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把首辅撩黑化了——见心
时间:2022-04-02 09:54:12

  谢黛宁闻言不由冷笑摇头,真是笑面虎的脸孔,母亲在世之时就是如此,她事事都贴心的紧,替母亲出主意,结果谢老夫人对母亲本就打心底厌恶,做的再好也没用,做错是母亲的错,做对就是曹氏出身大族考虑周全。还有每次府里有什么冲突,她不出来劝还好,她若开口,只会让谢老夫人更加厌恶她们母女。
  现在也是如此,若她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女,答应了这个妇人的安排,自己一个丧母之女,婚事岂非就要捏到她这个婶娘的手里?她自己也有两个女儿,老大谢婉宁也要议亲,真有什么好人家,又怎么轮得到她谢黛宁?
  怕是到时候拿她做衬,显出谢婉宁的知书达礼、秀外惠中才是!
  “二婶娘思虑周全,黛宁感激不尽!这主意十分周全,答应了倒也没什么,只是我身上还担着个职位,不知二婶听说了没有?”谢黛宁淡淡道,“书院可以不去,差事却不能耽误了,二婶如今管家,所以到时候请行个方便,许我在府里处理公务,地方嘛……我用花厅就行,叔叔的书房,黛宁就不借用了!”
  “这……”她越说,曹氏脸色越难看,求助的看向谢老夫人,其实这才是谢老夫人不得不忍下此事的原因,早听说京城如今风气不比宣帝在位的时候,太后任命了数位女官参政,可是应山县风气闭塞,女人做官简直骇人听闻,更何况还是令人闻之胆寒的玄衣卫?
  这件事情传出去,别说家里女孩儿,号称文臣清流的谢家,都别做人了!
  谢老夫人双手紧紧捏着雕花椅的扶手,瞪着谢黛宁,像要用目光掐死她一般。
  谢黛宁拿起一块豆糕丢入口中:“好吃!”吃完了,饮一口茶,她拍拍手:“或者二婶也不必如此着急,之前山长不是也说了,我在书院最多一年,又顶着三叔儿子的名头,无人知晓我身份,处理公务也在书院便是,不叨扰家里。”
  屋内没人敢接口,谢黛宁便继续道:“等一年过了,再以长房嫡女的身份归家,见的同样是后宅女眷,没有外人。再者现在已经是这样了,我也不急着嫁人,何须急慌慌的这个时候称病呢!”
  可是这一年之期,中间变数太多,万一此事泄露出去,那又该如何补救呢?而且她这样行事——曹氏低头思量,谢黛宁是拿她和她的子女的名声做赌注,这简直令人难以忍受,可恨知晓此事的时候已经迟了,众目睽睽之下根本拦不住,如今被逼到两难的境地,不答应也不行了!
  谢老夫人终是下定决心,阴鸷的眸子狠狠盯住谢黛宁,一个字一个字道:“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要做到我说的,第一,你绝不可泄露自己身份,你就是三房庶出之子,来书院求学,和长房没有半点关系!若让我到外间半句流言,我就把你逐出谢家!”
  仆妇们的嘴已经堵住了,虽然知道的人不少,但谢老夫人自信掌家多年,积威甚重,无人敢造次,至于三房,无足轻重……
  “我自然可以,可是委屈三房叔叔和三婶……”谢黛宁笑着看向江氏。
  谢老夫人道:“你也把嘴巴看紧了!若有泄漏,我唯你是问!”
  江氏被这一笑一怒的两人吓得缩了缩脖子:“母亲放心……”看见老夫人瞪她,又赶忙噤声。
  “第二,一年之后,你必须辞去那个什么校尉之职!”
  这次谢黛宁没有立刻答应,她静静地看了谢老夫人一会儿,半晌才松口一笑:“好!我答应祖母就是。”
  无知妇人!辞官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别说她自己肯不肯,就是真的要辞,也得看谢家有没有本事和阮清辉抗衡,家事上碍于礼法,阮家不便公然插手,公事可就不同了,想她辞官,难道不问问她的上峰——司马浚?
  那可是太子的胞弟,京城最混不吝的小霸王——天下纨绔他若排第二,无人敢称自己第一!
  不巧得很,她这个仪部玄衣卫校尉,护持的就是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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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议定,谢老夫人一刻也不想和谢黛宁多待,转身进了右次间歇午。曹氏也无心相陪,客套两句把谢黛宁丢给了江氏。至于江氏,她哪敢推拒,一路抖抖索索的把谢黛宁带回了三房院儿里。
  入了次间,闻妈妈上前帮谢老夫人除了外衣,劝慰道:“老夫人别太生气了,大姑娘和家里有心结,日后结了就好了,她也不会不顾一切,若真的泄露身份,自己也是讨不到好处的呀?”
  谢老夫人长叹一声,随她服侍着躺了下去,手里捻着佛珠看向窗格处的天空,她嫁进谢家几十年,看着这扇窗也有几十年了,无论阴晴雨雪,她从未像今日这般,不知将来会如何,就是长子谢暄当年那般,她也知道他终有一日会安定下来,走回到正途上……
  可是一个女子,像谢黛宁这般行事,她从没有见过,也不知道结局会如何,若真的把整个谢家拖入深渊,她该怎么办?
  “你去……”谢老夫人吩咐道,“去三房盯着,别让那逆女跟江氏乱打听,她这些年帮着老二媳妇管家,也知道不少事情,不该多嘴的让她不要多嘴。”
  那边三房的下人们摆好碗筷,菜也送上饭桌,江氏请谢黛宁坐下,自己站在一旁,活似伺候婆婆一般。
  “三婶也坐下一道吃吧!又没有外人!”谢黛宁扫了一眼四周,都是老夫人那边的人,谢家还自诩规矩大,派几个下人监视庶子媳妇,算什么礼数?
  “这……”江氏看看谢黛宁,又看看四周,这位祖宗身上的气势,比之谢老太太也不差分毫,加上又有官职在身,她一个白丁的妻子怎敢得罪,可她也不敢当着这几个仆妇的面与她热络。
  “三夫人快坐下,公子好容易回家一趟,合该亲近亲近才是!”闻妈妈见状上前虚扶一把,听了这话,江氏才敢颤巍巍的坐下。
  也不怨她胆小怕事,三房谢旺在族中管理经济事务,并无功名官职,膝下一子一女,一家四口都靠着公中的那点月钱过活,让江氏如何立得起来?
  谢黛宁知道她懦弱,也不勉强,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那边曹氏一回到自己院子,就见谢婉宁守在门口,满脸焦急的问道:“母亲,如何了?”
  “急什么,还有没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了!”曹氏轻斥。
  进了屋坐下,仆妇给曹氏腰后塞上引枕,端上热茶,她轻缀一口,方横了腻在胳膊边撒娇的谢婉宁一眼。
  “母亲,刚我也是着急,再说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意这个?快告诉我祖母如何说的?可把人扣下了?”
  按之前商议,谢老夫人打算一进门就给谢黛宁个下马威,先把人吓唬住,再以逐她们母女出族为要挟,逼她放弃读书和官职,乖乖在家待嫁,若是不从便闹起来,拿出家规族法,用忤逆不孝的罪名把人扣下。
  可没想到一进府,谢黛宁先去了祠堂,根本没把这边一干人等放在眼里!她们等了足足三盏茶的功夫,人家才悠悠闲闲的来了。
  如此,这边积蓄的气势先去了大半。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她一个十五岁的女儿家孤身入府,一点惧意也无,旁人怎么说也不生气,轻轻巧巧的几句话就把她们的说辞统统驳了,最后还得答应替她遮掩。
  想到此处,曹氏额角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再看看一脸急切的女儿,她知道女儿为何焦急,这两年云岚名声大震,授课的女傅也是饱学闻名之人,从应山县到湖州府,大家族里的姑娘只要在云岚上过几天学,外界便都觉得她们如那些学子一般,是不栉进士了。
  这于议亲上是有莫大好处的,哪个大家族不希望娶一个既能掌家,又知书达理的世家女?
  可眼下叫谢黛宁来这么一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泄露了,别说博什么才女美誉,谢家能保住名声都不错了!
  眼见女儿几日不见就急的瘦了一圈,曹氏也十分心疼,拉过她的手缓缓劝道:“母亲思来想去,这书……要不还是别念了罢!母亲给你请个好师傅进府里来教,不比书院的女傅差!”
  听了这话,谢婉宁立刻反应过来,祖母和母亲一定是没有斗过谢黛宁,她眼眶一红,眼泪刷的流了下来,猛的站起身喊道:“凭什么!凭什么她犯的错,我却不能去上学,她女扮男装,还跟沈学长住在一个院子,这般不要脸的行径,半点不顾及家里姑娘的名声!我什么也没做错,却要把我拘在家里!我不依!”说着捂脸放声大哭。
  曹氏赶忙抱过女儿安抚,一面也是无奈,这个主意是她回来路上想了又想,若是最坏的情况,谢黛宁被认出是个女子,那她一个人在书院,总好过谢家两个姑娘都在。只是谢婉宁哭的她心疼,一时也不好强令她依从,劝了半天曹氏终还是松了口,答应让她再去上半年的学,只是若有任何风言风语,便立刻归家。
  得了允许,谢婉宁才止住哭泣,丫鬟们捧来清水帕子伺候她梳洗,有的给她胸前遮上巾子,有的替她挽起袖子褪下首饰,奶娘亲手试了水温,这才把绵软的帕子浸入水里,拧的半干送到她手上……而捧着梳子、铜镜和香膏的几个,已经在旁边一排站好。
  这是富贵人家小姐的常见做派,曹氏做姑娘时亦是这么过来的,否则又如何能养出一个千娇万宠的世家贵女?
  可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刚才堂上,谢黛宁的样子……
  她比婉宁也就大了半岁,可一点娇矜之气都没有,那身绯红色锦袍衬的她秀逸出尘,英姿勃勃!若非知晓是女子,真叫人不由赞叹一声年少风流!
  曹氏幼时在京城长大,她见过那些身着蟒衣鱼服,鸾带绣春刀的玄衣卫堂官……那是皇家的赏赐,并非人人有份!那气派,别提多威风了!
  谢黛宁这件只是没有繁复的刺绣,少了几分冷厉罢了。
  想到这里,没来由的,她的心头一颤,今日表面上看,谢黛宁和老夫人是没有吵起来,可实际上却是针锋相对,势如仇敌,她若知道当年……
  手中的茶碗不觉间脱了手,啪的一声,在地上摔的粉碎,谢婉宁一脸懵懂的看了过来:“母亲,您这是……?”
  谢黛宁吃饱喝足,又在三房院子里歇息片刻,喝了盏茶消食,然后才去怀安堂外禀告了一声,谢老夫人自是不会见她的,她便悠闲地踱着步子出了谢宅。
  走了没多久,热闹烟火气就出现在眼前,人群熙熙攘攘的道旁,华庭正嬉皮笑脸的招手呢!他身后牵着一匹毛色漆黑油亮的骏马,正不耐烦地打着响鼻。
  谢黛宁脸上郁色一扫而空,小跑几步上前,抱住马儿的脖子好一通揉搓:“黑咪,我想死你啦!十来日没见,你想我不?”
  黑咪偏着头蹭了蹭她,似在回答一般。
  华庭看的好笑,等一人一马亲昵够了,才道:“公子,这刚过晌午,也不急着回书院,不如在县城里逛一逛?”说着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伸出两根指头比划道,“今儿有两个跟着我,想是一直摸不清咱们底细,心急了!”
  谢黛宁眼中露出几分不屑,轻哼一声点点头:“走,溜溜他们!”又对黑咪道,“咱们买糖吃去!”
  两人一马在县城大肆采购,逛了足足一个时辰,黑咪的背上挂满了各色包裹盒子,一向以脚力神骏为傲的它被当成了拉货的骡子,颇不乐意的甩着尾巴。
  不过谢黛宁仍不满足,她是被人伺候惯了的,这十来日下来,只觉得处处不便,想到日后免不了连缝补衣裳都得学着动手,不由叹气,又往卖针线的摊子去了。
  刚一站定,背后被人盯着的感觉又一次袭来,这般拙劣,压根不是威胁!
  她顺手拿起旁边小摊上的一面把镜,直起身子照向身后——镜中的人群中,一个影子一闪而过,随后又刻意压低身子冒头,探头探脑道的张望着。只是铜镜模糊,瞧不清楚男女。
  华庭也发现了,凑到跟前低声道:“公子,似乎还有别的人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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