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向下滚了滚。
宋晚辞许是觉得有趣,她淡淡注视两秒后,随即侧目靠近。
嫣红的唇停在了喉结之上,吐息也顺着靠近,然后停在那处,温热与滚烫的体温似乎是融成一体了。
檀木呼吸停顿一瞬。
宋晚辞缓缓抬眸,视线平和地看过去,抬起的眸子坠进了漩涡之中。
她启唇:“薄先生……”
话音刚落,唇间传来滚烫的触感,呼吸被一点点的掠夺,感官也随之被侵占。
靠近的呼吸有些重。
唇被吮的有些发麻,在昏光之下,感官也愈加的清晰。
上唇被吻出一点不明显的唇珠,樱桃色的唇也彻底的沾染了水意。
那一处不明显的唇珠被男人含住,舌尖触到滚烫热意,随后被轻轻吮住。
呼吸间全是檀木的气息,越发的厚重。
宋晚辞垂着的眼睫轻颤几下,然后才缓缓掀起,视线撞入无底的漩涡之中。
意识不断下沉。
时间久了,宋晚辞下意识的往后退,头向后微微仰起时,重心是不稳的。
她几乎是不得不抓住什么东西。
直到她退至最后,清瘦的背脊抵于木质的床头,微微的疼痛感传来。
后边是刚刚触到时冰凉之意,但很快就感受不到了。
睡裙的外衣也不知什么时候缓缓滑落,瓷白而瘦削的肩膀在光下莹白如玉。
宋晚辞牵住了薄景年骨节分明的手,掌心的温度也太过于灼热。
慢慢的,原本是相牵着的手逐渐变成了十指紧扣,手指也是交颤在一起的。
白色墙壁上原本交缠在一起的影子慢慢分开。
微微吐息,分开时宋晚辞又下意识地往后退。
但此刻她已经被抵于床头,退无可退。
肩膀处传来让人清醒的凉意,她没有垂眸去看,而是松开与薄景年十指紧扣的手。
她刚刚放开些许,手间的力度重了,几乎是没有办法挣脱的。
宋晚辞原本清明的眸子间,蓄着浅浅的水意,垂眸时好似将要滴落。
她索性不去挣脱了。
宋晚辞抬起视线,然后轻缓询问:“薄先生可以松开吗?”
第25章 、夜莺
◎诱引。◎
她注视着薄景年, 未有一丝避开视线之意,连眉眼都是温温静静的。
薄景年掀起眼皮,并不应声, 也没有一丝一毫要松开之意。
交缠着的手指本就是体温相融的,如今因为宋晚辞刚刚的挣脱之意, 似乎交缠着更紧了些。
相融的体温也几乎快要感受不到了。
薄景年眸子淡淡地看过去,眸色虽变了些许, 但还是克制住, 然后他低低道:“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
他说完微微松开了些手间的力度,却仍是没有完全松开的。
宋晚辞原本抬起的眸子怔了几秒,片刻后她迟缓地垂下眼睫,眉眼间的温静也淡了些许。
卧室内只剩下了安静的气息。
宋晚辞安静了几分钟, 她又抬起眸子, 目光在注视向薄景年时, 忽而转为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
“不勉强吗?”
呢喃着的声音很快地落于安静的空气中,尾音也很快地消失了, 不沾染着半分的暧昧情绪。
仅仅只是呢喃着陈述。
尾音落下后,宋晚辞似乎笑了下, 一个极浅薄的笑。
连一惯清冷的眉眼上都沾染了鲜活的美好,但只是一瞬, 很快收回。
连带着刚刚浅薄的笑意,眉眼上又恢复了平常。
她抬眸看向薄景年, 轻声道:“我明白了。”
宋晚辞话落下,安静一瞬又问道:“不勉强的话, 可以松开吗?”
她失了继续言语的兴趣, 说完后只是淡淡地注视着, 并未再有其他动作。
也没有主动去挣脱。
宋晚辞眉眼平静地注视薄景年。
片刻后, 薄景年眸子顿了下,随即松开。
宋晚辞垂下眼睑,然后又将手收回了被子了,那处烫意,也似乎消失了。
“薄先生,晚安。”
宋晚辞安静着睡下,原本眸子里蓄着的水意也随着平静下来的呼吸减退了。
靠近枕头时,是极淡的黑檀木气息,宋晚辞轻轻地闭上眼睫。
薄景年的目光并没有收回去,他的眸色间的暗意淡了些许,冷白的颈间在昏暗的光线下也是清晰的。
那一处刚被宋晚辞轻轻碰触过的喉结滚了下,他敛眸,最后抬手关上了那台灯。
卧室里又陷入了昏暗了。
……
即将入夏的缘故,窗外透过树叶而落下的阳光是热的。
到底是下午,阳光也刺眼。
她坐于钢琴前,手肘抬起抵于琴盖上,目光却是淡淡看着窗外的。
那扇明亮的窗户是打开着的,白色的窗帘也轻飘飘的落入房间内,顺着微风的方向而拂过黑色的钢琴。
黑色的琴盖上摆放着两个蝴蝶标本,那是前几日于远从外带回的。
在温园内摆放了不少,包括这个无人进来的钢琴间。
宋晚辞注意到过后也没有特地去问,温园里一般事宜是由于远做主的,但母亲留下的蝴蝶标本她摆在了自己卧房的窗户边。
近几日只有薄景年去过,所以这些蝴蝶标本是谁的授意,这个答案是无疑的。
宋晚辞平静着收回目光,目光落在圆顶玻璃瓶上的,那里面是一只黑色的蝴蝶。
翅膀被保存的很好,其它颜色的斑点在黑色下极为显眼,宋晚辞抬起手指尖触到了标本瓶的玻璃面。
她打开盖子,顶面用牛皮纸盖着,旋盖处绑了细细的麻绳。
宋晚辞停下了动作又将蝴蝶放回了原位置。
对于刻意封闭起来的东西她是没什么兴趣一定要打开的,更何况这蝴蝶是死物,与鹦鹉是不同的。
思绪到此,宋晚辞手在玻璃瓶面上停顿了下。
“你与鹦鹉是不同的。”低低的嗓音也像是随着思绪而在钢琴间响起。
那日在教堂薄景年所说的话映像似乎太清晰了些。
宋晚辞的视线一寸寸地扫过房间的内饰,最后收回在钢琴上,然后垂眸。
这个钢琴间只有宋晚辞会进来,除了有人固定来打扫之外,房门一直是紧闭着的。
宋晚辞幼时是学过钢琴的,后来她母亲去世,她体弱一直不见好,钢琴也极少去碰了。
她缓缓掀起琴盖,指尖停在琴键上按下去,优雅的琴音溢出。
……
薄景年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于远听到动静后出门去迎接,刚到院子门口时,薄景年已经下车。
于远刚走过去,薄景年淡淡出声问:“她今天没去医院?”
这个她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于远应道,“是。”
他应下声来,思索片刻又如实道:“宋小姐姐今天中午时并未下楼,早餐吃的也极少,大概是身体上不太舒服在休息,我就没过多去打扰。”
他说完,薄景年目光冷淡地扫过他,带着惯有的冷意。
仅仅只是一眼,很快收回。
刚刚从公司回来,连西装外套也未来得及脱下,薄景年眸子抬起看向宋晚辞卧室窗户的方向。
几秒后,他收回视线径直向里走去。
走到宋晚辞房间门口,薄景年推开门,目光一寸寸地扫过,眸子立刻沉了下来。
卧室内是空荡的一片,窗户也是紧闭着的。
显然宋晚辞不在这里。
薄景年目光扫视过后,退出卧室关上了门。
目光转向长长的走廊,最后停在最末尾的钢琴间。
薄景年眸色沉得厉害,最后他走过去。
门是虚掩着的,只留下一道细细的门缝,薄景年推开。
坐于钢琴边的女人听到这样的动静后也并没有回头去看,她只是端坐着。
琴盖已经被她合上。
刚刚杨姨来时端来了一杯热牛奶,此刻也放在钢琴上,宋晚辞并未去动。
薄景年走到她的身侧,视线淡淡扫过放于钢琴之上的蝴蝶标本。
宋晚辞在此刻转头去看,她转眸看过去却并没有主动出声。
薄景年眸子看向宋晚辞,低低出声:“哪里不舒服?”
他问道,本该是关心的话语偏偏因为嗓音原带着的冷淡,显得没有情绪一般,好似只是过问。
宋晚辞定定地看向薄景年的眼底,安静几秒,她似乎是在思考这句话。
宋晚辞微微摇头,应声道:“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话落下,问出自己刚刚的疑惑。
“薄先生为什么会这样问?”
薄景年眉眼间的平静没有任何变化,他道:“你今天没有去医院,午餐也没有吃。”
低沉的嗓音却沉,似是低落而出的大提琴琴音。
宋晚辞收回视线,“薄先生不是知道我不喜欢医院的吗?”
她不想去,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宋晚辞话音落下,然后转过头端起琴盖上的热牛奶。
她端着杯子温吞着喝了几口。
直到嫣红的唇色被浸润柔软,她抬眸,微微仰脸,轻声道:“薄先生不回来我好像吃不下去。”
这句话她从前说过一次。
这次是重复着的,只不过换了一个句式。
但这句话其中真假宋晚辞最是清楚,是真实的。她体弱一直长年服用药物,所以胃口确实要低些。
薄景年不回来,她一般是没有吃饭的心思的。
无关其他,只是因为薄景年回来后,她不得不吃,温顺已经要成为习惯了。
除了去医院这件事情。
薄景年注视着宋晚辞的眸子轻眯了下,眉眼也变得危险了几分,但惯有的冷淡之意却并未消减。
宋晚辞只是浅浅地喝了几口,她垂眸,却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杯子。
她启唇说道:“我一直在等薄先生回来。”
宋晚辞说完抬起视线,目光直直地看过去,眸间盛着一潭死水。
“薄先生昨夜说……”
她话说道这,语句故意停顿了一下,尾音虽没有拖,但还是轻飘飘的。
“我不愿意您不会勉强。”
宋晚辞温淡着说出,然后眸子间的死水起了一点波澜,她又轻缓地问:“是吗?”
薄景年立于宋晚辞的旁侧,垂着眸子,眉眼始终平静,最后他低低应声:“是。”
宋晚辞听到他的应声后,缓缓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手中的牛奶上。
乳白的颜色盛于玻璃杯中,只剩下了一半。
她端着杯子的手微微倾斜,本盛于杯中的牛奶也倾斜到了杯口,顺着杯沿滑落滴下。
她今日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裙摆铺染着大片的蔷薇,领口上与粉色蔷薇映衬着的花边褶皱。
落下的牛奶倾落在了瓷白的颈,锁骨间也蓄了一些,缓慢地落于领口,花边与衣裙都沾染着湿意了。
雪白都融成一色了。
宋晚辞抬起眸子,眼底的情绪倒是温淡之色,却终归于平常不同。
眸子间已经溢了一点不明显的秋水了,看过去时,是盈盈的一片。
她轻轻启唇:“昨夜我没有回答薄先生……”
薄景年垂着的眸子里全是深重的晦暗之色,渐渐转为其它更重一些的颜色。
宋晚辞说着从琴凳上起身。
她与薄景年之间有着不小的身高差,她站立时也才及薄景年衬衣的第三颗扣子。
她仰脸看过去,然后轻缓道:“今天是回答。”
本就轻的嗓音很快消散。
薄景年眸子早已经全是暗色,在宋晚辞话音落下的时候,他低头吻了过去。
手中的牛奶杯掉落在了地面上,落于厚厚白色地毯间,只发出细微的声音。
红丝绒的唇被吻住,被牛奶湿润过的柔软,沾染着些许药香。
混着男人身上的黑檀木气息,渐渐变得暧昧。
呼吸全是滚热的,薄景年的体温也是。
舌尖被吻的发麻。
宋晚辞鸦羽般的长睫落下,轻颤着如蝴蝶翼。
吐息分开,吻顺着唇上来到了她尖瘦的下巴处,落下缠绵着的吻。
薄唇沿着下巴来到了侧颈间,薄唇落下去,粉色的痕迹如同泼洒于雪白纸上的玫瑰浅汁。
靠近时吐息烫的惊人,宋晚辞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地往后退。
但腰间是薄景年的手臂,她刚往后退了一些,再次往后时她已经被抵坐在了琴椅上。
很不舒服的姿势。
宋晚辞掀起眼睫,视线里尚未聚焦时,薄景年的薄唇从她颈间离开。
眸子里如夜色一般的暗意此刻像是猝然点起火花,明显而重。
眉眼间的冷淡之色早已经消退,全是克制而后的晦暗。
“想清楚了?”他低低地问。
嗓音哑的厉害,低沉地落入宋晚辞耳边。
宋晚辞看向他眼底,最后轻轻应道:“嗯。”
她启唇时,嫣红的唇间可见其后的粉色舌尖,因为薄景年吻过的缘故,舌尖的颜色也似乎重了些。
她轻轻一句应声后,还未再次移开视线时,又被忽的吻住。
这次却比之前几次要重许多。
本该清晰的思绪却随着渐渐下沉,钢琴间只剩下了呼吸声。
最后,宋晚辞抬起纤细的手臂,软软地环住了他的脖颈。
刚环住,薄景年就将她抱于钢琴上。
她坐在了琴盖上。
虽已快要入夏,可宋晚辞却感到了微微的凉意,尤其是衣裙微微滑落时。
瘦削的肩膀上印下来滚烫的吐息。
骨节分明的手捏住了宋晚辞的手腕。
在这个安静的钢琴间,未关的窗户缓缓吹起薄薄的窗帘,暧昧也随之掩住。
薄景年的眸子里已经是不含任何克制的幽暗了,隐隐可见其后的阴郁与偏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