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给首辅大人讲故事——花溪月
时间:2022-03-30 08:51:08

谢知南本以为今天没戏了,还有些心情郁闷,听此一问,本是想一股脑说出来,但看了看即墨离的脸色,确实面色不佳,有些不忍道:“也不是什么急事儿,明日再说也是可以的。”
即墨离听着明显关心的话语,轻勾唇角:“明日不知还有没有空,郡主直说便是。”
谢知南听闻,想到近日来即墨离确实忙到常常半夜归来,有时为了不扰她,就在前院睡下了。
思及此,谢知南便说:“有些事情能推便推了,身体才是第一位的。”
即墨离点头应下,但朝堂之事,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谢知南这才说起自己所求之事,“这毛笔我用得确实是不太顺手,只是书局印刷之事刻不容缓,便想着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让我的效率变高一点。”
说完,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即墨离。
即墨离不由得想,若是他此时说并无他法,这双眼睛里的光是不是就会暗淡下去了?
“不知郡主是否听说过炭笔?”
谢知南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表示不知。
即墨离继续解释:“主要是以石墨为粉,和胶搓条而成的,是可以用来写字的,民间百姓不同于达官贵人,没有足够多的银钱来购买纸墨笔砚,因此多以木炭、石墨为材料读书写字。”
谢知南了然地点了点头,听起来像是现代用的铅笔,听起来可以自己试试?
眼看着事情解决了后,谢知南眼见地开心起来,微笑从眼睛里溢了出来。
即墨离瞧见:“这么开心?”
谢知南点头,抱怨着说:“你不知道我用那毛笔写得多不顺手。”
自从知道即墨离对原身并无了解之后,谢知南就随意了,反正她现在说什么即墨离也不会怀疑。
即墨离确实对原身不甚了解,但她却忘了,一个出身皇族,备受宠爱的郡主怎么可能用的毛笔不顺手,反而对炭笔感兴趣呢。
即墨离心底留下怀疑的种子。
“为何不让丫鬟代笔?”
谢知南摇了摇头,“写故事本就是我自己的事情,若是转述出来难免有些怪异,而且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做。”
听到她这么说,即墨离突然想起墨贰今日说得事情,不由眯了眯眼,问起:“哦?什么事儿交代给她们?”
谢知南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怪她起疑,实在是往日即墨离对这些并未关心过。
看着谢知南的眼神,即墨离垂眸:“若是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谢知南疑惑的眼神瞬间转变成看二傻子的眼神:“就是差墨画去掌管茶楼么,没什么不方便的啊。”
即墨离轻声应下:“倒是难得,那知书呢?”
谢知南虽然觉得不解,但只当即墨离只是突然闲聊起来感兴趣了而已,便答道:“知书这丫头童心未泯,最近在外疯玩,常不见人影,不过我已经想好她做什么了。”
“哦,是么?郡主对身边的丫鬟倒是,拘束不多。”即墨离漫不经心地说着。
“都是十几岁的孩子,正是贪玩的年纪,她们从小在宫里长大规矩众多,现在好不容易出宫了,可以不看别人脸色行事,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当然是支持的。”
谢知南不以为意道,古代对女子本就限制颇多,若是她再多加管教,那她们真的是一生都在为别人而活了。
即墨离听着谢知南有些离经叛道的话,“若是按郡主这么说,那郡主也是十几岁的孩子。”
谢知南一听,顿时脸皮发热,支支吾吾地说着:“哎呀,我,我跟她们不一样。”她在现代可是已经二十多岁了,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规定,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哦,有什么不一样?”即墨离刨根问底。
“已经嫁人了。”谢知南说出这句,顿觉有理,“你看,我已经盘了妇人髻,出去外人都要称呼一句夫人,自是不能与她们相比了。”
说到这,想起自己两辈子就这么嫁人了,还有点唏嘘。
即墨离听出了后面的可惜之意,也知当初嫁自己并非本意,确实称不上好的姻缘,不由得出声:“也是,郡主当初想嫁之人也并非本官。”
谢知南一听这话,怎么那么像是要翻旧账的意思?当即反驳道:“说得好像首辅大人当时是真情实意的想要娶我一样。”
即墨离一噎,这确实如此。
“而且,我堂堂郡主,头婚下嫁,你呢?数数都有一、二、三个先任了呢。”
即墨离二噎,无法反驳。
 
第35章
 
即便即墨离再不通男女之情,也知这事情再说下去对他并无益处,“咳咳,说起这婚姻之事,你觉得那墨欢嫁的人是否是良人呢?”
说起这个,果不其然谢知南被转移了话题,沉吟片刻,说道:“这阿龙对墨欢情意看似不假,但这背后的目的总是让人隐隐担忧。”
即墨离垂眸盯着谢知南瞧,谢知南以为是自己说得有什么不对,难不成这阿龙真是什么好人,按照她写文的套路来说,应该不太可能才对啊。
正在思绪万千之时,即墨离轻轻说着:“若是当初墨欢能像你这般想便好了。”
他说的声音太小,谢知南没听清,又问了一遍:“嗯,你说什么?”
即墨离说着:“我在想,墨欢会不会是你之前提过的恋爱脑。”
谢知南:“……,你的故事由你做主。”
即墨离轻笑一声:“墨欢怀孕,墨母照料,墨父常常外出找两三好友下棋喝茶,庄内的一应事宜慢慢地交由阿龙负责。
在墨欢有孕五月时,她渐渐发现,阿龙回来的时间愈发的少了,从一周回山庄一次,到后来的每月回来一次,再到现在半年回来一次,每次回来问起,阿龙总会以山庄事情太多为由搪塞过去,对待墨欢愈发地怜惜起来。
也因着阿龙更胜以往的态度,墨欢并未多疑,她前些日子被孩子折磨的没了心力,墨母心疼她,本是想让墨父接手一段时间,但墨欢想起阿龙提起这些事物意气风发的少年气,便驳了母亲。
她被阿龙彻底养在了闺阁中,包括墨父墨母。
直到有一天下人带来了一个噩耗,墨父在与好友相聚下棋时被仇家盯上,等阿龙带人赶到的时候早已没了气息,只是将墨父的遗体带了回来。
墨母早已泣不成声,而墨欢,一步一步走向那个从小护着她长大的人现在静静地躺着,了无声息。
她想起小时候坐在墨父肩头的开怀大笑,想起在兄长欺负她的时候被墨父拿着荆条打回去的场景,想起自己要扎马步练鞭子,那时年纪还小,细皮嫩肉,没几天手心就被磨破了,这个时候的墨父总会小心翼翼地帮她抹伤口,苦口婆心地劝她不用练了,他和兄长会一辈子护着她的……
还有很多很多,她想要开口叫他起来,可他却怎么也不应,一直醒不过来,她想把他拉起来,让他不要跟小孩子一样赖床,直到阿龙抱着她,告诉她:父亲走了。
她大声否认:“不可能…不可能!我爹那么高的武功,谁能打过他,一定是你们在跟我开玩笑,我不相信,我爹那么厉害,他肯定会没事儿的,你们都在骗我!你们为什么要……”
墨欢伤心过度,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安安静静,不哭不闹,任何人劝都不行,阿龙劝过,墨母劝过,她好似都没听到。
知道,墨不凡走来。
“怎么瘦了,都不漂亮了。”
墨欢听闻声音,抬眼望去,看着一向爱洁的兄长竟长出了胡茬,本是白白净净的一张脸此时看起来沧桑了不少,墨欢回过去:“你也不英俊了。”
墨不凡轻扯嘴角,走上前:“欢儿,父亲去了,但你还有母亲,还有我,如果太伤心,那就哭一场,哭一场就好了,不然,父亲会心疼的,一定会以为是我把你弄哭的,指不定会打我一顿。”
墨欢听着一向不善言辞的兄长安慰自己,再也忍不住,抱着兄长埋头痛哭起来。
墨不凡轻轻拢着她的肩,眼里含着泪,轻轻合上眼,眼角的泪滑下,落在墨欢的肩上,很快消失不见,无影无踪。
墨欢边哭边说着:“阿兄,我没有父亲了,他们都劝我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想一想,可我不想,我想阿爹,想念小时候,想念以前……”
墨不凡轻轻拍着她的背。
墨父如期下葬,丧葬由阿龙一手操办。
一切恢复往常,却又不太一样,府内安安静静,不似往常热闹,阿龙放心不下墨欢,陪伴了多日才去处理堆积的山庄事宜,而墨欢被迫振作起来,为了腹中的胎儿,也为了墨母。
自墨父走后,墨母思念成疾,几日之后竟是病来如山倒。
墨欢一厢要照顾墨母,一厢要照顾自己,总归是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管其他。
终有一日,墨欢在半梦半醒中被人叫醒,睁眼一看,竟是一身是血的墨不凡,墨欢大惊,当即下床,想要为兄长上药。
而墨不凡一手扣住她的手腕:“欢儿,来不及了,我带你走。”
此时,墨欢才发现隐在暗色下的墨不凡神情竟是如此焦急不安,兄长一向处变不惊,甚少有这种时候,墨欢不用多想,一定是出事了,也不多说,点头。
墨不凡松了一口气,转身带着她走,边走边交代:“母亲那边我已让全部暗卫过去接了,我们现在与母亲汇合,等接到母亲,你和母亲跟着暗卫先走。”
墨欢当即皱眉:“那你呢?”
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是很不安,这么紧要的关头,她也在想:阿龙去了哪?
“我随后与你们汇合。”墨不凡如是答着。
墨欢揪着的心放下一半,终是问了一句:“阿龙呢?”
墨不凡握着她手腕的手一紧,未答话。
墨欢脸色一白。
话音刚落,墨欢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只是她怎么莫名觉得有些陌生和冷意。
“兄长,这是要带着欢儿去哪啊?”
出现的人正是许久未见的阿龙,只是眼前的阿龙太陌生,她好像有点儿不认识他了。
墨不凡将墨欢往身后一拉,也不多说废话,“母亲呢?”
阿龙拍了拍手,身后有人将墨母带了上来,墨母一身凌乱,发丝散落着,显然是在入睡时被人强行掳来。
一向端庄大气的庄主夫人此时竟满身落魄,下人看见都不免唏嘘,更何况是墨不凡和墨欢。
墨欢看着墨母这幅模样,不忍上前一步之时被墨不凡强行压住了。
只见墨不凡一双黑眸愈发深沉,盯着眼前的“阿龙”,厉声说着:“放人!”
墨欢强忍着泪水,看着前方的人,不知是泪水模糊了视线还是夜色深沉,她一时有些不认识面前的人。
阿龙轻笑:“兄长知道我想要什么,若是兄长满足了我,母亲我自是会放的。”
墨不凡握着墨欢的手越来越紧。
阿龙看着筹码不够,再次逼迫:“兄长也不想看着满山庄的人命丧于此吧?”
墨不凡紧抿的唇轻启:“我答应你。”
阿龙这才差人将墨母松绑,“兄长请说。”
墨不凡正要开口之时,墨母突然嘶声呵斥:“不孝子,墨家百年家业岂容他人玷污,你爹何时教过你畏首畏尾,临阵脱逃”,说完,看了眼墨欢,满眼怜爱:“欢儿,娘先走了。”
墨欢顿觉不好,心跳加快,在还反应过来之时,墨母早已拿着剑自裁了。
墨欢挣脱了墨不凡的手,扑倒在墨母身前,颤抖的手慢慢的触碰着墨母的脸,摸到她温热的肌肤时,她连爬带滚的到阿龙面前:“阿龙,我母亲还有温度,她还没死,你救救她,你救救她好不好,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你救救她吧。”
墨不凡眼里含泪,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面前,怀着孕的妹妹正跪在那个杀人凶手面前苦苦哀求,他握着手里的剑,突然觉得他什么也做不了,他保护不了自己的家,甚至保护不了自己的家人。
“天下第一剑”又如何,什么也不是,他空有一身武功,杀不了眼前的敌人,不能为父母报仇,他只能握紧手中的剑,一步一步地朝着眼前的人走去,伸手拉起跪坐在地上还在苦苦哀求的墨欢,“墨欢,起来,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你下跪的。”
墨欢哭得一抽一抽,几乎昏厥,她在兄长的拉扯下,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倚在墨不凡的身上,眼神空洞。
墨不凡抬眼看着阿龙,满眼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堂堂皇子,竟也对江湖上的小门派感兴趣么?不惜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布下这么一大盘局,杀我父母,毁我山庄,我竟是不知我们这小小山庄有什么东西如此吸引着当朝圣宠的四皇子,连皇帝亲卫御林军都出动了,真是大手笔。”
若非皇家插手,墨不凡在外的人手怎么着都是可以通阿龙带来的人决一死战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任人宰割。
伏在墨不凡身上的墨欢听到他所说的话,不可置信,回头看了眼阿龙,不,是四皇子,看着他冷漠的神情以及不同以往的皇族贵气,她的话梗在喉咙,眼泪率先滑落。
来不及深想,墨不凡便将她交给了身边之人,嘱咐:“保护好她,按计划行事。”他身边的暗卫也只剩寥寥几人了。
墨欢还未说话,墨不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动神色的交给她什么东西,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着:“欢儿,好好活着,为了我,为了父亲母亲,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要报仇,答应我好么?”
墨欢似乎是已经预料到了什么,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涌,她想说不要抛下她一个人,她想说如果要走一起走,但看着兄长充血的双眼,她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她缓慢又僵硬地点了点头。
墨不凡在看到她点头之后,松了口气,放开墨欢的手,坚定且带着赴死的决心朝着四皇子走去,墨欢伸手拉住他,墨不凡回头看她,她舔了舔干裂的唇,艰难地说着:“我等你。”
墨不凡静静地望着她,墨欢几乎是乞求地问着他:“好么?”
最后,墨不凡点了点头,紧握着手里的剑,义无反顾地向前。
四皇子身边围了一圈人,看着满身杀意的墨不凡走来,他一步未动,轻轻说着,好似相劝:“墨兄,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过是想要一些东西,若是你留下,我会放你离开。”随后瞟了眼墨欢,“还有她。”
 
第36章
 
墨不凡没说话,剑直指四皇子,在所有人的防备下,大开杀戒。
在四皇子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在一片混乱的厮杀中,墨欢不知不觉中被打晕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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