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失忆后我把大将军招赘了——岁寒晚急
时间:2022-04-02 09:52:54

  孟濯缨眯了眯眼,乖乖下马。
  东狄壮汉:“蠢货!你为什么骑马?不怕被人发现吗?我们要的东西呢?”
  孟濯缨:“东西?”
  东狄壮汉刷的打开一个布包,里面放着满满一袋子五颜六色的宝石:“不要装傻,你约我们来,说搞到了京畿城防图。交出来,这一袋子都是你的。”
  孟濯缨揉揉眉心,举起了双手。
  东狄壮汉又是一通叽里呱啦:“你干什么?宝石给你,我们要的京畿布防呢?只要你交出来,等东狄铁蹄踏平大荆,你就是大功臣!”
  还怕孟濯缨听不懂,贴心的用两只手比划了一个老大的圆:“给你封个那么大的官!”
  话音未落,壮汉当心中了一箭,像个大缸一样倒了下来。
  孟濯缨叹口气:“叫你举手了。这位京兆府的脾气可不太好。”
  说话间,人影憧憧,从暗处钻出,把人团团围了起来。两个护卫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识时务者为俊杰,学着姑爷举起手,甚至恨不得跪下呢。
  京兆府林遂悲一脸杀气,骑着马过来:“举起手来,本官可以保证,你们死的不会那么稀碎,给你个痛快的。”
  席秋舫心里着实痛快,喝了一声“好!”
  “你看见了?从东狄人包袱夹层,会搜到一张假的城防图,他们也会指证,有人约他们来交易。京兆府尹又有你的‘举告’,孟樱死定了!”
  宛苑再次回头,用那种眼神看了他一眼。
  席秋舫怎么品都觉得这眼神不对劲,好像有一分同情三分厌恶三分悲悯?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宛苑轻轻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小时候的事。那时候外祖出事,被陛下下狱,宛家把我和母亲赶出家门,母亲重病,我既寻不到大夫,又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是你偷偷给我银子,寻了一个破败小院让我们母女安身,艰难的熬了过来。”
  “我喜欢过的,大概是那时那个,不畏权势、遵从自心的席秋舫吧。”
  她说的这些,久远到几乎是前生之事了。
  可黄粱一梦,梦里数十年的郁郁不得志的悲凉,实在太清晰了。他自从做过那个梦,便一心想改正前生的错误命运,一路往上爬。
  即便舍弃一切心爱之物。
  何况,宛苑不过一女子,也没什么不能舍弃的。
  席秋舫压下烦躁,言辞尖刻:“京兆府尹林遂悲的父母都死在东狄人手中,既有家仇,又有国恨,你猜,那手无缚鸡之力的赘婿落到他手里,还能不能囫囵出来?”
  说话间,几个傻乎乎的东狄探子已经被抓了起来,林遂悲翻身下马,走近了些,等看清中间“主谋”的面容,情不自禁的半身后仰。
  “这谁啊?”
  孟濯缨敷衍的拱拱手:“林大人。”
  光看脸,白了也嫩了,有点祸水那味儿,林遂悲没敢认。一开口,林遂悲听出声音来了。
  他双下巴都快憋出来了,就结巴了:“你,你你你你……”
  孟濯缨道:“林大人,我的妻子与护卫走失,一路追踪到此。既然林大人来了,还烦请您手下官兵替我寻人。”
  林遂悲一激灵,连忙下令,手下所有人去找。
  有人来问:“全都去找人吗?这几个东狄汉子着实骁勇,不用派人看守吗?大人与这贼首单独在此,恐怕不妥。”
  林遂悲尾巴都快翘起来了:“无妨!纵使来上一百个东狄壮汉,本官现在也不怕,嘿嘿!”
  孟濯缨:……
  席秋舫不明所以,林遂悲不抓“细作”,怎么好像还和“细作”相谈甚欢?
  他恐怕暴露痕迹,想将宛苑带走,反被宛苑提起脚,踹翻在地。
  席秋舫狼狈的缩进草丛里,一路匍匐,滚的一身茅草泥巴,还没跑多远,就被折返回来的贺弩踩了一脚。
  贺弩中了调虎离山,没护好姑娘,正憋了一肚子火,忍不住还用力碾了碾。
  “姑娘,姑爷,林大人,我抓到这个细作了!”
  席秋舫:??
  细作竟是我自己?
 
 
第四十四章 腿断了
  席秋舫被踩在脚底下,心下愤恨,咬牙切齿的想,等日后荣王殿下荣登九五,他便有从龙之功,一朝风云再起,必定要给这些瞧不起人的一点颜色看看。
  他勉力挣扎:“贺弩,你不认得我了,我是你家姑娘从前的未婚夫@#¥%……&*……”
  贺弩就当没听见,又踩了一脚。
  他当然知道这是席秋舫,从前给他三分颜面,是因为他是姑娘的未婚夫,现在他算哪棵葱?
  席秋舫无力的伸出手掌,想呼唤咫尺之隔的宛苑,却见她跑到孟濯缨身边,不知低声说了什么,神色关切,满含柔情。
  宛苑低声道:“夜凉风冷,你怎么还骑马出来?”
  孟濯缨还未说话,京兆府尹林遂悲轻咳一声,拱手道:“见过嫂夫人。”
  宛苑还了半礼:“林大人辛苦,外子给您添麻烦了。不知他这所谓的通敌之嫌……”
  “自然是无中生有!”林遂悲随手一指地上的席秋舫,“而且,通敌之人不是已经抓到了吗?这世上谁都有可能勾连东狄,只有孟兄绝不可能。嫂夫人和孟兄受惊了,我派人护送二人回去。”
  孟大将军装的一手好柔弱,他做兄弟的,也不能露陷不是。
  宛苑摸摸鼻子:“我家中有护卫,名为贺弩,十分可靠,不必劳烦林大人了。”
  林遂悲不敢细看宛苑容貌,只隐约见到,是一位春风化雨、温柔可亲的小姑娘,又寻摸了两件干净的披风,递给孟濯缨:“孟兄,你福气不浅啊!可要好好照顾小嫂子。”
  一行人走后,林遂悲冷厉的眼风一扫,讥诮的看向还压在地上的席秋舫:“做什么不好?通敌卖国,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还是你家里人头都铁啊,不怕死?”
  席秋舫支支吾吾,吐掉口中泥沙,分辨道:“林大人,我并非通敌之人。”
  他也不再隐瞒:“林大人,你收到的密信,就是我暗中送去的,是我举报孟樱私通东狄。林大人,你放走的故交才是细作!”
  林遂悲更好笑了,拿刀背拍拍他的脸颊:“你只知道他是我的故交,可知道他是我哪里的故交?”
  “当年我父母在西北任职,被东狄人所杀。我义愤之下,带着府上的护卫闯入东狄境内,护卫尽皆战死,我也被掳。将死之际,是他带了一队人马把我救了回来,还顺便砍下了东狄右王的头颅。你猜他会不会是细作?”
  席秋舫听得怔住,张口结舌:“砍杀东狄右王?”
  一股寒意像蚂蚁一样,从汗毛口窜入骨髓之中,他浑身都是冷意:“他,他是孟濯缨!”
  他根本不是什么柔弱琴师,也不是什么一无是处的小白脸儿,他是镇国大将军孟濯缨!
  席秋舫心头百念丛生,一忽儿想这怎么可能呢?孟樱那模样,怎么可能是镇国大将军?可看林遂悲的样子,他和孟濯缨是生死之交,当然不会认错人。
  一忽儿又想,他砍杀东狄右王,一鼓作气夺回了边境五座城池,逼得东狄游骑退线百里,藏身腹地,不敢再在边境挑衅,他当然绝不可能会是细作。
  最后却又冷不丁想到,那宛苑知道吗?
  宛苑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才对自己忘情,飞快的投入了孟濯缨的怀中?他闭上眼,深觉女子果然薄情负义,只因对方位高权重,她就这么快把自己忘了。
  他一路被拖行回去,等林遂悲把他暗中联系东狄人的证据摆在眼前,也无法狡辩,只是闭口不谈。
  次日凌晨,听说有人来看他,席秋舫一激灵,忙坐了起来。
  席秋舫满心欢喜:“灵儿,你来了!快,你去求求王爷,让王爷救我出去。”
  金灵均敷衍了几句,问道:“夫君,你怎会和东狄细作勾结?王爷最是恼恨卖国之人,怕是不会救你。”
  席秋舫再迟钝,也看出她的敷衍,隐隐察觉到她对自己并没有表面的柔情和依赖。他临时改变主意,拉着金灵均的手道:
  “灵儿,你去求求王爷来见我,我有一句要紧的话,要对王爷讲。”
  金灵均轻哼:“王爷怎会纡尊降贵,到这里来?”
  席秋舫道:“你只要对王爷说,事关王爷此生唯一的血脉,他自然会来见我。”
  又道,“林遂悲公报私仇,对我动用私刑,王爷若再拖延,我就没命了,那这个秘密,也会被带入黄泉。”
  金灵均不置可否,又问:“夫君,你先前说,太子若死,王爷就有机会荣登九五,是怎么一回事。”
  席秋舫却什么都不肯再透露,金灵均套不出话,回到王府把席秋舫的话一五一十转告给荣王。
  荣王也不拖延,摆摆手让金灵均和自己一起去大牢。
  路上荣王饶有兴致的问:“他所说的本王血脉,你当真一点也不知情?”
  金灵均若有预感,缓缓摇了摇头:“王爷想说什么?”
  只是一瞬之间,她骤然想明白了。
  席秋舫固然是蠢,可完全没有理由和宛苑闹的那样僵,来迎娶自己,要知道,他和宛苑闹翻之前,就把自己养在外面了。
  男人嘛,喜欢的女人多了,除了正妻,也可以有爱妾、外室。除非,他认为只有把自己摆在正妻的位置上,才能带给自己最大的好处。
  她心里怦然一跳:“王爷……”
  荣王知道她懂了:“你很聪明,你放心,既然他是你夫君,本王不会让他出事。日后,你自然有侯夫人的尊荣。”
  席秋舫一见荣王,便做出痛哭流涕之态,诉说自己前几日无意间发现金灵均是荣王的亲生女儿,深感震惊,还没来得及说,就出了这样的差错。
  又赌咒发誓,声称自己绝没有私通北狄,绝不是细作,请王爷救命。
  荣王捏了捏自己的三四层下巴褶子,啧啧两声:“救你?林遂悲说,证据确凿啊,虽然城防图是假的,可也是你找人画的,谁知道你是不是细作?本王为你担保,谁为本王担保?”
  席秋舫一听,急忙道:“王爷!您是陛下最为信重的兄弟,陛下怎么会怀疑您呢?”
  荣王眯起眼,半晌没有出声。
  信重?兄弟?
  他慢吞吞道:“虽是我皇兄,可毕竟是天子。我能胡作非为,全仰仗皇兄信重,自然要以忠心还报,本王怎能和你这等人勾连?岂非不忠?”
  说完,他就作势要走,席秋舫见自己求生无门,急的脱口而出:
  “王爷!三年之后,你便能荣登九五!”
  荣王猛然转身,一向眯缝的双眼迸出精光,狠狠的盯着他。
  席秋舫连声道:“是真的!王爷,我曾于梦中得仙人点化,仙人携我手浩瀚一游,亲眼见到殿下做了天子。您若不信,只管听听我这句话。”
  “您为天子后,敕封爱奴睚眦虫为高安侯,在宫内设居所,可自由出入宫禁,前所未有,比宫中后妃还要极尽荣宠。”
  荣王目光微变,略有几分信了,却仍旧什么都没说,拂袖而去。
  荣王和金灵均走后,席秋舫趴在草堆上,又饿又渴,这才想到金灵均来看自己,竟然一口水都没有带。
  他心里隐隐约约已明白了,原来世间女子都大不可信。金灵均若真的如她表现的那般爱重自己,怎么会连一口吃食都不带?
  恍恍惚惚间,他仿佛又入了梦境。他还记得,梦里荣王登位之后,金灵均封大公主,因为恼恨自己纳她做妾,把他流放边陲小镇做个县令。
  一次镇上来了一位皇族,因他接待时寻不出几个像模像样的美人,将他踹翻在地。他满心愤恨,是宛苑素衣青簪而来,与那皇族据理力争,不卑不亢,有理有据,逼得此人退步,拂袖而去。
  宛苑扶他起来,言辞依旧温柔,从不觉他狼狈。
  在梦里她始终如此,不论是素衣上的补丁,还是他破旧官袍上的泥泞,都从不会让她变色皱眉,仿佛如此也没有什么。
  倘若他从没有使计退婚,如今来狱中看他的是宛苑,她是否还会如梦中那般温柔?
  正想着,腿上骤然一阵剧透,牢门好端端的倒了下来,砸到他腿上,好像是断了。他被人拖出去,林遂悲摆摆手,让人扔出去。
  林遂悲慢条斯理道:“本官也知道,你没那能耐拿到城防图,根本不是细作,罢了,既然王爷为你作保,就送你出去吧。”
  席秋舫暗恨不已,狠狠瞪着林遂悲,被马车拖回侯府,疼的生不如死,只想快点去请大夫。到正门外,却被敏夫人和管家拦住,不许他进门,要送到庄子上去。
  金灵均从侯府出来,搬出荣王殿下,才把他弄回偏僻后院,请了个大夫来包扎。
  席秋舫嗷嗷喊疼:“轻点!疼,疼!娘的,你是来治病的,还是来打铁的!这是我的断腿啊,你别这么用力……”
  大夫:“……不用力止不住血。”
  金灵均用帕子塞住他的嘴,叫小厮把人按住:“腿都断了,能不疼吗?别吵了。你这么吵,难道就不疼了?”
  席秋舫喊不出来,死鱼一样被按在床板上,觉得自己不是在治病,而是一条要被开膛破肚的鱼。
  片刻,大夫住手,收拾东西出去。
  席秋舫吐掉帕子,有点疑惑的问金灵均:“我疑心看到的人是睚眦虫,他把牢门踹翻,压断了我的腿。”
  金灵均随口道:“你看错了。”
  席秋舫又试探的问:“我觉得腿好像断了,不用接骨吗?就这样随便包一下?骨头能长好吗?”
  金灵均:“不用,死不了。”
  席秋舫还想细问,金灵均转身出去。
  真是晦气!
  早知道自己原是荣王亲生之女,当初何必嫁给他?
  她若与荣王相认,一样能进京布局,且再嫁权贵,更方便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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