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昀杰踏着月色而归,没成想一回到院子,踏进屋门,就瞧见满身肃然一脸沉重的江夫人。
他心里一「咯噔」,呵呵笑了一声:“母亲,您怎么这么晚还没歇着?”
「我睡不着,你过来坐」。
江夫人满腹心事地叹了口气,握着手里的鞭子,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咱们母子好好谈谈。”
江昀杰瞧着那根眼熟的藤鞭,眉梢止不住抽了抽,一动不敢动。
江夫人面无表情,直勾勾盯着他,和蔼亲切的问道:
“你祖父举荐你做陇南监察御史,你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
江昀杰「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唇瓣颤了颤,还未开口,先跪下了:
“母亲,您听儿子说……”
第96章
三哥跟你说,箫家没这规矩
这天夜里,翻墙而入的箫将军,似乎在寂静的夜色里,隐隐约约听见几声鬼哭狼嚎的哀叫,若有若无回荡在江府上空。
他负手立于雪白的鹅卵石路径上,静心听了一会儿,觉得这哀叫声仿佛格外熟悉。
萧平笙面无波澜,继而抬脚走向正屋。
正屋的门没上栓,他轻而易举推门而入。
绕过珠帘和屏风,瞧见软榻边的小娘子,一袭雪白内裳,乌丝散泄,一副正待入睡的柔弱姿态,正在灯下做女红。
他是头次瞧见江幸玖做女红,不由来了几分兴致,解开狐皮大氅随手搭在屏风上,踱步靠近她。
“怎么想起绣花了?”
小姑娘的手纤白如玉,穿针引线的姿势拿捏的十分优美。
不过……
他定睛看了眼青缎锦帕上的绣迹,细窄的过分的竹竿,顶着两片叶子,勉强看得出是丛竹之君子。
——这绣工,属实一言难尽。
江幸玖眼睫掀起,轻轻扫了他一眼,继续认认真真的刺绣,口中淡淡回道。
“出嫁的新娘子,要给公婆姑舅备亲手做的针线绣件儿,还要给郎君做身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的行头,我从没做过这些……”
她说道最后,竟然听出几分委屈之意,箫平笙眼瞧着,小姑娘扁了扁樱唇,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从没做过这些,这么一看,手艺还是极其了得的。
他轻咳一声,自她手中接过那锦帕,比划着仔细瞧了瞧,紧接着叹息一声。
“谁定的规矩?你该不是被人哄骗了吧?我箫家怎么从未听闻过?”
“我母亲在府里这许多年,我从不曾见她拿过针线,阿姐出嫁时,一应物什全是在绣坊买的成品。”
江幸玖闻言,疑惑的「嗯?」了一声,随即,月眸澄净的盯了眼他手里的绣活,迟疑道。
“是么?”
箫平笙眉梢轻挑,一脸坦然。
“自然是……”
他将那绣件儿扔回绣框里,蹲在她面前,握住她一双素手仔细看。
“兴许各府规矩不同,你也是的,竟然不打听清楚,就傻乎乎去做了?三哥跟你说,箫家没这规矩。”
“头一次做女红,可有伤着手?”
江幸玖浓睫轻颤,眼瞧着蹲在她面前,蹙着眉一脸严阵以待的俊郎君,一时没忍住咧开了嘴。
——当她傻,这么好糊弄?
腹诽了一句,心下到底甜丝丝的。
她抿了抿嘴,当做没识破箫平笙的忽悠,故意「嘶」了一声。
“别乱碰,刺了两下,疼着呢——”
箫平笙闻言连忙放轻了手劲儿,捧着她一双小手,托在掌心轻轻吹气,口中低低训斥着。
“十指连心,伤着了当然疼。”
“伤在你身,疼在三哥心上,日后不许再碰这针线了,记着了?”
江幸玖忍了忍,最终翻着眼笑出声。
箫平笙动作一顿,抬眼看她,对上小姑娘笑颜如花月眸弯弯的小脸儿,顿时反应过来。
他笑叹一声,磨了磨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捏住她小下巴,起身覆上唇瓣,将她清灵的笑声全然咽下去。
屋子里静下来,江幸玖被他按在软榻上,渐渐收敛了笑意,沉浸在他温情柔爱的耳鬓厮磨中。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贡纱灯里的烛花「噼啪」跳跃一声,江幸玖缩了缩脖子,轻轻后撤。
她粉润的樱唇被蹂躏至殷红色,衬的昳丽容颜媚态横生。
箫平笙看在眼中,墨色氤氲的凤眸微微眯起,喉间发紧,紧了紧双臂将她抱紧,埋首至她肩窝里。
清香四溢柔若无骨,他叹息一声,嗓音哑的厉害。
“几日不见,可有想我?”
江幸玖整个人都羞红了,眼睫轻颤没吭声。
萧平笙唇角微翘,接着道,“三哥想你。”
江幸玖贝齿轻咬朱唇,轻轻推他,软声催促,“先起来说话,我不舒服。”
萧平笙依言而行,托着她腰背将小姑娘扶坐好,挨着她坐下,手臂撑在她身后,用鼻梁轻轻蹭她耳鬓,享受着阔别多日的亲昵,声腔慵懒而漫不经心。
“哪里不舒服?三哥压疼了你?”
江幸玖羞赧至极,用力推了下他胸膛,哼唧道。
“月事……”
如今这人时不时便要过来混一晚,有一夜她半夜里来了月事,偏遇上萧平笙也在,场面搞得很是尴尬。
自那以后,江幸玖自觉在他面前,属实也没什么私密可言了,今日干脆也坦言。
“你待一会儿便走吧。”
萧平笙不曾想自己来的如此是时候,一时怔了怔,只觉有些哭笑不得。
他瞧着小姑娘红着脸,捏着衣角,娇艳欲滴羞怯难堪地神色,一时又心下好笑。
想了想,他突然站起身,将人一把抱起来,大步往床榻走,在她耳边沉柔低语,语气无奈。
“不走,三哥想陪你,阿玖身子不舒服,三哥更得守着你了。”
江幸玖又羞又气,被他搁在床榻上,撑着胳膊坐起身,低声训他。
“你守着我也无济于事,这种事情,不干净的。”
“也不是头一次。”萧平笙不以为意,不紧不慢地解开衣扣,“总得习惯的。”
他执意要留下来的时候,江幸玖便没有一次是能成功将他撵走的。
于是,只能等他熄了灯上床,老老实实窝在他怀里。
今晚时辰还早,阔别多日他又来了,说不想念是假的,江幸玖缩在他怀里,毫无睡意,便想着与他说说话。
“今日三哥的调任函下来了,母亲很生气。”
萧平笙顺着她纤细的脊背,声线低沉。
“嗯,挨鞭子罢了,他自幼挨惯了的。”
这话,听之未免太过冷漠了吧?
江幸玖忍俊不禁,小声道,“我听父亲说,你会派人护送我三哥。”
“嗯,齐国公自然也能猜到,江老三这些人不过是去铺路,他们是明面上的。”
“我迟早要亲自去陇南,派些人在暗地里先行一步,一是为布局,二是为查探,三是为护你三哥安危。”
他说着,轻轻贴住江幸玖面颊,柔声与她承诺:“你放心,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护你三哥平安归来。”
江幸玖月眸柔和,樱唇浅扬,贴在他怀中细语低喃。
“我信你……”
“箫三哥,乔氏的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虽然有朔王与你联手,但整治那么些人,总归是太招人记恨,你日后行事,也千万要谨慎小心。”
萧平笙轻抚她发顶,语声溢笑。
“阿玖放心,三哥自有分寸。”
“怀王,可还沉得住气?是不是已经对你下手了?”
“都能应付的来,不必担心。”
江幸玖笑意微敛,眸色微动,昂头盯着他喃喃道:
“你不愿与我细说的,定是些险事。”
萧平笙默了默,薄唇微抿,半晌,侧身与她面对面:
“你真想听,与你说说也无妨。”
第97章
你别动,三哥替你暖暖
冬夜里似乎刮起了大风,'呜呜'地哀戚声拍打在窗棱上。
屋里明明温暖如春,但江幸玖听着这类似'哭嚎'的风声,莫名觉得有些冷,便抻了薄被盖在肩头。
她蜷缩在被筒中,睁着一双澄澈的月眸,隔着黑暗,看萧平笙冷峻的眉眼,认真听他诉说。
两人靠在一起,他低磁醇厚的嗓音带着温热的呼吸,与雪松香萦绕盘旋在她四周,格外令人心安。
“陇南势力受损,最先沉不住气的,自然是乔贵妃,不过她身处后宫,又受太后牵制,倒也无需畏惧。”
“怀王年轻气盛,虽心知肚明是圣上要与齐国公交锋,但他多年来得益于乔家在帝都城内的根势追捧,行事素来一帆风顺,近日来那些根势被一通乱斩,他难免四处碰壁拳脚受阻,多多少少有些浮躁了。”
“不敢在圣上面前炸毛,他倒是想寻朔王与我的晦气。去了朔王府几次,苏刃玦待大多数人,都是个棉花性子,任怀王冷嘲热讽还是言语相激,他都不痛不痒。”
“怀王拿他没办法,就满帝都堵我,开始还拐弯抹角,我哪有时间与他磨蹭?自然也不太客气,如今他已是,见到我便想着拳脚相向。”
江幸玖听到此处,几乎能想象那个画面。
怀王就像个被逼急了的大孩子,四处找人撒气。
她忍俊不禁,月眸笑弯,撑起脖子,轻轻扯住萧平笙衣袖:
“你与怀王打架?”
看她一副十分有兴致的模样,萧平笙也失笑出声,伸出手臂穿过她颈下,将人一把揉进怀里,低沉的嗓音贴在她耳鬓。
“未及弱冠的毛头小子,岂是你三哥的对手?”
江幸玖痒的发笑,缩着脖颈推他。
“你说的,怀王与你拳脚相向。”
“他拳脚相向,三哥还跟个毛头小子动手?给他脸面了?”
轻而易举将两只绵软的小手拨开,萧平笙闷笑两声,故意埋在她脖颈间:
“他那两下花拳绣腿,三哥衣边儿都挨不到。”
江幸玖羞赧失笑,又生怕惊动了偏屋里的明春和清夏,咬着唇憋的脸玉容绯红,嗔他:
“别闹了,好生说话成不成?”
萧平笙吻她精巧的小下巴,闻言无赖似的摇摇头,嗓音沉磁暗哑,语气漫不经心:
“三哥答应你陪你说话,你如意了,怎么还舍得推拒三哥?小没良心……”
这人,没正经起来,真是酥人骨头,江幸玖听了这话,羞的青葱玉指微微蜷缩,小声哼嘤:
“我痒……”
“哪里痒?三哥替你看看。”
感觉温热的大手沿着腰侧划到她小腹上,微抚轻柔的力道,温暖又磨人。
江幸玖咬着唇的贝齿无意识用力,只觉得自己整节腰都软了,这人还在吻她肩窝,湿濡灼热的触感隐隐有探进衣领的势头,背脊处也开始蔓延起酥麻,一波波荡漾直四肢百骸。
她一双素手下意识抚住萧平笙后脑,颤抖着握他头发,娇声细软而低促:
“没说完呢!”
这柔弱无助的声腔,听的萧平笙微微一僵,低垂的眸底欲色暗涌,他侧首寻到小姑娘手心,眼睫缓缓掀起看她。
习武之人视力极佳,姑娘素美如画的小脸看的清晰,她黛眉浅蹙,那双动人心弦的清月眼眸中仿佛有水波荧月般的光泽。
就这样楚楚可怜的望着他,波光氤氲涟漪,既羞怯又含情脉脉。
他心悸的厉害,仿佛是窥探到了什么不该此时发现的秘密,心绪浮乱,明知不该,却还是又试探着轻轻揉她小腹。
江幸玖黛眉蹙的更紧,紧紧攥住他一缕乌丝,类似哭咛般叹了一声:
“萧平笙!”
萧平笙乌亮的凤眸底墨色炸开,俯首轻舔她唇角,哑声哄她:
“可是腹痛?三哥替你揉揉。”
江幸玖细长的腿蜷缩起来,轻轻摇头,乌丝略略凌乱,瞧着娇弱不堪。
“不痛!不痛!”
“不痛,怎么像是要哭?”
“我没哭,你别摸了……”
男人的劣性作祟,萧平笙假作不知,指尖探进她小衣边缘,掌心贴在她肌肤上微微用力。
“没哭,哼哼唧唧的,惹人误会。”
他舌尖下移又去探她单薄的内裳衣领,在优美的锁骨窝处轻舔挑逗。
江幸玖整个人缩紧了,轻轻发抖,她再迟疑,也明白过来这人是故意的,于是恼羞成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拽他头发,踢他小腿。
“你起开,你又想着得寸进尺,竟轻薄我……”
萧平笙当然不承认,总之此时,姑娘的推拒犹如螳臂挡车,细弱蚊蝇似的,到了他这儿,全看作欲拒还迎了。
他慵懒闷笑,一心往她衣襟里探索:“总归是三哥的娘子,怎能算是轻薄?”
他盯了十多年的姑娘,圈在碗里的肉,钉在心里的人儿,这迟来的亲昵,已是委屈坏了他。
提前讨些好处,全做补偿了。
被筒中两人缠的厉害,江幸玖如何是他的对手?直至她衣结被挣断了,只觉怀中一凉,身上的人似乎紧绷成一块儿坚石。
她心里慌的厉害,急中生智,干脆紧紧拽住薄被两端,主动吻他唇,怯怯开口。
“不闹了,我难受,腹痛。”
衣不蔽体的温香软玉,正自贴在怀里,萧平笙已是剑拔弩张,眸底发红。
手下极不甘心,用力握了握她纤细柔软的腰线,滑腻无骨似的。