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失忆后我把大将军招赘了——岁寒晚急
时间:2022-04-02 09:52:54

  “吱儿……”
  席秋舫精通音律,他甫一听,忍不住看向一楼,简直不敢相信,这种嘲杂的声音居然是乐中君子——琴发出来的。
  “吱儿~”
  “吱儿~”
  “吱~!”
  琴师调了几次弦,开始弹曲。
  席秋舫深吸口气,忽略杀猪一样的琴音,再次开口:“宛姑娘,我心中的妻子始终只有……”
  “吱儿……得,得……”
  琴师发挥稳定,不堪入耳,只要席秋舫一开口,琴曲就更难听上一个档次。
  他开了几次口,都被琴音打断,适才酝酿好的婉转说辞在折磨人的琴音里,全都忘了个精光。
  席秋舫捂住眉心,觉得头又疼的厉害,他深吸口气,长话短说:“宛姑娘,玉佩的含义我很清楚,我向你讨回玉佩,用意也很明朗。恕我情难自主,终究是要做世人不齿的负心人。”
  “请宛姑娘成全我的私心,我愿为宛姑娘当牛做马,只求你将玉佩归还。”
  原来,席秋舫特意约上燕子楼,送这么贵重的礼,是要退亲。
  说完,他起身离去,等上了马车,忍不住默默啐了一句:“哪里来的蠢驴,拉磨一样乱弹琴!”
  宛苑坐在雅间,沉默的听完了琴曲。
  不知是何处来的琴师,这么努力也弹不好一首脍炙人口的《君子乐》;就像她一样,一夜之间,天翻地覆,再怎么用功,也做不成席秋舫的心上人。
  可他之前明明对她很好很好的呀!
  一曲琴音既罢,宛苑整敛形容下楼,见有人揪住琴师不放:“琴乃乐中君子,声如玉振,情思绕梁,你是个什么东西,来这里乱弹琴?”
  琴师一身麻布白衣,束手站在琴边,工工整整的回话:“在下乃一琴师。”
  醉酒的人愣了一下:“谁真的问你是什么人了?你琴弹的这么烂,就不要弹了啊。刚才我没叫你停下?老子的一顿好酒都被你搅合了。”
  琴师沉吟片刻,突然问:“今日琴曲,很难听吗?”
  这话问的,酒鬼都愣了,一时都分不清是自己在耍酒疯,还是对方在胡搅蛮缠。
  琴师又点点头,笃定道:“此琴并非我用惯了的,实在不顺手,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在下的心愿,可是能成为像流徽先生一样,闻名天下的琴师。”
  酒鬼瞪圆了眼睛,不由钦佩万分:“我的心愿是做一品镇国大将军,兄弟,我和你都有世上无双的远大志向啊。”
  酒鬼心心相惜,抚平琴师的衣领:“不愧是有大志气的人,刚才我踢你,你怎么不躲?”
  琴师道:“曲子已经开端,我不愿半途而废。”
  酒鬼说:“可你实在没有天赋,难道要一条道走到黑?你弹的也太烂了。”
  湘弦等候多时,见席秋舫和宛苑分开下来,知道今日必定不甚愉快,顾左右而言他,想逗姑娘发笑:
  “姑娘,这不是昨日我们马车碰到的琴师?原来他琴弹的这么差。”
  宛苑昨日泪眼惺忪,没看清琴师长什么样子,但笔直的身姿,的确眼熟。
  小童连忙道:“哥哥平日弹的要好些,今天琴损坏了,用别人的琴,不顺手,所以才这样。”
  琴师也跟着寥寥一笑,摸着孩子发顶:“不错。我眼下虽然弹的不算好,但我立志做此事,以乐声抚慰人心,只要我坚持不懈绝不放弃,肯定能成!”
  醉鬼摇摇晃晃挽了个剑花,问:“那你看,我坚持不懈绝不放弃,有可能像孟濯缨孟大将军一样,成为一品镇国大将军吗?”
  琴师无语,小童欢欣鼓舞:“能!”
  湘弦跟宛苑上了马车,忍不住咯咯直笑:“姑娘您瞧,那酒鬼连剑都拿不稳,还想做一品大将军,笑话人呢!”
  宛苑突然开口:“去席府!”
  宛苑进了内院,丫头挡她的路,说世子回来就头疼难忍,被她径自逼退,一路意气风行,站在席秋舫面前。
  “秋舫,我只有一句话,说完就走。你失忆了,不记得了,那又怎样?以此为由的负心,就不算了?”
  “你有耳朵,你可以听,你有嘴巴,你可以问,你大可以去问问,去听听,这三年我是如何做你的未婚妻。”
  她和他分明也有柔情蜜意的三年,凭他一句忘了,就妄图全不作数了?
  不到最后,她绝不会轻易退让。
  她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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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排雷:女主不会恋爱脑哦(?▽?)
  渣男版文案:
  席秋舫唯一眷念的,只有求而不得的白月光金姑娘。
  虽说为了站稳自己的世子之位,被迫和宛苑定了亲,但他始终对白月光念念不忘。
  后来,白月光和离回家,他便谋求退婚,以全自己少年时的卑弱之梦。
  宛苑果然提出退婚,他自认少年之情坚若磐石,固若金汤,绝不会后悔,欣然应允。
  可退婚之后,正当他沉浸在美梦成真的喜悦之中,却听说宛苑要招赘了。
  他自认为的磐石,早成齑粉。他误以为的金汤,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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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恩情
  宛苑一场大闹,席秋舫头痛欲裂,被闻讯赶来的侯夫人郁氏一把掐住。
  “够了!宛苑,你一向是个大度机灵的好孩子,做什么要这样逼迫他?”
  郁氏满面含泪:“我从前只当你是个好的,你容不得人,赶走春樱,赶走我的苗儿,我可曾说过半个字?”
  “要不是为了赶回来贺你的生辰,他会走岩牙山那条小路,会坠崖落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现如今,他被你折磨成这样,你还要苦苦相逼,是非要逼死我儿吗?”
  郁氏说完,悲从中来,抱住席秋舫痛哭起来:“我苦命的儿啊!”
  不止席秋舫变了,一向疼她怜她的侯夫人也像变了一个人。
  宛苑默默退了出去。
  湘弦憋了一路,终于忍不住:“姑娘,郁夫人什么意思?什么叫世子被您折磨成这样?郁夫人也太不讲道理,明明之前她还拉着您,一口一个好女儿,怎么金寡妇一回来,他们就都变脸了?您看,手腕都掐出红印子了。”
  车顶垂落的流苏,随着车身慢悠悠的晃动,宛苑道:“郁夫人本来就是爱屋及乌,秋舫心悦我,她自然看我顺眼。现在秋舫看见我就难受,她自然心疼爱子。这也是人之常情。”
  湘弦真是不吐不快:“什么人之常情?人之常情里,还有知恩图报呢!当初要不是姑娘求得神医出手,郁夫人早就没了。”
  宛苑见她气嘟嘟的,还有闲心捏了一下她河豚一样的脸颊:“傻丫头,施恩不望报也是人之常情啊,你怎么老记着当初那点事?”
  湘弦嘀嘀咕咕:“姑娘受这么大委屈,我真替姑娘难受。”
  宛苑也不是一点不委屈的。
  “我心里知道,他是病了,这就够了。这不是他的本意,我只要记得他原先对我的好,就一点也不委屈了。”
  一番兵荒马乱,席秋舫靠在春樱怀中,面色惨白。郁夫人受不住,几乎晕倒,被婆子丫头先扶回去歇息。
  金灵均主动请缨,留下来照看席秋舫。
  席秋舫把苦药一饮而尽,金灵均立刻递上咸梅子。
  席秋舫就着金灵均的手含住,哑声问春樱:“宛姑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一直以为,我和她的婚约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下没有什么来往,也没有两情相悦,原来不是这样吗?”
  春樱一急,连忙开口:“世子,您别多想,想得多的又头疼。您心里一直只喜欢金姑娘,能和别人有什么情意?要不是她缠着您,您根本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金灵均眼神一瞥,春樱连忙住口:“世子,不如您先睡一会,歇息过后我再和您慢慢说。”
  等席秋舫睡着,春樱跟着金灵均去了园子:“金姑娘,您怎么还让我照实说?我虽然厌烦宛姑娘,可她对我们世子,那真是掏心掏肺。而且世子那时候,对她也是体贴入微,要让世子知道了,又把您放在何处?”
  金灵均折下一朵海棠,嘲讽一笑:“所以你就骗他?他不会去问别人?那可是三年,不是三天三个月,那么长的时间,那么多事,瞒是瞒不住的。他不问你,随便去问问别人,也就知道个大概了。”
  春樱慌了:“那怎么办?就由着世子偏向宛姑娘?”
  金灵均说道:“照实说,不仅要照实说,还要夸大其词,让席秋舫知道,他能坐稳世子之位,甚至侯夫人能坐稳侯夫人的位置,全都是宛苑的功劳。”
  “所以,不止他对宛苑言听计从,你们这些下人对宛苑也不敢有半点忤逆,甚至超过了他这个世子。”
  春樱困惑不解:“这样能行吗?世子可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知道宛姑娘对自己这么好,肯定是要加倍还给人家的。”
  金灵均将海棠簪在春樱耳边:“傻春樱,你太不了解男人了,也不了解你家世子。”
  春樱进屋,席秋舫已经醒了,笑吟吟的看着她耳边的海棠:“今日怎么想起戴花了?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有一段时间没见你戴花了。”
  春樱连忙把海棠摘下来:“世子,我不是有意的,您可千万别让宛姑娘知道。”
  席秋舫变了脸色:“怎么?”
  春樱一拍额头,懊恼道:“是我糊涂了,世子不记得了。有一回,我戴着桂子进来伺候,宛姑娘不喜欢,您就让我今后都不许簪鲜花。”
  席秋舫看向空荡荡的窗前,这里以前有一棵大桂树:“难道,这棵桂花也是她让砍的?”
  春樱一笑:“世子想什么呢?宛姑娘当然不会说,是您自己啊,巴巴的找人来砍了。”
  席秋舫淡淡道:“找人再移一棵吧,母亲不是最喜欢桂子飘香?”
  他捡起海棠,春樱面色俏红,乖巧的跪坐在他面前。
  席秋舫替她簪花:“以后你喜欢就戴着吧。我和宛家姑娘的婚约,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春樱已大获全胜,心中有了底气,对金灵均更加信服,照着她教的说辞开口。
  “世子可还记得三年前,敏夫人之子,也就是二公子中了武举,侯爷大喜,在京城运作,想立敏夫人之子为世子,还想和夫人和离,让敏夫人做侯府的女主人。夫人听到消息,一气之下呕血重病,是宛姑娘上了岩牙山,求神医出手,才保住夫人的命。”
  “那时,宛姑娘的外祖杨老先生还是太子太傅,在朝堂仗义执言,贬斥侯爷不分嫡庶长幼,侯爷这才作罢,不敢再提立二公子为世子。”
  “后来,您和金姑娘的事就不成了,与宛姑娘定下婚约。因着这些缘故,您自然对宛姑娘爱重体贴,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要以宛姑娘为先,事事顺服尊重。”
  春樱说的大半都是真的,只是小小的调动了一下顺序。
  那时候,郁夫人和席秋舫处境艰难,金灵均就嫁了人。随后,席秋舫就向宛苑求亲,定亲之后,宛苑才时常来往,救了郁夫人。
  定亲之前,宛苑虽说对席秋舫有意,但一直规行矩步,从无半点违礼。可被春樱这样一混淆,倒显得宛苑为了嫁给席秋舫,不惜代价,甚至说动杨老先生挟恩求嫁。
  席秋舫听完,神色没什么变化:“原来宛姑娘不止救过我母亲,也帮过我许多,难怪她昨日那样问我。我若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之辈,就只能娶她了。”
  春樱假意劝说:“世子原先对宛姑娘也极好的,宛姑娘美丽动人,哪有男子会不动心的?原先她那个秦师兄,还私下给宛姑娘写过诗呢!”
  席秋舫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春樱忖摸不出他在想什么,但看他捏着玉环把玩,就知道席秋舫心情极差。
  她心里痛快极了,阔步出去,迫不及待的向金灵均告知这个好消息。
  “依我看,世子是彻底厌弃了宛氏女。金姑娘,您可真是神机妙算,怎么世子知道宛姑娘对她有恩,反倒更厌恶她了?”
  金灵均目露嘲讽:“因为大恩难报啊。恩情太重了,还也还不清,就会沉甸甸的压在心头,变成仇怨。何况,这恩情要他用自己的终身去还,他娶了宛苑,难道要一辈子被妻子的恩情压住,抬不起头?”
  “世上男子,不都是如此?若是个陌生人,给他一粥一饭,他会铭记在心,觉得此人对他真不错。可自己的妻子,伺候一日三餐,都是应当分的,做的不好,还要被嫌弃。”
  春樱似懂非懂,又喜气洋洋起来:“那是因为世子本来就不喜欢宛氏女,世子喜欢的是你,他以后肯定不会这么对你的。”
  金灵均自得的笑了笑:“自然。我可不是宛苑,只知道心疼男子,对男子掏心掏肺的好,却不懂怎么抓住男人的心。”
  “不过,这桩事还差最后一点火候。”金灵均让春樱过来,突然抬手,狠狠的扇了她几耳光。
  春樱脸上火辣辣的,捂着脸呻丨吟:“金姑娘,你打我干嘛?我可是向着你的……”
  金灵均招招手:“附耳过来,你还想回你那个马夫丈夫身边吗?你想不想长长久久的在世子身边伺候?”
  春樱听完,大喜过望,故意遮遮掩掩的进去伺候。等席秋舫问起来,又百般遮掩,推辞不说,还要出府。
  “世子,春樱来向您辞行,我本是放出去嫁了人,是不该再来内院服侍的。因您病了,春樱实在放心不下,才求夫人让我回来照看您。现在您有金姑娘照看,身子也渐渐好了,我当家的催的急,这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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