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把首辅撩黑化了——见心
时间:2022-04-02 09:54:12

  “那您今日换上这身儿……我还以为是昨儿个崔姑娘邀您,您应下了来着……您真不去呀?”
  “不去,我可是有差事的人,差事重要!”
  三娘抿嘴一笑,看了眼窗外,如今天渐渐亮的早了,外间一片蓝莹莹的,耳边传来喜鹊的叫声,三娘又道:“湖州那边有说法,卯时喜鹊叫喜事临门呢!”
  谢黛宁听出她的调侃之意,耳朵渐渐烧红,赶紧吃了饭去给阮老太太请安,随后带上三娘和一个叫浮音的婢女,踏着微熹微的晨光出了门。
  因为穿了裙子不便骑马,阮府门前早备好了马车,谢黛宁从马车里往外看去,京城的春日极短,花还没开几日,叶片就绿了,街面上的行人寥寥无几,落花铺在街道两侧,像年节时的炮仗碎屑一般。
  一路行到了长安门外的筇澜楼,时辰太早,大门才刚开,小二还在打扫店铺门脸。
  “先在这里停一会儿。”
  车夫应了一声,谢黛宁缩回去坐好,筇澜楼是这一片最高的建筑,状似宝塔,顶楼只有一个雅间,四面格窗,打开之后像个凉亭似的,视线最好!
  半个月前她就悄悄包下这里,那会儿还不知道殿试是何时,更不知道沈屹名次如何,不过她心里笃信,他肯定不会太差,当然,她也没想到,沈屹会和谢暄一样,取了探花的名次。
  不过也是,探花郎素来要取那容貌最好的,就算沈屹文章第一,怕是也得委屈一下。
  想起书院那群为其容貌所惑的女学子,等会儿这京城万千少女,怕也要一同入了这坑了!
  想着又有点心酸起来,自打年前在至味楼落荒而逃,她再不敢乱晃了,每日里老老实实的巡街办差事,要不就是去玄衣卫经历司里查阅九年前的档案。
  沈屹这三个月来也是闭门苦读,两个人再没碰过面。
  在马车里坐了半个时辰,筇澜楼终于正式开门迎客了。
  一大清早酒楼还没什么客人,小二见着个如此容色的女子,踏着残花缓步香茵的走来,竟愣在当场忘了招呼。
  谢黛宁带着三娘和浮音进了大门,柜台后掌柜正在核对前日账目,她使了个眼色,令浮音把定契递上。
  “我家姑娘包下了顶楼的雅间,这会儿可清扫好了?若是好了,就带我们上去。”
  掌柜一愣,忙道:“好了好了,早就打扫干净了。”说着唤小二伺候客人上楼。
  到了顶层,浮音和三娘将四面窗格推开,东面的天空微微发黄,日出在即,而另一头还是幽微的钴蓝,夜云正在消退,整个京城笼罩在浅淡薄霭中,绿柳抽芽,从四衢八街鳞次栉比的坊间冒出头。
  早点小贩的叫卖,孩子的哭闹和街头巷尾的烟火声气儿慢慢腾起,甚至远远可以听到长安门内宫城里,内监叫早朝的唱喏声。
  看谢黛宁靠着窗坐下,三娘道:“姑娘,咱们出来的是不是太早了,这还得等上不少时候吧?”
  谢黛宁脸一红,望着远处道:“京城繁华地,轩盖凌晨出,这还早啊?”
  三娘暗自偷笑,也不说什么,抬手给她倒了杯热茶。
  很快的,街面上就热闹了起来,京城百姓从四面八方涌到了朱雀大街上,人声鼎沸,两侧酒楼茶馆的窗门大开,身着彩衣的姑娘们挤到了窗前,衣诀翻飞,笑语不断。
  在一阵急促的鼓点声中,长安门大开,宫城内黄衣内监举着旌旗一路飞驰而至,人们纷纷探头张望。
  谢黛宁也直起身子,只见一队禁卫列队而出,踏着整齐的步伐站到了朱雀大街两侧,打马游街马上就要开始了。
  “就知道你在这里,我跟阿瑗找了一圈,没想到你把最好的位置占了!害得阿瑗和书宁挤到了至味楼去,差点打起来!”
  只听背后传来一句笑语,谢黛宁回头一看,原来是司马浚来了,她不好意思的移开目光,笑道:“那你去叫她过来呀!”
  “罢了,今儿个人这么多,没的再挤着她。”
  司马浚缓步走到她身边,仔细一看竟晃了神儿,仿佛头一次认识她似的,谢黛宁一向不爱红装爱武装,身量也较寻常女子高一些,穿上玄衣卫的蟒衣鱼服活脱脱一个俊秀少年,而今日这身儿衣服一换上,姿色天然,简直是位貌可倾城的美丽少女。
  他忽然想起一两年前,她还未及笄,那会儿和司马澈关系也不那么紧张,他们几个贵胄子弟凑在一处聊天,不知怎的说起京城闺秀容貌,玩笑着给排了个名次。
  司马浚于此事没多大兴趣,只记得司马澈坚持说容貌最美的莫过于谢黛宁,旁人都笑他审美出了问题,司马浚虽和他不和,但是在这个问题上,两兄弟罕见的站在了一处,只是在他看来,把自己的好兄弟推出去和姑娘们比美,赢了又能有什么意思?
  现在看来,倒不得不佩服司马澈的眼光了。
  司马浚心里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只见谢黛宁从窗格伸出半个身子,臻首轻扬,微风鼓动着衣袖,一缕发丝也随风轻舞,她眉头微蹙,带着一丝焦急的看着长安门的方向。
  他忽然想,若是他,必不会让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快,黛宁,黛宁,他会让她的眉黛一世舒展如初。
  人群忽然欢呼起来,一队蟒衣飞鱼服的玄衣卫少年,□□是金鞍骏马,手举“肃静”和“回避”的牌匾,列队从长安门出来,他们后面三鼎甲依次出来,首先是一身大红锦衣的状元张灏,他手捧圣诏,骑着金鞍红鬃俊马,前呼后拥,然后是榜眼文玖明,一身蓝衣,也是气派非凡,然而等到第三个出来的时候,欢腾的人群霎那间一静——
  只见一个身量有些瘦削的少年,骑在一匹纯黑色的骏马上缓步而出,他一袭白色锦服,上面用银线绣着竹叶的纹样,在清晨的柔光之下闪着清冷的光辉,再看面容,眉飞入鬓,眸如墨玉,肤色仿若银盘堆雪,如此人间殊胜颜色,多看一眼都怕唐突了这脆弱疏离之美。
  人群中洋溢着狂热和痴迷,跟随着队列一直走到筇澜楼下,这一片的酒楼档次最高,终于有高门贵女敢往他身上丢去彩带荷包之类的东西,可沈屹不像张灏和文玖明,含笑而对,他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可却淡漠的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目视前方,仿佛不是身处闹市,而是在山间漫步一般。
  沈屹从出了长安门,就敏锐地察觉到许多来自周围的视线,其中有一道似乎格外炽热,一直凝在自己身上,到了这里更是明显。
  他朝着筇澜楼上望去,只见一抹蓝色快速消失在窗檐后,他眸光微颤,随后又落寞的垂下了眼,伸手抚了抚骏马的鬃毛,轻拍它令其继续向前行去。
  楼上的谢黛宁吓了一跳,抚着急速跳动的胸膛直喘气,怎么几个月不见,沈屹似乎长高了不少,看着已经褪去了少年的稚拙,像个青年人了,而且那道目光,清冷泠冽,吓了她一跳。
  “你把黑咪给他了?”
  司马浚突然问道,谢黛宁轻叹一声:“当时书院大火,他一个劲儿的往前冲,怎么也不肯离去。你也知道我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哪里顾得过来?不得已把他推上马,让黑咪带去安全的地方,后来看那家伙似乎极为喜欢他,我就……”
  司马浚笑了笑,没说话,那匹马他讨要了多次,她却始终没答应。
  楼梯上传来登登的脚步声,门被“砰”的一声推开,崔瑗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大叫:“你这死丫头,竟敢撇下我!还找了这么好的……”她从窗户探头张望一番,队列的尾巴已经消失在街道拐角了,她嘟囔着,“也不算太好,这里太高了什么也看不清。算了不说这个,今儿晚上的琼林宴你可不能再躲了啊,刚才书宁说了,晚上她要摘花送给沈师兄呢!”
  谢黛宁微微睁大了眼:“书宁公主?”
  景宣二帝子嗣都不多,虽然后妃生养的不少,可能养大的却只那么几个,景帝两个儿子,宣帝只得一子一女,书宁公主算下来是宫中唯一的女儿家,备受宠爱。
  “对呀!你急不急,我就问你急不急!”崔瑗笑着逗她,上下打量她身上的衣服,“这身儿衣服也还行了,素雅别致,和师兄那一袭白衣正相配,就是你这头面太素净了。”
  三娘笑道:“姑娘的妆匣里就这几样银饰,婢子也没法子。”
  “我就知道,她天天舞刀弄枪的,还能有根钗子就不错了!走,去我家,我给你好好打扮一下!”
  说着便扯了谢黛宁下楼,一路往承恩侯府去了。
  街市上渐渐安静下来,地面上遗落着不少彩条鲜花之类的,昭示着这里一场盛事刚刚结束,街巷里一架乌蓬的马车缓缓驶出,车内坐着一个锦衣公子,他双眸微阖,长相和司马浚,司马澈都有几分相似,只是带着几分疲惫。
  “世子爷,打马游街的新科进士都过去了,咱们是先去皇宫递牌子觐见,还是先去王府等着传召?就怕皇上今日没空见您呀!”
  “去宫城递牌子,皇上见不见随他,但是既然来了,就得有做质子的姿态。”
  外间人闻言一叹,不再多说什么,调转了车头往长安门去,车内坐着的是允王世子,从去年开始,允王屡被宣帝责骂,急召他入京分辨,可是允王一直称病不来,最近汪太后身子有恙,见躲不过去,才派了世子司马徵进京,名为侍疾,实为人质。
  不消说,来的简单,可回去,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作者有话说:
  口是心非谢阿宁;目光敏锐沈师兄;终于开窍司马六~~~
  ◎最新评论:
  【六殿下,你晚了啊】
  【所以所以沈屹又要有情敌了吗^O^!
  【撒花】
  【嗷竟然追平了。倒是不担心男女主感情线,有小虐才显得后面甜嘛。就是总觉得女主娘死因没查清楚心里发慌,不会是为了救女主之类的原因去世的吧,害怕刀子呜呜呜。不过无论如何对女主爹还是有点意见,毕竟谢老夫人对女主娘和女主不好是真的,说来说去也是女主爹没护好】
  【好看】
  【是有伏笔埋下吗,精彩!】
  【刚刚洗完,整理烤箱,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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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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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乌西垂, 天空还殷红,御苑金明池的宫灯已经点亮,远望去仿佛霞光落地, 把偌大的宫殿罩在了柔软的网中, 雅乐之声在开阔的水面上悠悠荡荡, 池畔王公大臣们互相拱手见礼,宫婢内监们穿梭往来,捧上琼浆玉液, 珍馐美味,笙歌处处,一片升平景象。
  司马徵跟着内监坐到了角落处, 宣帝到底是个宽厚人,虽然让他等了大半日, 但还是在御书房召见了, 问了几句郓州的政务, 便道今日有琼林宴,不能单独为司马徵设宴接风了, 让他去参加琼林宴, 也好多认识认识京城的人。
  宣帝话一出口,司马徵当即明白,他是要在京城久居下去了, 于是做出一副高兴的样子来, 谢过宣帝君恩,跟着内监到了金明池。
  宣帝不久之后也到了,众臣见过礼之后, 宴会正式开始, 数个身着彩衣的歌姬上前, 在池畔微风中随曲轻舞。
  既为新科进士设宴,免不了要让他们出列吟诗作赋,到了这个环节,只见金明池畔稍远一侧的凉亭回廊里,遮蔽视线的帘幕升起,受邀出席的后妃和豪门女眷们,饶有兴味的一齐望向这边。
  本朝素有榜前捉婿的美谈,今日来的不少人家都有待嫁的女儿,宣帝自己也有一个千娇万宠的女儿书宁公主,这番安排众人都心中有数,眼光随之朝席上最出色的几个瞥去。
  司马徵也跟着望过去,的确有不少才貌双全的士子,京城乃至周边郡县都是物产丰沛,人才济济之地,而允王封地郓州却多山而少平原,经营数年,始终比不过其他州府,百姓温饱尚且困难,更别提广纳人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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