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出逃——莓莓熊
时间:2022-03-28 08:14:37

  他们刚刚看见了什么?
  那个一向冷漠寡欲的薄总,抬眸就亲了下怀中的清瘦女人,动作自然亲密。
  即使他们并没有看到薄总的脸,却也感觉到了屏幕之后的宠溺。
  宋晚辞目光看过去后顿了下,随后意识到薄景年刚刚是在进行视频会议。
  只是角度原因,那端的会议室众人并不能看见宋晚辞的脸,只是一个略显清晰的半身。
  瓷白的侧颈在屏幕内更是晃眼。
  宋晚辞意识到眼前的情况后,便要从薄景年身上起来,只是她刚有动作时,薄景年环着她腰肢的手臂也紧了些。
  她挣脱不开。
  薄景年掀起眼前目光淡淡扫过电脑屏幕,见会议室的众人都目光好奇的盯着屏幕,他眸色冷了冷。
  目光缓慢扫过,随后他冷淡道:“会议结束。”
  他说完便中断了视频会议。
  薄景年将眸子转向宋晚辞,眸色间尽是晦暗。
 
 
第61章 、夜莺出逃
  ◎三楼。◎
  宋晚辞转眸看向薄景年, 黑白分明的瞳眸动了下,她望进薄景年的眼底,然后轻轻出声:“薄先生……”
  一句轻唤, 尾音落下时也很快的消失。
  她唤完又下意识的转眸看向会议结束的电脑,电脑已经处于黑屏的状态, 她眨了下眼睫,然后收回目光。
  “您不要处理公务了吗?”
  她原本是想从薄景年的怀中起身的, 但无奈薄景年并没有放手的意思, 她只能出声询问道。
  薄景年神色平常,刚刚结束会议时的冷漠已经全部褪尽,此刻注视着宋晚辞的眸子间只有墨色与专注。
  他确实生了双极好看的眸子,平常眼底只有着冷漠与平静, 不笑时更显得极端冷静, 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会让他出现其他情绪。
  除了宋晚辞。
  薄景年凝着宋晚辞的神色, 然后低声应道:“嗯,结束了。”
  窗帘拉开的原因, 阳光透进来时,眼前的光线也格外明亮, 在这样亲密的距离之下,对方的神色与情绪也看得极为清晰。
  宋晚辞顿了下眸子, 眼前的薄景年眉眼晕染着浅层的光线,墨眸却依旧如平常一般晦暗而不见其底。
  她注视了片刻, 最后开口问道:“温园的三楼是一直锁着的吗?”
  她忽的问道,语气也平静, 就好似随意提起一般, 并不是一定要一个答案。
  她刚刚在楼梯口时看到了三楼紧锁着的大门, 她也因此并没有走上去。
  薄景年闻言眸子沉了沉, 他道:“辞辞好奇?”
  他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嗓音是淡淡的沙哑,听起来似乎并没有其他情绪。
  宋晚辞安静了几秒,随后轻轻点头。
  她刚刚给出回答,薄景年就道:“辞辞要上去看看吗?”
  一句低哑的问话,从喉间溢出,带着一些其他情绪。
  宋晚辞没有避开视线,她安静了一会,并没有很快的给出回应。
  男人的眸色一惯的重,此刻注视着宋晚辞的视线也如同平常一般,只是眼底有着极不易察觉的阴暗。
  隐于其后。
  宋晚辞落下眼睫,思考过后她应下声:“嗯。”
  薄景年眸子沉了沉,他抬脸亲了下宋晚辞的侧脸,然后低声问:“现在?”
  两个字的问句,其中意思却像是陈述一般,神色也是往常的平静。
  宋晚辞掀起眼睫,随后还是嗯声应下。
  ……
  宋晚辞来到了三楼的楼梯口处。
  这里外表看上去与温园的装饰没有什么不同,木质复古的雕花门框,唯一显得格格不入的是眼前的密码锁。
  宋晚辞垂眸注视着,眉眼温淡。
  她是被薄景年抱着上楼的,她应下声后原本是想从薄景年怀里起身的,只是刚有动作时,薄景年就捏住了她的手腕,并不让她离开。
  即便是此刻薄景年也并没有将她放下。
  宋晚辞注视着眼前的密码锁,随后她抬手轻轻扯了下男人的衬衣,眼睫跟着抬起,她示意薄景年可以将她放下。
  男人垂眸注视几秒,缓缓松离了手臂,他弯腰将宋晚辞轻轻放下。
  宋晚辞松下捏着薄景年衬衣的手,她转眸看向密码锁,还未主动开口问时,耳侧就响起了男人低哑的嗓音:“0517。”
  薄景年淡淡地报出密码,然后眸子看过去,却并没有其他动作。
  宋晚辞眼睫动了下,她抬手按下数字,随着一道电子解锁的声音,门被自动打开。
  宋晚辞顿了一秒,她推开门,眼前的装饰与景象也清晰了起来。
  与二楼是相同的,只是光线要昏暗一些。
  宋晚辞立于门口注视了几秒,随后她才转眸看向其它地方。
  她走进去,目光停于长廊镜头,极远的墙壁上也挂着一幅普通的的油画,太远了些,具体的内容也看不清楚。
  宋晚辞收回目光,视线转于旁侧的男人,她刚抬起眸子,视线就落入了薄景年暗色的眼底。
  “辞辞要看哪个房间?”声线在昏暗的环境下更显得低哑。
  宋晚辞顿了下,并没有回答。
  薄景年却俯身注视向宋晚辞,眸子里早已不知道暗成什么样子。
  他神色平静问道:“要去看看第一个房间吗?”
  他用了询问的语气,尾音稍带着些诱哄之意,却并不明显。
  宋晚辞注视着眼前男人的眸色,随后轻轻点头。
  薄景年等到宋晚辞的回答后抬手牵住了她的手,一瞬间的掌心交握,热意也随之传递。
  薄景年抬眸,眼底的阴暗似乎重了些许。
  走到第一个房间门口,薄景年停下,他垂着眸子,眉眼都笼罩在昏暗之下,更是瞧不清楚。
  原本就是手心交握着的姿势,他抬起手牵引着宋晚辞抚上门扶手,他顿下动作,弯腰靠近宋晚辞的耳辞低声道:“辞辞可以打开。”
  宋晚辞眼睫颤了颤,她停住几秒,缓慢的按下扶手。
  房间内的景象也随着推开的门而逐渐清晰。
  宋晚辞目光抬起,看过去时眸子好明显的怔了下。
  昏暗的房间内像是没有光线一般,墙壁上挂着大小不一的油画,每一面墙壁都没有空隙。
  无一例外都是宋晚辞的脸。
  宋晚辞视线缓慢地扫过,暗光之下她不能看清每幅油画的的内容,但画中人毕竟是她自己,她又怎么会认不出。
  她思绪遥远,几乎是是看到油画时就渐渐变得迟缓。
  顾不上更深的思考,她停在原地,并没有往里走去。
  宋晚辞目光一点点地看完墙壁上的每一幅油画,在她还没有收回视线的时候,薄景年哑着嗓音问道:“辞辞不进去吗?”
  宋晚辞敛眸,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垂下眼睫,几秒安静后,她侧目看向一旁人薄景年。
  男人的眼底深重,此刻他注视着宋晚辞,眼底是渐渐显露的情绪与阴暗。
  宋晚辞避开视线,眼睫轻颤着,最后她收回视线缓缓走了进去。
  她借助着走廊透进的微亮光线,侧目看过每一幅油画。
  复古的装饰本就是棕色的暗调,此刻都被昏暗的光线覆盖着,更不显得暗。
  宋晚辞目光随着油画抬起,画内的景象都有些熟悉,明亮的画风与现在的场景倒是有些不一样。
  最后,宋晚辞的目光停在正对面一幅尺寸最大的油画之上。
  画中的宋晚辞站立于夜色的雪景之中,侧脸眉眼氤氲,朦胧而清婉。
  这个场景宋晚辞有一点印象。
  她注视了好一会,耳侧传来薄景年低沉的嗓音:“辞辞好奇吗?”
  宋晚辞随着声音转眸看向薄景年。
  他的眸子间只有很明显的漩涡,以及隐隐可见的阴暗。
 
 
第62章 、夜莺出逃
  ◎暗色。◎
  宋晚辞眸子动了下, 她安静着垂下眼睫,视线却并未转向薄景年。
  耳侧是温热的呼吸,落至瓷白如玉的肌肤上, 那处的雪白也渐渐染上薄红。
  檀木吐息靠得极近,微微俯下身时, 薄唇也好似要亲吻落下一般。
  宋晚辞安静着没有回答。
  薄景年似乎是低笑了下,并不明显, 他俯身靠在宋晚辞的侧颈处, 最后掀起眼皮看向那幅油画。
  晦暗深重的眸色也随着显露,极端偏执。
  而这一切宋晚辞仍没有看见。
  薄景年注视着那幅油画,然后低声道:“辞辞之前问过我南陵墓园的初见。”
  嗓音低哑,薄景年抬着眸子, 眼底也仿佛印着那幅油画一般, 漩涡渐起时好似所有不清晰的光线的光线都陷进去一般。
  “那不是第一次。”
  薄景年低哑的声线带着并不明显的情绪, 喉结滚了滚,薄景年收回视线转向宋晚辞。
  宋晚辞眼睫颤了颤, 她抬起视线,仰起脸时, 带着死水的眸子与侧颈都在暗色的视线下显露。
  仍是昏暗没有光亮的房间,只有着交汇的目光, 与瞧不清楚的神色。
  每一寸的空气间都好似带着不可言说的安静。
  宋晚辞眸间的死水动了动,她并未开口, 只是安静不置一言。
  薄景年垂着眸子,一字一句道:“是你出院时的初雪夜。”
  到底气氛太过于安静, 即便是这样简短的一句话也显得太过于清晰。
  宋晚辞怔住, 她迟缓地思绪也随着这句话而遥远。
  她是在夏日时精神障碍严重, 在医院治疗了近半年。安城的冬天来得格外早, 十二月中旬时已经飘起了初雪。
  宋晚辞很清楚得记得她出院时的场景,路面上积着一层薄薄的雪,她缓慢的至路灯之下,视线所见的皆是人群与街道。
  刺骨的冷风与孤寂,是她对于那场初雪最深刻的印象。
  宋晚辞的眸子渐渐清明,只是思绪还尚未收回,她注视着薄景年终是敛眸,保持了一惯的安静。
  薄景年眉眼没有了从前的冷淡与平静,此刻,凝视着宋晚辞的眸子渐渐转为阴暗。
  薄景年一向冷漠平静,对于他人他并不会分出什么注意力,或者说他并不在意。
  无论是匆匆而过的路人还是身边所熟悉的人。
  初雪夜时,是晚间七点。
  冬日里的白昼很短,几小时的光阴消逝,夜色覆盖下来时,街道四处皆是华灯初上的景象。
  在匆匆而过的行人与街景间,只是极平常且漫不经心的一眼。
  路灯下清瘦身影一点点的印入他眸子之间,侧脸眉眼柔婉,在光线下眉尾清晰,晕染着从旁处而来的浅光,更是一幅格格不入的水墨画。
  这是薄景年的初遇。
  她与初雪同时到来。
  也仅仅只有几秒的短暂一瞥,本是不该生出其它念想,但那样的遇见偏不是一次。
  巧合的事情与遇见都太过于常见,即便是说出来也不会让人惊讶的程度,一次初见,如果有着短暂而清晰的映像,那么也即意味着第二次的遇见。
  初雪夜不是最后一次。
  南陵墓园那次不过是他蓄谋已久的初见,以最合理最看似巧合的方式出现她的眼前。
  一次真正的初遇。
  即便只是几秒短暂的目光交汇,那也代表着开始。
  此后,皆是开始。
  他太清楚宋家一落千丈的处境,在一个即将溺水的情况下,无论是谁递出的橄榄枝,提出怎么样的要求,对方都不可能没有一秒的考虑。
  商业谈判往往都是如此,利益最大化的摆于明面之上,所以,他要的是一场有结果的谈判。
  无论这个结果如何,他要的都只有宋晚辞。
  交汇的目光中,薄景年的眸子里已经是没有掩盖的的情绪,阴暗的犹如触摸不到的黑夜。
  宋晚辞敛住眸光,眼底终于不是往常平静的死水,她动了动眼睫,最后缓缓移开目光。
  视线落至面前的墙壁之上,宋晚辞的目光很淡,她注视着眼前的油画然后轻轻道:“初雪夜是您去宋家询问要带我离开的原因吗?”
  宋晚辞的语气也淡,好些事情即便她明确的知晓,却也不会如今日这般问出来,更多数的时候,她更习惯于保持安静与不该有的好奇心。
  她从一早就很清楚的知道薄景年的喜欢。
  人的兴趣通常不会太久,宋晚辞最开始觉得薄景年大概是一时兴起的兴趣,要不了几日就要厌弃。所以初入温园时,她几乎是本能的排斥与薄景年的任何肢体接触。
  但这场毫无实质性的关系远比她想象的要久,甚至于没有任何中断的可能,除非她自主的选择离开。
  三年光景,仅仅用习惯这个词语来概括是远远不够的,或者说是她从潜意识里生出了本不该有的情感,然后避开这个感情。
  太过于通透的人大概都是如此。
  气氛安静几秒,宋晚辞并未听到回答,但她没有转眸看去,视线仍是注视着墙壁。
  “是。”低沉的嗓音好似穿过了所有的黑暗,落至人心尖之上,所引起的是明显的不规律心跳。
  源于初雪夜的短暂几秒,哪怕是那些不该有的念想,都从此而生,无论之后是否会遇见。
  宋晚辞怔了下,随即侧目看过去。
  在房间的昏暗中,男人欣长的身影仍然清晰,眉眼间是宋晚辞从未见过的神色,他视线也没有一刻的离开,偏执而阴暗。
  在宋晚辞的视线里她似乎看不到其它景象了,墙壁上的油画都开始模糊了起来。
  几秒沉默对视,宋晚辞掀起眼睫缓缓的走向薄景年。
  鞋跟落于木地板之上,发出极清晰的声音。
  她走至薄景年面前,微微仰起瓷白的脸,眉尾清晰,眼底蓄着秋水,浅浅一层。
  她迟缓地眨了下眼睫,然后温声唤道:“薄先生……”
  喃喃私语般的声音,她眉眼清晰的注视着薄景年,安静凝视几秒,才开口问:“您知道我我为什么会答应您回到温园吗?”
  薄景年的眸子立刻沉了下去,犹如最深晦的夜色。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及,疑问的语句,却是温软的嗓音,渐渐引出之后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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