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出逃——莓莓熊
时间:2022-03-28 08:14:37

  她刚刚说完,裙摆下依旧是很重的力度,一遍遍的,没有丝毫轻缓之意。
  很强烈的存在感。
  她掀起眼睫,视线上方是白色的天花板以及男人阴沉着的眉眼。
  呼吸凌乱,吐息的药香被掠夺过去。
  她又呢喃道:“我在刚才见到了窗外的月色,真实的眼前景。”
  声音破碎。
  宋晚辞望进薄景年的眸底。
  薄景年的眸子暗的厉害,他眸色未敛,暗色虽显露却也掩盖了所有的情绪。
  晦暗与阴沉,望进去时,彻底的陷入。
  “可薄先生,即便我见到了真实的的月亮,您的情绪我也捉摸不定……”
  ……依依向物华 定定住天涯
  深夜时,宋晚辞仅存着的一点清醒思绪,困倦之意也克制不住。
  但她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沉沉睡去。
  宋晚辞此刻靠于薄景年的怀中,纤细的小腿被裙摆掩住,膝盖弯起抵于薄景年腿间。
  体温早沾染透了薄景年的气息。
  她垂下眼睫,抬起白瓷似的手臂,手指漫不经心地划过薄景年的睡衣面料,在还未解开的扣子上停下。
  她垂着眼睫,并不认真地把玩着。
  长睫在月色下投出一小块阴影,眸子间是盈盈的秋水,死水尚未褪去,只是被表现所掩盖着。
  片刻后,宋晚辞缓缓抬起视线,目光落入薄景年幽暗的眼底。
  她平静地看过去,然后撤离手腕。
  微微靠近,呼吸也逐渐变得清浅,她轻声问:“薄先生是喜欢我吗?”
  薄景年眉眼一沉,本就清晰的眉眼更因此而暗沉,情绪在眼底,愈发地酝酿演变为其他。
  与他梦中景极为相似。
 
 
第37章 、出逃
  ◎喜欢。◎
  梦中本就清晰的情景, 此刻明晃晃的重现在眼前。
  宋晚辞的眉眼平静的将手收回,那句问话结束后,她安静了下来, 再无开口之意。
  气氛远比之前微妙。
  保持一个姿势久了总归有些不舒服,裙摆下的小腿微微动了下, 膝盖屈起时,骨骼感更加清楚。宋晚辞换了一个姿势, 膝盖与腿间抵于柔软的床单上。
  她微微低下头, 视线看向薄景年的眉眼,安静着没有再问。
  宋晚辞到底是通透,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察觉不出来,她心知也从不去问, 喜欢与否对她来说也没什么不同。
  不过是给这段病态的关系加了一层捋不清的线。
  她何必去问?
  但她今日偏偏还是问了, 无关其他, 只是单单想在今日挑明了说清楚,不明不白的事情她总归不喜欢, 何况也没个结果。
  宋晚辞垂下眼帘,眼底是澄明的水意, 她望向薄景年的眸底,平静的一如既往。
  后者远比她平静, 甚至于冷静太过。
  泛着冷意的情绪早在刚才褪了回去,他确实极少失控, 准确来说是几乎没有,除了面对宋晚辞的这几次。
  一次次的例外。
  薄景年的冷静与淡漠养于幼年家庭, 早已经是刻进了骨子里的淡漠, 情绪收起来也要比旁人快。眉眼上也从不显露山水, 对于旁人更是漠然。
  薄景年眸色微敛, 随后淡淡开腔:“辞辞心里不是很清楚?”
  一句反问给出了回答,只是嗓音低哑的厉害,淡淡说出时在卧室里清晰而低沉。
  辞辞这个称呼从他喉间溢出,混着夜色,莫名的与任何他之前的语气都不相同,叠音词更是自带亲密感。
  这不是他第一次唤出这个称呼,早在今日之前,他就哑着嗓音低低唤过,那时宋晚辞思绪尚不清醒,被他诱哄着应下。
  虽是几天前的事情,但映像还是有的。
  宋晚辞垂着眼睫,几秒后微微抬起,鸦羽似的长睫在薄景年的视线里掀起,似颤翼飞走的蝴蝶。
  她倒也不是执着的要一个答案,问出的话是收不回的,但宋晚辞听后也不再问了。
  她抬手将散下的发绾起,乌发被绾在脑后,侧颈间的肌肤也没了遮挡,瓷白的的侧脸也在月色下清楚明晰。
  做好这一切,宋晚辞才轻轻的呢喃了一句:“那薄先生您就当我不清楚好了。”
  她说完,抬起微屈的膝盖,将要起身离开。
  腰肢间传来熟悉的温度,薄景年环住了她的腰,将将移过去的视线又被迫转了回来。
  在宋晚辞看向薄景年时,腰肢上的力度重了些许,然后薄景年向她靠近。
  他起身,背部从床头离开,平静的目光冷淡地看向宋晚辞,眼底的阴沉之色已被掩住。
  阴影随着薄景年的动作直直地压下来。
  眼前暗了下来,刚刚的姿势调换了过来,薄景年垂下眸子看宋晚辞,墨色的眸子冷淡,隐着所有的阴郁之色。
  薄景年注视片刻后,低低开口:“辞辞最好永远记着。”
  “我喜欢你,只有你。”
  他话落下语气停顿了下,腰肢的力度愈来愈重。
  而薄景年的神色早不复刚刚的冷淡,眉眼间的偏执阴郁毫无遮掩。
  他嗓子哑的厉害,目光直直看过去,然后一字一句道:“即使你会离开,我也会找到你。”
  “那时我并不能保证还能像现在这样冷静。”
  薄景年说完,目光并不避开,他眉眼间的阴影也不消散。
  宋晚辞抬起的眼睫颤了颤,许久后眼底才恢复平静。
  檀香气息愈发地靠近。
  温热的唇落在了她脸颊边,薄景年亲了下她腮边。
  他低缓道:“辞辞记住了?”
  一句问话,从喉间溢出,嗓音落在宋晚辞的耳侧,连同着呼吸一起。
  宋晚辞下意识地避了下,她刚刚偏过头,呼吸落在她颈侧,烫得惊人。
  宋晚辞安静地没有回答,长睫又颤了几许,仍不应答。
  眸子间的死水起了一点波澜。
  窗外依旧是淡淡的月色,月亮隐于云层之后,渐渐暗淡下来。
  终究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
  晨起时,宋晚辞喝过汤药就去了院子里。
  温园里种植的都是一些不认识的绿植,已经是夏季,放眼看过去也是一片生机盎然。
  因宋晚辞花粉过敏的原因,有关的花植都被移去了花房,可能导致宋晚辞花粉过敏的源头都已被掐断。
  除了她自己的意愿。
  宋晚辞坐于院内的秋千上,抬起头看向时是刺眼的阳光。
  已经是下午,临近傍晚,阳光没有一点减退的意思。
  阳光刺眼,抬起时眼前是极亮的光圈,有点晃眼。
  思绪也渐渐的随着眼前的光圈而变遥远。
  昨夜,薄先生所说的话太过于清晰了些。
  即使离开也会找到她吗?
  宋晚辞淡淡地想,然后收回了视线。
  眼前的光太刺眼,收回时还未习惯。
  眼睛还尚在不舒服时,忽的听到院子里的开门声,随后是汽车驶入的声音。
  宋晚辞看过去,目光散慢的落住。
  在她眼前薄景年的身影愈发的清晰,直到走至她的面前。
  薄景年今日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不是以往常见的黑色,没了从前的冷淡感,反倒衬出几分斯文儒雅之意。
  他走至宋晚辞面前,欣长的身影站定时,在宋晚辞眼前投下阴影,遮挡住了大半的阳光。
  宋辞抬起眉眼,眸子前刺眼的光线已然消失了,只余薄景年的斯文冷淡的眉眼。
  宋晚辞的眉眼在光下温和了些许,她似乎是笑了下,清冷褪去而显得盈盈温软。
  但是这笑太浅薄,很快就收了回去。
  但也足够让所见之人呼吸停顿。
  宋晚辞的美好是极收敛的,她不愿笑,平常惯是清清冷冷的样子,看上去也是与人疏离的,
  因极少笑,所以今日的笑容才显得尤为美好。
  薄景年注视着宋晚辞的眸子暗了暗,眼底的情绪几度转换,敛为专注。
  宋晚辞抬起手臂,手心朝上,手指微微弯起,递于薄景年的眼前。
  盐白的腕间在光下几近透明,滑下去的是一串珠玉手串,手腕也被衬得好似脆弱易断。
  那是前几日薄景年为她带上的。
  宋晚辞在深夜时,仔细的打量过,和之前的那个红宝石手链不同,这次的珠玉手串里并没有任何东西。
  宋晚辞并不明白这次珠玉手串的意思,但她没有脱下,只是安静地戴着。
  珠玉手串下连着两条短红绳,挂着玉石雕刻的小鱼。抬起手臂时,两个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宋晚辞仰着脸,然后温温道:“薄先生可以扶一下我吗?”
  “好像腿有些麻了。”
  温温的嗓音轻缓,更像是不明显的撒娇之意。
  但宋晚辞的眉眼却不是。
  薄景年垂着的眸子动了下,随后淡淡敛眸,他抬起手牵住宋晚辞的手。
  手心是温热的,晒了些太阳的缘故,体温也不似以往的凉。
  手被牵住,宋晚辞收回视线,然后从秋千上缓缓起身。
  宋晚辞站于薄景年旁侧,她垂下视线,看向被牵住的手。
  安静几秒,她动了下手心,然后换了一个十指紧扣的姿势。
  手指间都是阳光与薄景年的温度。
  薄景年的眸子顿了下,眸子间的暗色不明显,清列的目光也淡。
  宋晚辞抬起眸子,然后转向薄景年,她轻声道:“是夏季了。”
  于春天住入温园,倒不如在夏季结束。
  ……
  翌日,仍是阳光明亮的一天。
  宋晚辞早起下楼时,薄景年已经去了公司。
  她今日穿了一件浅色的长裙,碎花的款式,看上去颜色虽浅却也鲜活。
  她走到餐桌边和以往一样先吃了早饭,然后再缓缓喝下汤药。
  汤药确实苦,舌尖与整个味觉都充斥着苦涩之意。
  喝下汤药后,宋晚辞怔了几秒,还是拿起摆于桌面上的蜜饯话梅,她拿起一颗,送进嘴里。
  苦涩之意微有缓解。
  此刻大厅里就只有她一人,安静太过,虽是白日。
  宋晚辞垂着眼睫,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腕间,她抬手将那串珠玉手链脱下。
  她起身上楼,回到卧室时,她将珠玉手链摆放在梳妆台上。
  视线一寸寸的扫过这个熟悉的房间,最终她只是拿起蝴蝶标本与那本英文书籍。
  她缓慢地收回视线,然后走出卧室。
  宋晚辞眉眼低垂着将门轻轻合上。
  出院子门时,裙摆被风吹起。
  雕花的金属门还是崭新依旧,如她初入时的样子。
  被风吹起的裙摆被风吹至院门尖锐处,柔顺的裙摆被挂住。
  也如她去教堂那日一样。
  宋晚辞淡淡垂眸,手中尚提着东西,她只是弯下腰抬起手去取。
  将要取下时,她顿了下眸子。手腕间的忽的少了东西,还是有些不习惯,即使她只戴了一个星期不到。
  裙摆被她完好的取下,她在原地停顿了下,最后抬手去解绾发的丝带。
  她解下看了一眼,然后起身将丝带挂于院门的雕花尖锐处,她抬手轻轻系上去。
  做好这一切后,宋晚辞转身走了出去。
  清瘦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彻底消失。
  -完-
 
 
第38章 、出逃
  ◎小镇。◎
  薄景年知道宋晚辞离开温园时, 已经是下午两点。
  上午杨姨忙完手里的事情后,去收拾餐桌时,宋晚辞就已经不在了。
  杨姨原本以为宋晚辞是喝完药就上楼休息了, 她收拾了桌子,也没太在意。
  等中午时, 还未见宋晚辞下楼吃午餐,她也不好上楼去打扰, 毕竟宋晚辞最近的胃口不太好, 近几日都没怎么吃东西。
  等下午一点左右时,杨姨端了些清淡的食物上楼,卧室门紧闭,她敲了几下, 里面也没有回应。
  杨姨本不好多在打扰, 她在门口轻轻的唤了几声:“宋小姐?”
  “我端了些清淡的粥, 你要吃一点吗?总不吃东西,身体也受不了。”
  杨姨话说完, 仍是没有回应。
  她和宋晚辞相处了很长一段时日,自然清楚宋晚辞的脾性。
  最是懂礼, 不会像这样一直不置人不理,何况她睡眠也浅, 除非是宋小姐出了什么事情。
  她又敲了下门,然后思想挣扎了一番, 还是推开门像里看去。
  卧室里是空荡荡的,床单整齐, 没有任何入睡后的痕迹。杨姨惊了下, 放下手里端着的东西, 有些不放心的将房间里每一处都找了一遍。
  仍是没有宋晚辞身影, 她觉得奇怪,宋晚辞本就不常出门。
  杨姨准备出卧室里卧室,走廊里的任何房间,她都寻找了一遍,仍是是没有。
  最后,她下楼时遇到了刚刚从外回来的于远,有些不放心就提了一句。
  哪知于远听后,紧张的不得了,立刻发动温园里的人去寻了一圈,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遍。
  宋晚辞确实不在温园。
  于远只觉得惊慌,上次宋小姐没有任何消息的失踪了几个小时,薄先生脸色冷成什么样子他是见过的。
  他在温园里工作已经好些年头了,自然也清楚薄景年的脾性,虽平常冷淡且不苟言笑,但对于宋小姐的事情极为上心。
  这次宋小姐要是出去了几个小时不归,他是没办法和薄先生交代的。
  一小时后,薄景年驱车回到了温园。
  两个小时的车程,硬是缩短到了一个小时。
  于远早已经在门口等候,见薄景年的车驶入院子后,他立马迎了上去。
  “薄先生……”
  薄景年下车时,目光淡淡地扫过一旁的于远,眉眼阴沉,已然是极度不悦的神色。
  他低声问:“都找过了?”
  于远犹豫了几秒才点头:“是,温园里都寻了一圈。”
  “并没有见到宋小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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