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平日里无人来,却是经过精心打扫的。
听说先帝的宠妃虞贵妃,擅长音律,性子却是格外孤傲清高。每回先帝召寝,虞贵妃都会登上这乾明殿后院的阁楼,弹奏两曲。
前朝奴仆虽都不识字,也不懂音律,可听说但凡听过虞贵妃弹奏的曲子,内心皆会有种沉痛且与命运反抗的冲动。
当然这都是前话。
这阁楼因着虞贵妃也是如今的虞太妃,清扫的尤为干净。
两架古琴搁在案上,软榻上置着两个软枕,矮几、茶具甚至是暖炉都配备齐全。只是能瞧出许久未经人踏足,那煮茶的木架都隐隐有些开裂。
谢凛将姜姒放置在软榻上,为了不引人注意,屋内并未点灯。他将人放下身子就要后撤,岂料姜姒不依,紧紧地抱着他的窄腰。
谢凛垂眸,小姑娘媚态十足,红唇微张,模样难耐。
他不禁冷哼一声。
方才在席间,他虽淡漠,可姜姒那儿的一举一动却逃不过他的视线。
他看到周慎来同她敬酒,也看到了她眼底的狐疑,可片刻后她仍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谢凛当时握着杯子的手就忍不住紧了紧。
直到谭礼来报,今日的皇宫并不太平,只是不知道这股风到底是朝哪儿吹。
谢凛嗤笑,没打算管。
只不出半晌,他就瞧见姜姒的神色愈发不正常,身子也逐渐虚伐,他便知道她在逞强。
眼下小姑娘贴上来,谢凛身子没动,也没去迎,只讥讽道:
“公主不是很厉害么?明知酒有问题也敢喝。”
姜姒脑袋沉沉,只觉讨厌。
都这个时候了,谢凛为何还能装出一副淡漠的样子来嘲讽她?
公主气性大,微推开他。
她眸光粼粼,阁楼上要比方才的暖阁亮堂一些。
月光下能清晰地看到她那张娇俏的脸颊,咬着唇,恼羞成怒道:
“本宫……谢凛,你,你到底来不来?”
若换做平日,打死姜姒她也说不出这般羞赧的话。可她已经被这该死的西域媚.药控制住,身心口都由不得自己。
那种浑身酥麻到不停的扭动,指尖触碰着他的手臂,那种与她截然不同的阳刚之气,才能令她抒解。
谢凛嘴角微沉,掐住她的下巴问:“臣若不呢?公主打算找谁?”
姜姒的脸颊往他掌心里钻。
现在只有谢凛的触碰能让自己活过来,可她又不愿意轻易认输。
她身心不一,只能忍受着谢凛的欺辱。
姜姒咬唇,嘴唇因为太用力隐隐泛着红。
谢凛掌心收紧,伴随着姜姒唇齿松开,小姑娘身子贴向他,嘴里却说着相反的话。
“多的是愿意……”
姜姒这厢话还没说完,谢凛的身子陡然往后一退。
离开了紧贴的身体,姜姒就如同缺水的鱼,无法呼吸。
谢凛居高临下地望着药效早已到达顶峰的姜姒,恶劣道:“既然如此,臣就先走了。”
姜姒浑浑噩噩的,哪里还顾得上体面。满脑子想的都是先利用完谢凛,等她解了药再好好跟他算账。
她连忙起身,环住谢凛的腰。
“不,不要,你别走……谢凛,我,我难受,你帮帮我……”
谢凛发现了,姜姒只要失控,便会丢了自称。
姜姒的声音难得沾染哭腔,比起平日来要动听许多,还带着些娇嗔的口气。
谢凛勾唇,低头看着一双纤细的指尖在他的前襟游动,轻声问:“公主要谁帮你?”
“你……”
谢凛摇头,指腹擦过她的红唇,用力摩挲着。“不对。”
姜姒皱眉。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他究竟要怎样?
她没法继续忍,踮起脚尖就要去够谢凛的薄唇。可身量一高一低,谢凛的脑袋有心后仰,她自然碰不着。
姜姒的双眸被染红,一种极致的欲.望烧到了全身。
谢凛观察着她的神色,知道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恐怕姜姒的身子都会有折损,他缓缓低头,让她如了愿……
唇齿相依间,只听到谢凛轻声道:“是公主只能找臣……”
姜姒已然管不了那么多了,胡乱应着。
她发髻松开,发髻上的珍珠玛瑙玳瑁簪应声落地,衣衫尽散,发丝凌乱,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姿态。
姜姒体内的十香软筋散药效散了大半,动作也格外主动起来。
谢凛伸手缠绕着她的发尾,轻轻一拉,小姑娘轻吟一声。
“别急。”
同男人的淡定相比,姜姒就显得狼狈许多。她胡乱扯着,毫无章法。
谢凛深知此处并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自然不能在这儿让姜姒快速纾解。
姜姒哪里还分地方。
谢凛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臣伺候公主。”
姜姒不明所以,却难得能听到谢凛说这样的话,她脑袋不清醒,只呜咽一声:“你快点呀——”
直到谢凛俯身,姜姒的双眸陡然睁圆。
她的手下意识划过案几上的古琴,琴弦拨动沉沉地发出靡靡之音。
……
乾明殿那头也乱作一团。
醒来后的丹青见姜姒不见了,立刻唤来禁卫军去寻。
宫里头有动静,难免会传到正殿。
姜寒知道姜姒失踪了的消息,当下心急如焚,再无喝酒看舞的心情。正殿上一时流言四起,众说纷纭。
云阳侯淡笑一声,兀自看戏。
禁卫军寻刺客,内侍则顺着乾明殿偏殿一间间屋子找。
先从东偏殿,后又来到了乾明殿后的阁楼。
两名内侍推门而入,边走边摆着手,挥散着空气中的浮尘,轻声道:
“这地儿都多久没人来过了,公主金尊玉贵,怎可能在这儿。”
另一人道:“陛下说了,连蚂蚁洞都不能放过,你就定心点找罢。”
那人没再应声,二人朝阁楼而去。
谢凛耳朵尖,早在内侍还未推门时便听到了动静。
他偏过头确认片刻,而后起身,伸手捡起姜姒的襦裙和亵裤,还有散落在地的珠钗,扫了一圈后揽起姜姒往琴旁的橱箱而去。
这橱箱大,刚巧可以容下他们二人。
姜姒刚纾解过一回,眼□□内的药力暂时稳定下来,她全身湿透,发丝粘在额边耳旁,绽放着别样的风情。
只药力还在体内蠢蠢欲动,谢凛只用手,她想到就愈发羞赧。
她想开口,却被男人按住,掌心捂着她的唇。
姜姒没动,却倏然想到方才他用手……
她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就要去扯他的手。
谢凛没动,只用下巴点了点外面。
阁楼上没有门,内侍们上了阶梯,哒哒哒的木头声,令姜姒心如擂鼓。
若是被人发现她同谢凛衣衫不整地躲在这儿,她真的好去投河了。
姜姒忍下不适,寂静下来。
“我就说公主怎可能在这儿。”
“是是是,看过总没错,免得受陛下责罚。”
“快走罢,别耽误时辰了。”
二人就要走,谁知其中一人眼尖,不耐烦道:“谁打扫的,竟连软枕掉在地上也不知道捡。”
说着他来到橱箱旁,将散落在地上的软枕放回软榻上,二人这才转身,缓缓下楼。
直到那两道脚步声走远,姜姒才敢动,她的身子再一次朝着谢凛贴过去。
谢凛瞥她,“公主这么快就又要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令人讨厌。
可姜姒又没法反驳他,身体诚实到她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
所以她究竟为什么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啊!
实在蠢透了。
“你不要吗?”
姜姒其实想说的是,如果他不愿意就送自己回清漪殿,拿了陆药师的解药,她自然就不会求着他了。
可话到嘴边,姜姒又换了说辞。她的语气里有妥协,有诱骗,还有几分无可奈何。
谢凛不再逗她,起身瞥了眼外面。
“这儿不能久留,公主忍忍,等回了寝殿臣再伺候你。”
“现在,把裤子穿上,嗯?”
她的亵裤和小衣都在他手上,红色的丝质面料,被他骨节分明的手捏着,姜姒脸颊更红了。
她勉强按耐住心思点点头,快速接过衣衫。
“公主可还能忍?”
姜姒摇头,方才那种感觉又冲了上来,方才谢凛的动作显然并不奏效。
谢凛当然也知道。
“那就不带公主去看戏了。”
姜姒也没问。
……
内侍和禁卫军一路从东偏殿而过,又来到了西偏殿。
刚踏入西偏殿,众人就听到了异响。
内侍们大多都常年在后宫伺候,自然深谙世事,各个面面相觑,也不敢进。
万一里头的是公主,可怎办?
众人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得去禀姜寒。
姜寒闻言愣怔,又觉得不可能,皇姐向来重礼法,怎可能做出此等事来。
列席间众臣命妇皆在,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住。
内侍虽未明言,可眼下只有姜姒不知所踪,任谁都要揣测几分。
崔氏这厢怒不可遏。
就算姜姒是公主,这等秽乱后宫的事儿,哪怕他们云阳侯府不如从前,她也绝不能忍。
云阳侯睨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事关皇室脸面非同寻常,小皇帝自然不想将此事闹大的。
不过慎儿与姜姒做实了夫妻之实,小皇帝也不好再找由头了。
他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忍不住去瞧姜寒的反应。
只见姜寒亲自离席,“摆驾西偏殿。”
此话一出,方才还沾沾自喜的云阳侯手上动作倏然停止。
若他没记错,慎儿他们应当是在东偏殿才对。
怎么会?
他猛地站起身,紧紧盯着殿门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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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蟹这只男宠不是很乖巧啊不乖的话公主就换面首啦】
【前排】
-完-
第29章
◎退婚◎
姜寒径自来到西偏殿暖阁,里头的动静还未停,仍有愈发污秽的声音不绝于耳。
姜寒虽年纪小,可到底也处在青春期。
他一时尴尬极了,站在偏殿院中,面红耳赤,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原本心头的怒意陡然不知如何消化。
周太后不在,后宫更没有合适能进入的女眷,姜寒没法子,只得唤来朝阳殿资历较深的教养嬷嬷。
“嬷嬷进去后切莫声张,只需确认此人是不是皇姐即可。”
梁嬷嬷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从前跟在先皇后身边很是得脸,直到先皇后仙去,才被先帝指派去伺候姜寒。
于梁嬷嬷而言,姜寒姐弟都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自然马虎不得。
梁嬷嬷正色,“老奴省得的,此处不堪,陛下不宜久留,还且先到正殿等候。”
姜寒原本就坐立不安,听了梁嬷嬷的话,顺势点头,满脸通红地出了这西偏殿。
他回到正殿,屁股还没坐热,那头梁嬷嬷底下的人就来回话。
回话的人不敢声张,只在他耳侧低语几句。
岂料说完,姜寒“蹭”得一下站了起来。他素来稚嫩的脸上是难见的愤怒,转头厉色地望向在列席间如坐针毡的云阳侯,沉声道:
“不知表哥人在何处?”
云阳侯哑声,心头一股强烈的预感油然而生,为官数年,他从未这般觉得局势难以掌控。
他讪笑道:“方才慎儿有些闹肚,许是去如厕了。陛下找他,臣立刻派人将他寻回。”
却听姜寒阴阳怪气地轻哼声,“不必了,侯爷不若随朕来吧。”
云阳侯心下咯噔一声,大抵知晓不妙。
他跟着姜寒来到西偏殿暖阁,只见皇帝身边的梁嬷嬷正站在门口,见着他们微微行礼。
“陛下,人在里头,基本已穿戴完毕,可以审了。”
云阳侯闻言眉心倏跳。“陛下,这……”
梁嬷嬷道:“侯爷不如进去瞧瞧,陛下绝不会胡乱栽赃任何人。”
云阳侯瞥了这老奴一眼,且按住没发。
姜寒先行进入,云阳侯紧随其后。
只见屋内,周慎和林姝已披上衣衫,周慎面色慌乱,见到那熟悉的明黄色锦袍,立马跪了下来。
他从软榻而下,一直跪到了姜寒跟前。
“陛下,陛下,臣是被人陷害的,是这个贱人给臣下了药……”
林姝见状,原本淡然的双眸倏地暗了下来,双拳紧握,眼眶不知何时已湿润。
姜寒突然为姜姒感到不值。
这就是父皇苦心为皇姐安排的亲事吗?还是同长姐那般,为了江山而做的选择。
姜寒道:“侯爷倒也不必给朕和皇室如此难堪。”
云阳侯绝望地闭了闭眼,再也说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