是从前,被娇惯出的性子已经不复存在,只是疼痛感太过于明显时,还是控制不了生理性的泪水。
  两分钟后,宋晚辞缓慢地涂抹好药膏,她收回手,将盖子拧紧。
  “薄先生是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她还是低头的动作,并没有仰头去看薄景年。
  “我记得房间是很隔音的,薄先生是也没有睡觉吗?”
  只有这一种原因,在这个安静太过的温园里只有这一种可能性。
  薄景年目光淡淡,然后应声:“嗯。”
  宋晚辞听到应声后才缓缓仰起头,眼帘抬起,眸子里清明一片。
  与下午她在教堂时的神情是不一样的。
  她现在是没有一丝一毫表情的,像是摆于橱窗前精致的洋娃娃,没有任何的生机。
  她启唇,嗓音也淡:“薄先生是因为什么才没有入睡呢?”
  疑问的语句,从她唇边溢出时就变成了极为平静的陈述。
  薄景年眉眼不到,连眸子间的情绪都未有变化。
  “是因为我吗?”
  她又出声询问,眸子里平静极了,仅仅是询问,没有一丝本该有的好奇。
  陈述的语调也可代表着肯定。
  薄景年不回答,他目光注视着宋晚辞,然后低低道:“早点休息。”
  他说完就收回视线,再平静不过了。
  在他即将转身时,宋晚辞抬手牵住了她手心。
  触到一片温热之意,驱散了本该有的寒冷。
  好似一直蔓延到心尖去了。
  宋晚辞抬着眸子,然后轻轻道:“薄先生可以等一会再走吗?”
  这样安静太过的环境无论是谁都不会喜欢的,也包括宋晚辞。
  薄景年停了下来,一惯没有情绪的眸子淡淡注视宋晚辞,但也并未应声。
  宋晚辞安静地仰头,等了片刻薄景年只是淡漠看她。
  她长睫轻颤了几许,然后慢慢地松开了手,在她手即将收回去时,薄景年眸子动了下,然后抬手握住。
  这一刻是真正的掌心相贴了,所有的热意也在此刻传达。
  情绪本该是最易显露被人察觉到的,可在宋晚辞与薄景年身上是不易看出的,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有相似之处的。
  ……
  宋晚辞安静地侧躺于柔软的床上,她的手依旧是牵着薄景年的,迟迟没有松开。
  薄景年坐于床边,垂着眸子平静与她对视。
  一个姿势久了总归是会不舒服的,宋晚辞动了下被牵住的手,然后她抬起另一只手将一直放于床边的英文书籍拿起。
  那是她母亲留下来的书籍。
  她没有翻开,而是动了下手示意薄景年能放下。
  原本交缠着的手指分开,相离的瞬间,是空气中的冷意,很快那一点温热就消散了。
  宋晚辞将书籍递于薄景年,眸子直直地注视过去,然后出声道:“薄先生。”
  她语句顿了下,眸子里的清明之意越发的清晰,然后她继续往下道:“您可以念一页吗。”
  太过于安静的环境总归需要人打破。
  薄景年垂眸视线落下,淡淡扫过后,那双好看的手接过不怎么厚重的书籍。
  翻开书页的声音很轻。
  薄景年的眉眼上依旧是本该有的淡漠之意,但他垂着眼帘时眸子被掩住,暗色是瞧不见的。
  也因此于以往不同。
  翻开的书页在光线下很清晰,白纸也投落着薄景年的影子,一切都是清晰的。
  薄景年的嗓音本就低沉,哪怕是他平常讲话时,声音也是斯文而低哑的,不显冷淡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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